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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祝福鸟在枝头唧唧叫唤,让这微冷苍凉的秋日多上了一份生机。
一辆黑色的挂着嚣张的金色‘L’字母车牌的加长轿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座雅致的庄园前,看起来并没有人看守的庄园,暗藏在四周的人和监控器却是可以称之为重兵把守的。
一个管家一般模样的老人走了出来,隔着镂空大铁门看着那辆车子,看到车牌的时候怔了怔,随后低下头敛下眸。
司机为悠念拉开车门,悠念走近老人,“请问执法爵大人在吗?”
“大人正在军部开会,您有事吗?”
“是,有点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还是需要跟他说一声,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执法爵大人。”悠念柔婉的嗓音如同春水一般潺潺流入人心,即使想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来听,却总是不自觉的听仔细,听入迷,也记心中。
管家圆滑拒绝的话在口中一转,变成了请稍等,连他自己都微微惊讶了下,罗生若家族的人真不是说放进来就能放进来的,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杀人的。
悠念站在镂空大门前,微微抬头,阳光温柔的亲吻在她脸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美丽的金色,纯白的连衣裙在随风轻轻舞动,每一根柔顺的发丝都如同妖娆多姿的少女一般晃动。
不一会儿,管家便走了出来,铁门自动的打开了来。
“我家老爷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赶回这里,不介意的话,请到屋内等候可以吗?”管家看着浅笑嫣然的悠念,心中暗道,这真的是罗生若家族的人吗?没有罗生若家族特有的血腥味,没有罗生若家族特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全身散发的柔和干净犹如大自然一般的味道,让人亲近,这样的人,真的会是罗生若家族的人?
“好,麻烦你了。”悠念浅笑道,跟着管家进了这座美丽的执法爵庄园。
就和这一家人一般,这个庄园不管是外面还是内里装修,都布置得美丽精致,让人有种进入的不是有人住的家,而是展览着什么的殿堂。
管家给悠念上了一杯悠念要的苦咖啡便退下了,悠念一个人坐在客厅内好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了,站起身走动了起来,她知道,这里有监控摄像头,只是那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悠念脚步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处停住,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那是一个很英气的女人,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军装,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手执长鞭,眉宇间带着凌厉而强势的味道,很是英姿飒爽,从她的五官和年龄上,很容易猜出,这个女子是单彬宇的妻子,单韵熙和单姜恒的母亲。
不过即使如此,女人总归是女人,脱去了军装,这个女人是一个极度热爱花卉的人,只不过上一次海绢花事件,人太多了,悠念并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单韵熙眉宇之间的英气和她很像,不过相貌却更多的遗传了单彬宇,特别是单姜恒,比女子还要令人心动沉迷的美貌,却不显得娘气。
收回目光,悠念看向放在落地窗边的一架白色三脚架钢琴,纯白色的不染纤尘的微微反着光,阳光落在上面显得越发的美丽如同艺术品,悠念心中一喜,朝它慢慢走了过去,是她最爱的白色呢。
悠念坐在白色的椅子上,伸出完美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弹了几个键,试了几个音,清脆的琴音悦耳的传入耳中,也在告诉悠念,这是一架顶级的好琴。
伸出纤纤十指,完美美好得几乎能让人看到音乐里的画面的音符从她指尖跳跃而出,潺潺如流水,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斜在悠念身上,温柔似水的眼眸,缠绵悱恻的浅笑,再加上美丽迷人的音乐,让人迷了心神也不自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悠念抬眼,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单彬宇,没有丝毫乱碰别人的东西的不好意思和窘迫,只是站起身,理所当然的颔了颔首,宛如屋主一般,“你回来啦。”
你回来啦……
单彬宇心神一震,被这一副美好的画卷蛊惑了的心神飘了回来,看着走过来的悠念,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美丽而诱惑的微笑,“悠念小姐很有才华,难怪会受到音乐圣子和委员会的邀请。能告诉我,那首曲子的名字吗?”
