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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叶紫菱本来就是无法安定下来生活的那种人,否则她也就不会离开云中天宫了,过了两年平静日子,叶紫菱便想要继续出去闯荡,但是孟夏却忌惮自己的身份被人得知后引来杀戮,不想离开。
后来,叶紫菱以想办法救出孟夏的哥哥为由,终于说动了孟夏,于是两个少女便有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她们要去色诱无虞的皇帝,然后让无虞发兵,救出孟夏的哥哥。
两个人抱着这个心态,在叶紫菱的带领下,扒窃了无虞皇宫,却在离开时故意留下一枚簪子。当夜叶紫菱率先打头阵,见到了那个传言中的少年皇帝,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叶紫菱顿时一见钟情,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所以她动心了,离开皇宫后,她便告诉了孟夏,希望之后莫成轲无论选谁入宫,都要帮她撮合。
当时的孟夏并没有见到莫成轲,也没有预想过之后事情的发展,况且叶紫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当然会帮她。
之后,莫成轲果然循着簪子找到了两人,因为有之前的约定,所以出面的是叶紫菱,美艳明朗的叶紫菱,很快得到了莫成轲的好感,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不出一月,叶紫菱便成了莫成轲的宠妃,并怀上了莫惊鸿。
但是入宫后的勾心斗角,让她渐渐变了,与众多女人争抢一个男人,让她的自尊备受伤害,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姐妹,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希望把孟夏也弄进宫中,让他们姐妹两人一起留住莫成轲的心,以稳固他们在后宫的地位。
孟夏起初并不答应,可是后来叶紫菱以说服莫成轲发兵帮孟夏救出哥哥为条件,孟夏妥协了,如果能救出哥哥,搭上幸福又如何,以她的身份,又何谈幸福呢,所以她听了叶紫菱的建议,以叶紫菱结拜姐妹的身份入了宫。
温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孟夏,果然得到了莫成轲的宠爱,而且这份宠爱竟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失而消逝,反而越来越深,不但成功分去了其他妃嫔的宠爱,也分走了莫成轲对叶紫菱的宠爱。
一个帝王,如果雨露均沾,谁也不会觉得受伤,即便女人们争得头破血流,她们也不会觉得嫉妒,因为帝王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可是孟夏却打破了这种平衡,她独得这个男人的爱,让他们嫉妒到发狂,包括那个力邀她入宫、她的好姐妹叶紫菱。
后来宫中便成了别人对孟夏一个人的勾心斗角,叶紫菱与孟夏的关系也开始疏远,竟渐渐到反目,而孟夏也渐渐的爱上了莫成轲,她甚至放弃了利用莫成轲的初衷,她想把这件事情先暂时搁置下来,况且皇兄被慕容氏给隐藏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具体被藏在哪里,所以她想以后再跟莫成轲坦白。
日子就在女人的争斗中一天天过去,两姐妹却再也不说最初的姐妹,因为别人的迫害,孟夏的身子渐渐虚弱起来,连怀孕都变得困难,后来孟夏终于也怀孕了,生下了莫无欢,孩子虽然虚弱,倒是也还算健康。
为了保护无欢不受伤害,孟夏甚至主动向莫成轲请求,求他册封叶紫菱为皇后,封莫惊鸿为太子,莫成轲最初不同意,却拗不过孟夏,最后依了他。
只是从此莫成轲更加没有精力理会其他妃嫔,将所有心思都花费在无欢母子身上,以至于竟然萌生出要更换太子的念头,这极大的刺激了叶紫菱,将她多年累积的怨恨完全挑了出来,她甚至想要亲自动手去杀掉莫无欢。结果当时孟夏及时阻拦,处于保护孩子的本嫩个,她划伤了叶紫菱的脸,孟夏认出了杀手是叶紫菱,又惊又怒又痛心,但是终究舍不下姐妹情,帮她把事情隐瞒了下来,但是却彻底在叶紫菱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而英明如莫成轲,又怎么可能完全感觉不到姐妹两人的怨恨,他想要保护无欢母子,便更加疏远了叶紫菱母子,此时,叶紫菱对莫成轲的爱,完全变成了恨,为此,她甚至不惜想亲手杀了他。
孟夏为了救莫成轲,替他挡了刀,死在叶紫菱手下,临死前,只求她不要伤害无欢,叶紫菱却已经近于癫狂,以她的功力,就连莫成轲也不是对手,也不幸死于她手下。
只是最后,她却没有伤害莫无欢,因为她觉得孟夏此生最爱的就是无欢,如果能让无欢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才是对孟夏最好的报复。
