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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往牛市的路上,安心转头问安静“大姐,咱们真买牛车呀?”在安心的心里面,买牛车等同于盖房子都是一件大事。村里面总共也没有几家有牛车的,能养得起牛的都是富户。她从没想过自己家也能养上牛,不,应该说是没敢想过。因为就在三四个月之前,她还在为填饱肚子而发愁呢。这短短的时间内,自家不但住上了大房子,如今又要买牛车,安心有一种恍如梦中的不真实感。
安静边走边点了点头“嗯,真买。买了牛车也方便,省的来回进镇上还得去村口等车。而且平日里我来镇上卖个猎物什么的也方便一些,总去村长家借板车也不太好。这以后还得送嘉明上下学,有了这牛车,咱们就方便许多了。而且过几天就要收地了,有了牛会省力许多,我们也少受些累。”
“也是,咱们家也没有个壮劳力,那十亩地收下来就靠咱们几个,可不是得累坏了吗?嘉悦还小,干不了重活,而我也干不了什么,最后挨累的还是大姐。这买了牛,有了车,大姐也能轻省上一些。就听大姐的,咱们买牛车。”听了安静的话,安心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牛可是顶得上两三个壮劳力了,有了牛自家的活计就轻松多了,大姐也能少挨上一些累。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大姐每日里都忙碌奔波着,她们三个倒是都吃胖了,唯有大姐瘦了好多。大姐日渐消瘦的脸庞,安心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想着买上一头牛,能让大姐减轻一些负担,安心想买牛的心也跟着迫切起来。
牛市,位于镇子的一角。里面卖的都是大牲畜,如能耕地的牛,能拉磨的驴和骡子,还有能拉货的大马,甚至还有卖羊的。
上午过后,牛市上已经没那么热闹了,姐妹三人转了一圈下来,安静选中了一头牙口小的壮牛。其实,对牛的好坏安静也不懂,之所以会选择这头小牛,是因为有好多人都相中了,但碍于价钱,最后没有买成。安静手里有银子,是不差钱儿的。她见许多人都相中了这头牛,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头好牛。一番讨价还价后,这头壮牛归了安静所有。牵上新买的牛,又去车马行里选了一架牛车。连牛带车的一共花了二十八两银子,这个价格还真是不低,怪不得村子里没有几家能养的起牛呢。这小三十两的银子,有些人家怕是一辈子也攒不下。
牛在古代是一个非常金贵的物种。它贵的原因不在于能拉脚,而是在于它能犁地耕田。一头牛能顶三个壮劳力来使唤,在这没有机械化的年代,牛是提高生产力的重要因素。一头正值壮年的老牛,比人都要值钱。甚至官府里头还有明文规定,耕地的牛是不能杀的,若是杀了用来耕地的牛,那是犯法的,是要被打板子,被判刑的。就算是这老牛得了病,或是老的已经犁不动田了,那也是要提前去官府报备的。官府会来人查看,若属实,官府会下达批准,得了批准之后,这老牛才可以杀之。
在镇子上买了些粮食,又买了些油盐酱醋,还给心儿和嘉悦买了两包糕点。姐妹三人这才驾着牛车出了周家镇往家赶去。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安静轻甩着鞭子心里想着,自己如今也算是有车有房的人了。
姐妹三人驾着牛车晃晃悠悠回到村子里时,已经是下午一两点钟了。回家经过村子口,而村里的田地大多都在村口这边。此时田地里有不少人正在收割着小麦,也有人在河边挑水浇灌着水稻。安静这才发现不少的水田都已经没有水了,地面上甚至裂开了细缝。此时地里的庄稼只有小麦到了收割的时候。其余的无论是水田里的稻子还是旱地黑的玉米高粱或是大豆谷子等,都没有到收割的时候。可如今这般缺水严重,安静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这怕是要大旱了吧?
“心儿,还记得上次下雨是什么时候的事“吗?”安静回头问坐在车上的安心。
安心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上次下雨都是好久的事儿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自打咱们搬新家之后,只下过一场小雨,之后再没下过雨了。大姐,是不是要大旱了?”安心也看到了那些挑水浇灌稻田的人,又听见大姐这么问,她心里多多少少的也有了点数。
“是啊,地里的水田都已经起裂了,旱地里的玉米,高粱,大豆和谷子都没有到收割的时候。种麦子的人家倒是还好些,至少收回去了。地瓜什么的也没大问题,就是这水田,如今稻子正在上浆的时候,若是这半个月内再不下雨的话,,今年怕是要减产了。”安静看着那些挑水的村民们,有些唏嘘的说道。
农民的日子最是难过,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下来,除去交税的,剩余的粮食一家老小都不一定能够温饱。若是再赶上老天爷不赏脸,一家老小怕是都要跟着挨饿了。
“心儿,打明天起咱俩把家里的菜,能晒的都晒成干菜,留着冬天吃。木柴也要多砍上一些,我再去镇上多买些米面之类的,咱们得多准备些吃的才行。”安静沉着声同安心说着。
“大姐,咱们买的粮食够吃到秋收了。到时候地里又有地瓜又有土豆,还有玉米。咱们买那么多粮食干嘛呀?”安心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今天气热,地里这么干旱,无论下不下雨,地里的粮食都会欠收的。今年的收成只怕也就是往年的一半,到时候交了税,只怕家家户户都不够吃。我琢磨着,今年的粮食怕是要涨价。若是其他地方也一样的干旱,只怕到时候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了。而且这大旱过后,往往都伴着大寒,过冬的衣物棉花也要多准备上一些,今年怕是个大灾年了。”安静声音低沉的说着。
“好,我知道了大姐。”安心满脸担忧的看着地里挑水的村民,心中祈祷着老天爷能早日的下上一场透雨。
自打那日过后,安静带着安心和小嘉悦,在家里忙忙碌碌了七八天,把能晒的菜都晒成了菜干。豆角干晒了两袋子,土豆干晒了两袋子,南瓜干晒了一袋子,茄子干晒了一袋子,老黄瓜片晒了一袋子,萝卜丝晒了一袋子,芥菜丝晒了一袋子。还晒了许多的干蘑菇。这些东西都放在了西厢房里,装了半间屋子。看着这许多的菜干,安静总算是不担心这一冬天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