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对安夫人之死产生怀疑

麻辣菊花团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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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已是躺在寝殿里,帷幔里有数位接产的嬷嬷和女医们,见我醒了都是长吁了一口气,嬷嬷们忙进忙出殿内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嬷嬷们有的施针有的端着热水忙进忙出,我口中含着咬着一块丁香,只拼上了最后一丝气力,当终于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时,我只觉得浑身的筋脉骨血放佛被抽去,只听见女医们在耳边呼唤着“不好了,鹂嫔娘娘怕是不成了”然后是温仪撕心裂肺般的哭喊着“母亲”“母亲”,人只觉得是暴雨后风中飘零的落花,再也支撑不起来

    我昏睡了过去,梦中是年轻时的娘亲,那时娘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儿,肌肤如雪,眼眸明亮和父亲新婚刚有了我,虽不富裕,却很是亲昵欢乐,父亲为争功名少不得银子打点,母亲便在忙完了一天的活计后,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替父亲做着绣品,父亲那时也很疼爱母亲,诺是生意好得了钱财,便带回两只素银簪子和一提桂花酒,两人在小小的宅里对着月色品酒说笑,我依靠在母亲的腿上口中吃着父亲带回的饴糖

    我又梦到来父亲终于攒够了钱财,捐了个小官开始有了仕途,便开始弃了母亲,取了好几房姨娘,母亲终生只有我一个孩子,未有子嗣出生,祖母和父亲便不待见,姨娘们竟敢越发欺凌起来,年少时的我对父亲是有了怨怼的,甚至是一种“恨意”我甚至想去州府告父亲的,宠妾灭妻,母亲却总抱着我告诉我:父亲也有父亲的难处,或是说”吃亏是福“那样的话,我时常怨着母亲的不争

    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上有些寒气,隐约能听见莺歌的声音,敬妃坐在我床边神色惆怅,温仪和金儿泪眼婆娑的跪坐在床边,见我醒了都是又惊又喜,敬妃忙跌的吩咐金儿去请殿外的皇上来

    皇上快步走到殿内轻轻握着我的手道:还好还好,幸好你醒了,容儿你给朕又添了一个孩子,朕瞧过了那孩子长得天庭饱满,定是富贵之像,朕这次定不会亏待你,

    我环视一圈,敬妃温仪和金儿的悲傲之色尚未消去,几个小侍女更是跪在一旁有些瑟瑟发抖

    我问道:母亲呢?

    如此一问满屋子的奴才便都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皇上只以手支头道却并不是言语,金儿也只在旁掩面

    终究是敬妃思虑了片刻跪坐在我身边道:好妹妹,别太伤心,安夫人已经去了,妹妹别哭了,皇上已经厚葬了安夫人,又追封了二等诰命夫人,皇上还特许你将七阿哥放在身边抚养呢

    我终于明确肯定的知道了母亲过世的消息,眼泪一点儿也流不出来,只觉得胸中如巨石压在胸口一般,心脏如同刀绞一般,呼一口鲜血淋漓而出,再次昏厥了过去

    在醒来时只剩下温仪和金儿,金儿见我醒了唤婢女道:快取参汤来,主儿醒了

    温仪的眼睛已经哭的如同核桃一般喃喃道:母亲,你总算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太医们都说你不行了,皇阿玛也不来看你

    我扶着温仪的头道:没事儿,温仪别哭了,母亲没事儿,你先下去吧,转头吩咐金儿道:去请端妃来

    金儿本是有些筹措,见我神色终究也没说什么还是去了

    端妃来的极快,却也不乱立在我旁道:妹妹刚醒,合该多休养着,休养好了身子方有来日,才能继续在着后宫熬下去

    我单刀直入:我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齐家是查此案的主力之一,还望姐姐明白告之,解妹妹心中疑惑

    端妃道:如邸报一般,此案本是收尾功夫,官员们去最后清点一遍府邸时,发现你的母亲自缢在房梁上,发现时身体已经冰凉僵硬是救不回来了

    我道:此事我已知晓,我母亲在安府苦熬了那么多年,岂会因为此等事情就想不开。此事必有疑处,姐姐既然愿意来,还请告诉我罢

    端妃是宫里数一数二聪慧的女人,手中的丝绢搓揉片刻终于沉道:妹妹明慧,其中跟着御史台甄大人查案的有本宫的叔父,安夫人之死确实蹊跷,说是自缢,可是正常人自缢总归需要凳子胡床之类的踮脚,安夫人脚下空空,是如何能爬上那丈高的房梁的