她给无欢种下生死蛊,给云中天宫一直默默喜欢着自己的师兄欧阳远发消息,让他带无欢回云中天宫,并改变了无欢的记忆,从此认贼做母,誓死保护着仇人的儿子。
叶紫菱对外却宣称,无欢受母体的影响,先天不足,御医说只怕要夭折,不得不送去云中天宫保命。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她甚至不惜动用了云中天宫秘术,篡改所有知情人的记忆,让所有人彻底忘却了孟夏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并声称莫无欢是自己的孩子。
而在莫成轲和孟夏死后的第二日,她便发出皇上感染时疫需要静养的消息,没过多久便对外宣称皇上不治暴毙,处理了莫成轲的丧事之后,她自己做起幕后女皇,垂帘听政。
叶紫菱性情急切狠辣,处事独断,引起许多朝臣不满,况且其他妃嫔和皇子并不甘心受一个女人摆布,所以想法设法想要造反叛乱。
但是大都没能撼动叶紫菱的势力和地位,慢慢的,莫惊鸿长大,继承了皇位,却遭到了更多兄弟的觊觎,十三年前那场阴谋叛乱,便是最大的浩劫。
叶紫菱在那次斗争中,受到重创,不得已以假死致命,逃回云中天宫养伤,但是她又不甘心重归平静,便狠心杀害了自己的师父,自己做起了云中天宫的宫主,因为欧阳远一直的庇护,她一直没有被发现,只是她不肯就此罢手,竟妄想通过融合沧海遗族人的体质,来帮莫惊鸿创建一只无坚不摧的强大军队,便又引发了后来的沧海遗族人的拯救之事。正在大家都被叶紫菱所讲述的事情震撼到无以复加时,忽然殿门处传来一声惊呼:“皇帝伯伯!”
众人下意识的向外望去,正瞧见莫惊鸿踉跄倒退的步伐,因为神情太过紧张,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莫惊鸿是何时过来的。
小辰渊尽力想要搀扶住莫惊鸿的身子,却因为力气太小,根本没办法支撑,只能被他带着也踉跄的向后退去。
叶紫菱的脸色骤变,眼底神色复杂,却难掩慌乱,她连忙将之前扯下的紫色面纱复又戴上,才亲切的呼唤道:“鸿儿!”
莫惊鸿终于止住了踉跄的步伐,但是目光却是难以掩饰的沉痛,他早就知道莫无欢不是自己的同胞弟弟,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们情同手足,但是他没想过,母后竟然还活着!
他也没想到,母后曾经那样疯狂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名正言顺的,现在看来,竟然是母后用尽手段才得来的,他原来一直亏欠着无欢。
“鸿儿,你不必担心!等母后杀了莫无欢,从此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你再也不必提心吊胆了,母后会为你……”叶紫菱急切道,似乎想立刻杀掉眼前这些碍眼的人,好与莫惊鸿母子团聚。
“够了!”不等叶紫菱的话说完,他怒然打断,“我一直以为母后死了,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母后,你竟然还活着,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肯好好的活着,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有无欢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从来没有过提心吊胆,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我才会提心吊胆,母后,难道你不明白吗?”
叶紫菱愣了,似乎没想到莫惊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莫惊鸿是当着莫无欢的面,故意这么说,不禁道:“鸿儿,你不必担心,母后马上就可以帮你出去障碍了,你不必忌惮他……。”
“母后!”莫惊鸿再度打断了叶紫菱的话,“我不管你跟孟夏姨母有什么恩怨情仇,我只知道,无欢是我的弟弟,我是无欢的兄长,我们风雨同舟十年,互相扶持,荣辱与共,无论别人怎么挑拨,我们从未有过隔阂和嫌隙,我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一定要毁掉儿臣这种亲情,难道是希望我真的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叶紫菱望着莫惊鸿眼中沉痛的神色,蓦然明白过来,他说的都是认真的,不是只说给莫无欢听而已,他爱无欢,就想自己深爱着他一样,鸿儿真的从心底把莫无欢这个仇人的儿子,当做自己可以依靠和信任的弟弟。
她忽然颓然的松开了掐住莫辰晞的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下去,难道这么多年,她的算计,她的筹谋,都是错的吗?
