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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她怎敢挑衅自己的生父?
她挽住外公的手臂,扶着老爷子朝前院走。
“外公,我没想和父王斗!只想争一条活路!”
穿过牢房院落的月洞门,放眼望去,佳木葱茏,亭台如画,水流如碧绿丝带,蜿蜒没入怪奇嶙峋的假山丛……
这宅子,是京城仅次于宁安王府的府邸蹂。
锦璃清楚地记得,哥哥被册封颖王,得赐这府邸,以及她这念伊公主的头衔,都是母妃当初一个决定换来的。
母妃之所以不顾流言,放弃颜面,做此决定,是因父王昏聩,宠爱苏静琪母女该。
这是父王亏欠母妃的,是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锦璃从未当这是债,她宁死,也不想与自己的生父为敌。
奈何,父王却反当他们的离开,是背叛,是耻辱,是不共戴天的仇。
阳光晴好,春寒料峭,明媚的光束里,凉意刺骨清寒。
这个时节,四处该是一片萧索,院子里却似夏日般,盛景绚烂。
花匠们把在温室里养的花儿,层次分明的摆开在花园里,那形状像极一朵怒放的牡丹。
不该是开在这季节的花儿,就在那朵巨大的牡丹里,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和谐的景致,叫人瞧着满心欢喜,却到底只是一笑,一叹,就此罢了。
这绚烂美好,太易被人识穿。
像极从前的宁安王府,看似美好和睦,都是假的。
父王对母妃的怜惜,对她和哥哥的疼宠,那看似公正,公允,和蔼,懦弱,忠君的样子都是假的。
前世,父王对母妃冷落许久,终究弃之不顾。
他若知晓自己将会死在苏静琪手上,还会疼爱她么?
她必须……扭转这一局!
她不希望,血月传说所谓的战乱之苦是源自父王。
纵然不能阻止,她也可夺他的兵权,交付于一位仁爱天下之人。
可是,何处寻一位仁爱天下之人?
王颂达一番深思,语重心长地劝道,“璃儿,你哥哥正打算辞官。我们去莫黎城,去江南,去哪儿都好,你若和你父王斗下去……我们恐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外公,树欲静,而风不止,逃去天涯海角,他也不可能放过我们。”
父王意图谋反,招兵买马,继续用钱。他既已对晓金库下手,便势在必得。
就算他心存几分仁慈,恐怕……太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老爷子忍不住问,“璃儿,在你的前世里,你父王对你母妃如何?”
“他介怀母妃和皇上的过去,听信苏静琪恶言挑拨,对母妃冷落多年,母妃生不如死,皇上后来亦是郁郁病重……”
老爷子懊悔不已,仰天长叹,“是我的错,当初,若放你母妃入宫选秀,今日,也不至于如此。”
“外公,母妃若入宫选秀,恐怕早就被人害死。皇上当年新婚,对皇后甚是宠爱,母妃若看到那一幕,亦是生不如死的。”
“唉!”老爷子一番感慨,化为长叹。
*
太后寝宫内,檀香清幽,宫人们皆被遣到殿外候着。
奉茶宫女叶儿,佯装拿水壶给廊下的花浇水,不着痕迹走到了窗根儿下,耳廓微动……
苏太后听过苏世韬的陈述,怒火爆燃,头痛欲裂。
今日皇宫门外,仍是无人在喧闹。
朝堂之上,百官只顾谈论康恒被册封太子一事,无人再跪求斩杀皇贵妃。
她本想着,除掉王绮茹,斩了苏锦璃,清理了这两只祸国的狐媚子,再将王氏抄家,苏氏招兵买马便不愁。
可现在……竟是有趣得紧!
王绮茹好死不死,最可恶的便是苏锦璃那小贱*人……什么七彩祥云?由着她折腾几日,竟蹬鼻子上脸。
太后一番深思,冷眯着杏眸,怒声斥问坐于右侧的皇后苏世敏,“那群刁民,给了钱,竟也不肯来?!”
