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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楼内外,重兵把守。
刘彤守在吴以方跟前,两只眼睛通红,冲一旁给吴以方拔箭的太医低吼:“要是他死了,本宫让你们全家陪葬!”
闻言太医手一抖,手中的箭一顿,已经陷入昏迷的吴以方痛得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卫昭看着刘彤在场只怕是要坏事,忙半拉半拽地要拖她出去。
刘彤紧握着吴以方的手不放,扭头要吼,可看到是卫昭,眼圈一红,两行泪珠滚落:“昭儿……!”
卫昭挽了刘彤起来,对她说:“你在这儿,太医也不好放开了给表哥治……咱们出去等着罢。”
刘彤舍不得撒手。
卫昭不管三七二十一,伙同蒹葭,一起把刘彤搬出屋子去。
走前,卫昭还对太医说:“请太医无务必全力抢救。”
太医忙不迭应和,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出到屋子外的走廊上,刘彤哀嚎一声,抱着卫昭放声大哭:“昭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走这一着棋,让以方身陷险境!”
卫昭一听不对头,这里面还有猫腻?!
卫昭拍着刘彤的背劝了她好一会儿,让她好不容易止住哭,才扶着她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非常时刻,卫昭也不好这时候刨根问底,只轻声细语地宽慰刘彤,让她放宽心,吴以方一定没事的。
太医好快的动作,一刻钟里已经将吴以方背上的两支箭拔了出来,上了伤药。
屋里的人出来回报完现场情况,刘彤也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甩开卫昭的手冲了进去。
卫昭方想跟着进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颤抖着叫她:“昭儿……!”
卫昭的心肝一颤,转过身去,就看到越慎言满头大汗一脸苍白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看到卫昭回头,越慎言似大大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来,也顾不上身边人来人往,长开了双臂一把将卫昭拥入怀中。
“吓死我了。”
越慎言抱着卫昭的手还在发抖,说出来的这四个字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卫昭被他紧紧地抱着,略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陪着各位王爷爵爷们到京郊狩猎去了吗?”
怎么就回来了?
越慎言深深地嗅着她发间淡雅怡人的兰花香,叹道:“京中来报,说端静公主遇刺……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魂都飞了,赶紧奔马回来了。”
什么王爷侯爷,都见鬼去吧!
卫昭猛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和越慎言报备过今日要同刘彤还有吴以方吃饭的事。
喉头有些酸甜,卫昭推了越慎言一把:“我好好的呢。你别抱了,让人看到了笑话。”
越慎言见到她无碍,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现在方才松开她,转去抓她的手。
现在已经入了冬,京城里冷得不得了,可是越慎言手心里却是汗津津的。
卫昭想是他一路上急的,低下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握紧了他的手。
这时候刘彤在屋里摔了碗:“什么叫捱不捱得过去要看吴公子的造化?!你是太医,难道你救不了他?!”
卫昭一听,忙让越慎言松手,快步走进屋里去。
太医跪在地上,双腿抖如筛糠:“公……公主息怒!老臣一定会尽力拯救吴公子!只不过……只不过这两箭有一箭射中了吴公子的后心……怕是……”
看着太医要不合时宜地说出“凶多吉少”四个字,卫昭忙上前拦在他和刘彤之间,扶着刘彤坐下:“你别急,表哥身子骨好着呢,一定能好好的……你与其同太医生气,还不如让赶紧下去开药,让表哥趁早服下。”
卫昭的话刘彤听进去了。
拿了手边的茶碗摔在太医身上,刘彤怒道:“还不快滚下去开药!”
太医连脸上的茶水都顾不上擦,忙不迭爬走退下了。
卫昭看刘彤出了一头的汗,又掏了手帕给她擦了,宽慰她:“你也受了惊吓,先喝些参汤压压惊……表哥醒来了,让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才好呢。”
刘彤哽咽了一下,对着卫昭点点头,扶着丫鬟的手回到吴以方床边坐着,守他去了。
越慎言眼看着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些,才进来看看。
远远地瞧了一眼床上的吴以方,越慎言扶着卫昭的肩,问她道:“你只记得让公主喝参汤压压惊,那你自己呢,喝过了没有?”
卫昭回头白了越慎言一眼:“我哪里就这么娇弱了?”
