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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用意
苏茉儿看着楚亦宸，神色如常，眼底甚至还有了些许戏虐的神情：“我可以选择不见吗？”
“。。。。。。”
楚亦宸沉默着看向烛光下的小女人，嘴角抿得更深了。
从未有过这样的一个女子，自己一日未见便已经思念至深，不得不承认，这一天里她的影子都在自己的脑海中盘旋。他不可控制的想着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想着她生气任性的样子。即便是她如此气着他，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她。
她难道真的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给任何女人梳过头，更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半点纵容。
可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偏偏要拿这个话来惹他生气。
她可知道？
这几日她对自己感情上的小小变化，是多么的让他欣喜若狂痴迷不已，他贪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生动的表情，多少次他都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采摘这份属于自己的甘甜。可他就是为了她口中那日的一句‘尊重’便忍了下来。
作为她的男人已经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可她竟然还是这样的不知足！
早上她一句小小的试探，就好像是热火烹油，一瞬间便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
难道真的还想让自己这一生从此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不可能！
他以为这几日她已经对她动情，可是此时再见到她的形容，令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寡情到如此。
“父皇二十几年未来逸卢，就是想知道我带回来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你不用担心，父皇也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楚亦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把目光从她的面容上收回看向窗外，脸上浮现着再难隐去的寂寥。
“若是我执意不见呢？”
楚亦宸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反骨又露了出来，或许他也可以再纵容她一次，但是她若是想成为与自己并肩的女子，他就不得不狠心将她的反骨掰正了。
“你以前见过父皇，以后自然还是要经常见到父皇，还来执意一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不错！明日你无论如何都要见父皇一面。”
“那我要是明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见你老爹呢？”
“苏茉儿，你是不是又忘了，你是我的女人，见我的父皇天经地义，你没的选！”楚亦宸火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给过别人选择的机会？”苏茉儿突然更大声的怒吼了起来，“你老爹是你的老爹，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因为你向世人摆出一副对我情深意切的模样，我就得无条件的配合你？”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赶在楚亦宸的面前用这副嘴脸讲话，一瞬间他气得真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苏茉儿，本王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楚亦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是这副气死人的样子？他冷笑一声道：“或许，你根本就没有心！”
“楚亦宸，那你想怎么样？”苏茉儿嗤笑了自己一下，瞬间便抑制住了就要掉下来的眼泪，“想看着我苏茉儿一点点的蛰伏在寒王殿下的无边魅力之下，然后爱上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在王府后院里天天等着你来睡我？然后还得感恩戴德，三拜九叩？”
楚亦宸的脸从苍白变成了铁青，他咬牙道：“自古男子就是要承受，女人就是要忍让。本王再宠你，可也不能无限度的纵容你。苏茉儿，你总有一天要长大，如果本王不管你，早晚要害了你。”