苏世敏忙道,“百姓们都等待七彩祥云的神女撒金叶子,我们给的那些银子,尚且不如两片金叶子的分量。他们都已知晓,江面上的死鱼乃是人为布下的,所以……”
“这些刁民,竟是被苏锦璃养得聪明!”太后冷笑两声,却已无计可施。
苏世韬端起茶盅,若有所思地押了一口茶。
“神女一日没有出现,百姓们便懂得反思己过。照此下去,民心都被那神女收买,我们纵然夺取天下,也不见得能安抚民心。”
太后绝然冷笑两声,“既然如此,就先杀掉苏锦璃!”
苏世敏应声称好。
苏世韬坐在高背椅上沉默,若杀锦璃,势必要与锦煜父子反目,那可是苏氏唯一的血脉!
苏世敏忍不住挑眉揶揄,“怎么?舍不得?你还当那丫头和锦煜是你
的亲骨肉呢?如今,他们是你最大的绊脚石。”
“将来你当了皇帝,还愁没有子嗣继承皇位么?”苏太后冷笑安抚,“今儿哀家便甄选三位美人儿,送到你府上,定是个个都能生的出儿子的。”
“臣……谢太后恩典!”苏世韬从椅子上起身,单膝跪下,“太后放心,今晚之后,那七彩祥云必不会再出现。”
宫廊下,给花浇水的奉茶宫女叶儿,搁下水壶,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连飞带跑,避开行人,一路进入御花园湖畔的凉亭内,朝着那一身金色凤袍的女子跪下去。
“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王绮茹威严转身,金袍流光似水,肌肤上也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氲,愈加惊艳逼人,霸气四射。
她唇角微扬,眉目里更多了几分沉静和蔼的气韵,她上前两步,艳若少女的腰身弯下去,亲手扶起叶儿,“可有被人跟踪。”
“娘娘放心,叶儿轻功迅敏,无人发现。”
“听到什么了?”
“他们要杀公主。”
“苏世韬应了?”
“是。”
王绮茹勃然大怒,心头一阵剧烈的刺痛,拧身便拂掉了石桌上盛放着果点的杯盘。
“虎毒不食子,他竟是越发的禽*兽不如!”
“太后还说,要给宁安王甄选三位美人儿,个个都生的出儿子!”
“哼哼,他们这是连锦煜也容不下了?!”
王绮茹低沉地握紧双拳,掌心被镂花的护甲套刺破,血从指缝溢出,滴在了地上……
“想生儿子,哼哼……如此卑鄙残暴之人,只配断子绝孙!”
“娘娘息怒!”叶儿担心地望着她,却发现眼前女子,竟是越怒越是惊艳生动,她看得恍惚片刻,忙低下头来。“娘娘,眼下,先救公主要紧。”
王绮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她忽然想到什么,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锦璃早上请安时给她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中毒之后,脉相如患风寒,头痛鼻塞,御医也诊断不出,实则……却是致命剧毒!
“给他们放在茶水里,每日一点即可。”
叶儿忙接过小瓶收在袍袖中。
王绮茹又道,“叶儿,你的父母都已经搬入新宅,他们的病也医好了,今日本宫派人给他们安排了丫鬟服侍,这瓶药用完,你便可以离开。”
叶儿忙跪下谢恩。
王绮茹弯腰托住她的手臂,“退下吧!路上小心。”
“是。”
叶儿离开之后,宫女进来通报,“娘娘,宁安王府的李侧妃来了。”
“宣!”
李侧妃进来亭子时,宫女们早已将散落在地上的杯盘和果点收拾干净。
她恭敬跪下来,“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
“妹妹,咱们姐妹多年,无需如此客气。”王绮茹堆上笑来,亲切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李侧妃却是胆战心惊,不敢坐。
“从前,臣妾做过许多对不起娘娘的事,臣妾惭愧惶恐,不敢越矩。”
王绮茹也不勉强她,安慰笑道,“妹妹且宽心!过去的事,本宫不追究。本宫与康晨皇子谈过了,他愿意迎娶妍珍。”
“如此,太好了!”李侧妃惊喜地又跪下来,忙磕头谢恩。
王绮茹忙道,“妹妹既不坐下,也就不必跪下了。妹妹是知道的,本宫不喜欢人跪着说话。”
“娘娘大恩,臣妾铭感五内,若娘娘有任何吩咐,臣妾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王府里,被王妃赵氏闹得鸡犬不宁,苏静琪每日欺压她们母女,她已然熬不住,不想女儿死在那座府邸内,只盼女儿能嫁得好。
七皇子,如今看来,是妍珍最好的归宿。
王绮茹促成这桩婚事,她怎能不感激?!
