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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沧海纵使再不甘,再气恼,可是在皇上亲赐御牌面前,也不得不服从。
转回头抱歉的望向茜女,道:“别害怕,我会很快出来的。”简单的一句话,含义复杂,无疑充满着对江璞玉的挑衅示威。叫茜女别害怕以自主的身份安抚她,说自己很快出来显出皇室子弟的自信和傲骨,最后,便是暗示茜女他很快就能带她离开,给她信心。
茜女听懂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十分担忧,她没想到,江璞玉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皇上到底是他什么人啊给他这尚方宝剑一样的玩意儿。
再一想,一个月?她服的化骨丸也是一个月,江璞玉是算着让她求他的对吗?真够阴的!
可现在,她也只能对纳兰沧海……怎么说呢,就像大恩不言谢,她现在再跟他说什么对不住的话就太假了。只能平静的对他说:“你放心,我没事。”不让他担心最好。转念想,这样也好,他暂时被关起来,她虽然一时受困,可是暂时心理上不用再欠他情了。
纳兰沧海最后再看她一眼,就转回身,迈步朝外走,两旁的侍卫作势想围过来绑他,他目不斜视的沉声喝了句:“滚开!”侍卫就个个低下头退下,而他,就这么昂首挺胸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当纳兰沧海的人影消失在院落中,这里又恢复了安静。
茜女是薄积后发型,本来是很害怕面对的东西,可是一旦摆在面前了,她倒也无所谓了。
然而,江璞玉低低的一句:“还真是恩爱呀。”依然让她小心肝抖了几抖。
他的脚步在一步步朝她走来,优雅的像只雪豹,带着无形的危险信号,但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竟是挪动不开,脸上也没有表情。
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她烁烁的眼眸里,坦坦荡荡,或者说空白空洞。
“你是一定要跟纳兰沧海这个小人纠缠不休了是吗?”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来的,闷闷的,恨恨的。
“是你逼的。”茜女几乎不假思索的答。若不是他整天无中生有,神经兮兮,对她各种暴虐,会弄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居然还理直气壮?”江璞玉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她是吃了豹子胆子吗?红杏出墙,水性扬花,不知羞耻!他越是憎恨什么她就越做什么,次次与他作对,次次刺他心肺!她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是他所逼?
“难道不是吗?本来我和殿下就没有什么,你非得夸大其词小事化大,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吃饭,他真的只是来给我送饭吃,怕你失了人性害死我,江璞玉,你如果还有点良知,就将化骨丸的解药给我。只要你不迫害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你懂不懂?”茜女觉得她说的真是情真意切,语重心长,虽然可能只是对牛弹琴,但她还是对江璞玉抱有了幻想。
然而,幻想总归是幻想,江璞玉听着她的“辩解”心中更是嫉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她撕成碎片。但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的,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就那么相信纳兰沧海。
他懒得跟她解释了,这个女人,恐怕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偏不信,他连个小小的女子都管不住了,他还能再做什么?!
“本相看,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办法,只有一种。”他木着脸色阴沉沉地说着,突然奋力挥了下手,身后的侍卫就冲过来,将茜女牢牢围住。
茜女见他死性不改,冷笑道:“用这么多人干什么?我一个也打不过。”
“将她锁起来!”江璞玉抬着手臂,发狠地说。宽宽的袖筒几乎垂在地上,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茜女震惊的被人七手八脚的拽进屋内,一条铁链子啪啪几声响,她的手和脚,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被锁在了柱子上。心中难免气恼愤怒,都这样了,她也真的不想再装乖顺讨好了,但是,骂人的话也没有劲再说出来,因为她现在心里,对江璞玉这种生物真的绝望了。
江璞玉没想到她这么安静,有种势死如归的坦然,他不禁也是心头一凛,但是,让他放了她,不可能!她这么伤害他,挑衅他,背叛他!他就算用锁的,也会将她锁在身边!
他走到她面前,她抬起头,云淡风清的看着他。
“被我一次一次的抓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能装得这么无辜纯洁,你这个女人,不教训你,你永远不会真心认错。”
“我没有做要被你教训的事,不会认错。”茜女气虚的轻笑了下,以冷淡对他。
“还在嘴硬?如果对纳兰沧海没有一丝丝的私情,为何每次求助的都是他?!”
茜女无奈,“我求助你行吗?我有谁可以求助吗?”