越慎言叹了口气,使了眼色给一旁的蒹葭,然后揽着她出门去:“你是不娇弱……可是为了我,喝一下,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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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同越慎言在吴以方屋子的隔壁坐着,卫昭喝参汤,越慎言剥瓜子。
看越慎言这样,卫昭猜到他这是要同柴骄阳扛一扛,心下好笑着,开口说刘彤和吴以方的事:“我觉得这刺客,来路有问题。”
按理说应该一箭必杀才对,怎么偏就射歪到马车上了?
还有刚刚刘彤在屋里那追悔莫及的样子,那一句“不该走这一着棋”……
难不成是刘彤自己设的局?
看卫昭纠结,越慎言给她捋了捋贴在额头上的刘海,说:“想什么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就别管了,公主自有道理。”
想多了也是庸人自扰,卫昭便不再挂心了。
若是刘彤想要她知道真相,回头自然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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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以方这伤来得凶险,当夜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违背太后旨意拒不回宫的刘彤守了吴以方一整夜。
第二天卫昭同柴骄阳来探望时,刘彤的两个眼睛肿得像金鱼似的,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熬夜熬的。
看过了吴以方,卫昭问刘彤:“太医怎么说?”
“昨天那个说他活不过两天的已经被我叫人关牢里去了!新来的那个说烧退了就好了,慢慢疗养,以方会醒过来的。”
听刘彤这样说,卫昭顿时有些无语。
可是人家是公主是金枝玉叶,不高兴了满世界地砍人头你也拿她没办法……
这样想着,卫昭陪刘彤略坐了坐,然后劝她去休息。
刘彤只摇头说不肯,一切得等吴以方醒来了再说。
刘彤不休不眠地守了吴以方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早上等到他醒了过来。
吴以方眼睛一睁开,看到守在床边的刘彤,微微一怔,唤了她一声:“彤儿……?”
刘彤心头上大石落下,白眼一翻……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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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赶来的卫昭心里就一个念头——
这尼玛的都是什么事啊!
一个才好,另外一个又跪了,刘彤吴以方你俩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卫昭赶到刘彤床前,正好撞上侍女给刘彤喂汤药。
卫昭上前去接了手,一边喂刘彤,一边对她说:“一早就让你休息,你都不听……现在可好,表哥才有起色,你又倒下了。”
刘彤整个人恹恹地靠在靠枕上,由卫昭喂了她一汤勺药汁,然后对她说:“昭儿……我不敢去见他。”
卫昭一早便有所怀疑,现在听刘彤这样说也不惊讶,只又递了一勺药过去:“为什么怕见他呢?”
刘彤咬了咬下唇,说:“这一次刺杀……是我安排的。”
卫昭神色如常,不说话只等刘彤说下去。
刘彤低头喝了两口苦得发涩的药汁,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某一处,讷讷地说:“我哪天是和你说了要和他断掉……可是你走后,我越想越不甘心……明明以方他也是喜欢我的呀,怎么就不能松口答应我呢?于是我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事情一如自己所料,卫昭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苦?”
“但是……但是我一早安排的是,我护住了以方,那箭射中我……以方看到我救了他,兴许就愿意以身相许了呢……”刘彤说着又要哭出来,禁不住哽咽起来,“没想到他为了我连命也不要了……他怎么这么傻呢?要是他不来救我,按着我原来的计划,那两箭只会射在我的手臂上呀!”
美救英雄不成功便罢,还闹出了这么大个事件来……
卫昭心下无奈,放下药碗,伸手抱住了刘彤。
轻拍着她的背,卫昭问她:“这件事……你打算告诉以方吗?”
刘彤埋头在卫昭的颈窝处,泣不成声:“我……我不知道呀!”
叹息一声,卫昭替刘彤拿了主意:“这事,我们就瞒着他罢。不管是你救他还是他救你,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不就好了吗?”