王绮茹扶着她起身,宽和笑道,“本宫知道,你在王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想尽力帮你一把。”
说着,她命宫女拿来一个红色锦盒。
盒盖打开,珠光宝气,光彩耀目,盒子里满满的,是各色金银珠玉首饰。
李侧妃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娘娘,这……”
“王妃赵氏苛扣你和妍珍月银,王爷冷落你们母女,妍珍若出嫁,恐怕没有什么好的嫁妆,这些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等将来妍珍入宫之后,我定会对她视如己出。”
“娘娘成全妍珍对七皇子的痴情,又如此为她着想,臣妾……臣妾不知该如何报答娘娘才好。”李侧妃眼泪落下来,只懊悔当初曾差点害死锦璃。
“不过,本宫倒是真有一件火烧眉毛的事,需要妹妹相助。”
“娘娘请吩咐。”
“王爷今晚恐怕会下杀令,攻袭七彩祥云,所以,妹
妹若要报答,倒也不难。”
王绮茹当即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放在八角石桌上。
“妹妹只需把这药倒入家将护卫饮用的水缸里即可。”
李侧妃拿起药瓶,担心地压低声音,“这药……”
王绮茹看出她的疑虑,笑道,“只是让他们睡几天几夜,无色无味,也并非什么剧毒。”
“娘娘放心,臣妾定会办好。”
“妍珍的嫁衣,本宫已经命人准备,妹妹只需等待皇上的赐婚圣旨即可。”
“臣妾谢娘娘恩典!”
“还有,太后恐怕要为王爷甄选侍妾,妹妹……好自珍重。”
李侧妃眼泪又落下来,朝着王绮茹凝重感激地跪下去。
王绮茹看得不忍,转开了头,让宫女将她扶起来,小心护送出宫。
*
夜色深如墨砚,繁星仿佛倾洒的碎金,在墨色里,幽幽明灭。
京城灯火辉煌,于天穹之下,仿佛一颗闪耀的宝珠。
男女老幼聚在大街小巷,皆是手拿各式容器,巴巴望着天空,只等着接金叶子。
有关血月的恐怖魔咒,已完全被七彩祥云的仙女传说取代。
远远地,有人遥望着夜空,大声说道,“七彩祥云!快看,仙女来了……”
顷刻间,整座城沸腾起来,百姓们欢歌载舞,好不热闹。
锦璃在飘动的云朵上,洁白的裙带翻飞,舞姿柔婉,惊艳若仙……
巨大的云朵内,二十多名顶尖护卫,借轻功护着云朵前行,往下撒着金叶子。
闪耀的金光飘洒下去,比天上的星更闪耀。有人跪在街上,朝着那七彩祥云许愿,虔诚膜拜,俨然是把那祥云,当做神祗。
宁安王府,苏世韬站在楼阁窗口,远望着祥云飞去的方向,面色阴沉。
他几番宣召,不见护卫统领前来,只得亲自跑一趟。
入了护卫所居的院落,却见管家正带着几个大夫在忙。
“王爷,几位统领和护卫们都昏睡在院子里,唤不醒。奴才怀疑有人下毒,所以……”
苏世韬来不及细究此事,旋即备马去了军营,直接调派弓箭手。
七彩祥云飘过大街小巷,飘过城隍庙,越飞越高,人群方才散去。
城隍庙门外的许愿树下,忙于出*售许愿牌的灰袍老人,依旧仙风道骨,隔世不变。
听到许愿树下几对儿男女,在惊喜地欢笑,他蓦然转头,远望夜空。
七彩祥云徐缓远去,他捻着胡子赞赏笑了笑,收回视线时,却不经意地瞥见庙堂上方一群黑衣人背着弓箭飞掠而过,朝着七彩祥云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眸光微凛,当即把货架一收,纵身也朝那个方向飞去。
那飞快的轻功,无声无息,风动无痕,几对儿许愿的男女,竟都不曾察觉。
*
城郊树林中间的小路上,七彩祥云飘落而下。
苏锦煜忙从宽大的马车上跳下来,带这一群护卫迅速迎过来。
锦璃被他从祥云上抱下来,冷得直发抖。
苏锦煜忙把背上的貂皮披风扯下来,给她裹在身上。
“忙了一个晚上,饿了吧?”说着,他把怀里揣着的糕点给她,“趁热吃吧。”
锦璃手捧着糕点,眼眶酸热,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说不出。
于是,干脆转身,不给哥哥添麻烦。