江璞玉的脸色在变白,“你的意思是,只有他对你好是吗?”
“本来就是啊,殿下他对我很好。”
“幼稚!愚蠢!”江璞玉气的眼眶发红,拳头握了几握,终还是忍住,他不想再打她,不想再惹她记恨,可是,心头的怒火要向谁发泄!一回袖,掌风一开,他身后的一侍卫的身体像麻袋一样被拍出门外,狠狠摔在地上,痛苦的颤抖着呻吟不止,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茜女惊怔的瞪大了眼睛,心头不禁在暗暗惶恐,原来,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的,她怎么忘了,居然一而再的招惹他?!所以说,她是幸运的,居然做了这么多忤逆之事都没死,看来,他是真的对她仁慈了。
“看着她!”江璞玉收了手,阴恻恻地盯着茜女说,“若再有外人踏进这个院子,杀无赦!”
“是!”侍卫们齐齐应声。
江璞玉潇洒的一拂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茜女气喘吁吁的望着她的背影,那墨蓝色的泛着金光的长袍,霸气恢弘,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可偏生让她给惹了,还是难以独善其身的那种惹,以后,她该怎么办?左右看看自己的手,牢牢的拴着,这下,她真的成了宠物了,上了链子的宠物狗,不听话的时候,主人就锁起了她。
苦笑,江璞玉啊江璞玉,还真是让她不能心软,这是逼着她造反啊!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一心只想用强硬的方式取胜,想让这种男人成一个温柔郎君,恐怕是她做梦。
于是这般,她再也不会犹豫了,再也不用舍不得了,再也不必纠结,不必手软了。
她就此发誓,除非他将她不死不活不生不灭的锁在这里,那么无论何时何地天涯海角,她都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不余遗力的逃离他!
哪怕她的孩子没有爸爸,她也会带着儿子走天下。
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
将来她的孩子如果问:“妈妈,我的爸爸是谁?”
她会答:“你父已羽化成仙。”
给孩子留一个美好的遐想吧。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像一个小毒物一样,到处杀人,视人命如草芥。她想那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快乐可言。她希望她的孩子和她的样,心中充满爱,充满幸福感。
于是从此以后,她每天坐在这里,看日出日落,看秋风萧瑟。
除了不能乱动之外,她的待遇不错,有丰盛的餐饭,有婢女每天为她梳妆,换衣,晚上,也会让她睡在床上,只是手脚的链子,已慢慢将她的手腕磨出了茧子。
江璞玉没有再来看过她,想来这次是真的生了气,十多天了,他一次也没来过。
很快,十月初一,鬼节来了。
天干物燥,容易失火。
这天大街上,路边都会有一堆一堆的纸在烧,祭奠自己的亲人。
相府府内,也显得有些阴气沉沉,早早的天上的乌云就遮了月光,到处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茜女听着屋外头风呼呼的声音,内心也是有些惶恐不安的。她原计划今天的,可是,事出有变,她被锁在这里,那个被禁了足,这可怎么办,她观今日气象,实在是很适合她的逃跑终极计划,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天空中,突然飘飞而来一块强烈的亮光,浓浓的燃烧着,带着利弦之箭的力量。
满天的羽翼箭穿过亮光处,却只见嘭的一声,被刺破的纸破一功,瞬间被里面的火吞噬,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火球散开,落在相府四处。
与此同时,羽翼箭亦被火引着,随着被刺到了树丛屋顶各处,也反成了火苗。
“失火了!失火了!”相府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茜女心头一个激灵!赶紧活动胳膊,可是无奈被锁的紧紧的,完了,这可怎么办?纳兰沧海也不知道她是被锁的,万一火烧到她屋里来,她这不是真的死翘翘了!
心急如焚!十万火急呀伙计!
眼瞧着,外面已经有光火通明的地方,隐隐的,还嗅到烟火味,好像离的很近,人们扑扑通通跑着救火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天哪,救命救命!不会忘了她这个大活人吧!
另一边,江璞玉正在书房醉生梦死,听到叫喊声,也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朝外奔去,紧颦的眉心,绷紧的脸部,显示着他的焦急凝重,“怎么回事!”
“丞相!府内失火了!”
江璞玉拔腿就往寝殿跑,“茜女的院子烧了没?”
“好像……还没有!”
江璞玉这才稍稍回神,心急火燎的往前走,“快去救火!”
刚走到一半,就又有又跑过来禀报:“丞相!地牢那边着火了!”
