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拉棉花糖的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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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美兰在医院抓了药,回去连吃两剂之后,果然如周锦渊所说,淋漓不尽的经血止住了,一点都不差

    腹痛和头晕的症状,那天针刺过后也好转了很多,基本不困扰她了。

    只是还在吃药期间,柳美兰没注意周锦渊的医嘱,吹了冷风,又有些腹痛了。

    柳美兰赶紧上医院去了,想让周锦渊再给扎两针。结果到了才发现,周锦渊人都没有,正想离开,却看到另一个办公室刘淇在。

    那天她和刘淇打过照面,于是探头去问:“医生你好,我来找周医生,他不在吗”

    刘淇看她一眼,“周医生今天休息啊,你明天来吧。”

    他正在毛医生办公室请教呢,那天毛医生演示、讲解了一下烧山火的操作后,他还是有点不明白的地方。

    柳美兰一脸失望,又想起什么,“那医生你会不会扎针啊,我痛经。”

    “当然会啊。”刘淇说,“那你等等,我跟他说一声。”

    毛医生欣赏刘淇好学,说道:“刚好,你待会儿就在这位病人身上用一下针法吧,不要上电针了。我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电针就是在针刺后,接上电针机的电极,用微量电流波刺激穴位,属于现代中医常用的疗法了。而现在,毛医生要看刘淇学的复式手法,当然不能上电针。

    刘淇一喜,“好的,好的,谢谢毛老师。我我先给小周说一声”

    医院讲究首诊负责制,谁第一个接诊了,之后的诊断治疗就都由谁负责,除非后期转诊了。像柳美兰这种情况,倒没什么可计较,但刘淇还是和周锦渊说一声。

    刘淇带柳美兰到走廊,打了个电话给周锦渊。

    周锦渊听完,让柳美兰接电话,说道:“那天我还和你说别再着凉了,包括病好了以后也要多注意,贪凉得适度。虽然吃完药痛经就不会复发,但那也是建立在爱惜自己身体的情况下。你现在不舒服的话,让刘医生给你针刺一下吧。”

    柳美兰连连应声,“对了,周医生啊,我想起那天在山上,您说我丈夫脸上有黑气”

    之前他们是当周锦渊神棍的,现在证明周锦渊医术很神,连带着相面也被他们想起来了,并放在心上。

    黑气就是一个形容,在相术里各种色彩与部位都有讲究,周锦渊习道时也略有研究。

    “唔,是啊,我觉得你丈夫近一个月内职场上,尤其是涉及到钱财方面要小心,尤其是做抉择的时候,事先三思,与人为善。”周锦渊也没仔细给刘吉龙看过,凭印象这么说。

    周锦渊是道医,即使算命,也会参考身体情况,甚至是脉象,相互参详印证。

    刘吉龙一看就气机不合,有点焦虑,最近肯定是遇事不决,再加上三阳部和天明部看起来发黑,因此有这样的提醒。

    “好好,谢谢您。”柳美兰想到丈夫最近工作上好像的确有点事,今天都没陪着来,对周锦渊又多了几分信任。

    挂了电话,刘淇又带柳美兰进了毛医生的办公室。

    因为是周锦渊的病人,刘淇也没有自己取穴,按照周锦渊的方案,针刺水道穴和三阴交穴。

    只不过,刘淇心底难免嘀咕一下,这是上回疗效一般,所以来复诊了么,大神果然年纪小,还嫩啊虽然这两个穴位用对了,但手法估计不太行。针灸主要还是讲究手法的。

    刘淇按照毛医生所教的扎好针,毛医生在旁边连连点头,虽不够老练,但掌握得还可以。

    柳美兰感觉差不多十分钟后,痛感就渐渐止住了,这是她第二次进行针刺治疗而已,她觉得有点奇怪。

    这次扎针,只在入针时有酸胀感。这叫得气,也就是针感,是针刺穴位后的正常反应,一般都说针感越强,效果越好。

    不难理解,“烧山火”“透天凉”的热寒之感,其实也属于针感的一种。

    但是和周锦渊的针刺比起来,这次酸胀感没那么强不说,也没有热热的感觉了,更是用了十分钟才渐渐感觉不到痛。

    柳美兰也不懂那么多,就在刘淇取针后顺嘴问了一句:“这次没有热热的感觉了呢,不影响后续效果吧”

