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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霞军一路疾行,远处隐隐约约显现出茂密的森林,穆四一拉缰绳,战马杨蹄而起,落下后停滞不前,后方跟着的兵将见此也纷纷拉住缰绳,一时间洪流静止,四方没有半丝响动,静谧的可以听到风吹过林间的‘沙沙’声。
穆四执鞭的手微抬,后面的一个兵将立马从怀中掏出烟火筒,狠狠拉掉引线后,顿时一道流光迅速窜上空中,‘嘭!’的一声巨响,一朵艳丽的星花当空而绽,若是夜间看起来,定然美轮美奂。
随着这一朵星花的幻灭,远处山林间渐渐腾起一股浓烟,紧接着的就是燎原之火!火光本是一片一片的燃着,不一会儿便在东风的呼啸下连成一整片,火蛇之壮阔,气势冲天!很快!整片山林便尽笼在火光之中。
嘶喊的求救声从山中传出,*的空气里隐隐传来一股焦灼气息,这气息代表着死亡!
穆四远远看着那片火光,眼中平静无波,她早已过了会为死人而悲切的年龄,她看过许多被杀的人,同时也像现在这样杀过许多人。
很多时候,在战争起来时,没有人能决定的了谁死谁不死,或者死的多还是少,死的无辜还是不无辜,身在乱世,为守护那一方安逸之地,为了心中信仰,为了所爱之人,唯有杀出一条血途!唯有逼着自己冷下心肠!因为在战场上,你一分的迟疑,便会换来九分的死亡。
山林另一侧没火的小道上,一队士兵迅速撤下,堪堪与大火擦肩而过,那正是之前穆四刚到达芜城时令守将挑选的五千精兵。
这些士兵早了苍霞军半个时辰出发,事先隐匿在山林中。以烟火为信,刚刚那朵燃起的星花就是通知他们放火的信号,五千精兵分布在林间各处,当看到信号时,他们纷纷打碎手中的火油,冲天大火便这样燃起,而后按着约定的路线大家聚集在一起,沿着早就勘察好的路线迅速撤离。
穆四坐在马上面带敬意的看着这被烟火熏的灰头土脸的五千将士,语气赞赏道
“你们都是大罗的好儿郎!本领谢过各位了!现在随我穿过山隘,直奔江都北门,剑挑敌人的头颅!”
五千精兵在穆四激赏的话语中兴奋起来,之前与大火擦肩而过的惧意早已消失不见,他们迅速与苍霞军并在一起,声势浩大的洪流再次向前奔赴而去!
随着这股洪流的远去,山林间的嚎叫声渐渐衰弱,最后无一丝声息,火势依旧浩荡,仿佛要把苍苍白骨尽化成灰一般。
江都城楼上布防严密,巡查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寻不到一丝漏洞。北城楼顶上,一队巡查完毕的士兵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嘿!听说了没,咱们公主据说要与那大罗皇帝成亲!”一个满脸胡渣的粗犷士兵小声说道。
紧挨着他的另一个略显清瘦的士兵目露惊诧,疑惑道
“怎么可能?大罗皇帝不是已经被公主变成……”
“闭嘴!祸从口出,公主的事你们也敢妄议!”清瘦士兵的话音突然被人打断,抬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几人的领头,不大不小也算个侍卫长。
清瘦的士兵被侍卫长训得不再吭声,直到侍卫长离开以后,他才狠狠啐了一口,小声骂道
“呸!什么东西!芝麻大点的官整天神气什么!”清瘦士兵显然是对刚刚那侍卫长打断他的话,还毫不客气的训斥心生怨念,忿忿的咒骂着。
先挑起话的粗犷汉子见他这般,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道
“他向来是喜欢小题大做,你跟他置什么气。”
“哼!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咱们普通侍卫也是人,他能比咱们高哪去!”清瘦士兵不但没有被劝住,怒意反而还更大了,拿起靠在地上的大刀,就朝一个一直独自待在角落的高个士兵走去,怒斥道
“张木头!你给老子起来!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老子闹心!今儿非好好收拾你一番!”