吴以方还晕迷着的时候,刘彤整个心都丢在他身上。
现在他醒来了,刘彤又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了,是以卫昭这话一说出口,她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嗯……我都听你的……”
卫昭搂着刘彤让她哭了一会儿,然后扶她起来,替她理了理仪容,又说:“别哭了。吃完药你再收拾收拾,去看表哥吧……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他还要将你拒之千里之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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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卫昭再一次想得美了。
明明就舍身相救爱意难藏了,吴以方对刘彤还是和原先一样,淡淡的,秉承原有的“三不”策略——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
明明吴以方对刘彤的心都如司马昭一般路人皆知了,他还能装成没事人样儿,和刘彤保持着生疏的客套。
一天两天的刘彤还能忍,一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无进展,强吻还不让,刘彤勃然大怒。
怒而回宫的公主直接杀到勤政殿,跪在皇帝面前请求指婚。
皇上早就看女儿这倒贴劲儿不爽了,得了刘彤这一句求,当即就下了旨,称吴以方救驾有功,赏了吴家一个爵位,并将公主赐婚与吴以方。
这回吴以方再怎么矫情再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刘彤,都没用了。
圣旨一下,他吴以方就是刘彤的人了!
听到宫里传来的这个消息,卫昭摇头连连——
早这样不就结了?!哪里来后面那么多七七八八的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圣旨一下,刘彤这回是人如其名,每天都乐呵得红彤彤的。
卫昭后来又去看了几次吴以方。
圣旨一下,吴以方那份矫情劲儿也过去了,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到他同刘彤两个甜甜蜜蜜的,卫昭瞎操了那么多些日子的心终于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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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卫昭从吴家出来,才回到相府,就看到自己院子里的小丫鬟一脸急躁地迎了上来:“三小姐您可回来了!”
卫昭扶着蒹葭的手慢慢地下了马车,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越公子来了,看到二奶奶不知怎么的脸色就不好了,这会子正在咱们院子里等着您回来呢!”
听小丫鬟这样一说,卫昭不由得一阵心惊。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让越慎言逮着她和柴骄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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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有误,卫昭赶紧赶去自己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柴骄阳在桌边坐着,一手抱着个暖手炉,一手拨算盘算账。
越慎言就坐在她对面,盯着手里拿着的那碗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门边的动静,柴骄阳先抬了头。
看到是卫昭,柴骄阳抿嘴一笑,对她说:“可把三妹妹你给盼回来了。越公子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呀,你宽解宽解他。”
说着柴骄阳站起身来,抱了手炉和算盘,直接往门外去:“你俩说话,我去书房。”
走到时候,柴骄阳还带走了屋里伺候着的几个丫鬟,并且很好心地替卫昭和越慎言关上了门。
看着桌子那头独自生者闷气的越慎言,卫昭不由得有些窝火。
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他偏要搞得好像卫昭在外头偷汉子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样!
都什么脸色!
两人谁都不说话,只大眼瞪大眼。
瞪来瞪去地瞪了老半天,最后是越慎言耐不住,率先打破了沉寂:“你怎么不和我说柴骄阳搬到你这儿来住了?”
卫昭紧抿双唇,走到桌边越慎言对面坐下,翻了个倒扣的茶杯,拿起茶壶倒水。
结果茶壶一提只觉得轻,卫昭又晃晃发觉里头没水,愤愤地搁回茶盘上,抢了越慎言面前的盖碗茶来喝了一大口,方开口说:“我二哥出远门,我和我二嫂住一块儿,彼此作伴,不好吗?”
越慎言眉头拧得更深了:“可我和你说过……”
卫昭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是说过要我和她保持距离。可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保持什么距离?!”
越慎言目光如寒潭一般,深深地看着卫昭。
越慎言越是这样,卫昭心里越是不爽。
“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连个姐妹朋友的都不能亲近?!”卫昭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茶碗,问越慎言,“那你呢?你成日里和你那些同僚在一起比划拳脚贴身肉搏什么的,我说什么了吗?!”
看到一向待他温柔的卫昭动了气,越慎言微微一怔,心下有些着慌。
缓了语气,越慎言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担心别人……”
“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我!我一心在你身上,别人待我几个意思对我什么心,碍着你我什么了?!让你这样患得患失的?!”
卫昭说着气不过,在桌下狠狠地踹了越慎言一脚。
越慎言刚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又被卫昭抢了先:“一开始是吴家表哥也就罢了,外男我避着也是应该。可现在你对我二嫂使什么脸色,她哪儿惹着你了?!按你的意思,我就应该是兄弟姐妹朋友全都不要,一个人活得干净才好?!”
