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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健马。
黑色,少许阳光下闪动的五彩绚光。虽未摸上去,却已感觉黑色的皮毛如同缎子一般柔顺光亮润泽。健马不同于健马。若是其他的健马则已在山林间展现了那雄浑狂野的身姿了去。然而这匹健马却显得非常悠闲,它正如同初出富贵厅房、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如同在野外踏青一般优哉游哉的赏景吟风。
马自然不由有如此悠闲优哉的情绪了。马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人,马的主人。这匹健马有两个主人,一对男女。男人不过二十许,他一身蓝裳,手持折扇,是不是还扇动两下,可天并不言语。用升斗小民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有病。
女人则不同。她是美丽的代名词。用三十个寻刺的赏美名家朝着那女人浑身上下去看,都寻不到太多的瑕疵。为何说太多呢?因为女人有个不算瑕疵的瑕疵,那就是太冷了。女人腰间跨着一柄剑、似乎是木头剑。
薛天作、陆长空两人不闻外界之事,已经展开了激烈卓绝的战斗。陆君玉在那对男女身上呆了一下,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正交手的薛天作、陆长空两人身上。
他并非不想出手相助助陆长空斩杀薛天作,然而却没有动手。原因不过有二。第一、如今的他已经没有插手的资格,如果强行插手,恐怕也非常可能起不到帮助陆长空的目的。薛天作、陆长空都是当世高手,他们那个人不擅长借力打力之技法呢?因此他若出手相助,也不知是好是坏。
第二、陆长空一身光明正大,不屑使用卑鄙暗算之事。昔日的陆长空不可不谓之英俊,而且又有一身好武艺。不过因为一次和人比武,被人以暗器重伤了脸部,因此变成了如此狰狞的模样。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陆长空对于暗器之类不光明磊落的行为显得格外鄙视。
鄙视之程度如同光明与黑暗对立一般。
基于这两点原因,陆君玉并未动手。他满脸怨恨望着薛天作,这位杀害无辜爷孙两人的杀人凶手。陆君玉年纪虽小,不过却也懂得事情轻重。如今首要之事,便是不要让这两位远方来客打搅了薛天作、陆长空的比武。
因此陆君玉没有任何迟疑,他提气纵身,运转轻功,如同轩烟向着那优哉游哉接近而来的健马冲去。
陆君玉的轻功甚是高明,竟然在三个呼吸间奔出了百米,且非常稳健的听到了健马前。而健马也非常意外的停了下来。陆君玉望着停下的健马,心中大呼侥幸。他左手握剑,拱手说道:“公子请留步!在下天马镖局陆君玉,前方茶馆家叔陆长空与人正在比武,还请公子勿要自找麻烦。待比武结束之后,在恭请公子前行。”
陆君玉这番话说得少许霸道,少女微微蹙眉,道:“你叔叔和人比武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过路人罢了。你还是先行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君玉苦笑了声,他亦不想如此霸道,不过却无奈,如若不霸道那岂不让两人惊扰了叔父,那可大大不妙了。他心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恶人做到底吧。”他扫过微笑的俊俏公子,心中叹了口气。而后扫过那有些跋扈的少女,拱手道:“还请两位见谅,再次休息片刻,待比武完毕之后,在下再想两位赔不是。”
少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娇斥道:“你到底让还是不让?”说话间少年已经按住了剑柄,剑柄是木铸的。不过按住剑的少女却着实令陆君玉惊讶了一把,他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按住了剑柄的少女身上竟迸射出一道阴冷的气息。
他虽是一惊,却也未退,摇了摇头。陆君玉用余光扫过激斗的薛天作、陆长空。两人的战斗已经到了焦灼之际,随时都可能分出胜负。薛天作挥手时而如道时而如剑,那时而自手中爆射出的剑气令陆长空吃了不小的苦头。不过陆长空亦有过人的能耐,他长剑挥动令薛天作闪无可闪,显得有些狼狈。
两人并未正面对决,不过以陆君玉的眼力可以看出,两人一旦正面对决,那便是分胜负甚至定生死之际。
就在陆君玉遐思万千之际,少女冷声传了过来:“哦,我清楚了,原来你根本不是天马镖局的人,原来是一个打劫的小毛贼呀!你想等你的同伴过来截住我们?做梦。今日我余莲花便来会会你。”