清瘦士兵口中的张木头原名叫张木,因为平时性格软弱,从不爱开口说话,如木头疙瘩般闷气,所以清瘦男专门给他取了张木头的外号。
人一老实就会受欺负,这话在哪都没错,所以张木在这群人中没少受过欺负,尤其是这清瘦士兵欺负的最是厉害。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清瘦男总有各种理由来找茬,张木因为老实,也就认打认骂,只是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了,张木对清瘦男的话置之不理,只站在墙角,凝神似在等着什么。
清瘦男见一贯老实懦弱的张木,这次竟不买他的帐!顿时火气腾起,大骂道
“你小子长本事了!老子说话都不理,是身上的皮又痒痒了!想让老子来给你松松筋骨!”
说罢,伸手上前就要去抓张木的衣领,只是下了十足力气的手却在半途被截下。张木抬起手臂瞬间抓住清瘦男袭来的手,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力量也大的令清瘦男面相疼痛的扭曲起来。
“疼!疼!疼!张木头你快给老子放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清瘦男高声痛呼着,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以前都是打不还手的张木,这一次怎么突然变得厉害了,仅仅伸出一只手就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天空突然绽开一朵星花,颜色极其浅淡,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然而张木却看见了,登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那表情甚是诡异,似乎十分僵硬,清瘦男见此吓坏,哆嗦着问道
“你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笑!”
张木没有开口说话,一直落在身侧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在清瘦男以及粗犷士兵惊愕的目光中,慢慢从脸上揭掉一张面皮,露出的是一张陌生面孔。
清瘦男吓得腿上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到底是……谁?”
揭掉面皮的男人诡异一笑,下一刻锋利的匕首贯穿清瘦男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男人擦掉脸上沾到的血珠,冷声道
“去问阎王爷吧。”
粗犷士兵察觉到事情不对,正要大声呼喊同伴,只是男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猛抽出插在清瘦男脖颈中的匕首,一个飞身上前,挥刀掠影,粗犷士兵便在满眼的不可思议中慢慢倒下,胸口处晕开一大片血迹。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不少士兵的注意,有个士兵大喊一声‘有人攻城!’结果话音未落,便被一剑封喉而亡!
城楼四面窜出一伙黑衣杀手,个个头戴面巾,手执利剑,闯上城楼后与先前扮成张木的那人对视一眼,而后一场刀光剑影的屠杀瞬间展开!
城楼上的守备军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黑衣人们个个武艺精湛,下手狠辣!每一次出剑都会带走一条人命,几乎片刻的功夫下来,城楼上的守备军便所剩无几。随着最后一名守备军的倒下,黑衣人中的一名男子沉声说道
“楼主已至城下,立即开启北城门!”
黑衣人中的一人应声跑到楼下,其余人则继续查看是否还有没死掉的漏网之鱼。
这群黑衣人便是左旋门下的戥使,而假扮成张木的那个男人则是穆四之前跟旺财提到过的,善于易容的戥一。
古朽的北城门缓缓打开,门轴摩擦的声音显得极为刺耳。城门外,穆四一骑当前,身后是一排排雄姿英发的苍霞军,昂首挺胸,刀戟间寒光涌现,坚毅的目光悍不畏死的盯着前方。
穆四催马上前,开门的戥使立在一边,恭敬道
“戥三恭迎楼主!城上守备军已尽灭,估计敌军首领这会已经收到消息,很快便会赶来。”
穆四听了他的话,目光往城中扫视一番,疑惑道
“城中为何不见百姓,躲在家中也不至于让街道这般荒凉?”
“联军在攻入江都后便将百姓们都集中到了一起,据说是为了当人质。”戥使略思了下答道。
穆四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有查到百姓被关在哪里。”
“城中心处临时搭建的地牢。”
就在穆四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城中乌压压的涌出一群手握长矛的士兵,见此,穆四杨鞭一甩,大喝道
“将士们!觊觎我国土!残害我国民的敌人就在这里!随本将冲上去!以铮铮马蹄踏平他们的胸膛!”
