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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这一切,史仲竹都不知道。他现在全身心都投入在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上,听说荣王爷死了,也只是备份礼和保龄候府一起送过去。即使心里模模糊糊知道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可,关他屁事!
史仲竹正在小厅里和魏贞娘闲话,郑氏身边的第一心腹方嬷嬷前来相请,说有事商量。
别过魏贞娘,史仲竹到了正院的时候,史鼎、史伯松都在,叙礼坐下,史鼎开口到:“竹哥儿,圣上隆恩,你得了忠嘉伯的爵位,前几日,伯爵府也赐下来了,你们夫妻是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史仲竹诧异道:“爹娘这是要赶我走吗?父母在不分家,爹娘把孩儿看成什么人了。”
“我就说不让竹哥儿分出去……”郑氏语带哭声。
“糊涂!”史鼎喝到,“竹哥儿,都成亲的大人了,做什么儿女情态,一般人家自然父母在不分家,可你都得了爵位了,树大分枝,分出去也好。”
史伯松作为大哥,劝到:“二弟,不是爹娘、我想你分出去,你也知道的,圣人立意打压大族,大字作何解?人丁兴旺首位,你得两代圣人青眼,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正应顺应圣意啊。”
史鼎点头赞头,即使郑氏在不乐意儿子分出去,也不得不承认这话有理,史家作为勋贵,跟着圣人走才是最重要的。
史仲竹最近心思都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乍然听闻,才发现自己对朝政有了懈怠,近日上朝也多有疏忽。圣人登基,自有一批心腹要安排,史仲竹也知情识趣的表示在中书省日久,不如到各部位轮换学干实事。圣人从善如流,升了史仲竹的品级,调到户部四川清吏司。
清吏司,有郎中一人,做主官,正五品;员外郎一人,副职,从五品;主事二人,从六品。史仲竹今年才十八将满十九的年纪,做到了员外郎也是圣上恩典。只是这个职位是副职,干得好自然升官发财,要混日子也很简单。君不见,贾家的贾政就在员外郎的位置上混了二十年。
史仲竹心思没在官场上,自然有些生疏。而今得大哥当头一棒,是才反应过来的。“一切听爹娘的,只是……实在舍不得。”
“唉,想要得圣人青眼,就要事事做得合圣人的心意。我打算提前把家给你们分了,省的日后麻烦。”
“分居不分家,爹,何必如此。”史仲竹大惊,他都已经做好了五十岁才从保龄候府搬出去的打算了。
“如今宗族势力过大,甚至大过了官府,前天,都察院有人上奏,云贵有些偏远地方,宗族乡老辖制官员,靠近山夷的地方,甚至敢刺杀官员。圣人恼怒非常,这个档口上,你得了爵位,还是彻底分家为好。”史鼎心意已定。
史仲竹没有再反驳,在他心里,史家人就他们保龄候府一家和三叔忠靖候府一家,平时玩得好的史安才、史云鹏,在他的概念里都是朋友,而非亲人。事实上,史安才、史云鹏两家和保龄候府关系早在五服之外,若不是一起上学,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认识。
所以,在史仲竹的概念里,史家还真算不上大族,看史书、地方志的时候,大家族动辄就是几千上万人的规模。其实,史家在金陵有八房,在京城有六房,这是从第一代保龄候算起来的,如今生生不息,只是在京城的史家族人就超过了五百人。
史鼎这个族长的压力也很大,史家除了他们两家有爵位外,其他族人都做着小官,虽无一人三品以上,但合起来势力也不小。
史仲竹把概念转化过来,知道分家势在必行,也默认了。
郑氏忍不住抱着史仲竹哭出声来,“竹哥儿小小年纪就要自立门户,我的儿啊……苦啊……”
史鼎和史伯松连连劝慰,史伯松还不敢多说话,他身份所限,怎么都有股当家人容不下弟弟的感觉,大家现在情绪都在劲头上,说完冲动,容易伤人,因此,也不多说什么。
史仲竹轻轻拍着郑氏的背,安慰道:“娘,忠嘉伯府也在东市,离家不远,我日后也要天天来看您的,难道分家了,您就不许我上门了?”
“胡说,娘恨不得你天天在家。”
史仲竹又说了许多好话,史鼎、史伯松更连连劝慰,郑氏才把情绪稳定下来。
“三日后休沐,我打算趁这个日子,把家分了,你们看如何?”史鼎问。
史伯松、史仲竹无意见。
“家产松哥儿五成,竹哥儿二成,梅哥儿二成,兰姐儿一成,如何?”
“我多了。”史伯松、史仲竹异口同声到。
兄弟俩对视一眼,史伯松开口到:“二弟年轻,又独自开府,花销多,从我那里多分一成去,不然,恐二弟过苦日子。”见史仲竹要说话,又快速补充道:“分的都是公中钱物,爹娘和我住在一起,难不成还能苦了我?”