这时候越慎言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回答了一个“是”。
这个字真真踩到了卫昭的尾巴。
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卫昭直接冲着外头喊:“蒹葭!送客!”
越慎言急了,忙站起来去够卫昭的手:“昭儿我刚刚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昭跟鱼儿一样滑不丢手地从他手下避开:“你动手试试看?!”
原本还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蒹葭一听卫昭这话,忙撞了门进来。
越慎言被蒹葭这动静吓得忙收回手。
蒹葭还有门外一大票丫鬟妈子们瞧着,越慎言不好使擅长的强抱强吻手段,只好隔着桌子对卫昭说:“昭儿……昭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卫昭黑着一张脸,指着门口道:“我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请您老人家高台贵脚离去,留我一份清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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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越慎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卫昭的院子,一旁瞧热闹的柴骄阳忙进屋来看卫昭,问她:“你和越公子一向不都处得好好的吗,今儿怎么生这么大气?”
卫昭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对柴骄阳挤出个笑脸,干脆作罢:“我忍他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许我同表哥走得近,不许越四和我亲昵,还不许我和你亲昵!今天还说恨不得我什么亲戚朋友都不要,我能不气?!”
柴骄阳闻言“噗嗤”一笑:“越公子吃起醋来很可爱的嘛。而且他这么爱吃味,说明他很在意你呀。”
卫昭无奈地看了柴骄阳一眼,然后问她:“那如果二哥像他一样,二嫂你怎么办?”
柴骄阳不假思索地回答:“揍到他老实。”
“所以说我今天没揍他都算大度了,生个气算什么?!”
看卫昭这样,柴骄阳知道她这回是气得狠了,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劝她说:“我看越公子离开的时候一脸悔意,回去应该会好好反省的……下次他来道歉,你别拿乔,再敲打敲打他,就原谅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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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惶惶不安地回到家,正撞上了父亲越将军回府。
正愁着没个人支招,越慎言忙拉住了父亲,事无巨细地将这回事告诉给父亲听。
听完大儿子的烦恼,越将军一笑,说:“我还当你母亲说的遇到卫小姐的事情你就变笨是哄我呢,居然还是真的……”
越慎言没心情同父亲说笑:“爹!您就别取笑我了!”
越将军止了笑,严肃地回答:“这回事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跟卫小姐说的那样,别人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管你俩什么事?按着你这逻辑,难道她上街其他男人多看她两眼你也要挖人家眼睛出来?”
越慎言很认真地回答:“搞不好我还真的地会挖。”
越将军噎了一噎,咕哝了一句“谁说这孩子不像我来着”,又道:“你就别钻这牛角尖了。看看你爹我。隔壁的刘大叔打十四岁就看上你娘了,我还不是装不知道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再看看现在,我和刘大叔谁笑到了最后?”
越慎言略想了想,很八婆了问了一句:“哪个刘大叔?”
越将军连忙打着哈哈把这话题揭过去,给越慎言总结陈词:“你今晚上打了一下腹稿,明日一早到卫相府去,好好地同卫小姐赔罪。同她和好了以后,你再也别这么爱吃醋了。天大地大,都没有媳妇儿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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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越慎言来到卫相府的时候,卫昭正在逗自己快一岁的侄儿豆哥儿玩。
听着越慎言态度十分良好地道了个几千字的歉,又作了个几千字的保证,卫昭拿眼角瞧了他一眼,问:“以后再不这样胡搅蛮缠了?”
越慎言咬牙认了:“再不这样了。”
卫昭淡淡地应了声,只去同豆哥儿玩。
豆哥儿学说话学得快,这会子已经会清楚地叫家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婶婶。
咿咿呀呀地叫着卫昭,豆哥儿挥舞着胖胖的藕段似的小手,扶住了卫昭的脸颊。
“小姑姑~小姑姑~”
豆哥儿甜糯糯地叫着。
卫昭应了一声,看侄儿可爱,忍不住低头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越慎言的目光一沉,刚要发作,可想着自己就是为这事来道歉的,忍住了。
豆哥儿被卫昭逗得“咯咯咯”地笑,突然小嘴一撅,凑上来在卫昭的嘴上“秋~”地亲了一下。
越慎言看得眼睛都直了!
小兔崽子!看你长大了以后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