语落,穆四手中的鞭子狠狠在马背上抽了一下,顿时战马如受惊般奔射而去,迅猛的势头如闪电划破乌云,一路撞翻不知多少敌国士兵。长鞭在手中灵活的翻转出一道道风痕,一甩一扯间便是一条人命!
苍霞军们跟在她的身后,高亢如雄师般的怒吼响彻江都上空,一条热血铺就的锦道,从城外绵延至城内!一曲男儿不屈英魂谱出的凯歌奏响心底!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挥动刀戟的动作已成为机械的重复。
只是联军毕竟是生活在海岛上,如今在陆地上对上中原虎狼之师,战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穆四一身银甲,长鞭荡空,身旁数步之内无一人敢近之身!敌人的鲜血染红她的长袍,嗜血的样子宛若索命修罗,泛着寒光的眼眸缓缓扫视一周,被盯上的无不暗自打个冷颤!他们胆怯的看着这个身材纤瘦,动作却无比狠辣刁钻的女将军,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一般,在她的目光中他们从心底感到发怵!
穆四冷眼看着对她只敢围却不敢攻的敌国士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手下猛一用力,长鞭破空而去,紧紧缠上一名士兵的脖子,而后慢慢收缩,任那士兵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分毫。旁边的人看着却不敢上前,那根长鞭已经成了他们的噩梦,没有人想下一个被鞭子绕上脖子的人是自己。
那个士兵挣扎无果,最后脖子扭成一个怪异的弧度,颈断而亡。
抖鞭甩开已经咽气的士兵,穆四御着战马在原地转了一圈,凡是被她目光盯上的人,无不从心底打着冷颤,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样。
战马止住蹄子,昂首挺胸,神态傲然,似乎很是骄傲一般。穆四手中长鞭微杨,看着一众早已失去势气的联军大喝道
“尔等无故犯我大罗边境,夺我城池,滋我民众,野心勃勃!其行可诛!若就此放下手中兵器,交出北堂玲雅,或可保全性命。若执意死战到底,冥顽不灵!那本将必以尔等之血祭我军旗!”
联军们听到穆四这样说,心里纷纷犹豫了起来,手中的兵器在放与不放间徘徊不定。就在这时,一个阴狠狠的女声突兀响起
“我看谁敢!”
众人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北堂玲雅。于是,本来要放下兵器的人,这下又不敢了,由此可见自从两年前阔别白厦以后,北堂玲雅的性子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张扬起来。
穆四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来者是个一身红衫的艳丽女子,长相颇为出彩,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残缺了一条手臂。
据说北堂玲雅会缺掉一条手臂是卫乾勋的意思,原因是什么,她不清楚,他也没告诉她。他就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从不愿让她知道一丝不好的事,因为明白他的用心,所以她也从来都不过问昏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对于北堂玲雅,这大概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所以穆四极为仔细的将对方看了个通透。这还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恨到血液翻腾的女人,理应被记在心里。
在穆四打量北堂玲雅的时候,她同样也在打量着穆四。不知道为什么,北堂玲雅总觉得两年后再次脸面,这个让她几次想除之而后快女人似乎更加耀眼夺目了。她一身银甲,手执长鞭,数万兵将中一枝独秀!任谁一眼扫过去,她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那耀眼的光芒几乎可以与日月争辉!
如果说两年前在穆四昏迷时见到的她是一朵圣洁出尘的白莲,那么此刻的她便是那睥睨九天的凤凰!华贵雍容,优雅与霸气的完美结合。这样的穆四令北堂玲雅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蒸腾的妒意!凭什么!凭什么老天总是偏爱这一个人!绝世的容颜,尊崇的身份,还有一个至死都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对!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如她一样雍容华贵的男人!只是如今……已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了!
那一日他带兵追缴落败的联军,她告诉他只要愿意带她回大罗,做他的女人,她便主动带兵投降。可他却拒绝了,拒绝的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那一刻她所有的骄傲破碎一地!她卑微的去奢求他的爱,然而他却只有一句话
“卫乾勋此生只许一人终老,那个人叫穆朝妘。”
穆朝妘!难道她这辈子就逃不出这个人的梦魇了!她不信!所以她下了狠心,让整整寻了两年才寻到的巫蛊师以巫术将他摄魂,让他变成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没有表情的傀儡!她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要便宜了别人!
