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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亿瑶是翌日时来探望顾烜的,不过那时候顾烜已经无事,下了床了。
“你……”杨亿瑶眼角眉梢柔柔动人,极为担忧的看着他,“身子可是大好了?若还是不舒服,千万不要逞强。”
心仪之人一番娇柔担忧模样让顾烜甚是动容,当下握上她的手,安抚道:“你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不好吗?”
杨亿瑶眉眼动情,娇娇柔柔的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首去,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掉水里去。”
“这怎么能怪你。”他皱眉。
“是我的错。”她带了一丝颤抖隐忍的哭腔,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都是我那时太不冷静,才让那人有机可乘。若我当时未任性吃醋,好好听你解释,你怎么会受如此无妄之灾。”眼角清泪滑过。
他心中隐有不对之处,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当下做的动作虽如以往一样温柔如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手上的动作有多僵硬,“你勿要这样说,这事情怎么能怪你。”
杨亿瑶含泪摇头,耳垂上的珍珠流苏晃来晃去,如同顾烜的心似得丝毫不得平静,他不明白是自己那里出了问题,和她处在一起为何会出现了以前从来未有过的违和感。
“你听我说,我真的很怪我的无能为力,当初我离你那么近,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你。你落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那里了,手脚都动弹不了,我心里怕的要死,一遍遍的说让自己动起来,动起来去救你,可是我就是动不了。”杨亿瑶泪眼朦胧,眼睫上悬着泪珠,雪白的脸颊因激动自责染上了红晕,上面挂着盈盈泪痕,“若要不是当初王妃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她看着顾烜,娇柔可怜,处处都是可以引起男人怜惜的地方,“我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懦弱,尤其是此时对着奋不顾身救起你的王妃面前,我真的是……无颜面对你,更是无颜面对王妃……”话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顾烜把杨亿瑶搂进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口中语言温柔,面上表情却有几分僵硬。她一番话,他理应感动,可如今的他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味。
“别这样,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别再哭了,这事不怪了。再说了你也不懂水,要是跳下去出了什么事,会心疼死我的。”
杨亿瑶在他怀里抽泣,不言不语,他就一直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等她终于哭够了,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才红着眼睛,缓缓道来,“说起来那时候,王妃去的委实是巧了……我不敢想,若是当时王妃不在……”噤了声,微微咬唇,将头往他肩上靠了靠。
这话听的顾烜心里一沉,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如何能不熟悉那些女人惯用的争宠伎俩,就算如他母后一般独宠后宫之人,看似被他父皇护的极好,可私下呢,那些女人的伎俩可是连他都经历过的。杨亿瑶方才那话,是在给沉洛衣上眼药呢,他心里明白。
他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幸好杨亿瑶低着头,未能看到他面上表情,只听他声音温温和和,“你当时不也是路过了吗,说不定她也是刚巧路过。”
杨亿瑶没听出他话里警告,又说:“是呢……王妃当时可能是去赏花了吧。”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沉洛衣没在这事上动手脚,说实话杨亿瑶不信。
“亿瑶。”他声音有些沉,她察觉出了,微微抬起眼睛来,正巧对上他一双黑沉的眸子,与他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冷意。那份冷意让杨亿瑶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亿瑶,我们当初是怎么说定的,沉洛衣是我正妃,即使是你,也不能对她不敬。若有下次你在我面前这般揣测她,便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他声音并不是冷意深深,依旧是温温和和的,可杨亿瑶愣是听的满身寒意,她从未想过一个十六的少年会是如此让她心生惧意。
“是……是我不对……”她柔柔低了头,咬了唇,一脉可怜。
顾烜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手,“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她“嗯”了一声,抬起眼来楚楚动人的看着他,“你也是,身子刚好,记得休息好了。”声音细细小小的。
顾烜闻言温和笑着拍了拍她的肩,以做安抚。
杨亿瑶不再多待,回以娇柔一笑后,便低着眼睛擦了擦眼泪,道了声“我先回去了”,施然离去。
她带着一脸温柔笑容出了院门,挥退了一起跟来的称心,独自一人走在返回客房的路上,心思沉沉。她能确定,顾烜对她的感情发生了些改变,他那种冷意深沉的感觉,她从未见过,自从他们相识,他几时对她摆过脸色。此时不过说了几句沉洛衣,他就冷了脸,还说教起来了她。
杨亿瑶眉心皱着,抿着唇,脸色有些阴沉,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看得后面的称心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追着。
杨亿瑶越想越不妙,一定是那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顾烜对沉洛衣态度有了转变……莫不是因为这次落水?她一下子想到,是了,顾烜是沉洛衣救的,后来沉洛衣又照顾了他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条狗也会心生感恩,更何况是顾烜?这俩本就是夫妻,还有以往青梅竹马的情分在,顾烜估计是软了心了吧,如果顾烜对着这样的沉洛衣还是冷眼相待,饶是她,都想骂一句顾烜混蛋了!