众人望着她跌坐在床畔,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她会因为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只能静静的瞧着他,等待她的下一步举动。
叶紫菱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夏夏,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哈哈哈,你就是要看我们母子反目,你终于高兴了,赢了我了,夏夏,为什么?明明当年是你不顾姐妹情谊,抢走我心爱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叶紫菱声嘶力竭,声声泣血,泪水湿透了她的面纱,汩汩流下,即便有面纱的遮挡,众人也依然瞧的清楚,只是此刻的叶紫菱,好像忽然没了锐气,整个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半点精气神。
慕云筝不敢轻易放弃戒备,按说她的之前洒在晞儿包身被上的药早该生效了呀,为何叶紫菱还未中毒。
叶紫菱痛苦过后,忽然抬眼望向莫惊鸿,一概往日的阴沉冷鸷,柔声道:“鸿儿,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的,母后成全你,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乎哀求,让人忍不住动容,莫惊鸿上前一步,正要扶她起来,她却连忙阻止道:“鸿儿,别过来!”
莫惊鸿不明所以的挺住步子,满脸疑惑,下意识道:“母后,你知道错了就好,您是我的母后,儿臣永远不会怪您,至于对无欢和云筝造成的伤害,儿臣愿意替母后偿还,您先……”
莫惊鸿话还未说完,叶紫菱却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莫惊鸿一震,惊道:“母后!”又要上前。
“别过来!”叶紫菱却十分坚持,她看了看慕云筝,随即无力的笑了,“这大约便是报应吧,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这个丫头,让我不必当着鸿儿的面自绝,既然鸿儿的愿望是跟你们成为一家人,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跟鸿儿没有任何关系。”
“母后!”莫惊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跑了过去,叶紫菱却不让她碰自己,生怕这毒会传染给莫惊鸿。
慕云筝实在不忍,她望一眼莫无欢,见无欢赞同的点点头,她才道:“这毒只能同性传播,异性不会传播的。”
叶紫菱听她这么说,这才不再坚持,莫惊鸿一把将叶紫菱揽进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叶紫菱抬手想要拭去他的泪,却终究没有抬动,只得安慰道:“鸿儿,别哭,母后本就该死在两年前了,能多活两年,就是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没有什么遗憾,你不要哭,或许母后死了,对你和大家都好。”
“母后,您这是何苦呢?自从两年前,无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并没有对我动手,难道您还不明白吗?不管您和孟姨有什么恩怨,它都不会影响我和无欢之间的兄弟情义啊!”莫惊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拨去叶紫菱头上的面纱,想要用衣袖擦拭她嘴角的黑血,叶紫菱却说什么也不肯。
叶紫菱无奈的笑笑,人大概只有在临近死亡的时候,才能真正的看清和想明白一些事情,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为了鸿儿在谋划,可是到了此刻,她才明白,与其说她在为鸿儿铺路,不如说她是以为鸿儿铺路为幌子报复,她嫉妒孟夏可以得到莫成轲的爱,发了疯的嫉妒。
她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从小到大,她都是最好的,才貌双全,武功又好,从小被师兄们捧在掌心里,就算是师傅,也要对她称赞有加,后来她溜出云中天宫,入世游历,但凡见过她的,也都要翘起大拇指。
她这么优秀,却被孟夏给比下去了,她不愿意承认这点,所以她嫉妒。
这一刻,她却忽然想开了,爱情本来就不能用好或者不好来评判,就算她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人,也不能保证所有人喜欢她,就算孟夏不如自己,她却有让莫成轲喜欢的特质,只是当初她一直想不通这一点。
这一刻,她真的放下了,所以嫉妒也便消失了,她甚至感觉的前所未有的轻松,如果黄泉路上,还能见到孟夏,她希望可以真诚的去跟她道歉。
