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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那正在诗会之上的左伟听了一个丫鬟的来报,便借故离开了诗会,似乎是要去处理什么要紧之事,令那正兴致勃勃孔雀开屏的众多小姐顿生失望。
左晴知道左伟是要去干什么,不由得勾勾唇,会心一笑,继续诗会。
左家人都是眼高于顶的,真不知道自己那大哥是怎么看上一个村姑的。
左伟径直往那客房去了,那客房的位置不是很显眼,他确信了身后没有那诗会之上的人追来,才放心地去了。
“奴婢方才看了一眼,那屋里的安神香起作用了,柳姑娘和她的丫鬟都睡得好沉。”
那丫鬟邀功地道。
左伟得意,她本想将柳三升的货物扣押下来,引得她来寻自己商谈,而趁机下手,可是她却似乎是不屑一顾的模样,也一直没来县城。
幸好今日是左晴的诗会,总算是将她给引来的。
今日,自己定要一举成功,不能再生波澜了。
只要自己进了那房间,一会儿左晴领着人来看,到时候木已成舟,一切都逆转不了了,柳三升是属于她的,更重要,她身后那些珍贵的菜谱和肥料的配方定然也是他的,还有柳三升的家产,尽数左家,可谓一箭三雕。
丫鬟知道自家主人要办大事,急匆匆地领着他往那客房去。
但是没想到,到了那客房前,却看见那客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那门口徘徊着,不离左右,似乎是在守护那房中的人。
左伟和那丫头的脸色都变了。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丫头更是惊恐,这男人是何人,怎么无端端地出现在左府之中?
那站在门口的正是二狗子了,此时冷冷一双目看着那左伟,不言不语,等着左伟说话。
左伟惊异,但还是笑着上前,道:“这不是柳兄吗,你怎么忽然出现在此?”
这人太深沉了,出现在此难道另有所图?
二狗子道:“我一直跟着三升,难道左公子你没看见吗?”
他懒得和左伟说话,那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厌恶和敌意。
他自然是知道左伟来此的目的,也懒得询问他为何在此。
左伟脸色惊疑不定,看着二狗子站在那处,他是绝对进不去那客房了。
转念一想,他为何在此?
他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下人来报只有柳三升和一个丫鬟,赶车的车夫将她送到此地便离开了。
进府的时候,明明只有那柳三升和一个丫头而已,并没有带其他人,而且二狗子也没有请柬,是进不了府门的。
突地,左伟脸色大变,转身便急匆匆地走了。
那丫头许是吓坏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没有完成左伟交给的任务,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为什么,明明只有柳三升和冬奴,又是哪里出来这么一个男人?
她咬咬唇,却又不敢上前,二狗子如一个无声的守护神,默默无言地守在那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左伟几步便奔回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架之中按了一个隐蔽的按钮,便看见墙上一个暗格打开,那里面是他的一些绝密张本,看似是没有动过,但是等他翻找一番之后,却唯独找不到那本‘黑账’。
那黑账,便就是他和土匪勾结做暴利生意而特意写下的账本。
如今,却没有了!
那本至关重要的黑账,居然没有了!
联系起那不应该出现,却出现在府中的二狗子,左伟衣衫瞬间便被冷汗给湿了个透。
书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大公子,外面来了好多官差,说你勾结土匪谋财害命,要进来搜查。”
……
另一边,那客房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二狗子如泥塑木雕一般地站在那门口,凝神屏气,很快,便有北极来报。
“在左府之中找到了些还未曾处理的兵器,还有账本等,左伟勾结土匪为祸一方的罪算是定了。”
二狗子却没有答话,而是轻声地道:“嘘,她累了。”
北极自是懂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留下二狗子在此地静静地守候着,此时整个左府已经大乱,诗会被迫停止,唯独此处保持着安静。
房中的安魂香已经被撤去了,柳三升很快便醒来了,伸了个懒腰,并未觉得事情有怪,伸伸懒腰,还觉得睡得很满足。
叫醒了那正打瞌睡的冬奴,冬奴惊恐,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想她曾经就是因为伺候夫人的时候实在是太累了,便打了个瞌睡,就被恶毒的夫人卖给了牙婆,本以为自己会被卖进什么青楼那种下贱地方,没想到却是碰上了柳三升这么好的主子。
柳三升并未表现出任何责怪的意思来,唤了她一起离开,但是开了门便看见二狗子站在门外。
她又惊又喜:“二狗子,你怎么在这里?事情成了吗?”