“这世上我不懂的可是屈指可数的呢。”悠念眨眨眼,一如那次从法庭回临海大监狱途中一般的温柔掺杂调皮可爱,“这首曲子叫《梦中的婚礼》,很好听吧?”这女人很厚颜无耻的眨眨眼,明显着要夸奖。
单彬宇被悠念这幅模样逗笑了,点点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是很好听。”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浓浓的苦咖啡的味道,单彬宇美丽的眉头微蹙,“咖啡喝多了不好,喝些牛奶吧。”
管家很快上前把悠念的咖啡换掉,换上了香浓的牛奶。
悠念挑了挑眉,“谢谢。”却没有伸手碰。
“有什么事吗?”如果说单姜恒那双绝美的眼眸是宇宙,那么单彬宇便是那黑洞,让人看不清的危险和神秘,谁也不知道沦陷其中之后得到的会是死亡还是幸福。
“是有事的。”悠念微笑的看着他,“呐,能不能把阿炽放出来?”
单彬宇微微怔住,抬头看向悠念,美丽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显得有些危险的诱惑,“他是世界盗贼,你觉得我能把他放出来吗?”
阿炽……
叫的还真是亲密。
“怎么不可以,临海大监狱是你的地盘,你是军部的帝王,不是吗?”悠念眨眨眼,说的一派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强人所难。
“悠念,瑞比斯是一个公国,即使是王国,也是依法治国的国家,这种事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我想你应该知道。”顿了顿,“想要让曲眷炽从监狱里出来是不可能的,他是世界盗贼魅影的事情,已经罪证确凿了。”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办的。”悠念微微蹙起眉头,美丽的面容仿佛染上一层忧虑,让人瞬间揪紧了心脏。
单彬宇拿起桌上的绿茶轻轻抿了一口,挡住眼中流露出来的异样,“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愿意把阿炽放出来,我只能强行把他救出来了。”悠念说的理所当然,一点儿都没有这是在人家监狱主人家里,不应该说这种可能会被拘留起来的话的感觉都没有。
单彬宇坐直身子,身着白色军装的身姿优雅中带着严肃,美丽中带着刚硬,“你想劫狱?”
“我不劫狱。”悠念浅笑嫣然的摇摇头,“不过如果让我去的话,我这人比较懒,会用最简单的方式救出阿炽,还会把其它犯人也放出来。”没有可能,没有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在陈诉一个绝对的事实。
“你知道你跟我说这种话的后果吗?”单彬宇看着悠念,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越来越吸引人,越来越让人好奇了,罗生若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的?
“嘛……”悠念可爱的歪了歪脑袋,眨眨眼,“我这么可爱,大叔怎么舍得抓我呢?是吧是吧?”
悠念一句大叔,险些让单彬宇一口绿茶喷出来,美丽的眼眸错愕的看着悠念,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叫他大叔,好吧,按照他的年龄对于她来说的确可以叫大叔,但是……
黑洞般神秘美丽的眼眸渐渐幽深,看着卖萌的悠念,嘴角荡起一抹微笑,“确实呢。不过,曲眷炽确实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至于你的方法,你应该知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救出去,他都改变不了他是世界盗贼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会变成被世界通缉的逃犯的事实。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呐。”悠念点点头,依旧微笑,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事实上,也的确没什么大不了,她可以改变曲眷炽的DNA结构,让他从血液到外表全部变成全新的一个人,只是因为如果这样,曲眷炽就不是曲眷炽了,所以她才走这一趟的。
无论如何,她也不想让那个对她说爱你与你无关的男人顶上屈辱的‘通缉犯’三个字。
“所以才来找你啊。”悠念很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语气,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无法理解她到底有什么资本这么无耻这么理所当然。
“嗯?”