江璞玉脚步一顿,脸色一青,立即转了方向奔过去。
说了,秋冬季节,天气干燥,加上火苗繁多,风向恰巧,很快有很多地方都开始熊熊的着起来,尽管有前仆后继的侍卫打水救火,可是效果却微乎甚微。
茜女在屋子里努力的扭动,可是无论怎样也挣不开,眼见着,火苗已经舔着房门了,她听得那滋滋的火烧声十分刺耳,周围也很快弥漫起焦火味,想不到这么快!她不禁开始放声大叫:“快放我出去!着火了!这里着火了!”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子里跳入,穿着夜行衣,但是那双眼睛一跟她对上,她便认出是纳兰沧海,心头大喜,“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纳兰沧海一边冲过来以匕首砍断她的手链,一边答:“我现在不是七皇子,只是一个暗卫。”
“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真得死在这里。”茜女心有余悸地说,一松了铁链,感觉真是无比的轻松自由。
纳兰沧海笑的眼弯弯,“怎么可能,我说过让你信我。来,把你衣服脱了。”
茜女连忙点头,依言将外衫裉了,又将头上的钗子和耳环都摘下来,这时,纳兰沧海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快换上,璞玉一会儿就会来了,我们得迅速。”
“嗯。”茜女在这个千均一发之刻,还在心里快速的闪过江璞玉的脸,心里有一闪眼的刺痛滑过,又连忙回神,将纳兰沧海拿来的夜行衣穿上。然后,纳兰沧海还不放心,这次决定做到万无一失,于是还拿了一张面皮,贴在她的脸上,将她快速的易容成另一个人。
短短的几分钟,屋里只有两个黑衣人,再无马茜女的影子。
纳兰沧海又跳上窗子,将放在窗下的一黑布包着的死尸挪进来,茜女见了,十分害怕,目露惊恐。
“别怕,我来处理,你先跳到窗子外面。”
“好,”茜女应着就往外爬,这时,窗口处已是浓烟滚滚,火苗快速的吞噬着一切,十分恐怖,茜女躲在窗下,紧张的等着。
纳兰沧海将茜女的衣服盖在尸体身上,把手饰胡乱的别在上面,又浇上油,然后抽了根有火苗的棍子扔在上面,紧接着哗的一声,着了。
他跳出窗子,拉着茜女就往暗处跑。
外面救火的动静就近在咫尺,两人刚躲到了假山后,就见路上四面八方都跑来了人,茜女一眼从人群之中看到了江璞玉,他脸色阴的能露出水,正奋力的朝她刚逃出的院子跑去。茜女从未见他跑的这么快过,那一头的墨发都飘在了脑后,脸上带着焦急和惶恐,当他跑到院子里,看到火已将屋子包围,顿时双眼腥红,发出恐惧的呼唤:“茜女!”
下一秒,他不假思索的从侍卫手中夺过水桶,往自己身上一浇,就要往里冲。
“丞相!丞相不可!”吴逊等人拦住了他。
“滚开!”江璞玉发出震天的怒吼,将旁人一推,就毫不犹豫的没入到火海中。
假山后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茜女心在滴血,“丞相……”嘴巴立即被纳兰沧海捂住,她不能唤,眼泪只能哗哗的流下,她不知道,他为了她闯进火海会是什么后果,若他伤了……死了,怎么办?!
“璞玉不会有事的,里面火势不大。”纳兰沧海在耳边安慰她。
茜女却在这一刻犹豫了,纳兰沧海拉她走,她却不肯走,“不行,我要等着看他出来。”如果他出不来了,时间长了不出来,她还如何走?怎能走的安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她死!
江璞玉冲进了屋内,一眼看到了,就是地上熊熊燃烧的一个人,它的旁边,扔着铁链,已被烧断,火堆里有残缺的衣角和手饰,他眼睛迅速扩大,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惶恐,“茜女!”他扑过去,抱住已烧成火团的尸体往外走,这时,幸好大门处的火已被吴逊等人浇灭,有人冲过来帮他一起往外搬。
江璞玉被浓烟熏的头晕目眩,刚一出屋门,双腿就啪嗒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他的脸色惨白,双眼直直的盯着放在地上的“人”,嘴角微微的抽动,不住的低念:“不会的,不会是茜女,不会……”
远处假山外,茜女看到了江璞玉全身黑乎乎的出来,神情里的惊吓和悲伤,看的她心痛不已。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纳兰沧海握紧她的手,转身硬拉着她走。
茜女只能狠下心,流着眼泪,不得已跟着纳兰沧海往外跑去。她也说不清,终于能逃出升天了,她为什么还会有留恋,为什么还会哭,江璞玉,注定无法与他同行,不如就从现在,一刀两断!
