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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皇后没有对自己尽过半分娘亲的责任,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娘亲。想到这里,莫思淳握紧衣袖,准备问问御昊天下一步想怎样。
而书房内的御昊天正在一边整理明日弹劾太子的奏折,一边享受着司寇的乐文。
“太子如今的行事愈来愈百无顾忌了,连这种将侍妾送给大臣的荒唐事都做得出来。”司寇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为了笼络朝臣,他做的荒唐事可不止这一件。”御昊天丝毫不惊讶。“看看,还有这个,太子一脉的一名官员拿了赈灾的钱修缮自家院子,还在地上铺了真金白银,太子却将此事生生压了下来,反而还在朝上抱怨那些灾民贪心不足,得了粮食还嫌不够。褴”
“不管怎样,他毕竟是一国储君,若是他恪守本分的话,皇位总会是他的,为何他偏要这样急着结党营私,还养起了私兵,这不是要自掘坟墓吗。”司寇叹道。
“因为你夫君我太过能力出众,所以他有压力啊。”御昊天笑着打趣道。
“你啊,”司寇笑着用粉拳捶了一下御昊天的肩膀,“就不能正经些说。”
她低下头,正看到王飞虎的证言,眼中不觉带了些沉重:“不过皇后一事却有些棘手,毕竟思淳也算是我们的人。鲎”
“没事的,我早就派人改了思淳的背景,虽然当初莫白也为他伪造了身世,但仍旧有些漏洞,如今我的人将那些尾巴都扫了之后,思淳现在已是清清白白的一名孤儿了。至于皇后那个孩子,还按单家当初对她说的那样,告诉父皇那是个死胎便好。”
莫思淳刚行至书房门口,正听到御昊天同司寇在说话,当听到“皇后”二字,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只听得司寇问道:“皇后进宫前已是不洁,还剩下了一个私生子,这等欺君之罪说是诛九族也不为过,你当真要将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
御昊天淡淡道:“这是单家咎由自取。不过父皇尚未对太子绝望,毕竟改立太子也是动摇国家的大事,怎么说单家也是太子的最大助力,不能让他孤立无援,所以还不会将单家连根拔除。”
司寇摇摇头道:“虽是如此,可皇后却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听得此话,莫思淳便知此事若是被皇帝知道了,皇后定是难逃一死,想到自己苦苦寻了多年的亲生父母如今终于得知了消息,可却一个已死,一个又将死,当下忍不住心中酸涩,也不掩自己的身形,一个“不”字脱口而出。
御昊天和司寇同时抬起头看向门外,只见莫思淳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扶了门框方才站稳,清秀的脸上已是一片惨白,一双眸子中满是哀求,他低声道:“勤王,司寇,不能放过她吗?”
御昊天的剑眉紧紧蹙起,眉头拧到一处,道:“思淳,不是本王不想帮你,而是皇后及单家这些年行事越来越恶毒。不说本王经历了多少次暗杀埋伏,单说这次,本王在外征战保家卫国,可她们却在背后谋划着要本王王妃及孩子的性命!明枪易躲,可这暗箭却难防,皇后为了太子能顺利当上皇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为了司寇和孩子,本王不能再纵虎归山。”
而莫思淳此时满心满念都是御昊天和司寇要至自己的母亲于死地,哪里还听得那些解释,当即红着眸子不管不顾地大喊出口:“但你们不都还活着!可她却会死!”
话音刚落,不仅御昊天和司寇愣住了,就连莫思淳自己也愣在原地。
莫思淳看到司寇不可置信而又失望的目光,感觉心有些钝钝的疼,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不是……”
可他的解释却被愤怒的御昊天打断:“莫思淳!往本王将你当兄弟当朋友!你怎会如此是非不分!司寇今日平安站在这里是她的机敏,但凡她若轻信半分,本王回来回来见到的便是一尸两命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因为司寇尚且平安就能忽略皇后之前做下的一切吗!”
“王爷,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如果可以,我亦不愿与你为敌。”莫思淳神色痛苦道。
“莫思淳!难道为了一个抛弃了你十几年的女人你便要与本王为敌?难道我们这些时日同生共死同甘共苦的情谊还比不得那狗屁的血脉之情?更何况她从未养过你一日!”御昊天怒道。
莫思淳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双手攥握成拳,转身便走。刚走了一步,他又顿了顿步子,道:“总之,我是一定会保住她的。”言罢便继续提步离开了。
而司寇看着莫思淳离去的单薄的背影,深叹了一口气,劝道:“思淳也是一时情急,毕竟是自己的生母,虽没有半天的养育之恩,但毕竟血浓于水,血脉之情是割舍不得的。”自从有了孩子,司寇便变得格外感性,她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慈爱,许是自己也做了母亲,才更能体会这种骨肉相连的珍贵。
“哼,若不是本王念在他也是情急,单说他刚刚所言,本王便该让人置他个大不敬之罪。”说到
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小心些莫思淳,我怕他想不通做些什么蠢事出来。”
“比如呢?”司寇笑问。
“比如挟持你来威胁本王。”御昊天亦是舒展了眉头。
“那可能威胁得了我们得勤王爷?”司寇挑了挑眉毛揶揄道。
御昊天则是深叹了一口气,将司寇紧紧揽入怀中,低声道:“这世上,唯有一个你,能威胁的了我。”
司寇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手抱紧了御昊天。
此时的她却并不知道后来御昊天为她放弃了多少。
第二天早朝,御昊天将整理好的奏折呈与南漠帝。南漠帝一看便勃然大怒,一把将奏折直接扔到了太子的脸上,高声斥道:“孽子,这么迫不及待,你当朕是死了吗!”