“大哥!”史仲竹不赞成到,表情严肃的说到:“爹,您既然这么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也不是和家里人客套的人,咱们摆摆事实。圣人赐的伯爵府,我去看过,一应俱全,稍有需要改动的,花费不大。许多东西的是按制摆设,分给我许多财物也无用。”
“再说,我自己还是有点儿私房钱的。爹记得我考上秀才时您送的庄子吗?这些年,我早就把南边那一块和庄子挨着的小山还有成片的地都买下来了。游学时,结识了马商盖宽,在他的生意里参了股。您在福建任职的时候,我还派延年去过,您记得吗?当时,就是让他去经营海货生意的。甚至,我还和广元县吉家、保宁府的保和堂都有药材生意,所以,银钱上,我是不缺的。”
“最后,我为什么要说自己多了?我新开府,带走的仆从不多,我一小家,用量也省。大哥不一样,大哥要奉养您二老,日后又要担任族长,族中事务也是一笔大开销。保龄候府传承几代,世仆众多,就是光下人的开支也是一笔大数目。大哥要维持保龄候府的荣光,比我难了许多,所以,爹,娘,多留一成给大哥吧。”
史伯松张了张口,呐呐道:“竹哥儿嘴皮子利索,我辩不过他,可要我多拿一成,我也是不干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又不是说说就能变的,不行,不行。”
史鼎满意的捋了捋短须,高兴到:“推财相与!好!多少人家,为了定点儿家财闹得乌烟瘴气,不愧是我史家儿郎,好男不吃分家饭,你们如此能为,日后多少家业挣不来!”
“都别推脱了,竹哥儿刚才一大篇话,只有一句最合我心,我这么分,自然有我的道理。松哥儿,你弟弟的本事你还不清楚,他受不了苦;竹哥儿,你也不要担心,你爹虽然老了,也还能在朝堂上立个二十年,你娘自有嫁妆,苦了谁也苦不了我们。创业难,守业难,都安心,等三日后,按我说的,分家!”
史鼎一锤定音,在场三人再无意见。郑氏回去和史叔梅、史季兰解释分家,史叔梅八岁多了,该是懂事的时候了。史季兰听了当时无感,到日后长大嫁人,才知道父母兄长待自己多好,寻常人家怎么会给女儿留出家产的一成。史季兰的嫁妆,比公主的嫁妆也不差什么的。
史伯松回了听涛院,也把分家之事细细的讲给徐氏听,徐氏听完感叹:“我和爷一个心思,二弟刚开府,多分点应该的,既然二弟不受,不如我明日和二弟妹说说?”
徐氏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史家兄弟和她的娘家,和她听说过的勋贵家庭都不同,这才是一家人呢!
“算了,二弟妹也是大家出来的,二弟不受,她又怎么会要。日后再想办法补给他们吧。”史伯松叹息到,他随时准备着照顾弟弟,奈何找不到机会。
史仲竹回到院子,和魏贞娘说分家开府的事情。“你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了,这些事和你说,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待你生产,孩子满月之后,再说搬离的事情,你也别太上心了,仔细伤神。”
魏贞娘也不愿搬走,自她嫁到史家来,婆母慈爱,大嫂友善,小叔小姑都是好相处的,魏贞娘在闺中都没享受过这么多温情。再说,她身怀有孕,还需要婆婆大嫂这样有经验的人照顾才行,搬离保龄候府,她和史仲竹一样舍不得。
“哎哎,怎么哭了,怎么了,怎么了?”史仲竹说着说着,就看见魏贞娘眼泪滚滚,急得!
“没事,没事。”魏贞娘连连摆手。
“哪儿不舒服?孩子踢你了?”史仲竹不放心问到。
“不是,没事儿,就是一听说要搬走,心中不舍。没事儿的,大夫都都说了,孕中情绪起伏大,我缓缓就好,缓缓就好。”魏贞娘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失态哭了出来,可能真是怀孕了,孕中多思。
史仲竹安慰了半天,才把魏贞娘哄好。夜晚躺在床上,静静感叹:就要离开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了吗?
史家分家的事情,没有兄弟争产之类的八卦,自然快速落幕,史鼎位高权重,引人注目;史仲竹这个次子,名声在外,关注他的人也不少,许多人都不理解,平日里听说史家一家子关系可好了,怎么这么早就分家了?史鼎、郑氏都还健在呢?
知道的,也感慨一句,果然一家得两代帝王恩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上皇人在深宫,消息却灵通,分家的第二天,就叫史仲竹往宁寿宫觐见,到底是关爱了好多年的小辈,得看看他受委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