“因为不想让大叔难做所以才走这么一趟的,要知道大叔可是我欣赏的男人。”要知道对于欣赏的人,在没有触及她底线的时候,她总会留三分情面给他的,单姜恒是一个,单彬宇也是一个。
噗通……
心脏不规律的跳动了下。
不带任何暧昧的话却让他的身体诚实的表现出了他的欢喜,单彬宇轻咳了一声,敛下眼睑,成熟美丽的面容因为下颚微颔而呈现出一种极致美幻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角度。
真是个绝色的美大叔。
悠念轻啜一口牛奶,香浓的奶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舌,浓郁的甜味却让她浅尝即止。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这种事本该直接拒绝,然而话到舌尖却转了个弯变成了这样。
“我后天要启程去瑞比乐亚圣地,大叔能在明天晚上之前把阿炽放出来吧?名正言顺的那一种。”
“后天……”单彬宇话刚出口,便被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单姜恒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的休闲裤,乌发微微凌乱,还带着水汽,略显忧郁如同银河星空一般的眼眸也带着淡淡的水汽,朦朦胧胧的美丽,一瞬间吸引人的眼球,也一瞬间让人有种他看似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的距离感。
他看到悠念,似乎微微的怔了怔,然后看向单彬宇,天籁般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父亲大人。”
单彬宇淡淡的点头,相似的面容,如出一辙的美眸,带着一眼便能瞧出的疏离冷淡。
“早上好。”悠念一点儿都不在意单姜恒的冷淡,那货一向冷漠的如同荒芜的荒漠。
单姜恒转身回楼上的脚步微顿,看向悠念,“黑蔷薇在楼上,自己上来拿吧。”
“好。”悠念微笑,对于单姜恒的冷漠,她真不在意。
——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坑死他!
单彬宇看着悠念上楼的背影,美丽的眼眸渐渐幽深起来……
单姜恒的屋子很简洁,只有一张舒适的米白色床,白色的书柜、白色的桌子和黑白双色条纹衣柜,一如悠念卧室的装扮,简约的风格,偏向纯白的装潢摆置,让她一眼便觉得心情舒畅。
对于白色,这个女人有种几近变态的喜爱。
“给。”一个小玻璃瓶躺在白皙美丽的手中,单姜恒180的身材使他能够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到他胸膛的悠念。
悠念伸手接过他手心的玻璃瓶,指尖碰触掌心,让单姜恒心中如同淌过一道电流,酥了他的心,淡漠的眸中荡起圈圈涟漪,不管多么不悦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但是这种又酸又涩又甜的异样感,似乎会让人上瘾。
悠念没有注意到单姜恒的异样,目光被手中的黑蔷薇吸引住了,小小的玻璃瓶中,小小的黑蔷薇飘浮在里面,花瓣黑得散发着淡淡的金色,花茎是如同红宝石一般的晶莹剔透的红,真的很漂亮,难怪单姜恒这样的美人会喜欢,难怪罗生若悠念会为了这么一朵花在九连崖九死一生。
“真漂亮。”悠念美丽的桃花眼明亮透彻的倒映着美丽的花朵,却是比这世界第一美丽的黑蔷薇还要美丽。
“是很美。”单姜恒淡淡的应声,美丽幽深的眼眸看的却是悠念,而非黑蔷薇。
悠念收起黑蔷薇,看向单姜恒,“瑞比乐亚圣杯赛,你也参加吗?”
“嗯。”单姜恒应了声,让悠念微微惊讶了下,今天这单姜恒对她态度好了些了哦,竟然声声应耶!
怔过之后,悠念笑容也柔和了些,“那一起好了,我们后天启程。我有邀请函,进圣地会方便很多的哦。”
“谢谢。”单姜恒答应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悠念弯起双眸,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合上的白色门板隔绝了那双美丽如同宇宙星河般神秘幽深的眸子。
“悠念,你怎么在这儿?”悠念才刚刚迈下楼梯,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单韵熙。
悠念看着单韵熙一身见习生军装大汗淋漓的样子,就知道她刚从军部的训练场回来,“我来找你父亲有点事,顺便拿回一样东西。”
单韵熙挑眉狐疑的瞅了悠念几眼,点点头,“好吧,我下午还要去训练场,就不跟你一起了,要不然你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一星期一次军部正统训练,她单韵熙可从来都不愿意错过,这是让她变强的路径,她只有更加的努力,才不会被这个女人远远的抛在身后。
“这样不太好吧?”