二狗子点点头,见那睡眠之后的柳三升面色红润,显得十分诱人,那喉结不禁上下涌动了一番,好似一个饿久的人瞧见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柳三升似乎是没瞧见他的异常,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柳三升走在前面,二狗子走在身后,瞧见她那低垂在袖间的小手之上,正带着他送的那枚钻石戒指,在夕阳之下,正闪闪发光。
两人朝那左府的花园走了去,冬奴跟在身后。
此时,那诗会早让人给搅黄了,众多的小姐才子们退到了一边,官府来了几十个衙差,将左府里外都包围了,正有人在左府之中搜东西。
左家的主子奴婢全部被汇聚在一起控制着,任何人都跑不掉,那其中便有左伟和左晴,另外还有左家老爷老夫人和一众小妾姨太太。
此时那左家人个个如筛糠,围观的众多小姐公子指指点点。
“这左家怎么可能勾结土匪呢?”
“难道县太爷都出动了还能有假?”
“啧啧,实在是没想到啊!”
左晴还在咋呼着,拿出自己小姐的派头来,推开来近她身的衙差们:“你们算什么的东西,离我远点!”
“你们凭什么搜查左府,我左府好歹也是宁山县的望族,你们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我们左府还不放在眼里!”
左家是有后台的,那左家的老夫人可是凉州城之中的大家族,左家还有小姐嫁入了凉州城做夫人,这左家确实是有能让县令孟海都忌惮的实力。
但现在孟海却也不怕了,因为揭发此事的,是比左家更势大的王家,便认真地安排着搜查。
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家儿子做出的龌龊事情,还不满道:“孟海,你这小小县令算是个什么东西,今日你若是敢动我左家一下,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两个妇人的威胁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此次事关重大,谅他左家势力再大,也是无用了。
左家老爷和左伟都是隐情的,此时面若死灰,吓得不能动弹,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很快,便在府中搜出了许多兵器来,一个商人家中竟然私藏了如此数量的兵器,可想而知那孟海的脸色。
“左家勾结土匪,已成事实,来人,将左府上前清点了人数,全部带回衙门受审!”
因为不敢确认这左家之中是否还有土匪存在,孟海不敢大意。
左伟被人给上了绳索,就要被押走了,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阴冷,抬起阴鹜的眼,便看见了柳三升和二狗子并肩而立,两人还在谈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景。
左伟咬牙切齿,联想起前后之事,忽然便明白了这事怎么回事。
原来,不只是他在利用这诗会打柳三升的主意,那二狗子也在利用这诗会打他整个左府的主意。
本以为,聚云山之事已经完全过去了,账本封存,自己便高枕无忧了,但是没想到啊!
二狗子的目光终于舍得看那左伟一眼了,但却是无比的阴森,他走了过去,在孟海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孟海一点头,他便走向了那齐齐跪了一地的左府下人家丁。
他走入了其中,左右看着,众人不明所以,很快,他便提拉起了一个家丁,将之往人堆外面一扔,“这个是土匪无疑。”
那家丁面色一变,惊恐道:“小人只是个普通家丁,我不是土匪啊!”
孟海也不确定,但还是让人将那家丁给绑了。
很快,二狗子又扔了一个人出来,“土匪。”
接连几个疑似土匪被扔出来,那左伟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
但未料及,就在此时,二狗子手中刚抓着的家丁突然爆起,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软剑便刺向了二狗子。
二狗子自然是机敏躲过了,趁那家丁刺剑的间隙,反手便是一爪,生生地将那家丁的脖子给扭断了,那家丁,或者说是土匪化妆成的家丁身子软软地便倒了下去。
“啊!”
