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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多月里,曹军带着攻克彭城之威,连下十余城,所过之地,陶军无不士气溃散;小城不一一细说,大城中傅阳、武原、兰陵、襄贲(ben),也无多加抵抗便投降了曹操。
然而在郯城,曹军已经围城攻打十多日,却无任何进展。
城下曹操,城墙上陶谦,两人摇摇相望,杀意凛然。
郯城中粮草满仓,辎重充盈,兵马甚多,曹操对郯城无计可施;曹军面对郯城只能空耗粮草。
然而,曹操十分不愿就此放弃,一边怒骂,一边等待机会。
其间,北面琅琊国和东海郡东面有陶军援助郯城,皆被陈庆一一杀退,阵斩十余名将领;
一时间,徐州盛传“白袍将军”之名;其余各地援助郯城的陶军每逢见到白袍,便立即退兵。
“望风而逃”大抵就是如此。
白袍将军的威名在徐州,可谓是妇孺皆知。
然而,郯城依旧坚固。
正月初一,正旦!
然而营地内没有任何喜庆之意,寒风中萧萧瑟瑟。
这一天,陈庆无比思念柳儿,还会想想小欣和她的四个姐妹。
已经打了六个多月的仗,身心俱惫。
营中将士更是如此,营寨沉寂,士气低落,如同冰内冻结的鱼,寒冷、压抑。
曹操紧着披风,眺望郯城,眼神中满是不甘心:只需取下这座城,他就占据了徐州,就只剩下这一座城!
城外萧萧落木,城内张灯结彩;
陶谦与世家豪族坐在席间觥筹交错,欣赏着舞伎的妙曼身姿,听着帘后伶人缓缓击打乐器响起的音乐。
终于,曹军粮草不足,曹操这才下令全军开拔,回兖州。
回去路线,曹操选择襄贲——亢父这条路,一路杀过去;只要陶军稍作反抗,攻下城池之后,曹操坑杀投降的陶军,以此来泄愤。
即便是陈庆也无法劝阻曹操。
承县、阴平二城的陶军全部被曹操坑杀之后,再也无城池刚反抗曹操,曹操旗号一到,便立即开城投降。
吕虑、薛县、公丘,曹军畅通无阻。
渡过高平与亢父之间的沼泽险道之后,接下来便是一路平坦宽阔的大道。
曹军绕行巨野泽南面,行走了数天,终于回到鄄城。
荀彧、曹昂等人出城迎接,一直沉着脸的曹操也终于笑了。
陈庆望着远处“鄄城”二字,原本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因为之前越靠近鄄城,他的心情就会越加紧张;然而陈庆发觉此刻自己的内心却是一片安宁。
“回来了!”陈庆浅浅一笑。
正要驾马走向自己儿子的曹操,听到陈庆这一声感叹,停住马步。
曹操侧头看着陈庆,此刻陈庆正陷于幻想之中,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陈庆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体,铠甲、兜鍪并没有歪啊。
“主公,为何如此看我?”陈庆看向曹操,问道。
曹操一笑,取笑道:“不知谁家女儿令子云如此思念?”
问了这一句后,曹操驾马向前慢步行走,
陈庆见此,轻夹了一下马腹,腾云会意,也抬蹄向前行走。
“是柳儿。”陈庆说起柳女,嘴角便微微翘起。
“柳儿?”曹操念了一句,脑中思索着是哪家的女儿唤做柳儿,结果想了一圈也未曾想到。
“当年庆休养身体之时,主公曾派一少女照顾庆。”
曹操想了想,恍然大悟,取笑道:“子云竟为小小婢女而如此深陷于情,有失你‘白袍将军’的威名啊!”
陈庆回之一笑,“二者之间,庆取柳儿。”
曹操一愣,笑容敛去,转头思索了一下,随即再次笑问道:“子云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吧!”
陈庆一愣,暗暗数着从穿越过来的那年到现在过去的年数,然后回答道:“是,主公,庆已是二十三了。”
“二十有三,也是当娶之年,可需我来做媒?”曹操笑道。
做媒?陈庆不知道曹操为什么突然说这件事,之前不是已经说过“取(娶)柳儿”了吗?
“主公为何发笑?”荀彧迎面走来,向曹操行了一礼后,问道。
曹昂连走数步,为曹操牵马,转身间,看向陈庆,笑了一下,陈庆向曹昂笑了一下。
曹操看着沉默做事的曹昂,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随后便翻身下马,捏了捏曹昂肩膀后,走到荀彧身侧,与荀彧一同进城。
陈庆和曹昂牵着马跟在后面。
“子云年已二十有三,我正欲为之做媒。”
“子云尚未娶妻?”荀彧惊讶道。
陈庆刚要反驳,便被曹操打断,
“子云尚未娶妻。”曹操肯定道。
“文若,士族之中,可有适龄女子与子云相配?”
荀彧看了曹操认真的侧脸,笑道:“彧何有空闲去关注别人家的女儿。主公可派他人去寻问。”
曹操听言,大笑起来。
…
从曹府出来之后,陈庆颇为烦恼,因为曹操要为他相亲,而且相亲对象还是十四岁到十七岁之间的女孩。
陈庆看了腾云一眼,笑问道:“要不要给你也配个母马?”
腾云猛地仰头,似乎很是兴奋。
“什么?要十匹母马?”
腾云的鼻腔顿时喷出两道白气。
“哈哈,现在才看透你了,原来你的志向是做匹种马啊!”
街道上,行人们听到陈庆的话,纷纷朝着腾云大笑起来。
腾云大力踏着地面,朝着行人龇牙咧嘴;众人见此,又看着陈庆的装束,便不敢笑了,当即散了开来。
腾云似乎越来越聪明了。
回到熟悉的大门前,陈庆脸上挂着浅浅地笑容,轻声说道:“回来了。”
门外早有家仆在等候陈庆,见到陈庆后立即恭敬地称呼家主,随后上前替陈庆牵马。
大门被另一名家仆推开,陈庆望着门内,心情雀跃、亢奋,腿脚甚至感觉已经不听使唤了,想要脱离陈庆的上身跑进大门里面。
陈庆深深呼吸,向门内走去。
连日行军,积累了一身的疲惫,然而随着一步一步走向里面,这些疲惫全都消散一空。
走进去,一众人等纷纷行礼,然而陈庆只看到了柳儿。
仿佛看到了一朵娇嫩的桃花,在寒风中坚持。
陈庆持着铁枪走向柳女,低头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柳儿抬着头,眼中噙泪,嫣然一笑,如春风般,这朵桃花为陈庆绽放开来。
旁边的侍女有眼力,相视一眼后,带着五个孩子纷纷离开这里。
柳儿轻轻抱住陈庆,呢喃道:“主人,你回来了!”
陈庆左手环住柳儿的腰肢,低头凑到柳儿耳边,轻柔地摩擦着柳儿的发丝,柔声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