“丞相,已经……”吴逊也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东西,不敢再往下说。
任谁都看得出,这东西已被烧焦了,万没有活命的可能。
江璞玉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却是怒吼一声:“放肆!这根本不是她!茜女她不会死!不会!”
“可是丞相……”
“啪!”一响亮的巴掌直接将吴逊甩出了数米远,“为什么不先救火!为什么不先救这里的火!”
众侍卫都吓的不敢吭声,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扑火。
江璞玉满眼的血腥气,全身带着嗜血的气息,他的眼睛从屋子转向地上的焦尸,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不对,屋子才烧了不到一半,为什么一个活活的人,就已经烧成了这样?”
“丞相,可是马姑娘她带着链子,恐怕没有办法躲……”
江璞玉猛的盯向一个大胆的侍卫,眼睛里直喷火,“你说这就是她?”
“丞相,属下看过了,确实是个女尸……”
江璞玉额头上的筋在跳,这时,又有人从女尸身上翻出手饰,小心翼翼的递上去,“丞相,你看。”
江璞玉的目光一接触这些手饰,一下子精神崩溃,这些……确实是她戴的钗子,尽管已经被烧成炭黑,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能确定!
但是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他不相能这样一次莫名其妙的失火,就正巧巧的将茜女给烧死了!这一定有问题!“不对……单凭这些东西,我不能认。你们把‘她’先放好,我要好好的调查,我不相信,她不会轻易的死的。一定是……她想忤逆我,逃离我,才出的金蝉脱壳之计,想让我以为她死了……纳兰沧海?!对,一定是纳兰沧海把她骗走的,一定是!”
“丞相……火已救完了。”有人禀报。
江璞玉的神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如果茜女已死,火救不救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再一次困难的拉到地上的焦炭上面,两滴眼泪缓缓脱眶而出,“给我关闭府门,挖地三尺,将她给本相搜出来!”
吴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纵使知道已是徒劳无益,可也只能应着:“是。”地上的人身高体态和各种证物都附合,但是丞相还是无法接受,他也只能遵命搜人。
吴逊领着一队人迅速的跑出了院子。
江璞玉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里含着眼泪,直直的盯着地上的“人”,他有直觉,他和这个人一点儿也不亲近,所以这不会是她,一定是茜女又在欺负他,又在戏耍他,她是在跟他开玩笑的,她那么活龙活现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就死了吗?他只是来迟了一点点,来迟了一点点,上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将他所有在乎的人都夺走,不会的……
他缓缓蹲在“它”跟前,颤抖着伸出手来,轻轻的慢慢的放在盖上的白布上面,沿着轮廓一点一点的摩娑,从头,到肩膀,再摸到胳膊,然后,颤抖着握住“它”僵硬的手,他的声音哽咽,脸色死灰一片,眼睛里带着漫无边际的悲伤,许久,他低声说:“这不是你,对不对?”
不是你,一定不是你,茜女。
“你不是很恨我吗?你还没有找我报仇,怎么能死?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那么爱他,你不会扔下他,不会带他一起走的,是不是?茜女,别骗我了,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只是逃走了,你想惩罚我,你不会用死的方式离开我的,不会的。”
曾经猖狂自大不可一世的江丞相,此刻就像一只丧家犬,狼狈不堪。他的脸上,身上,黑黑的,脏脏的,头发散乱,衣裳凌乱,他的表情木讷,双眼空洞,像是受了人生的劫难,好像全身的力气和生机都被抽走了,只余下一个空壳。
茜女在纳兰沧海的携带下,刚刚逃出府邸高墙,然后就听见身后重重的咣当一声,府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璞玉没那么容易死心,我们得赶紧逃。”纳兰沧海怕茜女迟疑,紧拽住她飞速朝外飞跑,只见两人身轻如燕,在城市的房顶上跳跃飞行,像夜空下两条飘带,若隐若现。
茜女心情繁乱,一路都紧闭眼睛,只道七皇子这轻功可真好,当他们停下来,她再睁开眼,就只见一大片的空地,以一条河流隔着那边的街市。
“我们现在在哪儿?”茜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松,走哪儿算哪儿,既然已经跟江璞玉决别,她摇摇头让自己忘掉他方才颓丧的样子,她以后的生活,只有自己。
“就算他的暗卫再厉害,半个时辰内也追不到这里来,你放心吧,我怕你身体不适,先让你在此休息一下。而且你现在面目全非,他们也认不出你来。”纳兰沧海轻松喜悦地说着,抬手撕开了身上的夜行衣,扔到河里去。
茜女也学着她的样儿,把衣服扔进河里。
纳兰沧海又像叮当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件披风,亲自给她披上,“夜里凉,冷不冷?”