她走向自己的坐骑,踩着脚蹬,清灵一跃,翻身上马,大口啃着香酥的糕点。
苏锦煜和护卫们一起,把巨大的云朵塞进马车里。
背后,有嗖嗖声袭来,她心惊地正要转头看,就听到哥哥惊叫,“璃儿,趴下……”
锦璃尚未来得及反应,娇躯便被两支利器刺穿。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借着火把的光,看到一支利箭刺穿了身体,银亮的箭头上,血液艳红……
“哥……哥……”
锦璃手上的糕点落在地上,单薄的娇躯,仿佛凋败的梨花,从马背上歪下去……
“护驾!护驾……”护卫们大嚷,忙抽剑防卫抵挡袭来的箭。
苏锦煜冲过来,迅速接了锦璃在怀,她所骑的马被利箭射中,狂奔逃窜……入了树林。
前面拉着云朵的马匹也受惊,载着那巨大的七彩祥云,狂奔而去……
苏锦煜大惊失色,忙把锦璃交给一个护卫。
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接轻功追上马车,以内力催动火苗,点燃了马车。
若是被百姓发现七彩祥云,事情便前功尽弃。这马车必须烧毁!
天色黑暗,看不清箭射来的方向,护卫们忙于躲避,乱成一团。
突然,一道光球袭来,却并非攻击。
巨大的艳红光球,形成一道结界,
将他们防护其中,乱箭被结界阻挡,落在地上。
“朝这边走!”
苏锦煜听到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循声看去,却见是一个挑着货架的老者。
这老者……好生面熟,许愿树下卖许愿牌的!
锦璃被护卫横抱着,也看向那老者,“哥,他是城隍庙卖许愿牌的老伯,跟他走吧。”
苏锦煜不敢再耽搁,忙跟着上那老者,却想不通,这老头儿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老者领着他们进入树林,随手递了药丸给苏锦煜,“先给公主服下,可护住心脉。”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锦煜见他不回答,不禁气结。
一番犹豫,他还是把手上的药丸拿给锦璃,喂她吃下。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一行人在老者的带领下,近入一座宅邸。
简单的小院里种了菜,有个大水缸,正北方一排屋舍,室内布置静雅,各种摆设却是典雅不凡。
锦璃被放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身上的舞衣已经被血染红大片。
苏锦煜身上亦是沾满她的血,见妹妹神智溃散,他忙叫护卫进来。
“出去抓一只吸血鬼来,马上去!”
老者忙阻拦,“后面有追兵,出去必暴露行踪。”
苏锦煜愤怒抽剑怒指着他,“别挡路,给本王让开。本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死掉。”
老者无奈摇头一叹,却身影幻动,消失无踪。
室内的护卫一个个瘫在地上,苏锦煜大惊,却只觉后劲一阵刺痛,他不可置信地晃了晃,仰头倒下去。
锦璃躺在床上意识模糊,却也看清了那一幕。这样快的速度,像极了御蓝斯的轻功,这老头儿……是吸血鬼!
她心惊地拼力命自己保持清醒,强忍剧痛,拿指甲刺着掌心。
清楚地听到,那老者在唤,“凌一?凌一?马上滚出来!”
凌一?是被她毒晕到,要昏睡七天七夜的凌一右护法吗?
那是血族先帝的右护法,他这卖许愿牌的老头儿,怎能召唤得来?
老者唤了半晌,叫凌一的人也不曾出现。
然后,他又唤,“弥里?弥里……”
一股风幽幽入了室内,欺近床前。
“凌一呢?”
“被御蓝斯抓去皇宫见你了,凌一好像是中了……”弥里视线一扫满屋子晕厥的人,看向床榻上惊艳的女子,“中了她的毒。”
老者诧异挑眉,不禁多看锦璃两眼。
他本想着,让弥里去抓御蓝斯来。既然这丫头如此胆大妄为,就吃点苦头吧。
“弥里,她受伤太重,已救不活,你把她转变成吸血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