叶紫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散,直到最后一刻,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从容和舒畅,就连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莫惊鸿将叶紫菱颓软的身子拥进怀中,无声的啜泣着。
莫无欢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莫惊鸿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是却用行动无声的支持着莫惊鸿,他看一眼已经没有生气的叶紫菱,心头忽然也释怀了许多,这么多年,一直不明就里,心里怨恨着她,直到今天,所有的真相剖开,他想,这个结果,母后也会欣慰吧。
慕云筝也真心的为莫无欢高兴,虽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壁垒,今夜却彻底被打开,从今往后,他们将会是真正没有任何隔阂和误会的手足,如果说叶紫菱该死,那么这是她死前做的最有益的事情了。
似懂非懂的小辰渊,并不是很明白这些大人之间的恩怨,但是他却一心担心着小辰晞的安危,他见事情已经落幕,连忙甩开了两条小腿,飞奔到床前,笨拙的将小辰晞抱起,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皱巴巴的,眉头紧紧锁住的模样,像极了莫无欢。
“妹妹,妹妹!”小辰渊一边笨拙的抱着小辰晞轻轻的摇晃着,一边唤着小辰晞,可是小辰晞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身子软软的,好像睡着了,可呼吸却格外轻浅。
他吓坏了,想要用手去戳小辰晞的脸蛋,奈何他一只手根本抱不动,腾不出手来,最后没办法,他只得撅着小嘴,却吻小辰晞的脸蛋,一边亲,还一边唤道:“晞儿,晞儿,醒醒,醒醒啊!”
小辰晞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可吓坏了小辰渊,他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皱巴巴成一团,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被黑豺抓伤的时候他没哭,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想到小辰晞受伤了,他就控制不住泪水。
他勉强的抱着小辰晞,迈开短小的步伐,回道慕云筝面前,抽抽搭搭的哭诉道:“娘亲……。娘亲,妹妹……妹妹,妹妹怎么了?她是不是被坏人上海了,不要……娘亲,我要妹妹醒过来,我要妹妹好好的!”
慕云筝本来心情有些沉重,此刻却不由被他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她早就检查过小辰晞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叶紫菱点了昏穴睡着了,只要睡够了,也就醒了,没想到小辰渊竟然会这么着急,不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慕云筝忙一脸担忧的把小辰晞抱进怀里,假装担忧的道:“哎呀!晞儿,晞儿没呼吸了!呀,晞儿,你怎么了?醒醒呀!”
众人本来并未太过担心,此刻听见慕云筝的惊呼,都下意识的凑了过来,慕云筝连忙瞧瞧对众人摆手,露出一副我逗辰渊的表情,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好奇的看着这对母子,不知道云筝这个无良的母亲,又要怎么坑儿子了。
“娘亲,娘亲,妹妹怎么了?”小辰渊一张小脸简直皱的都出褶了,灵动的黑眸中水盈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又不敢哭出声,似乎生怕吵到辰晞一般。
慕云筝强忍住笑意,故意漫上一脸忧伤,揉着儿子的脑袋,故作安慰道:“渊儿,晞儿她……”她话音一顿,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反而语气一转,道:“渊儿,你别难过,等改明儿娘亲和爹爹再给你生一个妹妹,好不好?保证比晞儿更漂亮,更可爱,更讨人喜欢!”
小辰渊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大家,眼泪在眼眶里倔强的打转,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般,接着他大喊一声,怒声反对道:“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晞儿,娘亲,你救救妹妹,你救救她,渊儿不要别的妹妹。”
慕云筝看小辰渊伤心欲绝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心,只是她还是强压下内心的不忍,继续道:“为什么?渊儿,你不是不喜欢妹妹吗?你不是怪她抢走了爹爹、娘亲还有大家对你的爱吗?你不是跟如烟说,你希望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妹妹吗?”