    她怕现在止痛了,会不会保不了多久。

    “什么热感”刘淇一时有点懵,他知道自己还没练习出热感,但什么叫“这次没有”啊

    连着毛医生也顿住了,看向柳美兰。

    “就是热热的感觉啊,上回周大神给我扎针,这两个地方就有热感,我整个人都暖和了。”柳美兰也懵呢,发现刘淇怎么不懂的样子。

    要不是刘淇也给她止住了痛,她要怀疑这才是个实习生了。

    还是说周医生在骗她

    上回还让她少看点玄幻小说,可其他医生都扎不出热流,那东西其实根本还是真气吧

    刘淇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说,大神给你扎完,你就,就暖和了是不是顺着这两条经脉热的热得很明显吗”

    柳美兰猛点头,“就是这儿,我那天汗都下来了。”

    汗都下来了,开什么玩笑

    但这患者的样子可不像在开玩笑。

    刘淇和毛医生对视一眼,无限怀疑自己的耳朵。

    有没有搞错,天天就知道修仙的小周,居然能用烧山火把人扎出汗来

    “很香啊,这是炖的淮山排骨汤吗”周锦渊一回家,就闻到了香味。搬进这个不大的两居室没多少天,这里已经满是生活气息,新家居慢慢填充,阳台上摆着金银花和紫苏。

    容细雪端着汤罐从厨房出来,“哥哥回来得正好,已经可以喝了。”

    他又拿了汤勺和碗,给周锦渊盛汤。以前周锦渊有时候忙着诊治病人,顾不上吃饭,都是容细雪盯着他,那时候容细雪自己都还是个小不点。

    周锦渊看了一眼,“咦,你在家制药”

    容细雪点头,“练习一下炮制海芋。”

    他虽然刚入学,但是早就从祖父那里学过很多药材炮制技巧,其中不乏密不外传的绝技。

    中药炮制是门学问,众所周知中药材需要炮制才能入药,尤其是一些药材具有毒性,除了利用药材配伍,更重要的就是炮制处理,去除毒性,保留疗效。

    容细雪家传的基本都是传统的炮制手法,现在他也在学习现代工艺。传统工艺一般相较繁琐一些,比如他家炮制胆南星,用的是九转南星的手法,需要历时整整九年才能制成。

    现代工艺,早就简化了。但是有些药材用传统手法炮制药效会更好,所以容细雪的祖父在世时一把年纪了还在制药,也有人争相购买。

    “哎哟,海芋,你做完洗手了没,没放进汤里吧”周锦渊笑打趣地问。

    别看海芋听上去和什么香芋、洋芋之类的类似,其实是有大毒的植物。海芋的汁液有刺激性和腐蚀性,误食后最严重可能会导致窒息、心脏麻痹等致命症状。

    “要毒也是先毒我,我试过味道的。”容细雪一手托着下巴端详坐在对面的周锦渊吃东西,这时候周锦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有人发来视频通话邀请。

    周锦渊正端着汤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雪给自己接了。

    容细雪看清楚了名字,不情不愿地接通,然后迅速切换成语音通话。

    周锦渊也没注意,倒是对面的人“咦”了一声,“怎么切成语音了,老周你在洗澡吗”

    “秃啊,我吃饭呢,什么事。”周锦渊问道,对面就是容细雪出家的哥哥,俗家姓名叫容瘦云,现在多了个法号叫照空。

    容瘦云幽幽道:“就是问问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文章没那篇溺爱孩子造成的巨大危害和数万家长陪读大学,八成以上竟将孩子害成这样。”

    容细雪:“”

    周锦渊差点把汤喷出来,他当然看到了,没回而已。

    因为他来陪读的事情,容家兄弟起了点争执,现在都在闹别扭。容瘦云听说周锦渊要陪读是不赞同的,说怎么能这么惯着容细雪。

    但他作为一个抛家弃弟去出家的人,来教育容细雪,容细雪肯定格外不乐意。

    “哥哥,我来。”桌面洒了几滴汤,容细雪拿纸巾擦了,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听到容细雪的声音,容瘦云沉默了两秒,然后如常地道:“哈哈,小雪在旁边啊。”

    他在心底骂了一声死孩子,跟这俩人的亲密一比,他哪里是亲哥哥,他就是个邻居。

    容细雪:“呵呵。”