苏茉儿被楚亦宸气得笑了，想想她堂堂一个传来的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别人洗脑？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你…..”楚亦宸有种要被气得吐血的感觉，可是他的眸光一瞬间便精准的捕捉到了苏茉儿脸上浮现出刹那悲伤的表情。他如获至宝，伸出长臂就要把这个小女人拥入怀中。
苏茉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如避蛇蝎一般闪身躲开了他的手臂，厌恶的道：“楚亦宸，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见你老爹的。”
“理由！”楚亦宸因为苏茉儿浑身竖起的抗拒，脸色完全的沉了下来。
苏茉儿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完全回归：“楚亦宸，你有当然知道你老爹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只为见我一面不过是因为觉得终于抓住了你的软肋，以后可以有机会辖制你。我不想做任何人争权夺位的筹码，也不想虚担了寒王爷痴心托付的对象。要利用、要牺牲、要一个女人为你生为你死，请找别人吧，我苏茉儿惜命的很，你找错人了。”
屋内一瞬间静了下来，楚亦宸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窗外遥远的天际似乎还回荡着昨晚《凤求凰》优美的琴音，似乎男子清朗质感的歌声饱含着无限的深情，夺人心魄，撩人心房。
许久许久之后，无声的静谧像一把利刃割破了美丽的星空，一颗颗星星如完美的宝石般一寸寸的龟裂，然后带着残破的声音，洒向了尘埃。
楚亦宸什么也没有再说，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打不离开。
。。。。。。。。。。。。。。
。。。。。。。。。。。
。。。。。。。。。
楚亦宸没有离开苏茉儿所在的书房，而是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站在雪地上，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干冷的空气也无法散尽他心中的怒气。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这个小女人为自己做什么，他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哪怕是用她引来常武帝，达成自己心中所想，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他知道她还没有完全爱上他，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寡情如此，字字诛心。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不会选择完全依附于他而活。
因为她们知道，依附于他便可以活得更好。
只有这个女人，这个唯一能让他心动的女子，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任性的跟他斗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窗前空荡荡的，早已经没有了苏茉儿的身影，真有一种随便找个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整整一天，他都被这种怒火包围着，可是他却偏偏拧不过自己的心，非要重新走进了这座书房。他一直等着雪姨带了她的话过来找他，可是没有，一句话都没有。他忍不住自己的心过来特意告诉她，父皇要见她，却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几句绝情的话。
楚亦宸拿出长剑在院子里院子里飞身挥舞，漫天的星光下他的身影好像一条银龙周身散发出清冷的光华。
直至深夜，无论外面是剑影重重还是寒风呼啸，两层的小楼内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回馈。终于，寂静的夜里砰的一声如惊雷般被炸开，院子的大门被楚亦宸一脚踢碎，碎成几段木板，无辜的躺在雪地上。
苏茉儿这一夜睡得比前一夜欢快了不少。半点梦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便已经大亮了。梳洗过后，她准备和昨天一样继续出去，可是刚走到了院子里，便见雪姨在院子里收拾木门的残骸。
“雪姨…..”
雪姨听见苏茉儿低低的叫声，抹了抹眼泪道：“茉儿啊，你快跟我来吧，皇上让我带你过去。”
苏茉儿脸上一垮：“雪姨，我说了，我不想去，你也来逼我？”
雪姨道：“你快别闹了。皇上吩咐我的时候，殿下没在跟前。我特意来告诉你，皇上好像知道你不愿见她一样，这是让我带你出去给王贵妃请安呢！”
“王贵妃？”苏茉儿愣了一下，大脑里搜索着这个关键字，渐渐想起来这个王贵妃应该就是宰相王凤仁的长女，入宫后深得常武帝的喜爱，如今宠惯六宫，风头一时无二。
“你看你昨夜和殿下闹的，一会儿快随我去请个安，这样在皇上那也算交了差，你也就别再惹殿下生气了，等回来我带你去给殿下陪个不是，我想殿下也不会继续怪罪你的。”
若不是雪姨说过楚亦宸娘亲的事情，苏茉儿还真不曾知道后宫还出过楚亦宸娘亲这么个皇贵妃。可是如今看来，常武帝在位几十年，后宫之中也就只有这两个地位仅次于皇后，高贵以及的女子。楚亦宸的母妃也就罢了，这个王贵妃身后的王氏一族，更是权倾朝野，甚至耀武扬威。