茜女抬头冲他一笑,“这次全凭殿下天衣无缝,才能终于逃生出来。”
纳兰沧海自然的拥住她的肩膀,望着河水,道:“以后,你就自由了,开心一点好吗?”
“开心……是啊,我很开心。”茜女忍下心底的痛,转移话题,“对了,难道你为了今日之计,杀了一个丫鬟?”
纳兰沧海戏谑地拧了下她的鼻尖,“你笨哪,这么多天了,难道我连一个女尸都找不到?告诉你,是我亲自去挖的新坟。”
“……”茜女想起了盗墓笔记,想不到殿下为了她,居然做这么可怖的事情。“殿下,辛苦你了,你养尊处优的身份,却为了茜女……”
“这些话别说了,你若想报答我,就好好的疼惜自己,别突然后悔了,又回去找璞玉,让我的心意付诸于东流。”纳兰沧海浅笑莹莹似若无意地说着,眼睛里,却带着谨慎。这是他所担心的,方才他不该让她看到江璞玉的惨样。
“不会的,我不会出尔反尔。”茜女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那样做,不是耍戏殿下吗?再说,她回去做什么?尽管江璞玉是为她心疼,但是,她不就是为了让他心死吗?只有刻骨铭心的痛了,才会心死。她必须要狠心。不然若再回去,只能是重蹈覆辙,她绝不愿再过那种日子。
“嗯,走吧,我们现在去找匹马,我们一起回家。”纳兰沧海拉起她的走。
“回家?”茜女本能的就想到皇子妃,那个可怕的女人,真的不知道殿下是怎么跟她相处的,就好像身边一直盘着一条毒蛇,如殿下这般温润如玉,怎么睡的安心。
“是你的新家。希望你会喜欢。”纳兰沧海语调轻松愉快,是打从心底里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肆意过,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负着皇室的条条框框。这种感觉,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有。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这片空地,来到了一条街市上,纳兰沧海到一家客栈里,买了一匹马,和茜女一起坐着奔往了燕京城外。
“这样坐在马上奔跑,心情好些了吗?”纳兰沧海坐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贴在她耳边问。
茜女微微一笑,虽然很想躲开他的怀抱,可是此时无处可躲,只能尽量与他保持着尽可能的距离,“嗯,很快乐。感觉心情敞亮多了。”
“以后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开心快乐。驾!”纳兰沧海一道鞭子抽下,马儿奔的更快了,他的长袍和长发,都飞扬起来。
“殿下……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做了这么多事情?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茜女不得不为他担忧。
“你放心,我只和你呆一晚,将你安顿好之后,会在天亮之前回王府。”纳兰沧海说。
茜女这才放心,不过一想他只能陪她一会儿,她又有些紧张。
纳兰沧海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的僵硬,不由问:“怎么了?”
“殿下要带我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怕一个人……”
“怎么会一个人,会有奴婢伺候你的。”
“这……不太好吧。”她犹豫着,这岂不是一直要欠他人情。现在她有求于殿下,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她不能让人家帮她一世吧,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先这么躲一段日子,以后,我再慢慢安排。”
听他这么说,茜女也想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想的太远也不实际,重点是先躲过了江璞玉的搜捕,等他完全死心了,她再出来自由活动,那时候,可就是天大地阔任我遨游了。
想到此,心里踏实了。
骑马大约奔驰了一个半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不太大的院落前,院落座落的位置很是世外桃源,周围枫林正红,茂密的将小院快掩盖起来,茜女一看这院子就喜欢,小而精致,不张扬,幽静舒适。
纳兰沧海推开门,刚往里走,里面就出来一个小姑娘村姑打扮,笑盈盈的过来参拜:“奴婢叩见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