    周锦渊看着他的表情,憋了会儿笑,又咳嗽两声,“你搞什么,这么闲吗,每天看微信软文还发给我。”

    现在可说木已成舟,而且周锦渊自认是深思熟虑过的,再看什么育儿文章有什么用。

    “哎,反正你有空看看呗,我哪里闲了不说了不说了,方丈来了”也不知容瘦云是不是摸鱼拨的语音,看到方丈就急吼吼挂了。

    容细雪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周锦渊见状,放下碗筷,站起来一边往旁边走一边说:“别理你哥”

    他也没注意脚下,绊住了桌脚,身形不稳,往前一栽。

    容细雪一伸手,就接住了周锦渊,搂着他往后倒进沙发里。

    周锦渊趴在容细雪身上,刚才那一下,容细雪的反应极快,稳稳用自己的怀抱把他接住,手臂扶着他。这让他再次想感慨,小雪真是长大了。

    他抬头看去,容细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好像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

    这么看去,从小看到大的少年露出了极为成人的一面,无论是幽深的眼眸还是抿起的嘴角,甚至有些逼人的气息。

    看来真的很不爽啊。周锦渊爬起来一点,坐在容细雪身上捏他的脸:“好了,我不看,我删掉,我就溺爱了。”

    容细雪很快笑了起来,抱住周锦渊的腰,“哥哥”

    周锦渊看他瞬间转喜,暗想:哈,哈,哈,我弟弟还是很好哄的。

    三医院某办公室

    萧副院长推开门,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所有人,面无表情地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正在进行疑难病例会诊,两个科室共同诊疗一起急性心梗的并发症,而且并不是针对这一患者的第一次了。

    患者是三天前送来的,早期就并发了心律失常,在及时治疗后已经无碍。可没多久,又出现另一个萧副院长很熟悉的病症:呃逆,也就是打嗝。

    而且同样是非常严重的呃逆,频繁程度几乎不间断,有时还反胃,患者倍受折磨,毫无食欲,勉强进食呃逆还会更严重,且入睡困难,短短几天消瘦不少,对恢复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心梗伴发胃肠道症状的不少,当时就把消化科的医生请来会诊了,用药后一度症状稍微减轻,但也仅限如此,仍然没能止住。后又复发。

    像萧母那样平时身体还不错的老人,长期呃逆都身体虚弱了,这个患者年纪可也不小,还心梗。

    这种情况下的并发呃逆,听上去不如心力衰竭、心脏破裂之类的并发症可怕,却也具有很大的危害性啊。

    于是,他们在这里进行第二次讨论,如何改进治疗方案。

    主治医生汇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针对患者的顽固性呃逆,胃部检查多次,已经用过胃复安、多虑平等多种药了,口服、静脉用、从足三里穴位注射可惜都没能完全遏止。

    萧副院长听到患者并发的也是呃逆时,就挑了挑眉。

    消化内科的医生埋头半捂脸,觉得有点郁闷。作为医生来说,不敢说每个病人都治好,疑难杂症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先是治不好萧副院长母亲的神经性呃逆,现在又来了一例并发顽固性呃逆的

    再说了,这个病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啊。病人的儿子是本市一位企业家,每年都给三医院捐赠,作为给困难患者的补助,还赞助他们的学术活动。

    这也是为什么连萧副院长在内的院领导都对此十分关心,频频过问。

    其实他们也心急,尽力救治,可实在止不住,估计只能从其他医院请权威来看看,又或者通过网络和外地专家会诊。

    “什么叫试试到底有没有把握病人正是重症,需要绝对的休息,却一直呃逆,吃不下睡不好,必须尽快消除患者的痛苦”萧副院长说这话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简直感同身受。

    “要不然,咱们邀请xx院的赵海屏老师来看看”有人提议道。

    萧副院长沉默了。不是他不愿意请外院专家来会诊,而是忽然想到之前他也带母亲去赵海屏那里看过,可惜没治好。

    要这么说来,虽然病因不尽相同,但同样是顽固性的呃逆不止

    萧副院长不说话,其他人也静静地看着他。

    忽然,萧副院长开口道:“请中医科的医生来会诊吧。”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意外。

    萧副院长不是第一个提出的,但是他会提确实有些奇怪。

    在场好些人都知道萧副院长的母亲之前呃逆不止,最后是中医的方子治好的,可那位治好萧母的医生并不在他们医院吧把人治得更严重的倒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