“不要!我不要!娘亲,我错了,我要妹妹,我要妹妹,求你,救救她,我保证再也不跟她争,不跟她了,所有好吃的,我都让给妹妹,你让妹妹醒过来……”到了后面,小辰渊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还是沐汐率先不忍,忍不住开口道:“云筝姐姐,你快不要吓唬渊儿了,你看他都哭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一把将莫辰渊揽进怀里安慰道:“渊儿,不哭,乖,你娘亲是吓唬你的,妹妹没事,晞儿只是睡着了而已!”
莫辰渊不肯相信的抽噎着问道:“真……真的吗?”
沐汐连忙用力的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啊!老天爷知道晞儿有个这么爱她,疼她的哥哥,怎么忍心离开我们呢,对不对?老天爷感受到了你对晞儿的爱,被你的诚意感动,所以他不忍心拆散你们啊!”
小辰渊一听,顿时信誓旦旦道:“干娘,我以后都会对妹妹好,保护好妹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沐汐连忙点头,安抚着,“晞儿有你保护,一定会没事的!”
慕云筝实在也演不下去了,轻轻一点小辰晞的睡穴,小辰晞幽幽转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莫辰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欢喜的跑到小辰晞面前,哄道:“妹妹,妹妹,你别哭,哥哥在这呢,哥哥会保护你的!”说着还将自己腰间的玉珮解下来,逗弄小辰晞。
说来也怪,小辰晞用肉呼呼的小手,抓着辰渊的玉珮穗子,竟然真的就不哭了,甚至还咯咯的笑了起来,小辰渊皱巴巴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紧皱的眉头也终于展平。
恰好此时,刚刚将宴会大堂那边的叛乱镇压,也赶过来的慕云珏来了,众人上前一番询问,了解了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
宴会大堂那边既然已经安全解决,剩下的便是谢家和安信王埋伏在皇宫外围的叛军,好在之前早有安排,一切都水到渠成,没有意外。
这时墨风和墨痕也赶了过来,先大致汇报了一下两边情形,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那边莫无欢安抚了莫惊鸿,也回到这边,沉声问道:“什么情况?”
墨痕连忙道:“回王爷,谢家和安信王两边在宫内安排的人手被制服,已经有些慌了手脚,而原本驻守在极乐城京郊的属于沧涂北国的军队,也在慢慢撤退,慕容傲天似乎知道谢家和安信王都没有了夺权的可能,已经在暗中调兵,撤回国内,如今只剩下谢家和安信王两边各自的亲信部队,不足为惧!”
莫无欢面色一沉,沉声道:“墨风墨痕听命,命你二人率领两队千机军,立刻将叛逆者安信王拿下,其余人跟随本王,前去抓捕谢家叛党!”
一声令下,千机军立刻令到如山,毫不迟疑的兵分两路,前往镇压叛乱。
月上中天,浓雾被驱散,夜色越发清明,也似这一场喋血政变,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
一夜喋血,谢家被连根拔起,朝中再无谢家势力,谢安禄等父子主谋,被关进天牢,等候处置,安信王这边本来就势单力孤,没有什么党派,他因为拒不受捕,被乱箭不小心射杀,终免不了兄弟血刃的结局。
至于谢安阳,算是谢家唯一一个例外,莫惊鸿非但没有对她问罪,反而让她继续身居皇后之位,只是谢安阳遭此打击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没了之前的精气神,她向莫惊鸿自请,避入福和宫内,参禅修行,从此不过问红尘俗世。