见苏茉儿发愣，雪姨以为她还在使性子，便苦口婆心的劝道：“茉儿，殿下如今还在病着，昨日受了风寒，如今还没醒呢。你就别拧了，真惹怒了殿下，到时吃亏的还不是你？”
苏茉儿知道解释无用，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风，跟着雪姨的脚步向院外走去。
“走吧！”
逸卢的大门口，风行海和娄烨亲自守着，周围楚亦宸的亲卫们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常武帝的御林军已经褪去，看来常武帝已经离开了逸卢，向山下去了。
“苏侧妃？”娄烨自打虎之后又一次看到了苏茉儿，此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不想看到我，不如你想个办法，让我出去就别回来了？”苏茉儿眨眨眼，俏皮的说。
娄烨的脸顿时黑了黑，此时更加确定面前的苏茉儿确实就是之前大闹他家的那个孙小宝。
风行海一见到苏茉儿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可更多的还是震惊。怨不得王爷一个人去了‘天下会’救那个孙小宝，怪不得王爷会亲自抱了那个孙小宝进逸卢，怪不得王爷去了逸卢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这个苏侧妃竟然能跟王爷一起打老虎，王爷叫她跑她都不跑，难怪王爷会宠她宠到了骨子里。若是有一个女人对自己这样有情有义，自己恐怕也会把持不住。
雪姨道：“你们两个快带苏侧妃下山吧，然后再平安的给殿下把人带回来。若是出了差错，小心殿下拔了你们的皮。”
“是！”娄烨和风行海一起向雪姨行了一个礼，摆出一个手势，不多时两个大内宫人跟在一架马车左右上了前来。
“苏侧妃，请随杂家下山吧！”
苏茉儿点点头，上了马车，她拉开车窗看到娄烨和风行海一左一右的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的两边。她对着左边车窗外的娄烨道：“娄烨我问你，孙姐姐和聪儿呢？他们也跟着你一同来梧桐山了？”
娄烨的脸上黄白交替了好一会，撇撇嘴道：“王爷已经亲自安排内子和小儿回京了，多谢苏侧妃挂念。”
苏茉儿叹了口气：“我怎么记得你已经把我孙姐姐休了，从此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这个内子之名，娄侍卫实在是担不起。还有，聪儿即便是还姓孙，也不敢保证以后还姓孙，到时候有儿的也跟没儿的一样了。”
娄烨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马上拱手道：“侧妃娘娘，等到了京城还求你在美莲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自己也到她屋子外面负荆请罪，若是她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娄侍卫官，你平日不是忙得要死要生吗，怎么孙姐姐进了京，你倒有时间去负荆请罪了，还长跪不起？你家王爷离的开你了？”
娄烨的脸突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颤抖了好一会道：“王爷已经说了，进京之后就不再让我留爷身边了，惩罚我治家无方。另外回京之后，自领一百军棍，罚我当日看丢了孙小宝之过。”
苏茉儿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楚亦宸竟然把娄烨给贬了，而且一贬就贬到了底。还有一百军棍？她很怀疑事后，娄烨会不会落下残疾，乃至终身不举？
“这样啊！可我为什么要帮你跟孙姐姐求情呢？之前真不知道你家王爷是怎么想的？把你这种无情无义又无用的东西留在身边，现在楚亦宸不要你了。难道我还要孙姐姐继续接收你这个被打残的破烂货？”
娄烨抹了一把辛酸泪：“娘娘，您就别挖苦我了。影儿的事，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其实我对美莲….”
“你不用跟我解释，如果有机会还是找个机会说给我雪莲姐姐吧！”
风行海同情的看了娄烨一眼，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这个老搭档默哀。
马车来到了山脚下，宫人引着苏茉儿向着御撵的方向叩拜，可这个时候常公公却从御驾的方向赶过来，抹着汗道：“苏侧妃，请随老奴过去见驾！”
苏茉儿愣住了，不是说常武帝不见她吗？怎么又突然变主意了？楚家的男人每个人的心思都深不可测，很多时候也不是她能预料得准的。
“是！”
苏茉儿无奈的跟着常公公向前走去，来到了御驾前，盈身叩拜。
常武帝冷声道：“抬起头来！”
苏茉儿依言，轻轻的抬起头，迎上常武帝审视的目光。
常武帝看着苏茉儿周身的打扮，脸上的表情宛若凝固了一般，好半天才缓缓的开口道：“你是苏茉儿？”
“启禀万岁，您怎么不认识茉儿了？”她跟这位大叔在皇宫里对过一次话，他难道是把自己给忘了？
“你是苏益清的女儿？”
“启禀万岁，民女的父亲是苏长清，苏益清是民女的叔父！”
常武帝的目光在苏茉儿的脸上反复停留，这身熟悉的衣裙穿在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上，像，实在是太像了。几乎让他有了一种错觉。同样的气质，同样的灵秀可人，难怪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喜欢上她。
