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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陆立风的真实面目吗?】
姚星辰哭闹了一通,伤心欲绝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两人的身旁,就是一家快捷酒店,陆立风抬头看看酒店的招牌,大雨冲刷在他的脸上,浑身冰凉。他想了想,不能再任由她哭闹下去,否则会出人命的。
他生拉硬拽的将她带进了这家快捷酒店里,姚星辰也没了力气,黑着脸跟他来到了前台。
陆立风一手牵着她,一手掏钱包身份证。
“给我开一间能洗澡的,顺便帮我把她的衣服烘干。”
“没问题的先生,这位女士可以在洗澡之前叫服务,我们的服务人员会来拿衣服,等到她洗完以后,衣服就干了。”
“好。”陆立风把钱和身份证递给前台,转身看着姚星辰:“你去吧,洗个澡就出来,我在这里等你。”
姚星辰恨的咬牙切齿,湿哒哒的站在那里像个水鬼,瞪着他。
“陆立风,我、会、报、警、的!你给我等着!”
经过刚才的撕扯,此刻陆立风的脸上也有一丝倦意,却强行的打起精神来,看了看表,大有一副陪她闹下去的决心,说道:“只要不感冒,什么都随你。”
“神经病!”姚星辰气坏了!一秒都不想多看他,她想好了!一会儿就去报警!这个衣冠禽兽迷'奸她!一定报警!
她耍狠的将手里的包摔在柜台上!气冲冲的拿着房卡进了酒店!
陆立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整个人瞬间就松垮了下来。
“先生,您没事吧?”接待小姐见他脸色不好,担心的问。
陆立风后退了几步,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微微阖眼,右手捂着胃部,鼻尖浮起一层薄汗来。
“先生,您真的可以吗?”前台接待小姐见到他脸色苍白如纸,又担心的问了一句。
陆立风低着头竖了竖掌,示意不要打扰,前台接待就闭口不言了。
他没事,他只是…
被气的…
陆立风看样子是被气坏了,一向做事严谨的他,竟把钱包,他们两人的身份证,姚星辰的包全部凌乱的扔在了柜台,前台接待又不敢跟他说话,不得不暂时替他保管。
没一会儿,姚星辰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前台接待朝他的方向望了望,见他脸色好了一些,这才拿起姚星辰的手机,说道:“先生,那位女士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她的母亲打来的。”
陆立风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前台,即使身上还湿漉漉,薄薄的衬衫贴在胸口上,胸肌隐现,也多了几分性感。
“你接。”陆立风说。
“我?”前台接待指了指自己。
“就说我们在楼上。”他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看得前台小姐赶紧避开了目光,恭顺的说“好的先生”,便接起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维纳斯快捷酒店。姚小姐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廖英红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她在酒店?”
“是的女士。”前台接待看了一眼陆立风。
廖英红连忙问:“跟谁?”
陆立风搭在柜台上的手抬起来,指了指自己。
“女士,她和陆先生在一起。”
廖英红本来悬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这两个小赤佬…肚子里都有娃娃了还去鬼混,小丫头麻烦你帮我带个话,告诉陆立风,千万沉得住气,孩子还太小,可不能乱来啊知道吗?”
前台小姐“呃”了一声,很快就恢复了专业的口吻:“明白了女士。”
“谢谢你啊小丫头。”
“没关系,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前台小姐挂了电话,双手将手机递还给他,陆立风拿起钱包、身份证、姚星辰的手提包装好,随手在她面前的服务打分器上按了个五颗星,拎着东西上了楼。
姚星辰迅速的洗完澡,换上衣服,脑仁直疼,她现在心里很乱,想的已经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了,被取代的,是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她要报警,她要告陆立风。
拉开宾馆房间的门,姚星辰一身干爽的出来,虽没上妆,挺直的鼻梁和吊梢大眼,妖艳中带着几分凛冽的霸气。
陆立风就站在对面的走廊里,靠在墙壁上,单手拎着两人的手提包,另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头发已经干了,一只后脚踩着墙根,见她出来,抬了抬眸,站直了身子。
姚星辰咬牙切齿的上去,夺过自己的包,指着他的鼻梁一字一句的说道:“走,我们警局见!”
陆立风也不说话,在后面跟着。
姚星辰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有一通已接电话是廖英红打来的。
“你接了我的电话?”姚星辰眯起眼睛看着他。
“是。”
“我妈说什么了?”
“她说要我小心点,胎儿还不稳。”陆立风说话的时候十分不明显的勾了一下嘴角,却依旧被姚星辰发现了他眼中的戏谑。
姚星辰气结!难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陆立风的真实面目吗?
绝不会!她要让警察知道,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陆立风是个衣冠禽兽的伪君子!
…
雨还在下,姚星辰坐在安静的车厢里,疯狂的大脑渐渐冷却了下来。陆立风不急不缓的开着车,依着她将车子开到了警察局。
车子一停,陆立风很绅士的替她解开安全带。
“去吧,我不走,我坐在车里等着警察来抓我。”陆立风从盒子里倒出一颗薄荷糖,说,糖块在他口腔里悠闲地活动着,不停的发出与牙齿撞击的细小声响。
姚星辰快被他这副死样子给气死了。
她的手搭在车门上,迟疑片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林哥的话——
“姚星辰,你就作吧,我看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
“你弄这么多负面,不仅毁了你自己,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是一个团队!”
