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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蔽日无奈的看着床上的西服,刚才他真的很想睡,只是被大夫人进来这么一搅,又心烦的失眠了。
这些年来他一点结婚的想法都没有,但大夫人就是不愿去理解。总说他是长子,又管着家里的生意,都二十八岁了还不肯结婚,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传言了。
他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些难听的话偶尔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可他不想为了堵住旁人的嘴就再一次去勉强自己,去做自己真的不愿意做的事。
他是沈家的长子,一出生就肩负着继承家业,传宗接代的责任。因而在他大学毕业后,被沈正宏叫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甚至要被迫改掉名字时,他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想过反抗。
后来顺理成章的,李心彤成了他的未婚妻。他试着逼自己去跟那位娴静淑惠的女子相处,对她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但在那一年的时间里,他却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相敬如宾的,客客气气的就像陌生人。
大夫人说,娶妻求淑女,夫人只要是温柔懂事的就可以了。娶回来也不是要他多深情的爱着,只要能替他打理好内院,能延续沈家的香火就可以了。
但他是一个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人,虽不如他二弟沈观澜那样有机会留洋去读书,也是认认真真的在南京少书院读到毕业的。要他像封建时期的人们那样,接受一段没有感情却要维系一生的婚姻,对一个没有感觉的女子付出一世的责任,他真的没办法做到。
沈蔽日把那套昂贵的西服丢在一旁,躺回了床上。
他这一晚烦闷的不行,开始时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总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后来不知怎的觉得那里难受了起来。他把手伸下去,已经有阵子没碰过的东西向他提起了抗议。
这是无可避免的生理现象,换做平时他会放松自己去做。但今晚他总是想起大夫人对他殷切的期望,以及这些年来都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压抑的情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好几回都把自己弄疼了。
他弄了近半小时都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难受,后面索性放弃了,睁着眼睛迎来了天亮。
他虽然觉得累,却不愿再躺下去了,就想叫松竹进来伺候洗漱。结果想起松竹在俞天霖那,他便自己起床,也不吃早饭了,直接坐车去了商会。
俞天霖不在的那两周时间里,商会积压了不少公务需要他处理。他一天的时间都耗在了那,若不是傍晚松竹找来了,愁眉苦脸的跟他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还不会离开那张办公桌。
“为什么不让你伺候?”沈蔽日放下钢笔,靠在了椅背上。他从早上忙到现在,就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会儿不但胃不舒服了,就连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也不清楚,俞司长不让我近身,也不让新来的佣人帮忙。他右手不方便,不管是吃饭穿衣还是如厕都要坚持自己来,结果刚才在浴室里滑了一下,额头撞到墙上磕出血来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来跟大少爷您汇报了。”松竹苦着脸道。
“洪逸和王钰没有陪着他?”沈蔽日揉着太阳穴,他的头更痛了。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没有,这两天俞司长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外人都不肯见。刚才我问他要不要叫医生来,他说不用,只让我用绷带和止血的药粉给他处理了下。”松竹说完后就看着沈蔽日:“大少爷,要不您还是去看一下吧。”
沈蔽日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把心里那阵烦躁压了下去。他让松竹等着,先出去找叶琪交代了一些需要尽快处理的事务,又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会晚点回去,这才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和松竹一起走了。
路上松竹看他的脸色不好,就问他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胃难受的都快吐了,哪里还能吃得下。等到了俞天霖的住处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佣人说俞天霖在三楼的卧房里,他便先拐去了饭厅。新来的厨娘叫荷妈,做的一手好菜。沈蔽日瞧了眼满桌子动都没动过的菜,问荷妈是怎么回事。
荷妈说俞先生没胃口,中午就没吃了。沈蔽日无奈的摇头,也没让松竹跟着,独自上了三楼。
他顺着走廊到了最后一间,在紧闭的房门上敲了敲,里面没人应他。他打开门一看,床上凌乱的散着脱下来的衣裤,浴室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松竹来找他的时候就说过,俞天霖在浴室里磕破了额头。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又在洗了?
他想起俞天霖那行动不便的右手和右脚,缠着厚厚的纱布,医生交代过千万不能碰水的。沈蔽日心里又烦了起来,也没了平时的顾虑了,径直就往浴室走去。
俞天霖确实在洗澡。
他从回来后就没有洗过,这两天沈蔽日不在,他也没让洪逸和王钰跟着。整天就瘫在床上发呆,什么事也不想做,就连害他受伤的那件事也提不起精神来查。
因为他发现自从吻过沈蔽日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只是轻轻触碰到嘴唇的吻分明没有任何情//色的意味,但他的脑子却不受控了。从那个吻开始不断臆想着,把沈蔽日困在这张床上,看他在自己身下再次沉沦,甚至穿上那件大红喜服,主动向自己索求。
每每想到这样的画面,俞天霖就觉得身体燥热无比,迫切的想要占有。偏偏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把松竹送来后就不管他了,这两天来不但不来看他,就连慰问的电话都没有。
他知道沈蔽日忙,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不算亲。沈蔽日对他的照顾都是源自旧时的情谊,是兄长照顾弟弟的心态。是他心思不正,才总觉得这样不够,想要更多。
可是他又该用什么办法去告诉沈蔽日他是喜欢他的?他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沈蔽日接受自己,而不是惊吓到逃离,再也不肯出现在他面前?
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就跟来宜州之前一样,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沈蔽日看似温柔,可性子刚烈,除了慢慢接近,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让他也爱上自己之外,任何一种办法都可能造成他们之间永远的分离。
这样困难的局面摆在他面前,真是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艰险的任务。俞天霖翻了个身,浑浑噩噩间又睡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那里不听话了。
他在黑暗中看着窗外的月色,渐渐想起了刚才做的梦又是与那个人有关的。
那个人被他压在浴室的墙上,被他用水泼湿了身子。那身白色的长衫半透了起来,将那柔韧的腰线勾出了诱人的形状。他伸手握住,那人痒的在他怀中不住的发抖,嘴唇扫过他的脖颈,就像一片羽毛,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他忍不住了,胡乱的脱掉了衣裤,拄着拐杖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头冲湿自己。
他用的是冷水,但直到洗完了那感觉还没消下去。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猩红的眼眶里依旧缠绕着浓烈的渴望,他放弃了,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用并不顺心的左手开始抚慰心里的苦涩。
沈蔽日走到虚掩着的浴室门前时,听到的便是他发出的粗喘声,以及在水声之下,那像是错觉般,低沉沙哑的“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