好半会,穆四收回打量的目光,任北堂玲雅愤怨的瞪着她,只用冷漠的声音说道
“他若完好无损,我赐你全尸,他若伤及半毫,我必用尽天下间最恶毒的刑法,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半生活的如丧门之犬!”
北堂玲雅目露狰狞,狂妄道
“我告诉你!我不光伤了他,我还将他变成了傀儡!傀儡知道是什么吗?你一定想象不出来,我让你见见他好了。”
随着她这句话的落下,人群中缓缓走出一黑衣墨发的俊逸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清贵无暇的气质,只是那双本该带着柔情或睿智的眸子,如今却是黯淡无光了,仿佛没有焦距一般。
他一步步走到北堂玲雅的身边,然后停住脚步,过程中没有看向穆四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一般。
穆四一颗心顿时跌落寒渊,飞身下马,快步来到他的身前,素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带着一丝希翼唤道
“乾乾?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再叫你乾乾吗?我现在叫了,你快点答应啊?跟我回家好不好?宸儿和白雪都在等你,我们回去好不好?”
卫乾勋的眸子依旧暗淡无光,任穆四说了再多,也都只如一潭死水般,不起半丝波澜。
穆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她却并不愿就这样放弃,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坚持,她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家吧。”
卫乾勋的眸光闪动一下,快到根本没人察觉,包括穆四也是没注意到的。只是这一丝闪动过后,卫乾勋的眸子便又恢复成了没有焦距的空洞,他的样子终于击垮了一直在强装冷静的穆四,带着深深的痛意,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你答应过会还我一个完完整整的卫乾勋的!你现在算什么!你凭什么不记得我!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全天下你谁都可以不认识,但是唯独不能不认识我!你快点醒过来啊!”
大罗士兵与联军对峙两侧,皆不明所以的看着前一刻还威风凛凛,仿若战神的女王,现在却是一副悲伤至极,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北堂玲雅冷笑一声,阴冷的声音如来自地底深潭,将穆四最后一丝坚强狠狠打破
“明日是我与他的大喜之日,你要来参加吗?我不介意送你一份请柬。”
穆四努力压下抽搐的心痛,缓缓抬起眸子,那里面是山雨欲来的暴虐狂风!
“我说过的话,你不要忘了,待将你挫骨扬灰后,不管他是傀儡还是大罗的皇帝,都是我穆朝妘的夫!”
北堂玲雅被穆四冷凝的目光摄的心生惧意,随即又暗骂自己是疯了!为什么要怕她,现在整个江都城的百姓都在她的手里,就连卫乾勋现在也任她摆布,她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你穆朝妘是战场上的游龙,苍霞军也不弱于名列天下第一的飞滦军,所以我根本就没打算要和你硬拼。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一声令下,你江都整个城中的百姓撑不过一刻钟就会通通去见阎王!还有他,你想与他兵戎相见吗?你若攻城,我便让他带着联军与你相抗,昔日的眷侣,如今刀戟相向,这还是多有趣?”
穆四脸上腾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将北堂玲雅撕成碎片!可就在这时,她却突然瞥到卫乾勋不着痕迹的捏了下鼻子,随即便又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穆四的眸光微闪动了下,然后露出更大的愤然,对着一脸挑衅模样的北堂玲雅警告道
“你不要嚣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我奈何不得你,不代表下次你还能这般幸运!你北堂玲雅的命,我定然是要亲自取来的。”语落,目带深意的看了对她的话浑不在意的北堂玲雅一眼,而后转身,向着与联军对峙的苍霞军喝道
“三军听我号令!后队变前队!原路返回芜城!”
