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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
廖天峰，苏长歌和幽璃的阁楼中。
幽璃怀抱着扶摇，手中拿着一只盛了鲜奶的碗。
扶摇拽着他漆黑的墨发，目不转睛地盯着幽璃手中的牛奶。
幽璃不禁笑了笑。
幽璃在逗孩子，苏长歌却和颜景逸，云升在商讨对付暗溟会的计策。
暗溟会终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几人低声商讨完毕，阁楼外偷听的人要走的时候，被在外埋伏的苏心澜和陆萧拦了个正着！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泄密的奸细，竟然是师父楚俞！
最震惊的莫过于苏长歌和颜景逸，这可是教养了他们几千年的师父！
楚俞的眼中露出欺哀之色，没有一丝生气。
他低声道：“徒儿……师父对不起你们……”
“但是……这个世界……即使不被毁灭……也得不到更好的结果……”
楚俞说完，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
这一招让众人始料未及，楚俞竟然会自杀！
颜景逸扑了上去：“师父！”
楚俞喃喃道：“不用为我伤心，我死有应得……”
苏长歌蹲下来，神情痛苦：“师父，究竟是为什么？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苏长歌把体内的灵力过渡给楚俞，维持住了楚俞一时半刻的生机。
楚俞握住苏长歌的手，说道：“好徒儿……听师父的……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这和上界的仙人有关……即使你修为……修为再高，也没用的……你好好渡劫飞升，不要再管……咳咳……”
苏长歌的剑眉蹙起，沉声道：“师父，这事有关璃儿安危，我不可能不管！”
楚俞已寿数将至，他叹息一声，拼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天地法则已被污染……雪华……雪华他想灭世，再创世……”
还未来得及再说更多，楚俞已经闭上了眼睛。
颜景逸哭泣道：“师父——”
楚俞走了，留给众人心里一片阴霾。
上界的仙人——究竟为什么要插手下界之事？
天地法则被污染，又是什么意思？
谁能有这个能耐，让天地法则这种至高无上，维持世界运行的东西被污染？
然而他们来不及细想，很快，修真界的混战开始了。
先是祭北仙门向碧窕仙门发难，紧接着通天仙门被波及。
三大仙门治下无数宗门，世家也卷入了这场斗争。
整个修真界，陷入了一片战争火海。
雪华和辉夜终于等不及了。
他们要统领整个修真界，直接把幽璃和云升暴力夺回手中！
涞泽州世界中心之地——云顶之巅。
雪华和辉夜手执仙器，带领暗溟会与祭北仙门的高手，与通天仙门、碧窕仙门进行最终的决战。
苏长歌手执幽璃剑，凭空而立，白衣在风中猎猎而动。
他一身正气，握的却是上古魔剑。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震撼，但却不违和。
幽璃站在苏长歌身旁，肃然地看着雪华和辉夜。
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己方亡。
颜景逸手执云升剑，与苏长歌分立两侧，直指雪华与辉夜的方向。
幽璃与云升被注入灵力，引动天空中雷云变幻，聚集于此。
霎时，天地震颤，两大上古之剑的威力，何与匹敌？
尽管雪华和辉夜手中持有无数仙器，但这是涞泽州，不是上界。
他们，才是涞泽州的王。
当雪华与辉夜被重伤时，雪华咳出鲜血，凝眉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上界有仙族向天地法则注入了魔气……吸收无数修真者的灵力转为他们的修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修炼如此之慢……天才如苏长歌，也修炼了五千年才……咳咳……”
在场的人对视一眼，均震惊不已。
原来，这就是真相？
雪华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我知道你们不认同——但这个世界早晚会被吸干灵力，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毁灭它，创造新的世界！”
雪华说着眼中放出炙热的光芒：“怎么样？不要杀我，让我们一起完成创世——”
苏长歌沉声道：“不可能。”
这世上有无数的普通凡人，他们都是生命！
灭世就相当于，杀掉了千千万万的人。
说完，苏长歌便用剑刺入了雪华的心脏。
雪华睁大了眼睛：“你不灭世……到底想怎样？涞泽州被吸收灵气一万年……就算不毁灭它……也马上就要自毁了……你……还妄想拯救涞泽州吗……不自量力……！”
