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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瑞追着他跑下楼追到了门口,听到街对面的阿敏叫了一声:“小沈?!”
然后阿敏跑过来拉住沈清源,两人说了几句话,小鞋匠就被拉进程浩的烧烤店。
失魂落魄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贺景瑞才颓然地走回楼上。
店里的店员都听到他们刚才在楼上争吵,随后就看到沈清源一脸是血地跑下楼,这绝壁是两口子打架了。不过夫夫吵架也能见血,贺老板忒凶残了。
火山爆发似的砸了那一茶杯,贺景瑞的愤怒彻底被带走了。
当他看到楼梯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时,短短十几级楼梯硬是走不动,用手扶着栏杆才没摔倒。手脚都不自控地发起抖来。
他把小鞋匠打了!开瓢了!
怎么会这样?!生气的时候是想揍他,但那只是想想,哪一次真当真动手了?这一动手性质就全变了,本来有几分道理也变没理了。
他把脸埋在双手里,眼前全是沈清源震惊而心痛的表情,那双黑眸里被逼出的两点泪光好像刀子一般,来回切割着他的心脏和神经。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了。
为什么不听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动手打他?就算他真和周一鸣有什么,难道自己就愿意放弃?要是压根没什么,那他们是不是……完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贺景瑞悔得打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随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冲到程浩铺子门前。
程浩像是料到他回来,早在门口等着他,门神似的挡在他前面。冷笑道:“你小子长能耐了?才跟我学了几天,就开始打人了,真够行啊!”
“我要见清源!”他完全无视程浩的嘲讽,闷着头就往店里冲。
“哎哎哎,谁让你进来的?”
程浩把他搡出去。他又冲。两人立刻就纠缠成一团,最后贺景瑞差点儿被摔到街中间。
或许是被他弄烦了,或许是发了一点儿恻隐之心,程浩指着他警告说:“我去问问他愿不愿见你,你给我好好呆着。再乱闯我可报警了。”
贺恶霸被几个膀大腰圆的男服务员堵在门外,只能眼巴巴地透过人缝往里望。
不一会儿,程浩回来了。扔下一句话:“他不想见你,让你回家去。话我带到了,你小子别影响我生意。”
贺景瑞不肯走,杵在烧烤店门口,一杵就到天黑。后来实在站不住了,才悻悻地回街对面的“清瑞”。
接着两天他每天都到程浩那儿报道,沈清源始终不肯见他。
他也不气馁,就跟以前小鞋匠在医院门口守他一样,默默地守着生气的爱人。
沈清源在烧烤店楼上,每天都看到蔫头耷脑的贺景瑞。
他的心情很复杂。
气是肯定气的,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之间打个架也正常,像程浩说的要是气不过打回去就完了,躲起来赌气实在很没有男人气概。不想见贺景瑞,主要还是他心里乱,没谱,不知道见了面该怎样说怎样做。
阿敏不止一次问他,为什么忌讳跟贺景瑞提钱,忌讳到生分的地步?这一次的事,本来是很好解决的,只要贺景瑞出面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可他就是不肯开口。
这种拧巴心态连他自己都很感莫名其妙。
另外一个令他躲避原因就是,他发现贺景瑞的脾气变坏了。准确的说是,俩人过了恋爱的甜蜜期,各人的毛病就开始暴露出来。贺景瑞最突出的表现就是脾气臭,发火时口无遮拦、盛气凌人。而且他发火的频率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频繁。
沈清源有些怀疑他其实并不像他说得那样爱自己,以前的种种体贴温顺都是出于头脑发热。
小鞋匠其实很怕、很怕。如果真到撕破脸分手那天,自己一定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他的这些心理矛盾贺景瑞是不知道的。
贺二少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生怕小鞋匠再也不理自己了。他简直没心情做其他事了,公司不去,“清瑞”不管,每天像个门神似的替程浩看门,赶都赶不走。
后来还是贺成功一通电话把他吼回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和周一鸣为个男人打架的事没两天就传开了。
要不是两家业大势大,说不定得上媒体的八卦版。
周一鸣素来表现好,这次随便说一说就糊弄过去了,他爸只是骂他玩得不知轻重。
贺家就不同了,原先浪子回头金不换,亲戚们刚高兴没几天,贺老二又故态重萌,大家就怕他又坏回去了,所以如临大敌一般。四姑五叔纷纷上门,同贺成功一起,围着贺景瑞又是劝又是骂足足两个小时,把贺景瑞烦得头都要炸了!晚饭没吃就从家里出来。
心情极端恶劣之下,贺二少又独自跑去买醉。
晚上十点钟,正是烧烤店生意好的时候,沈清源见贺景瑞不在,便下楼来帮忙。
突然接到周一鸣的电话,说是贺景瑞出事了,让他赶快去一趟某夜总会。
挂了电话,沈清源眼皮直跳,很为贺景瑞担忧,找阿敏借了点儿钱就往外赶。
阿敏了解他们俩的矛盾,总觉得姓周的不是好人,像在故意挑拨俩人的关系。他不放心沈清源,想让程浩跟着一起去。
这几天静下来独自琢磨,沈清源也感觉周一鸣有问题,但这个时候关心则乱,他又不愿耽误朋友做生意,所以坚持自己一个人去。
等他到了地方,周一鸣已经等在门口。一见到他就主动迎上来。
“他怎么了?”沈清源一脸焦急地问。