苍霞军们虽然对穆四的决策不解,但军令大如山,他们只需无条件的服从。
浩荡的洪流沿着来时的路退去,铮铮铁蹄下激起一阵沙黄的尘埃,宛若笼罩着洪流的雾气。北堂玲雅在城门下目送着这股洪流渐行渐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任你惊才冠绝天下又如何,只要我牢牢捏住你的命脉,还不都得怎么来怎么回去。
另一边,穆四随着队伍一起原路返回,路程过半时,穆二终于忍不住策马来到她身边,不解道
“你怎么就这样轻易撤兵了?据我所知你不是个受威胁的人呐?
记得以前有一次在西垂,敌军也是以人命威胁于你,结果你是直接让我迂回到敌后,做出与你前后夹击的围堵之势,然后又派了一骑分队,以雷霆之势攻向敌军,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百姓也因此得以喘息。记得当时我问你难道就不怕发兵以后,那些百姓会真的被杀掉吗。
你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受摆布的人,战场的主导权永远都只能掌握在你的手里,对于敌军的威胁,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震慑的住他们,只有这样,百姓才相对来说安全一些。因为只有你不在乎一样东西时,你的敌人才会对那样东西放松警惕。
可刚才是怎么回事?担心卫帝的话,一声令下全歼联军,然后把卫帝带回京都医治不就行了?左右没有那么轻易放过敌人的道理!”
穆四看着穆二有些愤然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原本是轻笑,后来直接笑开了声。穆二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穆四在笑什么。好半会穆四才止了笑声,压低的声音里犹带了丝愉悦
“他没有被北堂玲雅控制,他记得我。”
穆二嘴巴微张,惊讶的瞪大眼睛,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这应该算是她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她痴傻那会,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哭的惊天动地,他最见不得她哭,所以每次都会手忙脚乱的去哄她,而最常用的办法便是捏鼻子。
很多人可能都想象不到,一个国家的君王,一个冷硬疏离的男人,在做出那样的动作时有多滑稽,多搞笑。可她偏偏就爱看他那样,于是这个捏鼻子的动作就成了他哄她的绝佳武器。后来即便她已经清醒,有时他也会在她生气的时候做这个动作,似乎颇为乐在其中。
刚刚在江都城楼下,他不着痕迹的捏了下鼻子,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没事。她知道他是想让她暂且退兵,可却不明白他为何清醒着却还要留在江都,难道他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可是后来想了想,穆四又觉得依他的行事作风,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她只需要相信他就好。
“他告诉我的。”看了一脸好奇神色的穆二一眼,穆四淡淡说道。
这穆二就不明白了,什么叫他告诉的?他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卫帝刚才明明什么都没说,这么敷衍的答案,是真把他当傻子啊!
浩浩荡荡的军队在芜城外排起了长龙,井然有序的进入城中。穆四与穆二先行入城,如今已进了城内临时搭建的军营,在中军指挥大帐中,一个人的到来,让穆四和穆二同时惊掉了下巴。
宽敞简陋的大帐内,穆朝绥舒坦的倚在主帅的虎皮座上,闲适的目光掠过僵在大帐门口的穆二和穆四,语带轻笑道
“怎么这副表情?见到我很惊讶?二哥四妹也太不把我当一家人了。”
穆二先穆四一步回神,上前两步指着穆朝绥问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爷还以为你早就遁入空门了。”
穆朝绥眼角轻跳一下,他这个二哥还真是万年不变的直脾气
“二哥尚未娶亲,小弟怎敢遁入空门。”
穆二听他这样说,不明白了,疑问道
“爷娶不娶亲跟你小子当不当和尚有什么区别?别多看了两年书就欺负爷没文化!”
“二哥若是一直不娶亲,小弟总要给穆家留条血脉的。”穆朝绥浅笑着说道。
穆二听此,暴脾气立马上来了,冲着穆朝绥就喊道
“大哥和四妹早就有崽子了!指望你留血脉还不如指望我成亲呢!还有!抓紧给爷下来,主帅的位置爷都没坐过呢,你凑什么热闹!”说着,就作势要亲自动手把人拽下来。
穆朝绥见此,自觉的起了身,他二哥那个暴脾气,那是说打就打,绝不含糊的。
“二哥就省省力气吧,我自己下来,这位置也就四妹坐了。”迈步来到犹有些愣住的穆四跟前,穆朝绥带着笑意说道
“三哥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对了!三哥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可是有要事?”
