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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夜的村子只能看见袅袅几缕微光,偶有清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天空中的红月照耀大地,将地上赶夜路的人,映照出微弱的阴影。
十八年光阴,让白越对这个村子相当熟悉,即使在这黑夜中,依旧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健步如飞而去。
东村头李家,在整个村子都属于人缘很差的那种,他们全家上下面对任何让他们不满意的事,都言辞唑唑,毫不留情。
白越心中知道,恐怕李家不会欢迎他的到来,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上。
“咚咚咚。”作为礼貌,白越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院外的大门。
很快,白越便听到脚步声。
“谁啊,这么晚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是我,白越。”
“这么晚你有事?”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名叫李常安。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白越强忍着离去的想法,好声好气的说道。
“你走吧,我们家很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李常安就欲转身关门赶人。
白越连忙撑住门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哥,你就让我进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不是?”
“不需要,滚蛋!”李常安直接怒了,带着盛气凌人的狠厉。
“好好好,我不进去。”白越无奈一笑,也没有生气,这种人,迟早都会自食恶果。
“外面谁来了?不是说了,不能大声喧哗吗?”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弄堂传来。
“回禀鬼老,是白家那小子来捣乱,我正呵斥他呢。”白越摊了摊手,懒得去做任何辩解。
“白小子?快让他进来,今晚说不得还得多麻烦他。”鬼老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额,这…”李常安依旧守在门口,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让开!好狗不挡道。”白越可不会给他丝毫面子,直接推门而入。
“你…”李常安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这么晚,你小子跑来做什么?”鬼老不解的问道。
“听我老爹说了那件事,所以想过来尽尽绵薄之力。”
“你倒是有心,坐吧,这夜可还长着呢。”鬼老示意白越随意坐下。
“稳婆去哪儿了?”白越本来以为是鬼老和稳婆都在,没想到进来只看见了鬼老。
“去里屋休息了,毕竟我们还是人,吃喝拉撒睡,都得一样不落的照顾好才行。”看得出来鬼老很无聊,找到个能一起聊几句的年轻人也不容?易,也就多说几句。
“三代过去鬼老依旧健朗,悠悠岁月如白驹过隙,恐怕您早已超脱凡俗。”白越听到过很多关于鬼老的事情,许多事甚至都是从他爷爷那一代传下来的,其他村落白越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从地理志中他也知道,卜卦师其实和稳婆一样,生命都流逝得非常快,所以换代速度也很快。
然而,他们村子的卜卦师鬼老却一直都没有变过。
“超脱凡俗?何其难也,我只是一个有些气运的普通人罢了。”鬼老摇了摇头,否定了白越的说法。
“冒昧问一下,鬼老可知道如何取得修炼之法?”这是藏在白越心里很多年的疑问,他渴望变强。
“你现在可满十八?”不知道鬼老为何问起这个。
“小子已满十八。”白越如实回答。
“一个月后,百山宗将会大开山门,招收各方青年才俊,你如果真想习武,可以去试试。”鬼老坦言道。
“百山宗在何处?”
“往北走三天三夜就能见到。”
“多谢鬼老指点。”
“不必客气,等此事事了,可到我那里来详谈,村子难得出一个有武道之心的年轻人,可不能浪费了好苗子。”
“是,那就麻烦鬼老了。”
正在他们聊天之际,一股阴冷的微风在门窗封闭的屋子里凭空而起,聊天的声音一顿,白越的心提了起来,童年时代的阴影,让它对这种鬼物依然充满了畏惧。
“鬼老…”
“不要出声,去内屋!”鬼老神情变得严肃,朝白越招了招手,向内屋走去。
白越也不说话,紧紧跟在鬼老后面。
稳婆已经醒了,眉头紧皱的看着怀中的小孩。
只见,那小孩脸色煞白,眼白外翻,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白越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那诡谲已经进去了。”稳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说道。
“依我们这点半吊子修为,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鬼老无奈道。
“还是要重蹈上一代稳婆的覆辙,呵呵。”稳婆一生凄凉,当初被选中的那一日,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
“我们别无他法。”
“我知道的。”
稳婆将怀里的孩子交给鬼老,自己则双手结出奇怪的印结,不一会儿,白越便感觉到一种春意盎然的气息,那是寿命的直接体现形式。
“等一下,我想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白越不忍稳婆的牺牲,硬着头皮说道。
稳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这种邪物,阴气应该极重,若是以雷电之力洗礼婴孩全身,能不能将之击杀!”白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雷属性的法术,虽然对邪物有奇效,但世间罕见,即使见到,也不是我们这等凡人能驱使的。”鬼老摇了摇头。
“凯南,附身!”默念一声,也不说话,只见雷电在白越手上疯狂串动。
“你…你是修炼者!”稳婆惊疑出声。
“不,这只是我生下来就有的能力。”白越只能以天赋来搪塞,不敢说自己拥有系统这玩儿意。
“生而知之者,果然与众不同!”鬼老眼睛放光的看着那电弧,感叹道。
“赶快行动吧,再拖下去,这孩子就没命了。”稳婆见怀里的孩子眼神涣散,催促道。
白越接过孩子,手上弹射出电芒,噼啪作响,白越在调整雷电的大小,以求最合适的程度,不至于伤害这孩子。
白越的手按向婴孩的额头,控制着电芒向魂海冲去,只见那魂海上空被一片黑雾笼罩,与白越小时候遇到的还是有所差异。
电芒化作一只巨兽,疯狂吞噬那黑雾,那黑雾仓皇逃窜,无尽的电芒在黑雾中噼啪作响。
这黑雾似乎与当初白越遇到的诡谲不同,他感觉到这应该是另一种鬼物,化身成黑雾遮蔽整片识海上空,恐怕它是在夺舍,用自己去取代生灵的灵智,以达到控制生灵的目的。
在电芒的疯狂肆掠下,黑雾在逐渐消散,雷电对它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良久,一切都恢复平静,识海上空的星光灵智重新显现,婴孩的双眸恢复了神光,苍白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成了?”稳婆兴奋的问道。
“嗯,没事了。”白越心中有些无奈,这玩儿意也太弱了!
“你的天赋,令人惊叹,如果你能从小就出生于宗门之中,前途必然无可限量,可惜。”鬼老苍老的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命不在天,而在我,鬼老不用惋惜,生而为龙,必然腾云而上。”这一世,白越不会那么轻易服输,十四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好小子,明天晌午你来找我,加入宗门之事,一刻都不能拖!”鬼老对于白越更加看重,以前只是欣赏他有武道之心,而现在则是折服于他的天赋异禀,此子未来可期。
“是,小子定准时前来,此间事了,小子就先回去了。”
“好,想必也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告辞。”
稳婆和鬼老十分热情,送至门外才肯罢休。
“白越这年轻人,倒是不错。”稳婆赞叹道。
“嗯,前途不可限量啊。”鬼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