苏长歌握剑的手紧了紧，淡淡道：“总会有办法，但绝不是灭世。”
当辰夜也被斩杀于剑下时，对面一座山崩塌，露出了藏匿其中的天地法则原型。
只见天地法则乃是通体莹白的混沌气体，在有韵律地不断运转。
然而，在这些白气之中，有无数黑丝缭绕。
这些黑丝缠绕在其间，难以剖离。
想必，这就是上界某些人用来吸收灵力的媒介。
他们把下界修道之人的灵力吸走，积少成多，也能涨不少修为！
众人陷入了沉默，这些黑丝，要如何解决？
如果放任不管，涞泽州的灵气总有一天会被吸光。
到时候，他们面临的，仍然是世界崩毁。
这时，天边一道鸿光掠过，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人，竟然是何天。
何天的样貌丝毫不像一个大能散仙，不知是不是错觉，苏长歌觉得，他似乎更像一个活泼的青年。
何天开口道：“这些黑丝，是一种特殊的盅，能够超越三界，传递给母盅灵力，它们是上界某个家族的特有毒盅。”
幽璃问出了众人的疑惑：“你怎么知道？”
何天轻咳一声，解释道：“因为……我也是上界之人。”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何天的眼神都带上了戒备。
他们对上界之人，实在没有好印象。
何天赶忙正色道：“在下乃上界仙家苏家弟子，奉命来帮忙解涞泽之围。”
幽璃冷笑道：“他们都已经死了，你才来。”
何天尴尬道：“这……我是上界之人，不能插手太多。”
幽璃说：“那要你何用？”
何天犹豫一下，说道：“当然有用……你们苏家，便是上界苏家在下界的后裔，苏家一件上乘仙器，可解黑丝之盅。”
苏长歌心头一跳，问道：“什么仙器？”
何天说：“七玄凤凰琴。”
幽璃愣了。
他的本命法宝，还能救世？
何天解释道：“苏家心法上有一首曲子，叫做‘万平清心谣’，乃是苏家最强的仙人根据凤凰啼鸣有感而作，可解世间一切邪魔秽气。”
苏心澜往前走了一步，拿着青玉萧轻轻吹了一曲，问道：“可是这首？”
何天道：“正是。”
幽璃心想，原来‘平谣’，竟还有这样大气的名字？
不过，爹爹的箫声让自己好难受……
苏心澜并未察觉到小儿子的异样，他说道：“那么，只要让璃儿用七玄凤凰琴奏出‘万平清心谣’，此局便可解？”
何天点头道：“是的……”
苏心澜何等聪慧，他感觉到何天语气游疑，便问道：“可有什么危险？”
何天低声道：“本是没有危险……只是，幽璃乃上古魔剑，‘万平清心谣’则是清正之音，与幽璃相克。”
“而‘七玄凤凰琴’，更是有凤凰清气于其上，若幽璃用琴奏乐，恐怕……恐怕……会伤及己身。”
苏心澜瞳孔一缩：“那便由我来弹奏。”
何天说：“不行，七玄凤凰琴已经成了幽璃的本命法宝，除非他死，其他人断无可能弹奏。”
一旁的苏长歌听了，紧紧握住了幽璃的手。
幽璃也轻轻回握住苏长歌。
苏长歌沉声道：“这琴究竟有多伤璃儿？”
何天说：“轻则消耗神魂……重则……”
“则怎么样？！”
“神魂耗尽……”
苏长歌心里一沉：“神魂耗尽会怎么样？！”
何天讷讷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没有器灵神魂耗尽过！”
苏长歌的心落到了谷底，他回过头看幽璃：“璃儿，我们不要……”
何天急道：“他们根本没想给涞泽州一线生机，灵气透支严重，若幽璃不弹，涞泽州也马上要崩毁了！”
幽璃则往前迈了一步，眼神坚定道：“让我来弹吧。”
苏长歌急道：“不要！我不许！”
幽璃转过身，抬起手贴上了苏长歌的心口：“苏长歌，你不总是说，要帮助人类吗？今天，所有的人类都面临大难……我们怎么能不管？”
苏长歌深深看着幽璃，眼中溢满了疼惜和痛苦：“可是……你会受伤，甚至……”
幽璃打断了他：“我不会死。”
苏长歌还想再说什么，幽璃认真道：“苏长歌……你心系苍生……我知道。因为，我是你的本命之剑。你想即我心，我们是一体的。”
“今天，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苏长歌紧紧把幽璃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心。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道：“璃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幽璃轻声道：“好，我答应。”
苏长歌说：“答应什么？”
幽璃说：“我不会离开你……永远……”
-
云顶之巅，一把七彩流光的琴摆于山巅，幽璃一身红衣侧坐在旁，手指搭上了琴弦。
他的一旁，是他的主人，他的哥哥，他的爱人。
苏长歌一袭白衣，手执玉箫坐在幽璃身旁，两人琴箫和鸣，奏出了绝美乐曲。
凤凰的清啸穿透云层，穿过山林，传到了世界每一个角落。
刹那间山中云雾消散，露出了明媚如画的风景！
一只火红的凤凰虚影盘旋在天空中，它长长的凤尾在空中流下艳色流光。
无数灵气中蕴含的黑气在慢慢升腾最终消失，天地法则内部的黑丝也在一点一滴，缓缓地减弱。