穆朝绥深黑的眸中闪过一抹赞叹,他的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敏锐
“你说的不错,三哥这次来却是有事,卫帝没有被北堂玲雅控制住,现在还留在江都是为了安抚她,具体的计划已告知于我,现在我将卫帝的布置讲述一遍,四妹要听仔细了,毕竟你是主帅,具体的安排部署上还要你来操作。
江都的百姓统一被关在城中心的地牢内,地牢四周埋有火药,若是像你刚才那般强攻,虽可歼灭联军,但是江都城中的百姓估计也是难逃一劫的,所以卫帝才会让你装作受到威胁,暂退回芜城。
事先卫帝已经策反了北堂玲雅身边的一名心腹,那心腹提供了地牢四周火药埋藏的位置,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混入地牢看守中,天黑前应该就可以移除掉所有火药。然后控制住地牢,算是在变相保护百姓。
而你现在就要尽快部署一下,天黑前我们要再次发兵江都,并且要快,还要悄无声息,以雷霆之势打联军个措手不及。白天你刚刚退兵,北堂玲雅定然想不到你会再次兵临城下,待到她发现时,也早已失了先机。”
穆四听后,目露点点喜色,她就知道他不会有事,不会忘记她,答应过的事,他从未食言。
与穆四略显淡然的样子不同,穆二直接咂吧咂吧嘴,对着穆四惊诧道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卫帝竟然真的没事!”
现在时间紧迫,穆四不愿在穆二这过多的浪费时间,直接忽视掉他满眼的兴奋之色,跟穆朝绥商讨道
“苍霞军向来以速度和隐匿著称,想要悄无声息赶至江都不是问题,只是皇上还在北堂玲雅手中,我们一旦攻城,他要怎么办?”
穆朝绥似早料到她会这样问一般,浅笑一声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前天你将许达派入江都后,皇上已与他联系过了,现在有戥使和皇上配合,这就相当于在北堂玲雅的心口暗布了一把利刃!到时定然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嗯!这样的话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我现在就去集合众兵将,天色不早,大家用过饭后,再次起兵围城!”穆四说完后不待穆朝绥再说什么,掀了帐帘就朝外走去。
看着颇有些迫不及待样子的穆四,穆朝绥与穆二相视一眼,笑道
“果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这个三哥冒死从城中遣出来送信,她也不知道跟我寒暄两句。”
穆二听他这样说,眼中闪过一丝莫测之意,食指与拇指在下巴处摩擦
“你什么时候和皇上走的这样近了?还是说……”
穆二的话没有说完,但穆朝绥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大方承认道
“我算是皇上的朝外之臣。”
“呵,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有点想明白了,所以当年大哥没死,其实是被派去东瀛做卧底的事你是知道的,然后表现出一副对朝廷失望至极,从此游离山野的样子,也只是为掩饰你是皇上埋在民间种子这一事实?”穆二难得的认真一回,眼底布满笃定。
穆朝绥迎上他的目光,不加掩饰道
“不错,当年我与大哥都是皇上秘密发展的两股势力,一股派往东瀛,一股留在民间。”
“皇上果然令人叹服,当年大哥的事让穆家对他颇有怨言,而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这样一个人背着这骂名过了十多年,若是换了我,估计早就憋不住把实情说出来了。”穆二的语气中不免带了些叹服,对卫乾勋,他现在是由衷的感到敬佩。
穆朝绥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浅尝一口,脸色有些嫌弃的说道
“这茶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喝,抓紧把事办完,我也好回去享福,这两天尘里来尘里去的,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穆二斜睨他一眼,上前夺过茶杯,嗤道
“不爱喝就别喝,我看你现在是能耐的很?还打算不归家?咱爹可盼着你抓紧成亲呐。”
“所谓长幼有序,二哥都还没成亲,我急什么。”穆朝绥又从穆二手中夺过杯子,这茶虽不好喝,但也总比没的喝来得好。
穆二被他噎的没了话,转身在他对面坐了起来,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一个饮茶,一个抠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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