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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女全身僵了。
缓缓的垂下眼帘,纳兰沧海浓密的墨发倾泄一身,他那么美,那么完美,曾经是她最美好的幻想,可惜……可惜她的爱,在不知不觉的给了那个阴阳怪气的江璞玉之后,就再也不可能收回了。
如果从来没有江璞玉就好了,那她现在一定不会受这种痛苦,殿下他是个……温柔多情的人儿,如果是和他在一起,她一定只会幸福甜蜜,根本不会受这种折磨。
“殿下……”她现在很难过,声音里有浅浅的歉意和遗憾。“我也没有迟到,在他对你好之前,我就已经对你好,为什么还会是他,为什么你还是最爱他?”在听得出她的潜台词后,纳兰沧海低声痛苦的质问。
“殿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茜女推开他,眼泪婆娑的看着他,“他凶多吉少,我现在只一心想知道他还活着!”
“对不起,茜女……”纳兰沧海抱歉的以袖为她拭泪,“我一定会尽力的,我相信他没有死。”
茜女一把抓住他,“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
“现在?”
“嗯!我想去悬崖下去找他,如果他运气好没有跌死,那也一定受了重伤,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他恐怕会撑不下去的,殿下,我感觉他现在非常需要我,我要去找他,你陪我……”茜女越说越激动,已经挣扎着下了床。
纳兰沧海握住她的手,着慌的看着她的反常,劝道:“茜女,现在太黑了,山下怪石嶙峋,你没有体力去找的,你别担心,这两天我都在找,我现在就亲自去找,好吗?”
“不,我想见他,我现在就想见了……”茜女不顾一切的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纳兰沧海见拦不住她,只得从后面拉住她,应:“好好,我陪你去,你别激动。小心孩子……”
茜女回头,对上他略显尴尬的眼神,心里也是一阵别扭。纳兰沧海真的很好……换成别人,一定会很憎恨她的孩子,可是他没有。
“谢谢……”一句谢谢,是她对纳兰沧海所有的抱歉与感激。这辈子有江璞玉这样的爱人,有纳兰沧海这样的知己,她知足了。
纳兰沧海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拿了衣服又将她裹上一层,“夜里寒冷,你多穿点,莫伤了寒。”
茜女望着他专注的面容,突然忍不住问:“你和皇子妃……还好吗?”
纳兰沧海怔了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有些错愕,“怎么了?”
茜女心里突突直跳,不敢去看他的眼神,“皇子妃容貌惊艳,看起来也十分爱你,如果……你们好好经营的话,你也会很幸福。”
纳兰沧海胸口处的憋闷排山倒海一般,但是现在,他无法跟她发火,只能生冷地说:“我跟她的事,你别操心了。我会自己处理的。”
“殿下……”茜女抓住他的手臂,恳求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幸福。”
“不用以此来减少负罪感。”纳兰沧海一语道破她,淡笑盈盈,“现在的问题是找到璞玉,大事不定,不去想儿女私情了。”
茜女也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打扮完毕,纳兰沧海拉着她小心的避过侍卫,掠上了房顶,在小巷子之间迅速逃走。
因为要照顾茜女,他走的很小心,很慢,有几次都差点儿露馅,但总会有人帮他们处理后务,这个人就是晖,护他们安全逃出了王宫。
出来后,茜女对纳兰沧海很是崇拜,“殿下,你这功夫真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纳兰沧海睨她一眼,“我也能带你走,可惜你不走。这倒也罢了,为什么不跟璞玉走?”
茜女一说这个就心揪,“你知道原因的。”
“如果让你现在选择,是跟他走,还是留,你会怎么选?”纳兰沧海丢给她一个棘手的问题。
茜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在死亡面前,一切都会变得值得。如果知道不跟他走他就会跳崖,哪怕跟着他做一个小奴婢,我也认了。”
纳兰沧海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什么也不想说了。他不知道,她竟已经这样爱。他这一生,恐怕是等不到了!