“你可知道自己身上这套衣裙的来历？”
苏茉儿点点头：“这是寒王母妃入宫前的裙子。只因民女的衣服脏了，所以寒王爷找来借给民女穿一下。”
常武帝摇摇头：“这套衣裙原本有两套，一套是你身上的，还有一套朕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见到过。你和那个女子长得很像，刚才乍一见到，朕还以为是她呢！”
苏茉儿此时心里窜出了好几种念头，下意识的说道：“陛下说的是我娘？”
常武帝摇摇头：“苏长清的发妻朕见过，却不是你这样的形容，朕说的是一位故人。当年，朕欠她一个人情。你长得与她如此相像，说明与朕也算有着眼缘，他日若有求于朕，拿着这块可以随时进宫。”
看着常武帝递过来的金色令牌，苏茉儿心中一阵狂喜。她真没想到这身衣服竟然让她因祸得福，她赶紧收了令牌叩拜谢恩。
常武帝摆摆手，仿佛陷入了一种沉浸往事的思绪之中，苏茉儿赶紧起身，由内侍引着向前方一排白色的房舍中走去。
王贵妃和宋芳华已经在屋里等待多时了。昨日常武帝宿在了逸卢之中，没有带侍卫没有带宫人，只为了悼念那位死去的皇贵妃。
虽然是个死人，可是王贵妃心里多少有些吃味儿，加上住的地方过于简陋，一夜没有睡好。如今万岁已经上了御撵，她却没有心急，而是刚刚喝了一杯香茶，让自己稳住了神，把接下来万岁交代的事情办好。
宋芳华更是一夜未睡，昨日王贵妃说的那些话，她表面上看似不在意，可是回去之后，这一夜依旧是内心波涛汹涌。既然有了前车之鉴，她就不能再走别的女人的老路。早在护国寺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凤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她不但要嫁入寒王府，而且要做寒王的正妻，将来更要母仪天下。任何女人都不能阻挡她的脚步，而逸卢中那个备受寒王宠爱的女人，就是她嫁入寒王府之前遇到的第一块绊脚石。
苏茉儿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头上顶着凤翅金冠，身着杏黄色的衣裙，面若芙蓉，眼似秋水。不用问也知道是当今隆宠正盛的王贵妃。而王贵妃旁边的气质清淡，超凡脱俗的清水美人正是宋芳华。
有宫人引荐道：“参见皇贵妃娘娘！”
苏茉儿走上前去，例行公事的行了礼。转瞬她便见到宋芳华也站了起来，像是要说些什么。
王贵妃看到两人的情形，顿时笑了：“万岁特意吩咐我替你们两个人引荐一下，可我倒不知道你们之间该如何称呼了。”
苏茉儿这才想起来，如今天下皆知宋芳华是‘凤身’临世，看王贵妃这情形，这个美人八成已经嫁给了楚亦宸。而今天常武帝让自己跟王贵妃见面，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让自己跟宋芳华见面。
可为什么呢？
宋芳华听了王贵妃的话赶忙向苏茉儿福了一福：“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苏茉儿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听到姐姐妹妹这四个字，就好像嗓子里吃了一颗苍蝇般难受，下意识的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王贵妃轻咳一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她也一直好奇，堂堂寒王那样的铁血男子，会心仪什么样的女子，搞得连皇上都如此重视此事。她细细的打量着苏茉儿，只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子，目光清澈，神情娇媚。灵动的眼睛，弯翘的嘴唇，散发着一股小女儿的天真，好像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有种让人想要原谅的感觉。可她眉宇间却隐隐的流露着一股正气，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这样的女子，难怪寒王会喜欢。
她就像是一块上等的美玉，还没有被采摘雕琢，就已经流露出了璀璨的光泽。
“苏侧妃还不认识她吧。这是万岁赐给寒王的侧妃，宋芳华。万岁说寒王爷子嗣单薄，你们二人要一起齐心协力服侍王爷，早点为皇室开枝散叶。”
听着王贵妃温婉动人的声音，苏茉儿这一会不仅感到恶心，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站在这，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想像之前那样恶搞一把，可又觉得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两个古代端庄守理的女人，她们有什么错？
苏茉儿看到宋芳华向她投来的探究的目光，顿时想起当日在安国寺中的那一幕。她那时还想带这个菇凉离开，没想到短短的几日不见，便已经在这位菇凉的脸上看到了‘心甘情愿’四个字。