众多的小姐那里见识过此等画面,吓得纷纷尖叫,退得远远的,但却没想到,左府的奴仆之中,突然冲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来,夺了捕快的刀便冲入了人群之中。
吓得那些个小姐公子更是四散逃跑,衙差反应也不弱,马上也追了上去。
看来那些个土匪是想要夺取一两个人质救命。
现场一片混乱,残余的土匪和衙差混战一处,小姐公子们四散奔逃。
混乱之中,北极突然跳出来,护在了柳三升的身边,卫家两兄妹突然冲了过来,拉着柳三升便往远处跑。
那一边,二狗子斩杀了两个企图冒犯他威严的土匪,没有半点迟疑,看见那趁乱想逃跑的左伟,提刀上前去。
那左伟趁着混乱,想着和土匪一道逃了,但是没想到,关键时刻,肩膀被人一拍,他回头,便看见了二狗子那冰冷的脸庞。
他目瞪口呆,但马上便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人便往下一载。
一颗目瞪口呆的人头落在了地上。
那俊美无俦的左伟,已经成了一句无头的断尸。
二狗子面色如常,踩着那人头冲向了剩余的土匪。
本来,他也不想赶尽杀绝,自有官府会给左伟判刑,但是这人,动了他的逆鳞!非死不可!
解决了左伟,二狗子跟上众人,将那逃窜的土匪帮忙解决了,最终,这左府血洒一方。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斩杀当场,那老妇人直接便晕了过去,在场的人谁见过此等情景,纷纷吓得干呕。
但是二狗子却收了刀,面不改色,擦擦脸上的血迹,与南极回合了。
“头儿,一个也没跑掉,还活抓了两个。”
二狗子点头,四处找柳三升的踪迹,寻到的时候,差点气炸了——见她正被卫瑾拉着四处躲藏。
二狗子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两只交缠的手之间,那目光比方才杀左伟的时候还冰冷!
但他未曾说什么,去帮县令善后,并且将那隐藏在家丁之中的土匪找出来送官了。
最终,左府之人被全部押往了县衙大牢,左伟的尸体也被抬走了。
此番,左家落败,宁山大惊,那显赫的左家,竟然跟土匪勾结!
回想一番,那左家的崛起在最近几十年前之间,正是聚云山土匪兴旺的时候。
此次,举报之人是王家少爷王峦,他将自己搜集到的左家为土匪销赃的证据,整理清楚了交之县衙。
另外,在左府之中,还搜查到了兵器若干,还有黑账等也落入了县衙之中,至于那黑账是谁人找出来的,无人知道。
在确凿的证据之后,左家老爷供认不讳,但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那死去的儿子左伟身上,最终,左家全部被刺字流放,永无翻身之日。
左家树倒猢狲散了,那些个下人验明了身份还是都放走了。
那日左府之中,等事情忙完了,二狗子才去找柳三升,见她早已经在左府门口等着他了。
“二狗,你没事吧!”她上前,关切道。
他只是点头,“恩,没事。”
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卫瑾和卫璧枝,卫瑾看见他这一身的血迹,眉头微皱。
卫璧枝看着他,方才她那血腥的场面给吓哭了,此时大眼之上还挂着泪水,看向二狗子时候,那眼中的清澈忽然就变得晶亮。
来参加左府诗会的小姐公子们也哭哭啼啼的离去了,那现场除了血腥,还有一阵恶臭,不少人直接被吓得尿裤子了。
卫家兄妹也是被吓得不轻,与柳三升告辞了便回了卫家。
一具具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大多数都是那些土匪的,但也有一两个被殃及的丫鬟家丁,一场恶战下来,因为有二狗子,县衙倒是损失轻,只有一两个衙役轻伤。
众人往萝村而去,一路之上气氛都是异常怪异,柳三升一句话也未曾与二狗子说过,回到萝村便进了房中。
二狗子心中一沉,她知道柳三升是在怪罪自己,她向来便对土匪特别宽容,今天他却当着她的面杀了好几个土匪。
他回了房中,换下了今日的血衣,那血衣将摆在他的房间之中,他这房间本来是很干净的,有一股独属于乡间的纯洁味道,可是那血衣一进来,便将那味道生生地冲淡了,入鼻的全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曾经,二狗子最喜欢这味道,那是一种成功和征服的味道,可是现在,他却如此厌恶,因为她不喜欢。
这是罪恶。
他看着自己的手,尽管洗过了好多次,但那其中的血腥味却是再也除不去了,一如他那阴暗的过往……
他曾经以为过去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的他,是一个新生的自己,有着全新的生活,可是那沾在手上的血,却再也去不了了,他深藏在骨子里的罪恶和嗜血,一辈子也改变不了。
不知道何时,南极和北极已经进门,站在他的身边,南极看见那血衣,再看二狗子那阴沉的眼神,忙道:“我拿出去给你洗洗,洗完让柳姑娘给你补补,还能再穿。”
南极抱着那衣服走了。
“料子挺贵的,扔了柳姑娘肯定要说你浪费……”南极嘟囔着走了。
房中只剩下了二狗子和北极。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二狗子终于才出口问北极:“北极,我是恶人吗?”