想着,拳头紧了紧。
转头,抛去这一纠结的问题,他唤来了宝马,带着茜女一起坐上去,直达悬崖底。
“冷吗?”他双臂护着她,在她耳边低问。
“不冷。”她摇头,也许是他的身体太温暖,也许是她心里太焦急,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一心想知道江璞玉的下落。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崖底。
这里并不是十分高,但是底下也是杂石丛草,十分险峻。纳兰沧海勒了马,跳下来,又将她抱下去,茜女的心跳都快停止,一下来就跑向悬崖正下方的地方。
“小心些!”纳兰沧海连忙追上去,“夜里小心有野兽。”
这里气候很低,还有些潮气,再往前看,似乎有条湍急的河流,茜女一边跑向河边一边喊着:“璞玉!璞玉!”
一个踉跄,纳兰沧海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别急,小心脚下。”他有些后悔带她出来,太危险了,若是伤着了怎么办?可是,不让她来,怕是她不会甘心。
“璞玉!璞玉你在哪儿!我是茜女!我来找你了!你出来好吗?别吓我……”
纳兰沧海站在那儿,看着她疯疯癫癫的四下寻着,心里默默的想,若是江璞玉这样死了,以后,她总有一天会属于他吧……
低头,苦笑。
“璞玉!璞玉……”茜女凄凉绝望着喊着,山谷里,只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声音。
她找了一圈又一圈,头发都散了,声音都哑了,但是,一无所获。这里,像是万年不曾有人经过。
纳兰沧海于心不忍,上前去,抱住她,“你看到了,这里没有人影,连一丝布绢也不见,他应该没死。”
茜女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他,“真的?”
“别太担心,璞玉是什么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死的。”纳兰沧海轻轻捧住她的脸,她的脸很凉,又满是泪,看了让人可怜。“他虽然做事很冲动,但不会轻易的选择自杀。”
茜女慢慢的心绪安下来,“是啊,怎么可能就这样跳下来,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不会在我面前自杀,他不会吓我的。”
纳兰沧海微微一笑,“我们都是了解他的人,你静下心来想一想,就会了解。”茜女迎着他的眼神,渐渐的,情绪稳下来。
纳兰沧海以披风将她包起来,“别找了,你身体撑不下去的。”
茜女疲惫的依在他肩膀,不死心的抬头盯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回忆着那天他纵身一跃而下的惊心动魄,在心里猜想着,他为何这样做?“嗷呜……”突然,一声远处的狼嚎惊动了整个山谷。
茜女猛的回神,回头惊慌的看着纳兰沧海,“他不会被狼给吃了吧?!”
“别瞎想!”纳兰沧海的神色凝重,揽住她赶紧往外走,“我们快走,是狼群。”
茜女知道狼群的厉害,现在恐怕就算有头狮子也会被撕成碎片,她不敢再迟疑,跟着纳兰沧海急匆匆的走出山谷。
然而,马却不见了。
纳兰沧海焦急的吹了口哨,还是无有回应。
“糟了,可能马早就察觉到危险,已经跑了。”
茜女一骇,“那怎么办?”
“嗷——”突然又是一声响,就在头顶上,两人抬头,居然见河谷上一块突兀的磐石上,跳出一头狼!