而幽璃的嘴角，却流出了鲜血。
他一边咳血一边弹奏，手下的动作从未停过。
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入琴弦，滴落到泥土中，开出艳红的花。
苏心澜怀抱着扶摇，开始往幽璃的方向冲：“我的孩子——”
陆萧紧紧抱住苏心澜的腰，低声道：“澜儿，不要去打扰他们——”
苏心澜回过头来，眸中神色近乎癫狂：“陆萧！那是我的儿子……璃儿是我儿子啊……”
陆萧把苏心澜搂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澜儿……”
苏心澜把头埋在陆萧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一曲万平清心谣终于散尽，天地法则之内的黑色盅丝全都蒸发不见。
幽璃剧烈地咳嗽两声，吐出了大片的鲜血。
鲜血渗透了他的衣摆，在地上蔓延。
苏长歌扶住倒下的幽璃，全身都颤抖起来。
幽璃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苏长歌……我……我做到了……”
苏长歌看着幽璃苍白的面容，心如刀割，他艰涩道：“璃儿……”
幽璃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我……我拯救了苍生……对不对……”
苏长歌轻轻点点头：“对，我的璃儿是最棒的。”
幽璃抬起手，轻轻覆上苏长歌的脸，他的身体变得透明而轻盈：“苏长歌……我……我爱你……”
苏长歌的表情瞬间悲戚起来，他回握住自己脸旁的手，说道：“璃儿，我也爱你……”
幽璃感到自己的神魂在流逝，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想不到别的，只想到眼前的人，苏长歌。
幽璃说：“有多爱？”
苏长歌低下头，认真道：“爱你胜过我的生命。”
幽璃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的身体渐渐消逝，像灿烂的烟花落尽的时刻一样，消匿在空气中。
苏长歌的心瞬间崩塌，他痛苦道：“璃——儿——”
这一声呼唤凝重而悠远，传遍了整个山间。
无数飞鸟扑棱着飞向天空，它们在空中盘旋，似乎在为魔剑陨落而哀恸。
苏心澜早已昏了过去，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沉重地看着这一幕。
最终之战结束，苏长歌独自坐在云顶之巅，怀抱着一把厚重的黑红色宝剑，神情呆滞地看着天空。
没有人能劝得动他离开，他对其他人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就如同其他人不存在一样。
就连苏心澜和陆萧也不例外。
一幕幕过往出现在苏长歌的脑海里，苏长歌想起多年前，他和幽璃五岁的时候，去山下的学堂读书。
夫子问幽璃：“苏幽璃，你可知何谓‘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爱天下和爱自己的生命一样的人，才可以把天下的责任托付于他。”
苏长歌没想到……这句话竟然真的应验在幽璃身上。
他的璃儿，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天下。
然而，他一点也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他恨不得重回年幼时光，阻止幽璃接受所有这样的思想！
苏长歌的心已经疼得将近麻木。
三个月后。
苏长歌低头用手指轻轻抚摸幽璃剑的每一丝纹路，如同抚摸自己的爱侣一般，动作小心而轻柔。
突然，苏长歌站起身来，对幽璃剑说道：“璃儿……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带你东到倾情崖，西至奈落川，看遍这世间所有的风光！”
“璃儿，我们走吧，我们先去倾情崖，好吗？”
苏长歌低头在剑身印下一吻，良久他的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幽璃剑本该是剑穗的地方，挂着一个白玉平安坠，安静而优雅。
微风吹过，平安坠轻轻晃动，似乎奏出一首无声的歌。
苏长歌化作一道流光，朝东方而去。
白驹过隙，转眼匆匆一月之期。
在倾情崖底，某个人类的山庄，发生了一场屠杀。
苏长歌一身白衣染上了鲜红的颜色，他手中的幽璃剑，被鲜血浸透，大量的血迹顺着剑身低落在地上，犹如下了一场红雨。
淡淡的魔气朝幽璃剑汇聚而来，最后被剑身吸收不见。
苏长歌看向幽璃剑，语气温柔地像对待情人：“璃儿，你爱杀戮，喜魔气，那我们就杀遍这天下，怎么样？”
没有任何回应。
然而，苏长歌并不在意。
他转过身，用幽璃剑轻轻一划，他们背后的山庄被焚尽噬火所包裹，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殆尽。