北极答道:“不是,您是一位枭雄,若想成事,双手必将沾满鲜血,您无错。”
二狗子苦涩一笑,北极忠心耿耿,确实会这么说,但是柳三升却未必会这么想。
“爷,曾经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街头弃儿,我和南极相依为命,乞讨为生,那一次,我们兄弟被其他的乞丐打得遍体鳞伤,南极奄奄一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北极说着,便无声无息地跪倒在地,低垂下了头:“我记得那一日,我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街上路过,我鼓起勇气,上前拦了马车,那马车之上坐的就是您,是您将我们兄弟带了回去,给我们最好的大夫,让武师教导我们,您等同于我们的再生父母,所以,至少在属下心目中,您从来不是恶人。”
“呵呵——”二狗子不禁苦笑,他也没有丝毫掩藏:“北极,我当初救你们兄弟,只不过看你们是弃儿好控制,而我只是想培养好控制的工具而已。”
北极依旧是半跪着,不曾答话,他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就算,当初南极北极两兄弟被打落悬崖,他司空绝也不曾有半点痛惜,只是感觉少了两条狗而已,但,司空绝给的恩情,却是不容清抹的。
正说着话,三狗子蹿了进来,一路蹦上了二狗子的肩膀,对着他张牙舞爪——叫你吃饭了!一请二清不来,还得让本大爷亲自来请!
外面,也传来了南极的声音:“头儿,苏管事叫您吃饭了!”
二狗子长叹了一口气,将北极扶起来:“去吃饭吧。”
他走在前,北极在后,在临开门的时候,北极却突然道:“头儿,这一次您杀了这么多土匪,柳姑娘心中定然不快,若是这一次,她不能原谅你,那我们便离开吧,北极誓死追随。”
二狗子没有回答,但是那开门的动作一顿,最终,还是轻轻地带开了门。
“主人,我怕您越陷越深……”
二狗子未曾理会北极的话,径直往餐厅去了,但是却没有看见柳三升的声音,问了苏鸾凤,她道:“三升一回来就回房了,说是累了,你们先吃吧,我给她送点到房里去。”
听这话,北极看向了二狗子,见他未曾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但还是掩不住他的失落。
看来,她真的对他今日的行为很是恼怒。
其实二狗子可以不杀那些土匪的,可他还是将那土匪一个不剩地全部宰了。
按照柳三升的理论,那都是人,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畜生!
匆匆地吃了两口饭,二狗子便回了房中。
当晚,柳三升一直没出房间。
夜半,二狗子站在自己院中许久,仰望着那没有半点星月的天空。
天阴惨惨,更惨的是他的心。
最终,他还是从那道围墙一跃而起,高大的身躯毫无阻碍地便跨过了那一道高墙,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柳三升的院子之中。
那院中无人,这院子之中几个房间,都是柳三升的工作间,冬奴和秋奴也是睡在另外的地方。
房中早已经熄灯了,看来柳三升早已经睡着了。
二狗子悄悄地从窗户翻了进去,没有弄出半点动静来,步入了房间之中,还是小心翼翼,怕弄出声音来惊扰了那正睡得香的人。
走到了那床前,床帐将那大床给掩了,看不见那里面的任何东西。
二狗子便站在那床前,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听着那声音许久,才想到了今晚自己的来意。
“我知道,你在怨恨我。”他低声道。
这一句话之后,他便找不到其他的话语了。
三狗子从床帐之中露出一个鼠头来,鼠眼朦胧地看着二狗子——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二狗子没理它,依旧是站着,最终道:“我明天便走。”
说罢,决绝转身,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不能让自己害了彼此,不如尽早退出,天下之大,定有他的容身之处!
但未料,那床帐之中突地伸出了一只皓腕来,将他的手给抓住了。
“大半夜的,你抽什么疯?”
柳三升那带着疲惫和哈欠的声音从床帐之中传来,却不见她现身,但一直是抓着他的手腕。
“三升,你没睡着?”
