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因为真实而可爱

赤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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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刘丽外,大家一起用手指指着自己鼻尖。

    原来是三家赢,刘丽一人独输。

    大家都谈到这是最后一局了,王成也没有了忌讳,他站在刘丽身边抄着手闲看。这把牌刚摸不久……唉,其实对于一个擅长读心术的人来说,知道别人手中的牌是什么这不难,加上王成更擅长慎密的逻辑运算,所以他只看一会儿,禁不住扑哧笑着阻止刘丽出牌:“你这又不是陪上司打牌,老想着输?不对,该出顺子……”

    刘丽很听男人的话,尤其知道该讨好时一定要乖巧,她温柔的按王成指点抽出牌来,而后不假思索地步步按照王成要求,这局牌到了最后,王成哈地一笑:“成了,还剩一个二,肯定在……你手里,但刚才双牌你没出,所以你手里没有双牌,只能出单,那么……摊牌吧,最多还剩三手牌,一个个出下去没意义……这里三个‘四’——桌上没人有三张双牌了,这牌管不住。然后我们再走一对子,这对子是大的,然后一个五,不管你们手里剩什么,这牌走完了。”

    李响的一位女伴愣愣地捏着牌,赞叹:“还有三手牌耶,这牌打一半就知道结果,原来你真是高手啊……”

    “结账,把牌收拾了下水玩”,王成催促。

    这局牌虽然赢了,但王成毕竟来得晚,难以挽回刘丽落败的大势,结账的时候刘丽输了不少,她歪着头看到王成眉头都不皱将这笔价值数千元的赌债结清,而后面不改色地招呼众人前去戏水,两位嫩模一结完帐,迫不及待扎入水中,而刘丽忽站起身,没话找话地自语:“今天真是怪了,到现在没一个电话打进来,全世界都在放假吗?”

    李响与王成相互望了一眼,李响目光转向那台抗干扰器,果然它还在工作。不过,两人都没有心思过去关闭,他们相互抄着手,走到船边眺望那些水中嬉戏着。

    秋末的阳光火辣辣的,一个个傲人的身材在水中忽隐忽现,白嫩的玉臂露出水面时,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惊艳,六七位女人在水中一起展现她们的娇嫩与风华,只有两三个男人敢下去与他们共同嬉戏。阳光下,女人胳膊上滚落的水珠仿佛冰珠一样晶莹,看着令人忍不住想去抚摸,想去亲吻。

    水中的几个女人招呼岸上的人共同下水,李响摇头拒绝,女人在水中掀起蒙蒙的水雾,脆声诱惑,但李响坚持不受诱惑,女人们只好转向王成,这时候,李响色迷迷望着水中攒动的玉白色**,乐呵呵地问王成:“可爱吧?”

    王成含笑点头,李响忽而补充:“别对她们求全责备,这也是生活。现实生活中,女人不像电视剧里那样十全十美,但这就是真实的女人,活着,呼吸空气。”

    是的,这就是生活。

    仔细计较起来,王成见过的这几个女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完美的女人似乎没有,然而不完美就是现实——当一个孩子意识到大人们都不完美时,他就成为青少年;当他原谅他们时,他就变成了成年人;当他原谅自己时,他便成了智者。

    这个世界,明明男性比例远多过女性,然而现实中却存在那么多的剩女,那些女人剩下来,也不能光怨别人,她们身上或多或少带有一些不能令人容忍的毛病,结果她们剩下了……然而,这也不能怨女人们,女人承担者繁衍后代的压力,这使得她们比男人更现实,更物质。这就是生活,在这个亚历山大的国度,生活的重压让他们不得不现实。

    同样,在这个亚历山大的国度,男人们为了生活也不得不做出很多违心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是道德圣人,谁也无权要求别人完美无暇……这就是生活!

    “生活是什么?是泡泡女人,甩甩钞票,是穷奢极欲的满足自己的**?”王成低着头,看着水中嬉戏的女人,自言自语。

    “没错,这就是有点小钱的富豪过的日子——普通日子”,李响揽上了王成的肩膀,同样望着水中的女人们,感慨:“前段时间流行一个生**,说的是:梁朝伟有时闲着闷了,会临时中午去机场,随便赶上哪班就搭上哪班机,比如飞到伦敦,肚子蹲在广场上喂一下午鸽子,不发一语,当晚再飞回香港,当没事发生过,突然觉得这才叫生活!