“哎呀~,你脸皮那么厚会觉得不好意思吗?”单韵熙夸张的叫起来,然后身子往后探去,“张叔,中午让厨房多做一人份的饭菜。”
管家张叔应了声,单韵熙便拉着悠念跑到她屋子里。
“我去洗澡,你等等我。”单韵熙快速的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家居服快步走进浴室。
浅色调的屋子,只是和单韵熙那女王傲娇性子不同,雅致的房间多了几分显得温柔的浪漫,浅蓝色的薄纱窗,浅粉色的毛绒地毯等,都给宽敞的屋子增加了几分温暖。
悠念目光在单韵熙放在书桌上的电脑微微顿住,那里有个聊天室的谈话框,一大排的信息都是‘死宅约翰’在呼叫‘我是女王’,最后在悠念目光转开前一秒,一句“救命啊~”弹了上来。
敢对单韵熙这样的女王属性那么多呼叫,已经足够表面两人的熟悉程度,悠念觉得要是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单韵熙帮忙,她明明看到了,却不提醒,似乎太不仗义了。
“韵熙,你的网友死宅约翰在呼叫救命哦。”
浴室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传出单韵熙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他去死!”
悠念眉头挑了挑,走到电脑前,敲下几个字。
**聊天室。
我是女王:你去死。
死宅约翰:你终于出来了!说了多少次,我死了谁给你暖床,你舍得我死,我还不舍的没人陪你过夜呢宝贝儿~
“……”
悠念看着对方发过来的信息沉默了半响,有些没想到单韵熙竟然会有这么个网友,对方语气熟稔,颇为自然,似乎经常说这样暧昧让人遐想的话,不得不说,好奇心强大的悠念感兴趣了,所以单韵熙要杯具了,璃儿说,当悠念的好奇心被挑起来的时候,就代表有人要杯具了。
我是女王:滚!就你那长相也想染指本女王?找死啊!(完全在模仿单韵熙的说话方式和语气)
死宅约翰:喂喂,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美男一枚的好吧?以咱五年的基情,你应该相信我的~。(拿镜子照照,长得真不错,好歹一家子的美人,他的基因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
悠念挑眉,五年啊,没看出来,原来单韵熙那货也搞网上这一套啊。
我是女王:口说无凭,来张相片。(先瞅瞅这奸夫是谁)
死宅约翰:你终于忍不住了,哈哈,看相片没意思,我们约出来见一面怎么样?(他早盼着这一天了)
我是女王:你发不发?(悠念老神在在的喝水)
死宅约翰:发!马上给你发!(不能惹生气了,要不然一个礼拜不鸟他可不好)
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噗……”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悠念连忙抽出纸巾把水搽干净,目光盯着电脑上那张妖孽脸,瞅瞅,罗生若家族特有的桃花眼,勾魂夺魄,精致如妖的面容,这这这,这不是她家的妖孽二哥,凉翰童鞋吗?!