头狼用嘶哑的嗓门出一声愤怒的长啸,立刻,散落在四处的狼群一匹匹挺立起来,齐声嚎叫,瞬间,占领了他们周围所有的空地,齐齐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殿下……”茜女吓的声音都发抖了,若不是知道纳兰沧海的武功好,她恐怕早就吓晕过去了。狼群有狼王,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训练有素,十分难对付。这片密林并不是很富饶,冬天接近时,这些狼几天吃不到东西已变成常事,此时可见到狼们一匹匹饿得肚皮贴到脊梁骨。寒风刮来,狼毛会冻得一根根倒竖起来,于是整个饿极了的狼群看到“食物”发出了婴儿啼哭似的激动的嗥叫。
茜女听得毛骨悚然,吓的躲在纳兰沧海的怀里,此时他的身板也在僵硬,看得出他也很紧张。如果没有她,他一定不会惧狼群,可是,他怕会照顾不到她。
“殿下,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她突然有些冷静了,默默的给他鼓励。告诉他,不用太顾虑她,她会照顾好自己。解他的后顾之忧,是她现在能做的。
狼群突然紧张地躁动起来,穿透力极强的狼嚎在河谷回荡,震得尘叶飘飞,震得一对在半空中飞翔的斑鸠肝胆俱裂,落地身亡。在恐怖的狼嚎声中,突然七八匹身强力壮的大公狼杀气腾腾朝他们扑来。它们眼睛里布满血丝,牙龈里冒着酸水,恨不得一步跳到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他们跟前,一口咬断他们的喉管。
纳兰沧海神情一凛,臂弯一转将茜女揽在身后的披风里,茜女本能的紧紧抱住他的腰板,屏气凝神的靠在他的背上。
几匹狼刚扑到离他们还有四五十米的开阔地里,纳兰沧海突然间拔剑,月光下,剑气发出冷寒的光芒,他挥剑跃起,朝着头一匹扑上来的狼砍去……狼血四溅!紧接着,是第二头……剑光在黑夜里划出寒亮的轨迹,像无数的魔精灵,撕破凛冽的空气,撕裂狼皮折断狼骨。数匹大公狼一个个像遭电击中似的惨叫一声,蹦起两三丈高,又重重摔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嘴里大口大口吐着血沫,身上被剑撕裂的窟窿里汩汩地冒着滚烫的狼血,把土地都染红了。
浓烈的腥臭味充斥了整个山谷,茜女闭着眼睛,胆战心惊的紧扣着纳兰沧海的腰肢,但是她只是惊比较多,并不是十分的害怕。有时候她也说不清,在纳兰沧海身边,她有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好像不管天塌地陷,他都会护她周全。
“唰!”纳兰沧海举起剑,剑身上的血一滴滴的流下,剑光照亮他的脸,他的脸上,亦是沾了数滴狼血,将他的温润气质替换了几分狂野之气。
出师不利挫了狼群的气势,剩下的几匹侥幸未死的大公狼哀号着,拖着扫帚似的粗大的尾巴逃回狼群。躲在了已跳下磐石的狼王后面,对着他们发出暴躁的咆哮声。纳兰沧海回头,望向披风里的那个小脸,一出声,依然很温柔,“还好吗?”
“嗯。”茜女想了想,又说:“有你在我就不怕。”纳兰沧海眸色一软,以手轻轻抚了抚她,再重新将她包好。
“嗷——”在狼王的带领下,狼群再一次发起攻击,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纳兰沧海一手抱紧茜女,一脚猛一跺地,腾空跃起,在半空以剑划出剑花,剑气将扑上来的头一批狼群劈翻在地,他轻盈的落下,然后,突然主动发起猛攻,朝着所剩无几完好的狼一顿刺击横砍,刹那间,山谷里已是死狼一片,血气漫天。
他停下了动作,收剑,静静的看着满地狼藉,依然将披风包的严严的,低头,软语道:“别看,我带你离开。”
“嗯。”茜女搂着他的腰,随着他的脚步转身走。
“小心脚下,慢慢的……”
突然,身后突兀的起了一阵异响。
一匹狼突然跃起朝着茜女的身体就咬过来。
纳兰沧海来不及抽剑,本能的出掌,然而,出手时稍慢一刻,那狼牙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神色一利,另只手抽出剑,一剑将狼劈开两断!
茜女心惊的听到了骨头咯吱的声音,她惊恐的挣扎开披风,“殿下!”
展在她眼前的,是血淋淋的一条手臂!
“殿下!你受伤了!”她心痛的抱住他的手臂,眼泪瞬间迸发,“怎么办?很疼吗?”
“别哭,我不疼。”纳兰沧海用另只手细细的轻轻的为她擦泪,心疼地说:“你已经哭的太多了,别再哭。”
“可是你……”茜女看着他血淋淋的手臂,慌乱无措,纳兰沧海从怀里拿出一瓶创作伤,茜女连忙帮他上药。看那伤口恐怖的她想呕,但是她忍着,屏气凝神的洒好药,再解下自己的腰带,帮他缠上。
纳兰沧海一直用眼睛柔情绵绵的看着她为他做这些,月色下,他的眼睛里清澈纯净,潋滟流光,越发纯美。
茜女一口气将伤口包扎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热,低头避开,“好些了吗?”
