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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红绡、青锁沏好了茶,锦城陌饮茶罢,传命梅花宫,此事暂作罢,旋极子好自为之后,甩袖而去。
红绡、青锁见宫主似有所气,急急命人将此话速传梅花宫,一并取回宫主之剑,梅花宫之人,来者勿用通禀,宫主暂不见。
且说梅花宫内,旋极子殿内正急急等待南宫之信,欲擒二黄妖泄恨,报大闹瞻梅园之仇。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正着急间,突见东宫之人前来取走锦城陌之剑,忙交出。闻东宫之信后,好似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直噎得半晌未曾说出话来,心里暗气道:“此事暂缓,待吾再思良策。”
且说雪神,天殿之上,御书阁内伴君读书。时闻天官将众神奏章捧上,天帝看罢,一一皆传口谕。大事小情于耳边,雪神自是专心读书,目若未见,耳似未闻。
忽一日,见天帝递给雪神《天下百花见闻录》一册,欲其细细读来。其书一册共十二卷,每卷二十一章。
雪神施礼罢将此书接在手,见此书初卷似是年代已隔久远,纸张略微的泛起黄色,又感有人时常翻动的痕迹。
首页,见字体秀美俊巧,运笔舒畅洒脱。布局疏落有致,行云流水。
其初卷,记录寻访天下百花所见所闻,某一处,似运笔疾驰,以柔刻刚,整体连贯,读之甘芳浃齿。
雪神不知为何,读此书那一字一句落入其心间,莫名的泛起阵阵涟漪。遂自行铺纸、取笔、研墨,先写下“云雅”二字后,便一字一句的抄录。不知不觉间,竟将此书初卷,一字不露的抄录一遍。
且说次日,天帝独自早早坐于御书阁之内,拿起雪神所抄录之书卷,仔细观瞧。
见字体方正,一点、一撇、一弯钩间,笔锋甚觉苍劲,笔墨韵律收放有度。心下暗思:“雪神,其心,甚专。”又忽见,十几张纸上皆书一章起语数遍:
“春雪似花,开遍漫山遍野,飘飘荡荡,似片片落在吾之心间。雪因秋而孕,气之入也;因冬而生,神之出也;因春而融,骨之存也;因夏而亡,风之机也。”
见天帝读罢沉默半晌,命人将雪神所抄录之书装订成册,封金装。
言罢,手抚瑶琴,弹出一曲子似山间溪水清澈流淌。此曲似在倾诉柔肠:
“山青青,水清清。花飘香,柳丝长。春雪似花落满院,难言旧事伊人远。心闲十二卷览遍,忆往昔愁肠百转。”
一曲罢,见天官进前来回禀:“雪神,候在殿外。”
“着其进来!”天帝道。
少刻,雪神入殿施礼。
“雪因秋而孕,气之入也;因冬而生,神之出也。此二句,甚好,恰似喻雪神,“冬生”,二字你可喜欢?”天帝问道。
雪神突觉心里莫名的颤抖,暗思:
“此二字,甚熟悉?”突想起,那日在览梅园舞剑惊落梅花,梅仙所呼其小名“冬生”一事。
“吾之心,甚喜“冬生”二字。”雪神应罢,施大礼。
“冬生,起来。于此处,莫在施大礼,且随吾御花园走一走。”天帝言罢,走出御书阁,雪神随后。
且说北宫,这日天官突至,宣天帝口谕:
“雪神小名自今日起,唤作“冬生”,若有再呼其“冬塞”者,严惩。”言罢,转身回。
且说波兰花接旨后,见其半晌沉吟未语,心下暗暗叫苦:
“雪神不知其身世,从小吾便唤其名为冬塞,实为吾见其面一如见金粼羽一般无二,心内顿觉堵塞而取此名。此番天帝口谕传来,似是看穿吾心。”
思罢,抬手拔下云鬓之上的玉蝶金簪花,轻轻抚弄。又思:
“自金粼羽被囚以来,竟无有一丝消息。老君这个白胡子老头儿,似是有点过了,竟将金粼羽囚个无影无踪!吾虽禁足得解,却又不能出得天庭半步,既回不得幽兰谷,又无法寻金粼羽之冢。如此渡日,真好似雀困笼中一般,甚觉憋闷。”
此一时,波兰花正苦思无有良策出得天庭,寻得金粼羽之冢,心下甚觉郁闷。
忽见青枝、睛雪端茶前来,茶味清新,便取杯饮茶道:“青枝,此茶味甚觉清香。”
“禀宫主,此茶为前日西宫伊蒙阿送来。其特来看望少宫主,因其不知少宫主在天庭御书阁陪君,放下此茶,与寒道、寒澈见过便回了。”青枝道。