“怎么啦?”浴室里单韵熙听到了声音,疑惑的出声。
“没事。”悠念应了声,眼底满是狡黠。
死宅约翰:到你了。
我是女王:你确定?我要是个丑八怪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当基友了?(奸笑的P照片中)
死宅约翰:你要长不好看我们继续当基友,长得好看就把你娶回家。(只要长得不是猪头,他也把你娶回家)
悠念眨眨眼,P照片的手顿了顿,原来她二哥天天宅在屋里追老婆啊!这样的话,身为妹妹,怎么能拖后腿呢?再说要是真把单韵熙娶回家当她嫂子,貌似也不错哦。
我是女王:二哥,真是抱歉啊,我把你耍了。(这货说这话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一点儿把人耍了的愧疚感都木有)
一张现拍的照片发过去,把那边的凉翰惊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难、难道他的初恋竟然……竟然是……
我是女王:二哥,我不是女王啦,只不过此女王是真的女王,你想追人家,啧啧……
凉翰见此顿时松了一口气,差点没吓死他了!擦一把额头的汗,凉翰从地上爬回去,只是下一张照片却又把他惊得坐回了地上。
我是女王:这才是女王陛下的相片。
那是单韵熙手执长鞭,穿着白尊校服,双手环胸的站在布迪斯升旗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开会的学生的模样,微卷的乌发垂在肩头,整张小脸,精致美丽中透着一股英气和凌厉,女王般的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傲。
身为罗生若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少女是谁,这可是执法爵家的小姐,军部内定的女将军!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悠念可以想象凉翰那张妖孽一般的面容纠结成一团的样子。
快速把聊天记录删除,悠念整个人笑得跟偷了腥的猫,她可以预料到今后的日子会有多精彩。
“走走走,我快饿死了。”单韵熙把擦着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拉着坐在她床边的悠念就往房外跑,训练了一个上午,她真的都要饿扁了。
楼下单彬宇和单姜恒已经坐到了餐厅里,看到单韵熙拉着悠念微微惊讶了下。
“饿死我了,今天我一定要吃很多肉才行。”单韵熙拉着悠念坐在她身边,正对着对面的单姜恒,坐在主位上的是单彬宇。
悠念微笑的朝两人颔首,不客气的接过单韵熙递过来的筷子,一点儿都没有在别人家里吃饭的别扭感,对于自己喜欢吃的菜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夹着吃,长长的睫毛因为低头微微的敛着眼睑而轻轻的颤动,夹菜吃菜,每一个动作明明都很随意,偏偏在她手中就仿佛演绎出舞蹈一般的艺术。
“唔?”悠念抬头,就见三人吃饭的速度慢的跟蜗牛似的,还一直盯着她看,疑惑的眨眨眼,“怎么了?”
单彬宇和单姜恒默契的低头吃饭,单韵熙却是翻了个白眼,“我发现跟你一起吃饭很有压力耶。”看完悠念再看他们,简直就像看完淑女吃饭后,看乡野粗人吃饭。
“唔?”眨眼,不解。
单韵熙扶额,“卖萌可耻!吃饭吃饭!”夹了一块肉给悠念,单韵熙傲娇的撇撇嘴,“多吃点肉吧,瘦成这样,当心被我一鞭子抽飞上天。”
“好。”悠念很听话的夹起肉,小口小口的吃起来,跟被喂食的松鼠抱着松子啃食一般,鼓着两腮,说不出的可爱。
单韵熙心中一动,又给她夹了一块,然后忽然觉得空气有些凉了,搓搓双臂,莫非是方才洗冷水澡感冒了?
在单家吃完午餐,悠念便上了自家的车子回去了。
天气甚好,蓝天白云,来阿布尔山旅游的人不少,只是鲜少有人敢靠近罗生若家族,那巨大盘踞着黑龙的精玄铁门,即使远远的看都觉得压抑和呼吸困难,所以一般车子驶进罗生若家族势力范围之内后便鲜少能见到一个旅客。
只是……
悠念眨眨眼,看着她家巨大的大门前男子,整个人蹲在地上,抱着双腿,蜷缩在一起,此时抬头看着悠念,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宛如被抛弃的小狗。
呃……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那天被她抛弃在直升机上面的左珞小盆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顽强的爬到她家来了。
小痞子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不说话,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叫唤,直看得悠念想伸手摸他的脑袋。
“进来吧。”悠念开完门,一招手,左珞顿时就仿佛摇着尾巴的小狗欢脱的跟了进去。
这个时候连家里的佣人也都吃完了,七娘又是个持家的好手,一向不留剩饭剩菜,悠念在小痞子巴巴的眼神下无奈的进了厨房,左珞没注意到对他不怎么友好的大毛突然很欢很欢的摇起了尾巴,吃吃吃!让你吃,让你装劳资同类跟劳资争宠,毒死你毒死你毒毒毒毒……
左珞巴巴的瞅着悠念切菜做饭的身影,不多时便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顿时让他口水直流,肚子咕咕叫的更欢了。
“好了没有?”