太子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捡起奏折一看,上面列举了他九项罪名,其中包括结党营私,私自屯兵,御下不严等等。太子顿时变了脸色,连声大呼“冤枉”。
“是勤王冤枉了你还是朕冤枉了你?朕早知你在朝堂之上拉拢了一批人为你所用,但朕顾及到你身为太子,有些自己的势力也是正常的,便也不曾为难你。没想到你竟做出这样的事!”南漠帝失望地看着太子,大掌重重拍上桌子,高声道,“结党营私,私自屯兵,纵容手下官员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你说说,你这般所为,可还像个太子!”
“父皇,儿臣当真是冤枉的。”太子当下也顾不得保持自己身为太子的姿态,跪在地上耸动着肩膀,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儿臣并不知晓他们的所为,皆是那群无用的东西背着儿臣做的,儿臣御下不严,请父皇责罚。”他不知如何辩解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他在赌,赌南漠帝对他尚有一丝不忍。
太子一脉的人见南漠帝大发雷霆又对太子极为失望,当下也不敢上前去贸然求情,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站在一边观察形势。纵然在盯着地面的时候不经意间与太子的目光相碰,却也极快地垂下眸子,再不看他。
唯有几位与太子交好的官员站出来劝道:“陛下,太子此事所为的确不当,但毕念在其竟是一国储君,平日里言行无差,此番许是听信奸佞所言才做下此等糊涂事,还是从轻处罚吧。”
只是一切证据都摆在眼前,任他们再怎样帮着太子解释,都不能掩饰太子的野心勃勃。
南漠帝深叹了一口气,食指和拇指捏上自己的眉心,语气中带着疲态和失望,道:“将太子禁足东宫,非召不得入宫,不准任何人去看他,先面壁思过,听候发落吧。”言罢冲王公公摆摆手。
王公公当即会意,一甩浮尘,尖声道:“退朝。”
随后南漠帝也不想再听太子的哭诉解释,在王公公的搀扶下回御书房去了。
太子听到南漠帝要将他圈紧,已是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神情悲痛,希望能用这副姿态换取南漠帝的一丝不忍和犹豫。谁知南漠帝竟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太子余光瞥见南漠帝离开,便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眸子里满是恨意与不甘。他抬起头,正看到御昊天一脸平静不喜不悲,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他一下子站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御昊天的衣领,赤红着眸子道:“你满意了?本宫现在失了圣心,你可满意了?”
御昊天则抬手推开他的双手,淡淡道:“并不是本王满意了,而是你开始做那些事的时候早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说完,也不管太子面如死灰,整整衣领离开了大殿,往南漠帝所行的方向提步走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单独同他这个父皇谈谈,毕竟算是家丑,也不好拿到朝上去说。
走到御书房,正看到南漠帝一脸疲惫地靠在椅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头微微仰靠在椅背上,眸子半阖着。
御昊天第一次发现他那个叱咤朝堂英气不减的父皇已经有了掩不住的老态,虽然样貌没有多变,却已难掩衰老之色。
“还有什么事?”南漠帝虽未抬眼,却仿佛早知有人进了门来,或者说,他也在等他进门来。
“儿臣还查出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此事……”御昊天似是有些为难的开口,“此事涉及皇后娘娘。”
“哦?”南漠帝睁开眼,一道利光一闪而过。
“皇后娘娘入宫前曾与单大将军的陪读莫白莫小将军私定终身并偷尝禁果,且珠胎暗结,最后产下一子,可惜是个死胎。”御昊天一边说着一边将王飞虎的证言和其他证据呈到了南漠帝面前。
“单家如今愈发不将皇室看在眼中,连皇后人选都能用不洁的妇人代替,若是继续见事不理听之任之,怕是会成为我南漠的内患。”御昊天一番话下来,不仅点出了单家的狼子野心,更是将南漠帝头上这顶绿帽子扣得死死的。
自己的皇后婚前已是不洁,此等丑闻竟被儿子挖了出来,偏生他还义正言辞地将此事上升到国患层面,让人半点挑不出错处。南漠帝只能铁青着
一张脸,咬牙道:“带证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