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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衬衫这时才回了头,脸上只是冷。“的标底。”
他说完便是沉默,只是那姑娘的脸更僵了。“不行你别打这个主意,我爸要是知道得打死……”
他的眉微微皱了,却仍没耐心听她说完,直接在手机上拔了一个号码。边放在耳边听着边朝向站在奥迪旁边的一个男人叮嘱了一句“叫你那个《新京报》的记者朋友过来拍照。”
姑娘原本涨红的脸刹时白了,除非她不想完整地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否则就绝不能让她爸爸在《新京报》上读到她!就在那白衬衫正对着手里的电话讲到一句“我要报案”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发着狠喊出一句“的标底是三千八百万美金!行了吧?!”
身旁原本拦在那里的几个人让开了路。姑娘却苦着脸,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时除了回头转身之外心下再判断不出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只是手刚刚搭到自己的奥迪上面,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自己的”声音——‘的标底是……’。
奥迪姑娘决计料想不到尚未自一个困境中脱身,却又被人抓到了另一个把柄。她惊恐回头,望着怪物一般紧盯着那位白衬衫。而后者正似乎毫不着力地摆弄着他手机的录音功能,嘴角上扬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说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学人家偷东西、而且没事就跟外人泄标底玩儿,会怎么样?齐小慧,别让我再想起来你,否则说不准哪天我就把这东西打包给齐董事长送去。”
白衬衫说罢,朝那姑娘身旁的男人示了下意。其中一位穿着合体西装身材清瘦发型张扬的青年非常有绅士风度地为此时早已呆若木鸡并且无限愤恨的姑娘打开车门,把她连请带推地塞进了车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刚刚还摆成箭头状的三辆车,瞬间就消失了两辆。原本围住那姑娘的三个男人撤回车上,即时开远。而那位不知是该遭到谴责还是受到同情的姑娘,也终于在气鼓鼓地瞪了几眼之后委屈而失意地绝尘而去。
寂静的街上,只剩一辆捷豹和彼此警惕相望的两个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u盘,微投过目光,“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妥?”
钟蕾胸口一闷,一口老血险些当场吐出来。“先生,您当然有权追回自己的东西。可您逆行,险些酿成车祸。”她边说,下意识一指自己的出租车;只是手指所向的地方空空如也,险些被撞上的那辆出租车早已踪迹沓然了。
好在白衬衫并不打算追究这证据不足的控诉,只是将他那标致深邃的五官呈现得犹如杂志封面上那样端庄,对钟蕾说了一句“破了……”他示意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的头,破了。”
如果说不了解这场对白的前因后果,绝对可以用风度翩翩甚至体贴温柔来形容这个男人。钟蕾有那么一瞬间的恍忽,随即反应过来,抬手一摸,自己的脑袋确实硬不过出租汽车的不锈钢防暴网,见血了。
她皱了眉,“这完全是拜您所赐。”
白衬衫的表情依旧冷静刻板,侧过身指了指他的车子,姿态优雅潇洒却连半分温度也无,“你是准备继续站在这里,还是需要上医院?”
钟蕾静静盯着他很久,起初还含着露的眼睛里一点点结了冰。不小心把别人的头撞破了这并不打紧,可把别人的头撞破之后还表现得跟施舍乞丐的慈善家一样理直气壮而且铮铮自傲的人,这真是初次遇到。
“这位先生,”她一撩自己额前的细发,伸手一指,“你难道不打算先说句‘对不起’么?”
他挑了眉,投在钟蕾脸上的目光似乎眯了一下,或许只是二分之一秒的工夫,伸手拉起钟蕾的胳膊就朝他的车子走去,“去医院。”
这男人,无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利索至极,效率高得没话说。钟蕾被他这样突兀而强势地拉起就走,感觉像是踩在雾里,拼了命把心脏安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他的车上。
驾驶位上那个从头到脚简直称得上无可挑剔的男人利落扭启了车匙,“包扎还是检查?拍片?ct?你想做个核磁共振都没问题。算算要多少医药费,下车前告诉我。”
钟蕾愣住,半晌才不可置信般伸出一只微颤的手指了指自己,复又指向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转回头来看了她一眼,面庞冷得犹如格陵兰岛上的寒冰,唯一流露出的少许情绪,便是自那些许眯起的眼中流露出的不耐烦。“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毁容费,只要你想得出来,我全部负责。”
钟蕾目瞪口呆,看着白衬衫修长硬朗的手指扭动了启动钥匙,她‘呯’的一声打开车门,就站了下去。男人这才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那一对璀璨却冷漠的眸子望着她却一直没说话。
又是‘呯’的一声,钟蕾死命把车门拍回了车身上。“你是中文水平匮乏到这种地步,还是根本没有做人的道德底限?做错事首先需要道个歉没人教过你?”