“谢谢。”纳兰沧海低低地说。
“你为我做的更多,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亲自来,你也不会受伤。”茜女愧疚地说。
纳兰沧海轻摇头,“不,就算受伤,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
茜女抬头,纳兰沧海却突然眼波有些虚弱,茜女一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我有点晕……”纳兰沧海微微颦起眉,“好困……”
“不行,你不能睡!”茜女紧张的搂住他,他好像随时要睡着一样,“你别吓我,殿下,你别晕倒……”他晕倒了她可怎么办?
“没事,我动一下功就好。”纳兰沧海打起精神,闭目运气。
“……是不是发炎了,狼牙有毒。”茜女担心地说。
纳兰沧海长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没关系,我回去再吃些药就好。”
茜女听他的声音有些弱,心急如焚,“怎么办?现在也没有了马,我们怎么回去?”
纳兰沧海四下里看了看,此时,夜正黑,他刚与狼群一战,功力损耗不少,又受了伤,十分虚弱,带着茜女在密林里走,若是再遇到什么野兽,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茜女,我们找地方歇一歇吧。”他轻轻提议。
茜女连连点头,“好,只要你没事就好。”说着连忙四处去找,看有没有合适他们歇脚的地方。
“走,我带你去。”纳兰沧海拉起她的手,快步朝一边走去。“我见过一个山洞,我们去那里。”
茜女想到他曾在底下埋伏,是比她熟悉地形的,于是便不再说话,跟着他的脚步。很快,他们走出了这片杂草地,来到一片空地,山壁上果然有个不大的洞口,纳兰沧海拨开干草和乱石,进去一看,倒还宽敞。
“这里好像是狗熊的洞,现在里面是空的,我们暂避一晚。”纳兰沧海说着,又回身将乱石在门口铺好,做好掩护和安全工作,这才回身,洞里很黑,茜女僵直的站着,只睁着大眼看着他的身影,不敢动。
纳兰沧海关怀的上前拉起她的手,安慰,“别怕,我点点柴火。”
火折子嘶的一声,洞里亮了,没有特别的东西,只是一些杂草,还好不潮湿,纳兰沧海将干草枝条拿来一些,升起了火堆,又去搬了块石头,靠墙而放,然后,就这么笑盈盈的朝茜女伸了双手,“来。”
这姿势,茜女应该小燕子一样飞过去扑到他怀里吧……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
低下头,又流出眼泪。她原本为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她的江璞玉在哪里……
纳兰沧海脸上的笑容敛了,起身,揽着她返回坐到石头上,“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遇到这群狼吧。”茜女哽咽着说。
“不会,之前并没有狼群肆打过的痕迹。”纳兰沧海分析着,“也没有血。而且,狼群应该从别处过来,这片山谷,并不是他们的栖息地。”
茜女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说话,靠着他的肩膀望着火光,想。
想什么呢?她突然发现一个很怪异的问题,这一路来,可以说从她穿越过来,和江璞玉虽然爱恨交织,可是每次遇难,每次挫折时,都是纳兰沧海在她身边,都是他救她于水火之中。于是她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这是为什么?难道老天在暗示什么吗?
如果没有殿下,她可能早就死不见尸了。还谈什么与江璞玉的恩爱?江璞玉从一开始就虐待她,一直虐待她,她却对他动了真情,难道她是被虐狂吗?还是说,因为这个孩子……
转眸,幽幽的看向纳兰沧海,他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很疲乏,本是养尊处优的七皇子,现在却陪着她在此受罪,这种患难与共的感情,以后,她怎么割舍?如果不能割舍,她又怎么对得起璞玉?她毕竟,还是爱璞玉的,璞玉……你在哪里?
突然,纳兰沧海的眉头微颦在一起,齐而长的睫毛轻颤着,茜女心一紧,连忙问:“殿下,你怎么了?”
纳兰沧海的气虚很弱,他勉强撑起眼皮,努力的朝她笑笑,“我很累……想睡一会儿,你……我有些冷,你抱着我,别走。”
“我不走,我抱着你。”茜女将双臂插入他腰际,紧紧与他贴在一起,鼓励他,“你可以睡,但是不能失去警觉,一定不可以睡沉知道吗?因为你还得保护我!”
