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二人分食肉汤

程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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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遵觉得,棺材子只是一时岳好,才高中解元。

    绝无可能会比自己的诗作,还要好。

    更何况他的诗文早已先入为主!

    他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看棺材子丢脸的画面。

    终于按捺不住,嘲讽道“漾哥,莫要令诸位大急了,还不速速依诸位大人之意作来!”

    刘敷看冀遵是越发顺眼,把自己跟前的鹿黄芪汤,赏赐给冀遵,二人分食一盅。

    又吩咐人去搬彩头,预备给诗作最佳之人。

    冀遵莫敢不从,捧着汤在冀漾跟前晃动了一圈,脸上傲的不要不要的。

    想必那彩头,也是巡抚大人留给自己的。

    后平步青云,指可待。

    冀漾端坐着,目视前方,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面容是在外人面前一惯的冷峻清寒。

    自作孽不可活,的就是这庶弟。

    这一幕,可把花沅激动坏了。

    若不是碍于场面不许,她怕是都要笑出猪声了。

    她好歹也是在秦淮混过的,知道不少腌臜事儿。

    “笑风”贵重的原因之一,就是荤素不忌,中毒者男女通吃。

    如今这二人分食一盅被加了料的汤,过不了多久就能好得穿一条裤子。

    真是越发期待了!

    她秀眉高挑,给阁臣大容了一个眉飞色舞的眼神过去。

    冀漾垂眸,捏了捏她的爪儿。

    示意她赶紧吃,待黑连夜出城。

    看眼前的形势,那刘敷定是要出丑。

    人家也不是傻子,等缓过神儿后,八成也会想到是他们捣鼓了一通,以其人之道,反其人之。

    威严扫地后,刘敷定会盛怒,不倾尽全力宰了他们,就怪了。

    若是他一人还好,可丫头定点儿武功都不会。

    这般只能先逃离刘敷的地盘,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声势造出来,打刘敷个措手不及,再一举拔除对方势力。

    冀遵与刘敷在不知不觉中将分食得鹿黄芪汤,都给吃光了。

    刘敷半阖着眼,偷瞟了一眼戴着瓜皮帽的“书童”。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像荣贞儿,尤其笑起来时的那股子甜劲儿,就算是男人看了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好男风饶心了……

    他的父亲刘琢虽是阁老,却与荣安、荣吉,大两位荣阁老不和。

    在九年前,凤惊凰因杖责荣贞儿,被圣人连下三道圣旨废后,凤府因此轰然倒台。

    他们“刘”,“凤”两族是姻亲,同样也被排挤构陷。

    他父亲刘琢已经年迈,朝中位置不稳。

    刘氏一族万万不可再步凤府的后尘。

    待他这个巡抚入了京,怎么也能为刘氏子侄提供成长的机会。

    他再慢慢地借着那书童的关系,把他的女儿刘嫄引荐给圣人。

    刘嫄乃宜男之相,怎么也比荣贞儿那半老徐娘要强,就算不得宠,只要生下皇子,那也是泼的富贵。

    要知道迄今为止,宫中就没有皇嗣能活下来,只要刘嫄肚皮争气,生下来的就是太子,而他就是太子的外公。

    待时,刘府便是第二个荣府,就算没落了,也能起复,权压六卿。

    刘敷越想就开心,连嘴角都扯到了腮帮子。

    火光在他的瞳眸里跳跃,慢慢泛红,眼神也越发炽,不知为何此刻的他,觉得莴嫩娘越发妖媚。

    一个眼神,一个抬腿,都能让他血沸腾,汗珠子直往下淌。

    他自认酒量不错,以为是吃多了烈酒的干系,并未在意,用锦帕擦了擦。

    莴嫩娘连续的快速旋转,红衣也随之落下,露出里面的薄纱,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赤红的鼓面上,素白的纤足格外明显,衬得肌如凝脂。

    水袖轻抖,美得宛如一只要乘风登月的蝶儿。

    她且舞且唱,嗓音媚。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众人早就被美人摄走心魄,若不是碍于刘敷的官威,谁还会作劳什子赞鹿鸣宴的诗文,八成会作诗,赞莴嫩娘之妩媚。

    当然被摄去心魄的人里,并不包括解元郎。

    冀漾担心花沅食太多寒凉的大闸蟹,对子不好,便快速将食案上的大闸蟹,吃进自己的嘴里。

    这般,总比丫头闹肚子的好。

    花沅奋力拼搏,才从冀漾虎口中抢下两只满黄的大母蟹。

    她笑得见嘴,不见眼,大块朵颐着。

    实在是太香了!

    其实,若不是冀漾刻意放水,花沅又怎会抢得到漏网之鱼?

    在乐声中,婢女把彩头搬上来。

    骤然,花沅眼前一亮。

    但见,雕花红木盘里放着洒金皮、朱砂色皮、烟油色皮,三块和田玉籽料。

    洒金皮的那块,呈星星点点的样子分布,看上去就仿佛如夜空洒落的繁星。

    盘中那烟油皮是黑褐色的,市面上虽也不算少,但如此大的籽料,却是难得一见。

    朱砂色红皮是籽料中最好的皮质,红皮是很稀少的,而且一般有的都是价。此玉的皮色与白过度得特别顺畅,没有一丝多余。

    再看看朱砂色皮的部分,宛若一气呵成,随意自然。

    刹那间,花沅都忘了咽下口中的蟹,直勾勾的盯着那三块和田玉大籽料。

    冀漾将一切尽数收于眼郑

    他家丫头节俭,一块羊脂白玉都送了他两次,还扣下绝大部分。

    不过他知道,这也就是自己了,换作别人,丫头连颗珠子,都不会给。

    这会儿,她瞧着那油如脂、润如“酥”、细如绸、白如肪、糯如糕的顶级好籽料,怎能不动心?

    刘敷半开半合的眸里,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是个贪财的,这就好办了!

    刘府有百年积淀,财力雄厚,哄个书童不成问题。

    他抚须笑道“解元郎来做一首吧,不拘着写什么!”

    冀漾满心应。

    他寻思着,既然丫头喜欢这彩头,他为她挣来就是。

    于是,他没有片刻推脱。

    平平站起来,向着众人作了一礼。

    神色寡淡,道“是大人,学生便献丑了。”

    离席时,冀漾一面迈着稳健的步伐,一面环顾众人,对着花沅投来灼灼的目光,微微颔首。

    放心,他定会使出压箱底的本事,为她夺来“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