姚星辰哆嗦手,死死的抓着车门,换算着此番出去,到底有几分把握能给自己出气…
答案是零。
她就算进了警局,报了警,空口无凭,也没有证据,到时候警察看看泼辣性感的她,再看看文质彬彬优雅体面的陆立风,会判她□□他也说不定。
而且陆立风的二叔势力很大,在警局里认识几个人实在是小事,她的控诉只会被人看笑话而已,根本动不了他一分一毫。
“怎么了?改变主意了?”陆立风看着她。
姚星辰沉下一口气,硬着脖子目视前方,也不看他,冷冷的说:“开车,我要回家!”
陆立风知道她气坏了,也就不再多言,手搭在方向盘上,将车子调了个头。
车行至老旧的军区大院,雨已经停了,年久失修的沥青路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沟。
陆立风在楼下停了车,姚星辰气鼓鼓的甩上车门,径直上了楼,不愿与他多相处一分一秒。
陆立风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很快眼里就恢复了清明,开着车,消失在大雨后的,寂静的夜色中。
夜色如水,车窗外的霓虹化成两条彩色的溪流,如影随形。
路上车辆很少,陆立风抿着唇,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变成了一支飞梭的箭,冲了出去。
回到陆家,一楼的灯已经灭了,他的父母大概已经睡下,而二楼的灯却有一间还在亮着,是父亲和二叔特意空出来的房间,用来供奉陆家祖宗牌位的纪念堂。
这么晚了,哪里怎么会还亮着灯?
陆立风觉得事情不妙,赶紧将车停进车库,快步走进了家门。
到了一楼,母亲坐在沙发上,穿着棉布的睡衣扶额静坐,一听陆立风回来,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楼上,小声说:“你大哥已经在祠堂里跪了一下午了!你二叔刚从外面办事回来,我看他拿了一条鞭子就上去了!你爸爸不在家,我也不敢劝!你快上去看看吧!”
陆立风闻听此言快步上楼,走到祠堂门口推了推门,门已经反锁了!
屋子里传来二叔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却能听出是在训斥。
陆立风掏出祠堂的钥匙,拧开门锁推门而入,只见二叔把灯关了,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牌位前几盏通电蜡烛亮着,照在大哥跪着的身影上。
二叔扬起鞭子狠狠往下一抽,陆立风眼疾手快的跑过去!趴在大哥的后背上一挡!鞭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陆立风咬牙闭眼,头脑猛地发紧,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背后袭来,只觉得肌肤上有一道口子瞬间裂开!疼得他英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陆铁金一看打错了人,忙把鞭子背过去,愤怒的对陆立风一指,大喝一声:“你给我走开!”
陆国宝始终跪的很直,闭着眼,丝毫没有要躲之意,低垂着头,刘海垂过英挺的鼻梁,荡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竟有几分释然。
陆立风忍着痛站起来,用手护着陆国宝,急切却又冷静的说道:“二叔!大哥他是机长!您这样打下去,他身上落了疤,以后就不能再飞了!”
陆铁金是个急性子,方才在气头上也没顾得上这么多。
儿子是个飞行员,又是航机内拥有最高指挥权的人,每次看到儿子穿上肩章四条金杠的制服,都会不自觉的泛起一股骄傲来,陆立风说的对,如果这样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落成了与皮肤组织联结的死疤,就真的影响了他的前程。
而他闷葫芦一样跪在那里不认错不吭声,陆铁金又怎么能饶恕他?
“畜牲!”陆铁金知道有陆立风拦着,再次扬起鞭子,作势要抽他:“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还我孙子!”
陆国宝紧紧的闭上眼,低下头,牙关紧咬。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慢慢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色真丝睡衣的单薄身影停在了门口,喊了一声“爸”。
“美仁,你怎么出来了?还光着脚,地上凉啊!你快进屋歇着去!”二叔换了个语气,皱着眉说道。
陆国宝的头动了动,侧头看她。
梁美仁休息了两天,脸色依旧如白纸一般没有血色,此时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走到丈夫的身侧,膝盖一软,便随着他跪了下去。
此情此景,让旁人看了,也会跟着心痛。
陆国宝死死的握着拳,紧紧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久便湿了。
够了,他也受够了。
太痛了,痛到麻木,麻木到疲倦。
陆铁金看着两个孩子,苦命鸳鸯一样的受着罚,心里也不是滋味,手一扬,狠狠地将鞭子摔出去好远,鞭子打在墙上掉落在地。
陆铁金闷哼一声,愁坏了,袖子一甩!背着手出了门!
陆立风背后还痛,眼看着哥哥嫂子跪在这里不说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知道他们夫妻心里苦闷,索性出了门,留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去二楼的医药间去上药了。
母亲心疼的替他上好了药,也不敢埋怨,陆立风见她快哭了,赶紧把衬衫穿上,一颗一颗的系扣子。
“我没事,不疼。”陆立风安慰母亲。
何琳有怨言,也不敢大声,只好小声说:“怎么不疼,你二叔一介莽夫,你又只是个读书人的身子,怎么能挨得了他的鞭子?”
陆立风没说话,母亲又说:“你二叔心里也挺苦的,他想抱孙子,一直也达不成心愿,他总说是年轻时挖人祖坟得了报应,搞的你爸爸和我都跟着害怕。”
陆立风轻笑一声:“当了一辈子现代女性,您还信这个?”
说话间,陆立风一抬头,只见大哥从祠堂里出来了,怀里抱着虚弱的梁美仁,进了自己的房门。
母亲拍拍他的肩膀,担忧的说:“我是不信的,可你大哥和你嫂子接二连三的出事,怎不叫人担心啊?立风啊,你和星星的孩子,可得平安生下来啊,知道吗?”
陆立风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凝重,却故作轻松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