莫惊鸿虽一再声明,他并不怪谢安阳,谢安阳却似真的累了,无论如何不肯,将自己关在福和宫内,整日与佛经木鱼为伴,而莫惊鸿虽日日处理朝政,但是对于大臣们一再建议的重新立后一事,他从来不允,时日一久,大臣们依旧提,他一概不管不问不说,再逼得狠了,他就说要禅位,让太子提早登基,久而久之,大臣们便也不再提这件事情。
这次政变之后,真正获得益处的反而是莫无欢和慕云筝,这件事情之后,莫惊鸿整个人把一门心思都投入到政事之中,莫无欢被分担了很多,慕云珏两兄弟和顾行知、沐汐也相继离开之后,莫无欢便做起了真正的逍遥王爷。
这一天,莫无欢和慕云筝又在一起腻歪,把小辰渊丢在了一遍,小辰渊心情极度不爽,便跑去跟饭团抢东西,好像饭团就是他的无良爹娘一般,把所有的怨气,一股脑都发到可怜无辜的饭团身上。
饭团的身子越发肥硕了,慕云筝下了死命令,要饭团务必减肥,不能再吃肉,改吃素,若是被她发现,谁偷偷给饭团吃肉,她就严惩不贷,可怜的饭团,明明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这下子好,变成了顿顿萝卜青菜的素食主义者,它也曾一再抗议,对于给它端上来的精美素食,它拒绝下咽,本以为慕云筝和莫无欢多少会有些反应,无论怎样,也该心疼一下下吧,毕竟它可是给两人出过不少力,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可是显然,对于这件事来说,完全是饭团想多了,这无良的两口子,听说饭团绝食了,一个面无表情,冷言冷语,说什么饿了自然就吃了,还有一个更过分,说绝食更好,这样减肥会更快,效果更好,它听了墨痕和墨风无奈的转述,当时气得差点吐血。
它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现在他饿的头冒金星,两眼昏花,昨天还差点把一个来给他送饭的小侍卫当成了野猴子,一口啃了,还好被墨风及时救下,只是那小家伙以后再也不敢到它跟前,见了它都得绕道走。
饭团觉得无比委屈,这能怪它吗?再这么下去,它真的要吃人了!
当然,倒霉的并不是只有饭团一个,另一个倒霉蛋就是小辰渊了,倒不是他很招人讨厌,正相反,小辰渊长相精致,性格讨喜,安康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对他喜爱有加,当然,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小辰渊的爹妈,因为在他们这对无良父母看来,四岁的小辰渊,完全就是个拖油瓶加电灯泡,想做点什么都撤手撤脚。
比如说,有一天慕云筝得了一套有趣的小玩意,是一套官窑里新出的琉璃鼻烟壶套装,琉璃鼻烟壶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至于如此神秘,但是这套鼻烟壶,是按照慕云筝的要求打造,十分独特,据说当时官窑的督办听了慕云筝的想法之后,大骂荒唐,甚至一再拒绝为慕云筝打造。
后来也不知道慕云筝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那督办无可奈何,一改之前的态度,竟然将朝廷等着进贡的一批官窑烤制日期延后,先给慕云筝烤制了这套小玩意。
此刻这小东西正摆在慕云筝面前的桌上,一共是十三个釉彩的琉璃鼻烟壶,小巧生趣,颜色鲜艳,十分好看,摆在桌上很有情趣。
莫无欢被慕云筝神神秘秘的拉过来,看了一眼那玩意,雪白的脸立刻就红了,只是红过之后又黑了,而且是很阴沉的黑,他一把揽住慕云筝的腰,面色不善道:“怎么?为夫做的你不满意,还需要去参考别的?”
慕云筝嬉皮笑脸的任由他拉着,手不停在莫无欢的胸口画圈子,吐气如兰道:“才不是呢!难道你不觉得这鼻烟壶上的妙趣图有些眼熟么?”
莫无欢面色一怔,下意识捞起身边一个小鼻烟壶,仔细一瞧,顿时脸色更黑,原来这一套鼻烟壶内,每个嵌入的图画,都是一副小小的妙趣图,而图画内人物的形象、姿势,动作,神态,完全就是搬抄了他们两个的闺阁秘事。
莫无欢手上一紧,将慕云筝压紧在自己的胸口,冷冷道:“看来为夫还不够卖力,你竟然还能有精力分心做别的,实在是为夫的不对,为夫一定会尽心尽力,保证让你再也没有余力做其他才是!”