    现如今,像梁朝伟这样,富裕到拿飞机当出租的人多得是,但他们却不能像梁朝伟一般,想去哪就去哪儿——大陆可以免签证抵达的地方很少,你哪怕闲了闷了,想去什么地方游玩一下,也必须提前三五天申领签证,拒签你走不了,闲了闷了只能自己蹲墙角吐泡泡;签证成功了也是三五天之后,所以闲了闷了,你唯一的发泄就是花钱。

    花钱看电影,太cheap!把电影院买下来,让放映员单给自己放电影,太二了;站大街上买两串糖葫芦,吃一串扔一串,太憨傻;唯一可以一掷千金爽个痛快的游戏,只有玩女人。所以这里物质女那么多,没办法,需求决定供给。而女人间的相互攀比,更让需求竞争变得红果果,这就是生活,生活不能随时飞伦敦,只能随时叫几个女人来陪伴。”

    “明白,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不引人瞩目的千万富翁生活”,王成笑着摇摇头:“没错,这年头人人都有对生活的要求,在不断的追求中,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为了求生,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一点,我们每个人都做了点不该做的事情——包括我自己,所以我无权要求别人无暇,我需要学会理解,宽容……其实我很理解,我对她们的要求并不高。”

    李响笑了,拍着王成的肩膀说:“自从认识你一来,我就发觉,你是个不容易被人看出表情与情绪的人,但即使是这样,我依然发觉你对刘丽的冷淡,嘻嘻,我是介绍人呀,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世界没有女人是坏人,女人变坏是男人的责任。当女人觉得值得付出的时候,她们会不惜生命的——比如她们的孩子。

    我知道你很招女人喜欢,你不会缺少女人的陪伴,可是……似乎从汤斯维尔开始,从克洛苏失踪后开始,你对女人的态度开始变了,变得很轻蔑,变得很……功利。当然,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在休假呀,过去的总要过去,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借助休假调整好心态。

    咳咳,你在汤斯维尔的笑容很灿烂,但现在你的笑容很模板,很冰冷。我给你介绍女伴,不单纯希望你能去爱,去结婚生子,更希望你重新感受生活的美好,展现阳光的微笑……那里没有女人,每个女人都很可爱,需要你去发现,明白吗?”

    王成沉默片刻,回答:“谢谢……这大概是我需要休假的真正原因,我身上积累了太多的鸭梨,我真的需要放下包袱了……”

    说到这儿,王成的脑海中忽然闪出巴黎行动的夜晚,但只是刚一闪现,他忽然明白——这是回忆,这不是梦中梦。

    造梦者的攻击是针对大脑皮层的,让大脑皮层该兴奋的时候受抑制,该受抑制的时候反常的活跃,所以才有沉睡下的梦游,才有清醒状态中的不时回忆……这一刻,王成突然能控制住自己的回忆了,他的意思迅速拉回现实。

    对大脑皮层活跃期的反向操纵,只是读心术的进化旁支,当一个人可以远距离操控“造梦”攻击后,接下来的进化可以向三个方向发展,一个是继续强化攻击力度,增大攻击距离,增强造梦功能——m7的造梦者就是向这个方向发展的。

    另外两个发展方向是:通过对大脑皮层活跃程度的感知能力,影响能力,进而发展出读心术,控心术。

    昨夜与前夜,王成通过两个“实验材料”,已经逐渐摸透大脑皮层的活跃规律,经过他专业的医学知识分析,现在开始接近读心术、控心术本质……但现在,让王成小心翼翼的是:如果脑中灌输了太多他人意识,他将分不清什么是自己的本心,什么是别人的心中所想。

    为了让自己摆脱这种局面,避免自己陷进思想迷雾中浑浑噩噩,王成最近在学着冰冷,学着用局外人的态度审视,学着让自己抽离……但他似乎做得太彻底了,以至于一贯大大咧咧的李响都觉察了异常……

    王成的思绪飞向了那具“思维增幅器”,几乎同一时间,凤翔花园小区的梅莞尔懊恼地放下手机,抱怨:“奇怪了呀,这人,一出去电话就找不着啦,他明明带了手机的。”

    这时候张萍正在收拾东西,她大大咧咧地说:“那就别给他打电话了,发个短信,告诉他‘我们走了’。”

    梅莞尔垂着头走过去,她默默拎起新手包,想把手机放进去,一拉开包瞥见一个陌生的信封,正在此时她听到张萍大叫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张萍闪电般捂住手包袋口,一脸难堪的羞涩。梅莞尔张嘴想问问,忽觉得手指碰到的信封很厚实,她疑惑的取出信封,向信封里张望了一下——原来信封内是一叠钞票,看数量,大约数万元模样。