“今日我可是累了,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就被你给弄醒了。”
她有些埋怨,她前世做特警的时候,经常去野外进行生存训练,便要时刻保持警惕,在单位上的时候,经常半夜出警,她睡眠向来都浅,二狗子那动静早将她给弄醒了。
“我——”
二狗子愧疚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我怨恨你,我何时怨恨过你了?”柳三升依旧是没露面,但还是死死地抓着他,要他说个清楚才行。
“我今日,杀了这么多人……”
“那个吗?”柳三升似乎是一点都没在意,还笑道:“你以为我是想责怪你滥杀无辜吗?”
那床帐外面的男人默不作声。
柳三升轻笑道:“我虽然是对人仁慈,但并不是愚善,今日那左府之中的东西都被搜查出来了,那些土匪若是有心从良,便该主动出来承认罪过,他们没有承认,便是怀着侥幸。”
二狗子抬起头,看向了那床帐,眼中有些吃惊的意味。
“你将土匪抓出来的时候,他们装傻求饶,可见他们根本没有悔改之心,甚至还反抗,企图夺取人质从容离去,这个时候,若是不该杀,那就是对不起被那些土匪祸害的宁山百姓了。”
二狗子看着那床帐,半天没有说话,眼中闪烁着一阵阵晶亮的光芒。
“好了,你快回去睡吧,大半夜的,闹什么闹,明天还有一大堆活要你干呢,我可是给你发工钱的,你要是敢跑,我就让官府的画了你的影,到处去捉你。”
那手腕也松了,二狗子似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方才那还坚定无比要离去的意念瞬间便土崩瓦解了。
但马上,便看见那双美丽的手在床上一阵寻摸,摸到了三狗子,便将它往那床帐之中一拉。
“三狗子,我的小宝贝,快到我怀里来,别冻着了。”
瞬间,便知二狗子的神情该是有多狰狞!
很想嘶吼一声——那头老鼠是公的!
但现在得到了柳三升的原谅,他的心也松了,又从窗口翻了出去。
那正在院中等消息的北极看见二狗子回来时候背着手,脚步轻快,神情愉悦,就差哼个小曲儿了,便也知道他那才建立起来的决心又没了,终究只得一声长叹。
他高兴就好。
第二日,众人还是一大早便起床了,还是各忙各的,作坊、养殖场、鱼塘都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不断还有商家上门来求合作,柳三升还得派人去调查那些个商家的底细,可是忙了。
很快,书院之中的春试也来了,但是放榜之日过后,柳成龙垂头丧气地回家来——他落榜了。
考举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况且他才刚刚考上秀才而已,柳成龙落榜也在柳三升的意料之中。
今年宁山县一个举人也没出,隔壁泰山县倒是出了一个,还是个已经思十几岁的老秀才,一听自己中举了,当场就高兴得昏死过去了。
在这个时代,中举那就是正式踏入仕途了,可以去吏部注册为官了,可谓跃上龙门了。
中了举人才有资格进京参加春闱,考中了便成为进士,进士就能当大官了。
这一次失败,意味着下一次春试要等到三年之后了,柳成龙也着实是萎靡了几日,但没几天还是打起精神来读书了。
每次春试之后都要放学几日,柳成龙这几日便在家中安心读书,早晚不辍。
他回家一趟,还是去看了张氏一面,如今那左伟一死,左家一倒,柳蓉没了后台了,在家安静了几日还是往那城里跑,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那张氏最近也是老实了许多,不敢出来乱窜,更不敢乱扣柳三升屎盆子了。
柳成龙回来了,家中可是要热闹许多了,他这几日,除了在房中看书,便是在村中走走看看,特别是对柳三升书房里的玩意感兴趣。
“三升,这又是什么?”柳成龙拨弄着柳三升书桌之上一个奇怪的圆球,那圆球用了东西固定,可以随意转动,那球体之上,被雕刻上了奇异的花纹。
柳成龙拨弄着那球体,不明所以。
一边的南极忙答道:“我知道,那是地球仪,那可是我亲手雕刻的!”