慕云筝抵在他怀里咯咯低笑,却不怕死的在他腰上玩火,两人正玩得兴起,忽然门被撞开,一个小萝卜头撞了进来,正是想来找爹娘求温暖的小辰渊,只是这孩子可怜见的,还没等看清爹娘在哪呢,便让一对无良爹娘甩手丢了出去。“
若不是小辰渊这半年来,功夫精进了不少,这一摔必定摔个头破血流,他一脸委屈,爬起来就去拍门,可是这下门却再也打不开了,只能隐约听见爹爹的喘息和娘亲是不是的低笑。
小辰渊更加好奇了,他从来没听爹爹发出过那种类似野兽的粗重喘息,好想看看爹爹是什么样子,只是任凭他手都拍红了,也没人来给他开门。
起初他以为是爹爹受伤了,可是又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笑呢?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他终于茅塞顿开,他被爹娘嫌弃了,自己成了两人之间碍眼的存在。
小辰渊为此郁闷不已,墨风和墨痕又不肯让他出去玩,时间久了,他只得来找饭团撒气,像现在这样,把墨痕和墨风冒着生命危险给饭团投来的鸡腿抢走,引得饿的快要发疯的饭团满王府的追着他跑,是他唯一能寻到的乐子了。
饭团简直要气炸了,它有多久没有闻到过肉的滋味了,好不容易发动撒娇攻势,引得墨痕墨风不忍,这才偷偷给他送了两根鸡腿,它怕被发现,没敢直接吃,正打算叼着鸡腿去个隐蔽的地方吃,结果就被这个小混蛋截胡了,它真恨不得一口咬断这小子的脖子。
小辰渊却不知饭团心中所想,他只知道,他被爹娘嫌弃,没人陪的自己,很无聊,逗逗饭团,是唯一可以抚慰他心伤的法子了。
”来啊!来啊!饭团,追我啊!“小辰渊得意洋洋的摇着手中的两根鸡腿,小嘴几乎要咧到耳朵后,尤其是看到饭团一身银色毛发几乎根根都竖了起来,他就更加的兴奋了。
饭团大怒,奔跑跳跃追逐,奈何它这些日子顿顿吃素,实在没什么体力,而小辰渊却日日操练,体力非常,功夫又长进,它速度虽然还是比小辰渊快,可步子却没有他灵活,小家伙一会上房,一会爬树,一会又钻桌子,钻凳子,它哪里追的上,而且它双眼一直盯着小辰渊手里的两根鸡腿,生怕它一不小心弄丢了,那可是它的心头肉啊!
追了半天,饭团怒了,它忽然停下了步子,靠着墙喘粗气,暗暗盘算,此事不能硬抢,只能智取,小家伙年少无知,应该比慕云筝那个疯女人好骗。
思及此,它用兽语问小辰渊:”到底怎样你才肯把鸡腿还我?“
”嗯,不知道!“小辰渊无赖的回,明亮的大眼睛转了转,又道:”除非你让我有意思,我太无聊了,爹爹和娘亲大白天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墨风和墨痕又不肯让我出王府,我要无聊死了!“
饭团忍不住翻个白眼,心中暗骂:你无聊就要来戏弄我,什么人呢,这是!还不如他们狼有义气,起码还懂得朋友食,不可抢呢!不过他知道,小辰渊才不管这些,他性子真真是随了那个疯女人,无赖的狠。
老天爷也真是没长眼,为什么就不让他像无欢大人一点呢!高贵、优雅、冷淡、疏离,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当然,面对慕云筝那个疯女人的时候除外。
它胡思乱想着,听到小辰渊说墨风和墨痕不让小辰渊出府,它忽然有了个主意,忙道:“你出府玩就有意思了?”
小辰渊顿时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神中全是神往,用力的点点头,道:“当然啊!如烟说,极乐城的街上什么都有,有冰糖葫芦,小糖人,棉花糖和笑面人,我都没吃过,还有会吐水、会喷火的杂耍,还有套圈娃娃,纸风筝,各种各样的好玩的,应有尽有,我都没见过!”
小辰渊越说越委屈,爹爹和娘亲整天闷在屋子里,自己玩自己的,也不陪他,而府上其他人都左一个青石子注意安全,右一个世子保重,说什么也不肯放他出府,害的他都四岁了,还什么都没见识过。
而且娘亲说她四岁的时候就跟舅舅们下窑子,劫富济贫,这样的生活,他真是羡慕极了!
望着小辰渊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神,饭团忽然神秘秘兮兮道:“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吧?”
莫辰渊一愣,下意识道:“交易?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