一年后。
苏长歌又屠灭一座魔气深重的府邸，他的头发半黑半红，透着淡淡的魔气。
他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雾。
无数魔气聚集到他手中的剑上，争先恐后地涌入剑身之中。
府邸唯一一个活着的婴儿在树下嚎啕大哭。
苏长歌握着幽璃剑的剑尖，指向了婴儿的咽喉。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师兄！”
苏长歌并未理睬，继续朝婴儿刺去。
颜景逸手执云升，堪堪把幽璃剑碰歪了一寸。
苏长歌皱着眉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颜景逸惊地后退了一步，他抱着怀里的扶摇，小心地看向苏长歌：“师兄……不要再杀人了……”
颜景逸是被苏心澜拜托来的，苏心澜和陆萧的修为，根本无法近苏长歌的身。
苏长歌回过头去，继续想杀死那个婴儿。
颜景逸往前迈了一步，把扶摇抱在苏长歌面前，恳求道：“师兄，不要杀那个孩子，你也有孩子啊，你看看扶摇，扶摇是你和幽璃的孩子啊！”
扶摇……苏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是了，扶摇是璃儿为自己生的儿子！是璃儿历尽千辛万苦为自己产下的后代！
颜景逸看到苏长歌表情松动，一把把扶摇塞进苏长歌怀中：“师兄，你抱抱他，扶摇现在很乖……很可爱……”
苏长歌怀抱着小小的婴儿，手都颤抖起来。
扶摇的眉眼像极了幽璃……
苏长歌不禁张口叫道：“璃儿……”
扶摇也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着小孩特有的清脆：“父亲……爹爹在哪里……？”
扶摇的小手伸向幽璃剑，轻轻滑过幽璃剑身上的纹路。
扶摇是有记忆的。他记得自己刚出生的时候，被一个气息温和的红衣人抱着，让自己叫他“爹爹”。
而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爹爹让自己叫他“父亲”。
苏长歌把头埋在扶摇小小的脖颈中，压抑道：“你爹爹就在我们身边。”
一阵风吹过，树上突然掉下几个红红的果子。
苏长歌看到这果子，突然想起数十年前他们的誓言。
那晚幽璃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道：“苏长歌……我要吃山莓！”
而自己，则答应道：“好，璃儿，我会为你摘一辈子山莓。”
苏长歌抬起手，摘下一颗山莓放在扶摇的手中，接着把扶摇交给了颜景逸。
颜景逸无措地看着他。
苏长歌斜握着幽璃剑，眼中充满了坚定：“师弟，扶摇就劳烦你照顾了。”
颜景逸吃惊道：“师兄，你还想再杀人？”
苏长歌看向幽璃剑的目光温柔如水：“璃儿喜欢魔气……如果吸收了足够的魔气……也许璃儿……就能够醒来……”
颜景逸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他的师兄已经接近癫狂了！
幽璃的灵体已经消失，怎，怎么可能再回来？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芳菲尽。
涞泽州最西边，奈落川。
浩荡的川水从山上奔腾而下，大有疑落九天之势。
紫天玄雷滚滚而来，朝山底正中的白衣人劈去。
这白衣人正是苏长歌。
他的头发因为入魔，已经有了一半的红色。
红黑相间的发披在肩上，有着意外的震慑感。
苏长歌徒手接下一击，这令人闻之变色的紫天玄雷，他丝毫不放在眼里。
他已经是渡劫期圆满了，终于要在这天渡劫飞升。
扶摇出生那天，只是一重雷劫，如今有九重，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苏长歌却毫不在意。
在徒手接了七七四十九道天劫后，苏长歌终于抽出幽璃剑，与天劫对抗。
幽璃剑威力之大，连天劫也轻而易举化解！
似乎没有什么，是幽璃所惧怕的东西。
然而，在最后一道天劫降至时，苏长歌却轻轻放下胳膊，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他累了……
就让天劫把他劈个魂飞魄散……与璃儿一同去吧……
生愿为比翼，死亦作连理……
璃儿，我来陪你了……
突然，幽璃剑红光大炙，一个红衣人从剑身中飞身而出，他抬手轻轻接住了最后一重天劫，皱眉道：“苏长歌，我允许你死了吗？”
苏长歌睁开眼睛，双眸中充满了惊喜，讶异，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爱恋。
天劫已散，天空中裂开巨大的空间缝隙，那是通往上界的通道。
幽璃朝苏长歌伸出胳膊，握住了苏长歌的手：“笨蛋！”
苏长歌紧紧回握住幽璃，两人双手交扣，一起飞往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