    我双手死扣襂出鲜血来道:当年敦肃皇贵妃年氏娘娘是如何死的,姐姐该是记得的,如今甄家看似荣耀富贵可是,“位高人愈险”,端妃姐姐真的要托着齐家满门去死么,

    端妃伫立在原地,眼角有些泪,没落道:我又有什么办法了,我已经无路可走了,齐家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道:当年姐姐在敦肃皇贵妃下也可以隐忍不发,在景仁宫娘娘下也可以静待时机,如今菀妃之下,姐姐却数次,兵行险招,想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姐姐不愿意说,妹妹也不强求,只是姐姐自己要明白,为虎作伥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悬崖勒马,将功赎罪才是保住齐氏一族的唯一出路

    端妃肃了片刻不发一语,与我行了一个平礼只道给太后抄写的经书要送去安华殿了,便告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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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的端妃走了,金儿服侍着我喝着一碗当归黄芪鸡汤道:小主儿尚未出月子,还虚着呢,不该这样劳累着,落了病根就不好了

    我狠狠道:腕骨挖肉之痛不能不报,我一刻也忍不了,说到底是我自己大意,当时太后曾提醒过我,要防范赶狗入穷巷,要当心他们的反扑,我并未真正的在意,或许我们真的是注定的仇敌

    金儿点点头:奴婢体会小主心意,只是小主今儿吧端妃娘娘叫过来的一番言语,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端妃娘娘并未给个什么囫囵话了

    我将那黄芪当归饮服下道:她将我母亲之死的蹊跷之处报于本宫已经算是一份投名状了,至于其他宫中之人向来皮里阳秋,如何会说一个完整的囫囵话了,端妃如果不是对菀妃一党产了动摇分裂之心,这个节骨眼上她定是不会来的,既然来了,只需有一个口子剩下的便都盖不住了

    金儿道:如此说来端妃娘娘果真也是精明死似鬼一般的人,她此举卖了小主儿您的面子,来日小主儿越过了甄嬛去,有这个情分在,日后也不好太为难她去,如果是甄嬛一党得胜,她其实也没真正给予支持您什么

    我用丝巾压了压嘴角道:且待来日吧

    往后的日子皇上最常做的事便是得空来看我和皇子,甚至不惜将一些不要紧的奏章报事挪来了我殿里,而甄嬛那边再次失了宠,连甄嬛几次求见也只被告知国事繁重,甚至是苏培盛终于开始也被边缘化,方若成为了首席女官,地位开始和苏培盛平起平坐

    待回了紫禁城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了很多,皇上和我,还有温仪都在延禧宫,七阿哥的摇篮放在一旁正熟睡着,

    皇上念起一个**葡萄喂我吃了问我道:容儿你说我们这个算不算得上天伦之乐,其乐融融呢

    那**葡萄新鲜,香甜的汁液便在嘴里迸发,我道:自然是算的,白日郎君给妻儿奔赴前程,容儿便做好了桂花酒等着郎君回来,妻儿皆在,岁月静好,这便是最大之礼

    皇上的手拂过我的手道:朕倒是更惦念着周公之礼,想在多添几个小阿哥了

    我的脸飒时通红道:皇上好没正经了,孩子们还在了,

    温仪不解问道:皇阿玛,什么是周公之礼啊

    皇上也是被问的有些脸红道:你这妮子嘴碎的很,说的大概是你母亲有了你七弟,不会疼你这个丫头了

    温仪道:这话崔锦溪姑姑便跟女儿说过,女儿才不信了,母亲虽不是温仪的生母,却待温仪是最好的人,温仪生病是母亲照拂,温仪想吃什么母亲总会亲定着厨房,甚至自己下厨,皇阿玛就别拿女儿寻开心了

    皇上看着我一笑道:这妮子,伶牙俐齿的将来怕是许多皇子也是比不上的,不过说到菀妃宫中的人,菀妃道是不一样了很多,念朕心中困苦,即便朕不愿意见他,也愿意亲自举了数名秀女

    温仪呛声道:是么,皇阿玛,菀妃娘娘真的好吗,女儿可是听说那个栽赃母亲的“卫临“便是菀妃娘娘亲送来的呢,还有母亲的封号“鹂”皇阿玛是当真没想过,还是不在意母亲了,皇阿玛见过谁是以雀鸟动物的封号为名的,不也是菀妃娘娘举的封号吗

    皇上动了怒,放肆,菀母妃是你的长辈,岂容你议论

    我赶忙抵了茶与皇上道:皇上消消气,温仪只是心疼七阿哥,怕七阿哥长大了,受别人议论,绝无议论尊上之心

    皇上诺了一声,继续饮了一口茶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是苏培盛连滚带爬的近了殿,门口的人是太后身边除了竹溪的一等宫女喜儿

    苏培盛哐哐哐磕了几个头后道:皇上息怒,皇上节哀,皇上快去寿康宫吧,太后,太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