纳兰沧海微微点点头,轻笑,“我知道,别担心,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嗯,那你歇着,我陪着你。”茜女乖乖的。
纳兰沧海虚弱的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渐渐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手掌在她发上轻轻抚着,“茜女……如果……很早的时候,你见我,我未娶妃,你……你会爱上我吗?”
茜女的心猛的一凝,像是不会跳动了。
这是个千古之谜吧,她自己也无法知道,又怎么回答他?
“我知道你不想做妾,也立志不做妾,我知道,你是从知道宁香儿之后,才疏远我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相识在错的时间里?”纳兰沧海固执的问着,虽然说话让他喘息连连,但是,他很迫切的想知道。
“别问了好吗?我们现在不需要想这个问题。”茜女的心很乱,他们现在是在逃难,问这个有意思吗?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都在找璞玉的事上,但是……我很怕,以后没机会问了。”纳兰沧海的声音十分沮丧萎靡,听了让人心碎。
茜女眼泪再一次涌出,责怪的看他一眼,“你乱说什么!你这么强大,很快会好的!”
纳兰沧海紧紧握着她的手,执意地看着她,“我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安慰我也好……”
“不是安慰。”茜女一出口,也十分心酸和羞赧,“我当初,确实喜欢你。”
纳兰沧海眼中闪过惊喜,但是脸上立即就露出小心的羞赧,“你骗我吗?”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当时看到你就直了眼,被你的风采迷倒了的感觉,但是,也许欣赏居多吧,知道有皇子妃后,确实有失望,但是,也没有特别的难过,我想,我不是那么轻易的能爱上吧……”
“你是因为,一直都爱璞玉吧,你是他的姬妾,一直都爱他。所以我……”
茜女皱眉,想解释她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姬妾,可是,又觉得无需去说。
随他误会也没关系。
反正,她现在没法爱,爱不了,倒不如让他误会,也许他会心情好一些。
果然,纳兰沧海的嘴角在轻扬了,他已似乎累到极点,眼皮都快睁不开,但是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很好……你有喜欢我也很好,请继续……喜欢我,我很会很开心……不行了,茜女,我好困……”
茜女刚想叫他,就发现他就这么睡着了!
她担心的抚了抚他的脸,甚至有些夸张的以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然后才放心下来,重新搂抱住他,依在他怀里,自己也想歇一歇了。
这时候,她顾不得是不是与他太亲密了,在她心里,纳兰沧海不是别人,他是与她生死与共的人,是她的亲人,是她爱的人的亲兄弟。和他在一起,她安心。
只是这一生,负了他,何其忍,何其痛!
……
天色蒙蒙亮,第一道阳光照进洞里来,带来了一丝的温暖。
茜女渐渐苏醒,刚动一动,纳兰沧海就醒了,他睁开眼睛,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竟无一丝惺松。他是边睡边调息,这一夜,逐渐逼走了狼毒,精力也恢复。
“殿下……你没事吧?”茜女一直在惦记他的伤。
纳兰沧海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溢满温柔,“没事,已经好了。谢谢你。”
“怎得谢我?”茜女有些窘迫,艰难的从他身上起来,“都快将你压僵了。”
纳兰沧海笑着,“觉得你在,很安心。”
茜女心中一顿,低头不语。
纳兰沧海脸色微敛,认真的看着她说:“对不起,以后,我不再说那种话了。”
茜女黯然不语。
纳兰沧海眼中也黯淡下来,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说:“我得送你赶紧回去了。”说着,他突然又停住,回头看她,迟疑了下,说:“还是……你跟我回王府?”
茜女猛的抬头。
“为什么还要回去?”纳兰沧海急切地说,“璞玉现在无有消息,你回去后,赢王会怎么对付你?你在他身边我实在不放心,又怕照顾你不到。万一……”
茜女知道他的担心,现在,她自己也在担心。不能再那么任性了是吧?璞玉就是因为她的任性,才出事的,她还继续坚持是为了什么?在赢国,又好在哪里?
“王后的位子……真的那么在意吗?”纳兰沧海无奈的小心地问。
茜女有些难堪,“我不是为了当王后。”
“那就跟我回去,这样,我可以踏踏实实的找璞玉。一切,等到找到璞玉再说好吗?”