    “这……有点……”梅莞尔迟钝地把钞票倒出来,似乎打算清点数目。张萍发觉梅莞尔一副无知无畏的坦然,禁不住神色尴尬的把手从包里抽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同样的信封,低声说:“我也有。”

    张萍包中的信封与梅莞尔差不多厚,刚才张萍从信封口张望到钞票的影子,所以大吃一惊。这时张萍胆怯的望去,只见梅莞尔无意识地低头数钞,而张萍趁对方不注意,赶紧又将信封塞了回去,然后眼巴巴望着梅莞尔,等待结果。她心中忐忑,但又有点安心……说实话,跟财力雄厚的人平等交往,是件多么累人的事情啊。

    在阳光工程下,两个教师工资也不算低,然而生活不止谈情说爱,仅仅跟王成逛了一趟街,为了维持平等的友谊,两个女教师花光了本月工资,长此下去谁受得了啊……当然,她们忘了,其实她们花钱购买的,基本上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为了矜持,两位女教师没有让王成过多掏钱,但有男人陪在身边,看过的商品格外鲜活,格外诱人心动,格外情不自禁,于是……等到钱包腾空了,张萍才隐隐肉痛,若以后还是这种交往方式,她大概要躲着王成走了。

    现在,包里突然多了一笔钱,张萍忽然觉得一阵轻松,这是重压之下的忽然放松,张萍觉得心情特好,隐隐间,她脑海中冒出几个字——“难道是上床费?”但马上,她逃避似的将这个疑问压下去……这样很好,我可以装不知道,然后继续保持这种“平等”的友谊。

    房内忽然传来类似吸尘器的呼呼声,两人吓了一跳,梅莞尔手中的钞票撒了一地,惊诧地问:“谁?谁在开吸尘器?他还没有走?不可能!”

    张萍向来胆大,她扔下手包,跑向声音发出的方位,数秒钟后,张萍在王成的卧室大喊:“莞尔,过来看看……嗨嗨,居然是机器人,太稀奇了。”

    梅莞尔跳了起来,跑过去一看,大失所望。只见一个类似电磁炉大小的方盒,正在地面缓缓爬移动着,这方盒子前方安装了一块拖布,后面是一个吸尘器的吸风口。在两位女教师的注目下,方盒子旁若无人地从窗前直线到卧室门前,而后自己拐了个弯,紧挨着刚才拖过的轨迹继续工作……

    梅莞尔看了看表,正午十二点刚过,她明白了:“这东西大概是定时的呀,每到十二点开始自动打扫啦,有趣。这个人,家里古里古怪的东西真多……”

    这是mint4200全自动实木地板干湿两用清洁机,又名“mint拖地机器人”,是首款采用室内gps定位系统的家庭机器人,它采用蓝牙上网,只要家中有“无线猫”,它就可以自动获取gps定位,然后用定位系统识别家中环境,避免重复作业,并保证不遗漏任何灰尘角落……这东西没有两位女教师想象的昂贵,不足200美金而已。

    幸好这机器人及时出现,它搅乱了刚才的话题,随后,两位女教师都有意识回避了那笔钱的讨论。她们站在原地,呆呆愣愣看着机器人打扫完卧室,接着自动进了客厅……两个女人脑海中盘旋着各种应对言辞,但想来想去,她们大脑中的潜意识浮了出来,不自觉的屏蔽了这个问题,各自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潜意识里,她们默默将自己定位成王成的女友——是“她们”,而不是单数。隐隐间,她们已决定:就这样吧,虽然还要矜持一下。但身为女友,让男友花点钱也是约定俗成……

    等到清洁机器人打扫完房屋,自动回到原先的角落里,重新处于静默待机状态,梅莞尔艰涩的开口说:“买手机钱,买领带、买衣服……大约是这么算的,很体贴,咦,很……被爱的感觉,很温暖!”