“马上。”悠念把最后一个菜上盘,然后开始考虑一会儿是给左珞灌胃药还是直接送医院。
“哇!好香啊!”左珞看着一桌子的菜,色香俱全,看得他唾液快速分泌起来,拿起筷子就夹着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顿时身子一僵,脸色骤变,先是红再是青然后黑,如此循环终于回神,想要把牛肉吐出来,哪里知道身子突然被一番,才一眨眼的时间就被绑在了椅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左珞惊恐的看着前面的悠念,只见她拿过桌上的一盘炒得很漂亮很美味的芹菜炒肉丝,几片红椒绿椒掺杂其中,看起来很漂亮。
悠念笑眯眯的拿过一双筷子,大毛在她腿边嗨皮的摇尾巴。
“来,今天你一定要把一桌子都吃完才行,乖,张嘴。”
左珞瞪大眼看着朝自己越来越近的菜,再看悠念那笑脸——
“哇啊啊啊啊!老大救命啊,你老婆杀人啦啊啊啊啊啊——”
不得不说,悠念真的很逆天,做什么都逆天,连做个饭都要逆翻了天。
左珞口吐白沫,吊白眼的摊在地上,无力的看着悠念在一旁一边逗弄大毛一边和大毛讨论要把他丢出去还是把他送医院或者分尸……
喂喂!有这样的人吗?他要死了啊!食物中毒而亡啊喂!噗……
吐血了!
左珞进了罗生若家没两个小时又含泪的大毛欢喜的摇尾巴中被送进了医院,整个人悲催的跟在开到半途突然坏掉的地铁上的想要拉肚子的人,憋啊。憋屈啊,憋死人的屈啊!他是来蹭饭的不是来找死的,都没有人告诉他来找悠念蹭饭就等于来找死,坑爹啊!呜呜……
此时。
临海大监狱海底十八层。
压抑而绝望的气氛让进入的人心情瞬间跟着压抑了起来,脑海中的记忆不受控制的自己翻出了那曾经最绝望的记忆片段。
血……
四处都是血……
“阿炽……阿炽……”女人鼻子耳朵全身都在淌着血,朝他伸着手,仿佛要将他一同带进地狱,他退后一步,却发现后面是悬崖峭壁,尸骨重重。
“阿炽……我恨他,恨他们……阿炽……你要为我报仇,一定要为妈妈报仇,是他们逼死妈妈的,阿炽……报仇报仇……”
“报仇……呃!”一声轻吟,曲眷炽在阴暗中蓦然睁开双眼,额头满是汗水,头疼得厉害,那让人绝望的记忆让他全身颤抖,冷得可怕。
“喂,你怎么了?”边上的牢房犯人凑了过来,这个魅影是为了小丫头进来的,十八层的人对他还算关心客气。
曲眷炽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抱着身子轻颤着,整个人埋在阴暗之中,脆弱得仿佛需要用怀抱将他温暖的孩子。
悠念……
悠念……
悠念……
“踏、踏、踏……”脚步声传来。
曲睿贤站定在曲眷炽牢房前,镜片下的目光看着曲眷炽眼底满是复杂,两鬓仿佛短短几天便白了几根发。
“你还是没放下那件事。”
曲眷炽瞳孔微动,涣散的目光渐渐的聚焦,越发锐利的目光射向曲睿贤,“我不是你!”
曲睿贤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起来,“是你自己太固执了,为了一件陈年旧事把自己的前途毁掉,为了一个女人把曲家的面子都丢光了!我问你,给你的解毒剂哪里去了?!”
“呵呵……”曲眷炽冷笑几声,“我把它扔了,有本事你去找。”
“你……”曲睿贤几乎被曲眷炽气死,“你这个不孝子!”
“呵……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孝敬你?”
“我是你父亲!”
“你是我弑母仇人!我母亲就是你和炙焰雨家族的人一起害死的!”曲眷炽大吼出声,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曲睿贤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嘴角冷笑,“你以为当时我只有六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吗?我亲眼看到你们逼死我母亲,我告诉你,要么你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要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翻了炙焰雨的天!”