“近来有耳闻,梅花宫摆赏梅宴被大风掀翻,旋极子告到东宫主锦城陌那里,欲联合南宫前去捉妖。想来,那旋极子尽惹吾主气恼,此次被妖闹了,吾心里甚觉痛快!”睛雪笑道。
且说波兰花闻听晴雪此言,突然站起身来,陡然生出一计。沉思片刻道:
“速去,将那些旋极子所送簪花取来。”
青枝、晴雪一时不明其意,便挑拣二支好看的取来。见波兰花端坐于妆桌前,抱镜道:
“速与吾更衣、梳妆,前去梅花宫问候。”
少刻,见波兰花穿一身翠蓝色衣裙,云鬓高梳,插二朵点翠金边簪花,双耳坠玉环。春山浅淡、剑眉微促,朱唇一点若樱桃,宛若一朵幽兰般可人。整妆罢,出得北宫门外,向梅花宫款款而来。
行至梅花宫,见处处皆梅树,老枝古干,似是四时不谢开花。
眼见青枝、晴雪至梅花宫门前禀明侍者,少刻,侍者在前引路,行至大殿。
见大殿内墙壁皆饰梅花、圆柱似是梅枝,地面铺青玉,左右摆设梅瓶,便插梅枝。
不一时,旋极子由外匆匆而入,突见波兰花穿一身蓝色衣裙,头饰点翠簪花,心里似是一惊,言道:
“师妹,初次来,吾顿感梅花宫棚壁生辉。”
言罢,忙命人沏茶,端来梅花糕点。
“师兄,客气至极。吾今解除北宫禁足,自当来师兄处问候。”波兰花悠悠道。“师兄无恙,便是最好!”
旋极子闻听波兰花此言,甚觉感动,一时不知说甚好。
或许,旋极子还是当年那个旋极子,而波兰花却早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波兰花。这么多年,懊悔也好,赎罪也罢,无尽的痛苦折磨,早已将波兰花的内心变成另一番景象。
且说旋极子陪波兰花饮茶,见波兰花言谈甚显坦诚,便将心中瞻梅园郁闷道出,其觉如不道出,实是憋闷的厉害。
半晌见波兰花未答言,心下又后悔道出此言,怕是被波兰花心下暗自笑话。少刻,忽闻波兰花道:
“吾知师兄近来心情郁闷。说来,吾等皆两军阵前锵锵天将,斩妖除魔,士可杀不可辱,岂能让他?师兄招呼一声便是,师妹自有理会。”言罢,起身告辞。
旋极子送波兰花宫门外,内心激动不已。掐着手指头算起,自打认识波兰花至今,怕是这几句话是最中听的,说到其心里去了。回至宫里,便盘算如何去金团山擒妖,一雪前耻。
且说次日,见旋极子早早奔东宫而来,欲侍者通禀锦城陌,却闻门前侍者对其言:
“宫主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听罢,旋极子自知前次南宫拒绝锦城陌之后,自是不愿在理会此事。便对侍者道:“东宫主身体不适,吾将自行至天帝处请命,前去擒妖。”言罢,便奔天殿方向而去。
侍者闻听其言,怕此事闹将起来,忙去禀报锦城陌。锦城陌此时正在修法,心下甚觉恼火,旋极子生事,却也没有办法。急忙更衣,前去天殿追赶旋极子。
至天殿外,见旋极子正等待此处。便上前言道:
“梅宫主,怎这般着急,吾闻听侍者言,顾不得身子不适,急急追来,且与吾回东宫商议擒妖一事。”
话正说到此处,突见侍者出,言道:“传天帝口谕,旋极子回东宫锦城陌处请命擒妖。”
见旋极子自是低头无语,跟随于锦城陌身后回至东宫。正殿之上,锦城陌问旋极子如何除妖?
旋极子道:“二妖居于金团山,善使风。吾自是身单力孤,还望宫主能派人协同吾共除妖孽。”
“此时,南宫皆为帝母忙碌,怎得闲?”锦城陌道。
“吾知,北宫此时禁足已解,莫不如宫主请其助之。”旋极子道。
“吾与北宫,许久不曾来往,甚觉生疏。南宫又与西北二宫形同水火,你且自行前去问问,她若愿助,本宫自是同意。”锦城陌言罢,旋极子领命出,直接去北宫。
不一时,入得北宫,进入大殿。见波兰花、地利尼坐于大殿之上,似是在议事。旋极子将来意说明,半晌未闻动静。忽闻波兰花道:
“师兄,旋极子奉东宫主之命前来求助,吾等不好薄其面,况那金团山之残妖,旋极子已言,前次将断命,吾等此番与其前去,略助之擒妖,遂其愿。何不为美?”
见地利尼甚觉疑惑,似不知波兰花因何转变得如此之快。一旁边的旋极子忙打一稽首道:
“承蒙师兄、师妹抬举,感激不尽!”
少刻,闻听地利尼道:
“师妹,此番前去,带上寒道、寒澈二将以及百名北宫之兵,以防不测。”
“师兄,过虑了。区区二残妖,何足挂齿?”波兰花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