话音落下,继而一声啪的声音传到了陆君玉的耳朵。陆君玉的耳朵何等敏锐呀,他知道肯定是少女拍马而起的声音。因此没有去看,右脚一踏,直接后退了去。
少女已经借拍马之劲高高跃起,同时间也已拔出了长剑。而后少女借着拍马的冲劲,持剑直刺向着陆君玉俯冲而来。
陆君玉望着少女俯冲而下的一剑,顿时惊讶不已。他原以为少女不过是那家的贵族小姐罢了,剑术也便不如何。当少女拔出得一柄竹剑之时,那种先入为主的感觉便更加深了起来,然而当少女挥剑那一刹那所有的印象便彻底颠覆了去。
这一剑分明是绝妙无双的剑法。
一剑已经向着他胸口、左肩、下颚三处致命穴道刺来。手挥动剑,没有颤抖一分,而且挥剑动作、招手亦完美无瑕,浑然天成,至少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陆君玉长吸了口气,他不得不凝神对待。
他也没有任何迟疑,再次挥动陆家家传绝学‘飞羽剑法’。他苦笑不已。他和人不过使用两次飞羽剑法,第一次向着薛天作,完败;第二次向着一位妙龄少女,他不由叹了口气。
就在他挥动长剑与少女敌对之时,原本伫立坐在健马上的青年男子却消失了。
青年公子消失在了健马上。
一道身影如同飞鸟落在了薛天作、陆长空的决战茶馆前。他非常写意的坐在了那个原先薛天作坐过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茶飘着淡淡的幽香,那人深吸了口气,而后一口将茶饮了下去。
片刻,那人轻声道:“好茶。”
他的声音非常轻柔,在茶馆外的铿锵之声内传响起来。薛天作、陆长空顿时间被那传入耳畔的声音吓得亡魂皆冒,两人额角都溢出了一排冷汗,后背刹那间凉透了。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悄无声息之下掠过他们,潜行到他们身后而去。如果刚刚那人向他们动手那自己能躲过吗?薛天作、陆长空暗自想道。
薛天作、陆长空两人的交战并非如同陆君玉那般所想象中的那般生死决斗。薛天作虽是嫉恶如仇,且性子急,但并非糊涂虫。当陆长空挥退陆君玉之时,他就已经有八层把握断定陆长空、陆君玉两人并未杀害那爷孙两人的凶手。
随后的交手,不过是两人一见心喜,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比划罢了,他们都是点到为止。至于那自远方而来的健马亦被他们两人听到耳中。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健马上的青年公子竟然如何躲过他们的注意,掠到了他们身后,坐在了茶馆中呢?
两人刹那间分了开来。
他们非常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年轻公子。
陆长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将坐在茶馆的青年公子打量了一般。原本警惕的眸子先是惊讶,继而是动容,最后便是不可抑制的激动。他的手脚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睛则更是夸张,眼珠子都险些掉了下来。他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一旁的薛天作望着陆长空眼眸先是闪过了一丝怪异,继而他上上下下再打量着蓝衣男子。脑海砰然蹦出了一个人的资料。
原随云:江南人士,二十三岁,习惯使用一柄折扇、长剑!折扇白玉无瑕,仅有三字:天下人,长使用。长剑乌鞘奇古,跨在腰间,少人有见之拔出。
……
薛天作将眼前男子的信息与原随云的信息一一对照,准确无误。这次他心中一阵恍然,他的眼神对于原随云多了几分忌惮。
他是天才秀才,读书人。对于一向肆无忌惮的江湖人士总有着非同一般的恶感。“侠以武犯忌,儒以文乱法。”他对于这句话深以为然。因此他对于武艺高超之辈,且如同原随云这般肆无忌惮的人总是有着不小的恶感。
昔日他曾立下大志,若有朝一日,他入朝为官,定当剿灭江湖人士。可他自己没有想到命运竟令他们成为了武林中人了。
薛天作负手而立,冷冷望着原随云,道:“阁下可是江南第一公子原随云??”他的言语虽淡淡,然而却带着一种倨傲。那是一种如同上官见到黎民百姓一般的感觉。
陆长空望见薛天作如此,不由有少许担心。原随云可是出名的喜怒无常,辣手无情。没有人知道原随云什么时候出手,前一刻对着你笑,后一刻可能已经斩杀了你。
陆长空虽与薛天作交情不深,且有着少许仇怨。然而以他正直的性情亦不愿意见到这个武林超卓的青年惨死在自己面前。
陆长空心中一阵紧张,望着薛天作与原随云,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稠密化不开的气息在覆盖这个偏远的茶馆。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