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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摊子后,洪毅和洪大壮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排队的顾客催得紧,唠叨个不停,“老板赶紧的啊!赶公交车呢!”
洪大壮低头继续做煎饼果子,洪毅抱着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蛋糕,沉浸在生日祝福的喜悦中。
他兴奋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应该做出何种反应,他的手脚乱成一团,他想拆开蛋糕,又想即刻跑去李娟的面前。
他的快乐从眼角、嘴边溢了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想和李娟见面,却被洪大壮一把拉扯住,严苛道,“你别去,你妈不希望你和她走太近,你忘了是不是!”
洪毅这才清醒了些,他明白,母亲是不想和自己有过多接触的,母亲有自己的家庭,母亲有她的顾虑。
洪毅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蛋糕,同柳小柔分享,“小柔,你晚点去我家,我们一起吃蛋糕!你告诉我妈,谢谢她,我以后肯定赚大钱保护她!”
洪毅激动坏了,迫切的想要向李娟表达自己的雄心壮志,他是个大男孩了,大男孩除了要保护心爱的女孩,还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柳小柔把手里的文件袋摞在了洪毅的蛋糕盒子上,“晚上我就不去你家找你了,你和你爸过生日吧!这个袋子里是你上学需要准备的一些资料,李娟阿姨说了,让你爸照着去弄。”
柳小柔提醒道,“李娟阿姨希望你好好读书,知道吧?”
洪毅坚定道:“我知道!你让我妈放心!我肯定听她的话!”
洪毅下意识朝着街边不远处看去,李娟的那辆白色小轿车仍旧打着双闪,他心里暖极了,他第一次觉得,有母亲的疼爱,竟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柳小柔转身要走,正在摊煎饼的洪大壮站在烟雾中,皱着眉头开口道,“小柔,你李娟阿姨下周就去美国了吧,多久回来一次,说了吗?”
柳小柔不确定道,“可能是两个月后就回来,但还没定,要看柳佳琳那边的打算。”
洪大壮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成,等李娟去了美国,你生活上要是有什么难处,随时跟我和洪毅说。”
柳小柔应着声,转头跑回了车上。
没了柳佳琳的小家,变得安静且舒心,两张单人床合并成了一张双人床,柳小柔一个人霸占整张床,舒服的不得了。
她随意翻阅柳佳琳留下的课外书,如今,这一切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快乐中,客厅里传来柳华志和李娟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你如果在美国呆的久,我就招租,租个卧室出去,一个月也能赚点钱。”
李娟当即拒绝,“你让小柔住哪里!”
“小柔去她姐那里啊,她之前答应过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不对付,现在你在家还好点,你不在家,你看我和柳小柔吵不吵。我啊……是真拿她没办法,她就一直纠结过去那点事不放,我当年卖掉她我也不舍得啊,但是为了活命,我能怎么办?她是个孩子她不懂成年人的难处,我也懒得和她解释。”
李娟不悦道:“你卖掉小柔就是你的错!你宁可饿死,都不能打孩子的主意!就这一个错误,小柔念叨你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柳华志连忙转移话题,“行了行了不说了,我错了我错了,老婆大人想吃什么,咱们今天下馆子去。”
卧室里,才开心没多久的柳小柔,再次被柳华志的狠心打入了冷宫。如今是李娟还在家,她能安然无恙的呆在这个大房子里,等李娟去了美国,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柳小柔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向柏凯的消息,她如今只盼着一件事,盼着李娟去了美国以后,帮她联系向柏凯。
周六这天,柳晴把小宝带回了家,小宝已无需住院,只要在家照看便好。
而就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柳晴再次收到秦奶奶从乡下送来的信,信件内容还和之前一样,只是秦奶奶的状况更加严重了,能不能活得过这个月都是问题。
曹美玉铁了心,要把小风接到身边抚养,她自觉自己这辈子做了太多不可原谅的错事,她只能通过不断地积德行善,才能缓解内心的罪恶感。
曹美玉借了辆车子,找洪大壮开车帮忙,隔天一早,他们所有人瞒着柳晴,驾车前往杨庄子村。
车上,洪大壮开车,曹美玉坐在副驾驶引路,柳小柔和洪毅坐在后车座。
洪毅有一嘴没一嘴的说道,“孩子要柳晴姐养吗?柳晴姐养小宝都有点费劲。”
曹美玉搭着话,“我养,小宝和小风,我都能养,我有手有脚的,出去赚钱就是了。”
洪大壮不太放心的看了曹美玉一眼,好心提醒,“城里养孩子可不像乡下,洪毅基本没怎么让我操过心,只要家里有口吃的,一晃几年过去,这孩子就大了。城里养孩子,费钱费精力,这里压力大,啥都需要钱。”
曹美玉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对于未来要如何赚钱养孩子,她还真没想好。
而柳小柔早早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只要高中一毕业,她就琢磨打工赚钱的事,不管怎样,她都要帮着姐姐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车子一路朝着乡下开,开到日落天黑,路况越来越不好走,柳小柔和洪毅在后车座打盹一觉又一觉。
他们四人找到秦奶奶的小院时,院门口坐着几个村民,似是在守着什么。
这会儿的天还没黑彻底,蹲在秦奶奶家门口的几个村民看到柳小柔一行人前来,即刻提高了警惕。
其中一个男人凑到柳小柔和曹美玉的身前,语气极差,“来干嘛的!不是乡里人吧!”
曹美玉刚要开口,又一个男村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这不是上次带走柳晴的那对母女么,应该是秦奶奶叫来的。”
男村民即刻跑进院子里去给秦奶奶报信,柳小柔一行人候在了院门外。
没一会儿,这院子门口的村民越聚越多,好像是要召开什么重要的会议。
洪大壮和洪毅保持警惕,护着曹美玉和柳小柔。
这时,院门打开,刚刚进去通风报信的男村民指着柳小柔的脸,说道,“秦奶奶让你进去。”
柳小柔刚要朝前走,曹美玉一把压住柳小柔的肩膀,冲着院门内喊道:“我进去行吗?大人的事,咱们大人来商量。”
男村民一口咬定,“不行,秦奶奶说了,就让她一个人进去。”
柳小柔推开曹美玉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放心吧,我去和秦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