宋芳华向苏茉儿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贵妃起身拉着苏茉儿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道：“皇上说，寒王府一日无正妃，他这颗心便放不下。毕竟像王爷这样身份尊贵的男子，有了正妃才会有嫡子，这是大事，马虎不得。万岁知道以前寒王府中的大小适宜王爷已经安排给了苏侧妃你打理，而且还让你住进了凤凰阁。那如今宋侧妃与寒王的大喜之礼便交给苏侧妃去安排。即日起，你们回到京城后便安排这件事，下月初八皇上会跟皇后和皇太后一起前往寒王府观礼。
“我安排？”苏茉儿有点傻了。她没想跟楚亦宸回去，而且就算原主在世，让她安排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婚礼，这也太残酷了吧？
“没错！宋侧妃入府之前，你就是寒王府里唯一的侧妃，这件事当然要交给你去办。交给别人皇上也不放心。而且你是王爷最看中的人，他嘴上不说，也自然希望这件事你能替她做好。”
苏茉儿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要冒烟儿了。她刚想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间，一道银光乍现，整个屋内的空气顿时冷了三分。
王贵妃和宋芳华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来。
“寒王殿下！”
楚亦宸见到王贵妃也并不像上次在安国寺中那样般行礼，他的目光更没有在宋芳华的身上停留片刻。而是直直的向苏茉儿看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忐忑。
苏茉儿见楚亦宸看着她，她突然一瞬间所有的怒气都散了，肇事者来了，她的脸上便只余下浓浓的自嘲的笑容。
楚亦宸见苏茉儿对着他笑，心底狠狠一抽，口气便更冷了几分：“回去！”
苏茉儿见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礼貌性的说些什么，于是笑嘻嘻的道：“恭喜王爷又做新郎！”早听说之前的寒王府每年都会被各路人马送来许多鲜嫩的姑娘。想来这一年除了自己知道的宋芳华外，肯定还有很多女人被送进了寒王府。只要楚亦宸想，日日做新郎，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那些女子都没有宋芳华这样的好命，没有‘凤身’的名头，恐怕有太多之前像原主那样的女子，多少年也见不得楚亦宸一面。
楚亦宸看着苏茉儿脸上恭喜的笑容，他昨日还未散去的怒火一下子又重新被点燃了。
王贵妃也察觉到了屋内氛围的不对，赶紧打圆场道：“难得苏侧妃如此贤惠懂事，虽然年纪小，可却如此明事理，我这里也给王爷道喜了！”
看着苏茉儿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楚亦宸心中更加无比的烦躁。当他听到苏茉儿下山见驾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惶恐不安，他竟然第一反应的感觉居然是怕她见到宋芳华，怕她会生气，怕她会跟自己吵翻天。
可是真的见到她对自己无所谓的笑，见到宋芳华之后发自内心的向他道喜的时候，他觉得更难受了。
让她变得贤惠懂事，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更生气了？
宋芳华看到楚亦宸越加变黑的脸色，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不是她成为主角的时刻，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让所有人将她遗忘。
“跟我回去！”楚亦宸又说了一句，并且霸道的向苏茉儿伸出了手。
苏茉儿毕恭毕敬的道：“启禀王爷，皇贵妃娘娘正在安排，让我负责您和宋侧妃的大婚事宜，这是皇上的意思，你确定让我跟你走？”
看着小女人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楚亦宸突然开始怀念昨晚她对自己咄咄逼人，耍性子闹脾气时的样子，比现在这个满不在乎可爱多了。
王贵妃道：“殿下！皇上昨日一夜未睡，如今在御撵中休息，没时间亲自见苏侧妃了。他吩咐本宫让宋侧妃和苏侧妃见上一面，这也是圣上对王爷的厚爱。王爷别忘了，当初在安国寺的时候，皇上的本意是什么？当然王爷虽然找了折中的办法，可是皇上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来得正好，本宫就等王爷给苏侧妃和宋侧妃一句话，也好回去向皇上交代。”
楚亦宸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看着对面小女人眼底越来越浓的笑意，他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父皇这是连亦宸的家事也要过问了？”
王贵妃道：“寒王应该知道，宋芳华嫁入寒王府不是家事而是国事。自古多少高门大院中枉死女人的事情屡见不鲜。宋侧妃跟一般女子不同，皇上自然要保她周全。”
楚亦宸冷冷的看了一眼宋芳华，只见她怯生生的向后退去，无辜害怕的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而他也看到了因为王贵妃的这句话，苏茉儿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怒意。
这个时候的楚亦宸才真的明白了常武帝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