茜女犹豫着,“可是……皇子妃……”
“她不足为惧。”纳兰沧海这次笃定地说,“如果你在我身边,还会被迫害的话,我就自刎谢罪。”
“殿下,或者我可以回马府,还更安全些。”茜女实在怕他老婆呀。
纳兰沧海颦眉,“现在璞玉坠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很快,你的父亲也会知道,我倒是怕,他会不会因此苛待于你。”茜女一愣,她原就是父亲的一个棋吧,父亲甚至母亲都是那么见风使舵的人,如果丞相不见了,那她也没用了,不知道会怎样对她……而且,她还怀着孩子,这确实,令人担心。
“别想了,跟我走。”纳兰沧海想了想,跟她如实说,“香儿被我禁在她的宫里,不准她出来,她不会伤害到你。”
“可是她有……暗卫。”茜女不好意思地说,心里苦涩的想,竟然有一天,她无处可安身了。
兜兜转转,还是无法摆脱这两个男人吗?
“暗卫不敢在王府动作。”纳兰沧海笃定地说。看着她犹豫的表情,他又叹了口气,“如果你实在还是不愿意,我就送你回去。”
茜女犹豫着。
现在的状况,她只有一心等着璞玉的消息,再也没有什么天地逍遥的洒脱了。如果璞玉没有了,她还活着做什么,都不活了,她还哪有什么自在逍遥?所以,好好的保护好自己,解殿下后顾之忧,就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都逃出来了,再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那个雪浪发起疯来,难保会做出什么事,她还是别死心眼了!
抬头,迎着纳兰沧海期待的目光,她缓缓的点头。
纳兰沧海的脸上,立即露出狂喜之色,情不自禁的一把搂住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纵使中毒,纵使受伤,都值得了。“走,茜女!”纳兰沧海兴致勃勃的抱着她起身,两人的腿都有些酸,一起踉跄了一下。
纳兰沧海本能的搂紧她,“没事吧?”
茜女浅笑着摇摇头,“没事。”
纳兰沧海微笑,拉着她朝洞外走去。
两人扒开杂草,此时天色已有些亮,外面一片清新,仿佛昨夜的一场血腥根本不存在。两人跳出洞口,轻松的舒展了下四肢,手牵手走怪石之间。纳兰沧海一直紧牵着她,不时回头冲她一笑,突然觉得,就算此时什么也没有,他也愿意一直牵着她,这样一直走着。
但是茜女没有他那么多的浪漫心思,她一边走一边左看右看,期望能查到一丝江璞玉的踪迹,但是,还是又让她失望了,这里,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璞玉,你到底是活没活着?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舍得这样丢下她?
两人很快走出这片杂草林,纳兰沧海又吹了吹口哨,竟然马儿又回来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我们得赶紧出赢国国境,赢王会很快发现你不见,会追来的。”纳兰沧海扶着她上马,自己再跃上去,两人匆忙的朝璩国的方向奔去。
一刻钟,终于,离开了这危险的境地,到了璩国的山脚下。
纳兰沧海脸上露出笑,好像逃出生天,这一夜,他的一生,好像改变了一般。
“不行,殿下,我怕赢王会来要人。”茜女突然着急的回头对他说,“王后不见了,他不会罢休的,我怕他对你不利。”
纳兰沧海却一副的胸有成竹,“放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只是,茜女,要委屈你。”他的神情神秘,却有点点不自然。
“你说?”茜女有些着急。
纳兰沧海迟疑了下,说,“赢王不敢公然说是我劫走了你,他本就是先抢人再先,而暗地里,我会让他认不出你。”
“嗯?”茜女诡异。“易容吗?”
纳兰沧海嘴角牵起,“我们回了府,再慢慢细说。”
茜女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我听你的。只是这次,恐怕又会起波澜了。会打起来吗?”
“必然要打的,而且,恐怕是持久战。所以,你乖乖的在王府,我才会好好的做事。”纳兰沧海温情满满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你要小心。”茜女认真的叮嘱,“若找到璞玉,你们俩也一定小心,别再出危险了。”她再承受不起了。
“别怕,我们不会再吓你了。”纳兰沧海说着,低下头,以下巴轻轻噌了噌她的头顶,眼中,有愧疚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