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曲睿贤在曲眷炽仇恨的目光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心中一晃,想打他一巴掌以遮掩心中的不安,然而却因为此时曲眷炽被关在牢房中而无法行凶。
“那你就给我一辈子待在这里!”曲睿贤气得拂袖而去,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办法把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弄出去,如今看来,弄出去迟早要出事,还不如就这样留在这里也好过将来闯出什么大祸被处死!
十八层又回复了那般安静,只是经过这一番争吵,睡着的也都被吵醒了,更何况他们听到了一个很敏感的词——炙焰雨。
在平民百姓眼中,炙焰雨家族是世代传奇,族中人才辈出,首先一提到炙焰雨,第一想到的便是十三爵总爵炙焰雨炫丽,任何人听这名字第一想法便是,啊,是女的。然而事实上,各国皇室和领导阶层都知道,炙焰雨炫丽其实是个男的,至于为什么取个这么女人名字,谁知道。
然后就是炙焰雨家族的神秘,世界五个拥有世界特权的贵族,比罗生若家族还要神秘的便是炙焰雨家族,从来没有任何一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使是炙焰雨炫丽也不曾出现,鲜少人知道他们居所在哪里。
“喂,你想和炙焰雨家族作对?”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炙焰雨家族是你个毛头小子能对付的吗?”
“还翻了炙焰雨家族的天呢,你魅影就算盗遍天下,怕也盗不到他们家。”
“吵什么吵,欸,魅影,你倒是说说,人家炙焰雨怎么惹你了?”
曲眷炽冷眼扫了眼说话的人,“想知道?”
“你倒是说说。”几天前被悠念弄得八卦之心速起的罪犯们连连点头,本来他们待在这里就什么新闻都听不到,此时听见一件新鲜事都是不错滴。
“知道黑暗圣经吗?”
一群人顿时面面相觑,迟疑的点头。
“炙焰雨家族为了抢夺黑暗圣经,逼死我母亲,你们说,我是该恨还是不该恨?”
“欸?你母亲跟黑暗圣经有什么关系?”
似乎带着点破罐子摔碎的意味,曲眷炽调高了声音,让声音通过整个声控系统,“因为我母亲就是守护黑暗圣经的圣女!那群无耻的人为了得到黑暗圣经,让曲睿贤那个男人强奸了我母亲,而我,就是我母亲圣洁被夺走的证据!”
“劈——”刑罚随着曲眷炽话语落下而来,比左珞所受到的还有强还要大,可见所触逆鳞之大。
“呵呵……”全身麻痹疼痛到无法动弹一分,曲眷炽躺在地上却低低的笑着,莫名的让人觉得一种揪心的疼痛伴随着传至每一个神经末梢。
……
旋转在手指尖的纸牌微微停顿,倒向悠念的手掌心,美丽的桃花眼微沉,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
拿起一旁的座机,悠念拨出一个电话。
“哪位?”传来的是一道犹如天籁一般低低悦耳的嗓音,不得不说,听单姜恒说话真的是一种享受。
“我是罗生若悠念,我找执法爵大叔,请问他在吗?”悠念一直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虽然她的礼貌和她的无耻是呈正比的。
那边的人似乎微微怔了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我父亲正在书房会客,有什么事吗?如果可以,我会帮你传达的。”
“好,那么请你告诉他,我现在很不高兴,如果一个小时后曲眷炽还没有从监狱里放出来,我就不客气了。就这样告诉他,谢谢。”
“等一下。”单姜恒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劫狱?”几天前曲眷炽瑰夜爵才做过一次,难道她以为临海大监狱还有可能会再一次把脸伸出来给她打吗?
“我不劫狱。”只是会做比劫狱更吓人的事而已。
“好吧,我知道了。”单姜恒拿着电话,听着那边传来的挂断声,才微显困惑谜深的把电话挂上,快步上了楼。
一个小时之内把曲眷炽从临海大监狱放出来?
这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