“他,嗯,好像是喝多了……”周一鸣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你自己去看吧。”
按下满腹狐疑,沈清源跟随他走进夜总会,在迷宫似的回廊里绕了半天。
终于来到一间包房前,周一鸣拦在门口,状似好心地提醒:“你还是不要进去了……我把他叫出来……”
这么明显是欲擒故纵、火上浇油嘛。
沈清源被他成功地点起一把心火,粗/鲁地把他推到一旁,伸手去推门。
包房里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歪歪倒倒没个正形。桌上地上散满酒瓶,还有人在用烟丝裹某种奇怪的叶子。
看到这情形,沈清源的火从胸口烧到头顶,眼睛都开始发红。
“贺景瑞呢?”他沉声问。
“你是谁啊你?谁让进来的?”一个手还放在旁边女郎衣服里的男人,不客气地对他嚷。
“他是我带来的朋友。”周一鸣从沈清源身后露出头来答话。
“是你啊。”男人看到周一鸣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他们。
其他人都像神志不清似的,对他们视而不见。
“贺老二呢?”周一鸣又问。
“里面,”刚才说话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回答,“正打/炮呢,我说你俩别又打架……”
不等他说完,沈清源已经一个箭步冲进角落里的洗手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白花花的脊背,和贺景瑞仰头闭眼的迷乱的脸。
沈清源杵着门框呆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蹲在地上的光屁/股男人尖叫一声跳起来,顺手抓过一条毛巾挡住重要部分,尴尬地哼哼:“沈、沈清源……”
“闭嘴!”沈清源对面红耳赤的王狗剩,哦不,王肯尼吼道。
肯尼无措地望向周一鸣。周一鸣透过眼镜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
贺景瑞双目紧闭,好像昏过去一般。
“贺景瑞!”
愤怒的小鞋匠冲过去“啪”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声音之响亮,令肯尼下意识地捂住脸。但贺景瑞只是略微睁开眼,随后又闭上。
“你给起来,听见没有?!”
沈清源像一只发疯的野兽,扯着贺醉鬼的手臂把人从马桶上拎起来,再狠狠地将他的头按进面池,打开水龙头使劲儿冲。贺景瑞显然很难受,摇头摆尾地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但他力大无穷,任贺醉鬼如何挣扎也撼动不了分毫。
被小鞋匠的暴戾吓到了,肯尼生怕他收拾完恶霸又来收拾自己这个小三,忙悄悄地挪到门后边穿好衣服,溜了。
外面的人被卫生间里的动静惊动了,纷纷挤到门口,却被周一鸣给拦住。
刚才那男人指着沈清源直嚷嚷:“喂,他怎么打人?!叫保安、叫保安!”
周一鸣笑着按住他说:“人家小情儿打醋架,你乱什么?你们接着玩,别管了。”
“切,这就是贺老二家的个宝贝儿?真他妈是个辣货!”男人嘟嘟囔囔抱怨:“难怪贺老二被管得都不跟我们玩了!原来是家里养了只老虎!”
门口的人散了,里面的醉鬼也被冲清醒了一些,可以喊出整话儿来。
沈清源把他拎起来扔在墙边,拿过一条毛巾大力擦净脸,又在他沾满浊液的小腹上擦了一圈。
“清、清源。”贺醉鬼被擦痛了,拉住小鞋匠的一只手,口齿不清地喊他。
“别叫我!”沈清源甩开他的手,怒道:“你眼里还有我吗?还有我吗?你不是说你已经改好了吗?你怎么又变回去了?!贺景瑞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眼睛已经红透了,吼出来话语带着撕心裂肺的颤音。因为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手指很不灵活,替贺景瑞穿衣服穿了半天才勉强穿上。
贺景瑞眯缝着眼,只会喃喃地喊他名字,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
沈清源把衣冠不整的醉鬼从地上揪起来,架着他迅速地离开了包房。
周一鸣从后面赶上来扶住贺景瑞,“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沈清源毫不客气地冲他吼:“不用你送!”
无视他的无礼,周一鸣仍旧扶着人不放,还劝沈清源:“我说过贺景瑞不适合你。他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清源咬牙切齿地说:“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千方百计地来拆散我们?!”
“清源,你误会了。”
“不,我没误会!你根本不是想和我交朋友,你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关系!”
周一鸣叹了口气,半晌没说话。等走出夜总会的大门时,他才说:“让我送你们吧。”
“不用!”沈清源冷冷地看着他,清清楚楚地扔出一句:“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你都亲眼看到了,还不相信我吗?”周一鸣冲他蹒跚的背影喊:“你对他还抱有幻想么?他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过是他的另一个游戏罢了!”
沈清源没理他,毫不犹豫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周一鸣的脸上终于笼上了一层怒色。他愤愤地拿出手机,给沈清源发了一条语音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