    张萍有点心虚,人梅莞尔给王成买了礼物,以及几件衣服,虽然有些钱王成抢着付了,但至少是个心意。自己没有这么做,那她拿到的钱就是……

    “这么说,收支平衡了?这家伙心眼不错,不肯让女人吃亏。其实他给我们的,远比我们给他得多”,张萍赶紧打岔:“不过这才是敢作敢当真男人……我说,你也表矫情了,这世界男女分工不同,男人要负责挣钱养家,女人只负责貌美如花;后者你做到了,前者该他做的……走,咱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班呢。”

    钥匙在梅莞尔手里,她自然最后出门,临出门的时候,梅莞尔犹豫地拿出王成给的信封,趁张萍不注意快速的放在电视机旁——张萍收了钱,梅莞尔并不责怪她。张萍家境不好,以前做运动员时,父母要给教练领队送礼争取上场机会,为此花的钱不知有多少。而运动员们,伤病是免不了的。等张萍退役父母年纪已经大了,本身病多,而她自身看起来健康,实际上经常骨痛,据说肾脏也有点不好,所以她才趁年轻,如此拼命挣外快。

    因为理解,张萍贪钱,梅莞尔可以包容。她虽然一直自闭于诗歌世界,但也不是不通世事的书呆子。不过她自己嘛……如今等于确认与王成恋爱的关系,她是冲着过日子去的。爱情可以浪漫,过日子需要细水长流。

    ……

    这时候,一艘悠闲驶入的渔船打断了王成的思维,这艘渔船上充斥着鱼腥味,船家绕过嬉戏的女人,冲水上船只招呼:“鱼获,新鲜的野生鱼获,老板,要点什么?”

    邻船的几个女孩站在船边伸长脖子眺望,水中的女人则游过去,趴在渔船边欣赏,刘丽一手握着水晶杯,轻轻晃着杯子,让杯中的冰块发出叮当的响声,一手捏着电话,婀娜的走了过来,风情万种的问:“真的是野生的吗?”

    这时候纪笑笑眯眯伸长脖子,搭话说:“我刚才问了一下价,天呐,吓了我一跳,几千元一斤的都有,说是长江四鲜,真的假的啊?长江四鲜,现在还没灭绝吗?”

    “吃的就是人民币”,王成玩笑地说,招手让船家过来开始挑选。他背后,李响轻轻地戳了一下王成的背部,指了指刘丽手中的手机,随意地问:“那个信号干扰器,可以关了吗?”

    王成马上回答:“关了吧,要紧的话都说了,以后说什么,注意点。”

    趁王成在哪里讨价还价,李响走过去吧手机信号干扰器关闭。果然,干扰器刚一关闭,船上铃响成一片,大家忙乱地翻看短信,查阅信息,刘丽李响的手机同时响铃,两人赶紧走到一边接听。这一头王成刚挑选完鱼货,他的手机也响了。

    王成从包里取出手机的时候,纪笑两眼闪亮凑到王成身边,但她的目光立刻充满……抱怨,王成拿的是一部白金外壳手机,这部手机不是纪笑送的,她怨气冲冲地用自己手机拨了个号,幸好听到手机里的占号音……王成用的号码还是她送的,这让她稍稍气平,于是她气鼓鼓的站在王成身边,准备等后者接完电话再发作。

    电话是梅莞尔打来的:“……我刚跟张萍分手啦,正在街上闲转……你塞我包里的钱我看到了呀,但平白拿钱我心里……今后我住你妈那里,以后我每天买菜做饭照顾龚老师吧……哦,你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王成挥挥手,纪笑坚持不走,王成只好背过身去,柔声对电话里说:“你赶紧找地方吃饭吧,别饿着了。好了,我挂电话了。”

    电话挂上后,纪笑刚张嘴,电话铃再度响起,这次是张萍,电话里张萍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刚跟小梅分手,正在街上自己逛着……那个,那个我收到了,你……你这人,……没让我受委屈,但这样一来,我本来以为我们两清了,现在我又欠你的了。”

    “欠吧,朋友之间无所谓谁欠谁”,王成柔声回复:“午饭时间到了,快去找地方吃饭,我这里也要开席了,咱们回头聊。”

    这通电话刚挂,纪笑鼓足勇气要开口,王成手包里再度响起铃声,这次是另一部电话的铃声。

    这部电话是简洁送的,号码唯有简洁知道。

    纪笑这会儿气乐了,她看着王成神情自若的接起这个电话,脸上浮起温柔的笑,立刻扯着嗓子呻吟,假作**状,还特意凑近王成身边,叫的很大声很大声很大声……但她低估了简洁的剽悍。

    王成微笑着,翻手坦然地把手机凑到纪笑耳边,只听电话里简洁冷冷的说:“阿成,悠着点,女孩子不是一次性用品,用坏了没人保修的……你现在动作放慢一下,但不用停的,我几句话就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