“一句‘对不起’能止血?”白衬衫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轻笑,冷冷问。
钟蕾哑然,数年来对法律专业的精研全部白费,这个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一时连反驳都不知从何驳起。压抑良久,这才让情绪平缓下来,“真正需要上医院的是你自己吧?!自大和狂傲都是病,得治!”
一个连最起码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都不了解的人、一个导致别人撞破了头却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只会拿钱论事的人,就算是史上最伟大的律师亚伯拉罕复活也只能干瞪眼。开再好的车、长得再体面,也是对社会资源的一种无耻浪费!
自己的行李箱,在几十米外孤零零地伫立着,当钟蕾毅然转身、铿锵飒爽地朝它们走近时,身后的那辆捷豹刚好开过来停在了行李箱旁边。
一只手,从车子里伸了出来——修长、干净的手,线条硬朗流畅、形状灵活优美,捏了一个硬卡片插到了行李箱的夹缝,利落、没有一分拖泥带水。“这是我名片,有什么后遗症需要看医生或者生活不能自理,可以联系我秘书拿医药费。”
同时兼具善意与歹毒的一句话,能让满血复活的亚伯拉罕再次倒地。车子瞬间飘远,钟蕾拾起那张名片的手都在抖。狠狠团成一个不规则的废纸形状直想要扔在地上再踩两脚,可是最终她却又把它辛辛苦苦摊平了开来,冷冷注视着上面气势优美却内涵干瘪的两行汉字——‘恒远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齐家琛’。
这么一耽搁,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华丽优雅的建筑物在这浓郁的夜色里掩不去清冷的气息,不言不语地矗立在这城市里最昂贵的地段之一。她是有多久没回来过了?虽然大学本科是在本市读的,可是那四年里的回家次数根本是屈指可数,加上在美国留学的三年,现在看起来,这个地方真是要多陌生就有多陌生。
“啊,是蕾蕾,回来怎么没打个电话先说一声。是刚下飞机吗?哎哟,你脑门儿怎么破了?”家里的保姆张嫂怕是这屋子里她唯一还能称之为熟悉的人,钟蕾捂了捂额头,“没事儿,回来路上我坐的那辆出租车让猪拱了一下。”
“猪?”
钟蕾一笑,“逗您的。”
张嫂这才松一口气,嗔笑不得,“瞧你这孩子,”说着,将行李接过手,“吃过晚饭没有?我给你下碗面?”
正说着,二楼的卧室门已是悄然打开,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很黑很整齐,却蕴藏了些许染过色的不自然;与那面庞上板出的端正严肃显然相得益彰。即便是穿着睡袍,仍旧像是在会议室里进行工作总结一般立得笔直。钟蕾抬头,唤了一声“爸。”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照不清钟天阔脸上的睡意朦胧被一扫而空之后的兴奋与清醒,只是他揣在睡袍口袋里的两只手,握得有些紧,似乎微微出了汗。穿着拖鞋的两只脚终于有了理由开始移动,迫不及待走下楼梯。
“回来怎么不同家里先说一声,好派车接你。”他的声音还是沉稳响亮,倒不似因为岁月而有所衰老,钟蕾纵是百般不情愿,还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她别开脸,瞧住地上的行李,“不用麻烦,不想打扰你们正常生活。”
踏在楼梯上的脚,就这样又顿了下来。钟天阔甚至有一种掺杂了局促的无奈,不知道下一步是该继续朝下走、还是返身上楼。眉心不自觉得紧了,停滞了几秒钟,这才复又披挂起一身威严,“蕾蕾,你在美国留学的费用是申请的贷款,有这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