可是,这两人关系好了起来,于她乃是极其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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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洛衣看着周正送来的一摞话本子,神色淡淡,丝毫不见一丝兴趣。
舒云瞧了一眼自家主子的模样,有些担心的瞄了眼舒樱。本以为王爷王妃会因此关系回暖,却没料到王妃好似比之以往还要冷淡。
“收起来放好吧。”沉洛衣沉默了片刻,吩咐了一声。
她心里揣着事,面上表情便一淡再淡下去。当柳月拧着一双秀眉进来同她说“云婵去了”的时候,也未能激起她脸上一丝表情。
“怎么去的?”她问。
柳月答:“悬梁自尽,还没过一个时辰呢。”
她眼眸轻转,淡漠道:“好歹是侍候王爷一场的人,身后事好好给她办了吧。”
柳月应下,又问:“王妃……那王爷那里。”
“你只管去办事就是了。”她不紧不慢的说着,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捏了块桃花糕悠悠然地吃了起来,那份贵气与冷傲扑面而来,高高在上的矜贵感让柳月觉得有几分呼吸困难。领了令之后便返身退出,直到出了门,她才察觉出自己心跳的有多快。
云婵的死未在府里激起一分风浪来,只是背地里幸灾乐祸的就多了。薛长歌在听了沉洛衣让人好生办云婵后事时,恶狠狠的道了声虚伪,后又满脸笑容的呵呵笑了起来。
彼时,云婵得宠,连她都要礼让三分。云婵生前恃宠而骄,傲慢无礼,她是仗着受宠,连她这个管事的侧妃都未放在眼里。现在她一去了,薛长歌心中舒坦无比,冷了好几天的脸终于又有了笑容,唇角总是不自觉的勾着。
她抬抬手,满脸笑容可亲,“给厨房说一声,今儿个晚膳多做几道我爱吃的菜,再上一道白酒来,今儿个,我高兴。”
青苗赶紧应下,满心欢快的吩咐去了。
不同于薛长歌的幸灾乐祸,冯容怜却是拉着张脸满心凄凉,她进府一年,头一次府里头有人死,还是与她一院的人。虽说她也曾嫉妒云婵,但也没想真弄死她,这下云婵真的没了,她反倒惆怅起来。
而且,云婵生前多风光,现在又落了个什么下场?
“姐姐莫要多想。”绿欣盈盈开口,伸手捏了一块枣糕递给冯容怜,“说到底云婵落得此番下场,全是她一人所为。”
冯容怜眼神有些冷,没有接枣糕,绿欣也不尴尬,收回手来自己吃了起来。
“云婵恃宠而骄,先是对侧妃不敬,侧妃不予计较,这才助长了她的气焰,惹恼了王妃,后来更是病中多虑,独自一人出门,冲撞了王爷不说,更是害的王爷落水,险些出了事情。”她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眼神柔柔和和,“这等大事,就算是宫中太后下令要了她命都是有可能的,到底是我们王妃有面子,太后才不予追究云婵过错全权交给王妃处理。”
“现下她自尽死了,怕也是想明白了。”绿欣手里捏着帕子,看着冯容怜,“所以,姐姐你看,云婵全是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只要我等安安分分,服侍好了王爷,那在府里,必是平安一生。”
冯容怜闻言,脸色有所缓和,声音却还僵硬,“安安分分?所谓安分了就是没有王爷的宠爱,你真能安分?”忍不住出口噎她。
她也不恼,眼睛微微一弯,笑容愈加柔和,“只是在安分之前,我们前面还有一位杨亿瑶。”答非所问,冯容怜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危险,却也抵挡不了眼底的一分嫉妒不甘。
这个府里的女人,谁不是都期盼着得到顾烜的宠爱。
“收起你那点心思来,云婵傻,我可不傻。”
“姐姐这话,妹妹可就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