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雒邑鸣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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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晋齐两朝,对宗室的品行要求极高又不拦着宗室上进,宗室旁支深入民间不说修前铺路至少也做到了与人为善,在民间声誉极高。

    这也是晋末帝玩脱了之后,萧氏宗亲振臂一呼百姓便愿意为其驱使的原因。

    “只能说一句权势迷人眼。”萧敄感慨道。

    子矜:“……”喵喵喵?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明明只是想让你不要太过于追求完美,你怎么会悟出这么一个道理?

    “他们敢如此行事就是因为他们的同族是皇帝,而皇帝是天下共主,他们作为皇帝的同族也有这天下的一份,”萧敄现在思绪纷乱,他感觉自己仿佛要抓住什么,但是又隔了一层,“若皇帝不再是皇帝……”

    子矜一杯温水泼到了萧敄的脸上,神情冰冷,“清醒了吗?大兄若是想拉着一家人给你陪葬便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萧敄呆愣地看着子矜,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子矜生气。

    王琰掏出帕子盖到萧敄脸上,语气平淡,说:“大兄先把脸擦了,大庭广众之下莫要失了仪态,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子矜把钱袋丢给侍卫,面无表情的出了茶楼,说话人的本子是朝廷写的,他还不至于在茶楼和萧敄吵起来,砸自家的场子。

    更何况,胳膊折了还得藏在袖子里呢,仅仅因为意见不合就在外争吵,燕王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萧敄语气惶恐,他抓住王琰,不安道:“我,是不是说错了?”

    王琰避而不答,反而把萧敄拉起来向外走,“大兄放心,咱们回府再说这些事。”

    萧敄胡乱地点点头,心乱如麻的跟着王琰上了车。

    一路上子矜都冷着脸,萧敄虽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看子矜和王琰的反应定然极为严重。

    拉着王府的人给他陪葬?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条命都送给燕王一家,唯有如此方才对的上燕王府对他的恩情。

    “今日你们在茶楼可听到了什么话?”子矜一手扶着车栏,看向了跟在一边的王府护卫。

    被子矜盯着的那个护卫微微侧首,疑惑道:“不过听了一会书,娘子想问什么?”

    “没什么。”子矜见他识趣也不再多说,王府的侍卫她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该给的封口费还是不能少,花钱买个安心也好,“今日劳你们配我们走这一趟,中秋假日还要当值,一会儿你们每人去管家那里支两缗钱,她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那侍卫也不推辞,当即替那两个同伴应了下来,“谢大娘子赏。”

    子矜踩着梯子下了车,带着王琰和萧敄绕过家庙回了东三所。

    赶车的侍卫嬉皮笑脸的感慨:“这一趟去的值,白得了两缗钱。”

    “你最好把你的嘴绷紧了,若是今天大郎君说的话传了出去,你我说不得还要牵连家人。”

    “大娘子最是宽和不过,你可别危言耸听。”

    宽和?那人牵着马摇了摇头,不过是没有犯到头上罢了,先头被赶走的何长史可是已经被下狱了。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反生在侍卫之间的争执子矜并不知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比起萧敄微小的想法,一个小小的侍卫实在是不值一提。

    “大兄且上坐。”

    王琰不容拒绝的把萧敄推到了主位上坐下,子矜立于下首,长揖至地,要不是王琰站在萧敄身后按着他,萧敄几乎要从坐席上跳起来了。

    即使被王琰按着萧敄也是坐立不安,王琰刚一松手就冲过去把子矜扶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何故行此重礼?”

    “妹妹今日冒犯大兄实属大错,大兄想怎么罚,妹妹绝无二话。”

    萧敄焦急地辩解,“这怎么能一样?”

    子矜见萧敄眼中惶恐不似作假,眉头皱的更紧,干脆再次把萧敄拉到竹席上坐好,这一回,她直接跪到了萧敄面前,“还请兄长责罚。”

    “大娘!”萧敄再次被王琰按住,起身不得,“大郎你放手!”

    王琰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心情纠正萧敄的称呼错误,“大兄该唤琰二郎才是,王府的大郎君是大兄而非琰。”

    因为跪坐的缘故,子矜甚至能够俯视萧敄,即使是子矜在跪着,看上去气势更强的还是子矜。

    子矜盯着萧敄的眼睛,再次道:“兄长若不罚,矜便在此长跪不起。”

    身体被糟践的不成样子的萧敄自然不是自小习武的王琰的对手,萧敄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矜跪在他面前逼迫他,逼迫他处罚他恨不得的捧上神坛的她。

    萧敄甚至感觉到了他喉间的血腥味,“你非要逼我至此吗?”

    “长幼尊卑不可违,大兄为长阿姊为幼,身在皇家最忌以下凌上,阿姊犯了忌讳,大兄小惩大诫合情合理,大兄不必有所顾忌。”

    “那你恃武犯上算什么!”

    王琰被萧敄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一愣,见到萧敄眼中一片水雾的时候更是麻爪。

    这,好像欺负过头了怎么办?

    萧敄看的王琰反应更是气愤,虽然逼他的是子矜,可他不舍得对子矜发脾气,就只能迁怒王琰了。

    “怎么?不是你说的尊卑上下吗?”萧敄嘲讽道,“难道只是一句用来糊弄我的空话?!”

    这可真是池鱼之灾,王琰心中无奈却奈何作茧自缚只能向萧敄认错。

    谁知萧敄看都不看他,他刚一松手就把子矜拉了起来,“虫娘快起来,地上凉。”

    见子矜揉着膝盖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可要让府上疾医来看看?”

    “不妨事,只是许久不曾跪过有些不习惯。”

    萧敄闻言更是心疼,忍不住埋怨道:“我若有不妥之处你只管说出来便是,偏偏要这样逼我,若伤了你让我如何自处?”

    子矜掏出帕子在萧敄的眼角沾了沾,“我不想大兄把我当成恩人,大兄是我的兄长,不是我的下属,不需要事事以我为主。”

    “你若是不喜欢其他的,我改了便是,只这一点,我不想改。”萧敄异常固执。

    子矜能说什么呢?软的硬的都试了,萧敄偏偏不听。

    “大兄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