柳三升无意之间与他们说起地球时,二狗子十分感兴趣,时常便来问她,柳三升便将那擅长刀法和雕功的南极叫来,让他照着世界地图模样雕刻了一个地球仪。
南极的刀工果然是非同寻常,几日便完成了地球仪,虽然无法做得像现代的地球仪那般标准,但是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南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记得曾经二狗子要惩罚一个叛徒,当着众人的面,南极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那叛徒凌迟而死,锋利的刀片在那叛徒身上翻飞,落下的肉片轻薄不已,一个时辰,叛徒半个身子露了白骨,南极脚下的肉片却一直保持着奇异的厚薄一致……
最近南极揽了厨房切菜的活,一手刀工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北极和二狗子此时正在书房的门口借着屋里的灯光,准备连夜编两个竹筐出来,作坊要开工了,得需要不少的运输工具。
柳成龙更是疑惑了,翻来覆去地看那地球仪,南极的刀工实在不错,将地球仪刻成了浮雕,还画出了中原三国如今的国界,和周边的一些小国家。
柳成龙很快便看见了中原三国的轮廓,大惊道:“这是中原,那另外的地方——”
柳三升闲来无事,正在练字,便放下笔,与柳成龙解释道:“大哥,地球,就是我们生活的大地,这地球仪是一个缩影。”
“啊!?”
柳成龙自幼饱读诗书,但也不曾听闻这种奇闻异事。
柳三升便将那地球,和世界地图与他说了一遍,又讲起那太阳月亮与地球的位置,阐明了日出日落的原理,和一年四季的来历,听得柳成龙连连称奇。
“妙啊,想不到我们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柳成龙赞叹道。
“大哥,读书可不是死读书,得多走多看,别成真正的书呆子了。”柳三升笑道。
柳成龙还是看着那地球仪,连连赞叹,又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道理我自然是懂的,读书,便是读这世间的道理,要是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便是白读了。”
他还是抱着那地球仪松不去手,翻来覆去的看,柳三升不禁道:“大哥,我看你的机会不远了。”
“恩?为何?”
“新皇登基已经一年有余,该是要立后的时候了,新皇大婚,定要开恩科,那个时候岂不正是大哥你的机会。”
这科举考试不是每年都有,错过了一次就要等下一次了,但是若遇上国家有重大喜事,或者是皇帝为了揽收人才,一定会开恩科,所谓恩科,就是在原来的三年一试的基础之上,再加一场。
新皇登基,正是需要培养新臣的时候,一定会开恩科。
柳成龙也知道这个,道:“这个道理我也知晓,但是世事难料,谁会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子呢?”
他忽地又道:“前几日,我倒是听闻武安国先皇驾崩,新皇即位,大赦天下,并且开了恩科广纳人才。”
说起这个,柳成龙便两眼放光,“三升,你可知道那武安国新皇!那可是芝兰玉树、睿智无比的人物啊,两年前,七皇子司空绝起兵造反,还是太子的他识破了阴谋,策反了叛军副将,釜底抽薪给了司空绝致命一击,那胆大包天的司空绝落败,最终伏法。”
听见这话,屋里的气氛似乎是变了一遭,正低头雕雕刻刻的南极,下意识地看向了那正在编竹筐的二狗子,见他没有丝毫动静。
就连那一边正玩耍的三狗子听见了这话,也是顿住了水桶般的身躯,看向了二狗子。
柳三升一边临字帖,一边无意地道:“司空绝,那又是个什么人物?”
柳成龙冷冷一笑:“那可是个大凶人,武安国先皇第七子,好战喜功,手中无数血债,在朝中,他无法无天,结党营私,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前户部尚书、兵部尚书便是那般被他诬陷害得满门抄斩,他在武安国简直是一手遮天,无法无天了,加上先皇羸弱,他又手握重兵,武安国几乎都要落到他手中了。”
柳成龙说起司空绝,那似乎是无比的厌恶:“那司空绝,身得青面獠牙,丑陋无比,从里到外没有半点人的模样,三年前他挥军大破蛮夷,血屠蛮夷十三城,几乎灭人一族,而且他还吃人肉,喝人血,简直就是恶魔!”
南极听此话,又看看二狗子,惊得鼻尖都出了汗。
虽然做了普通人,但不代表皇室的骄傲不在,二狗子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如此污蔑他!
但半天也不见二狗子有行动,只是低头,默默地编竹筐。
柳成龙义愤填膺地道:“武安国若是落到此人手中,怕是国无宁日,先皇病重之时,他更是举重兵进入皇宫之中,企图谋朝篡位,却不想被太子逐个击破,成为丧家之犬。”
“后来,新皇派人去抄他的府邸,发现那七皇子府花园之下,深井之内,竟然无数的枯骨!还有各种地牢,里面全都是些灭绝人性的东西,去抄家回来的人都道,那七皇子府简直就是个地狱!他在府中若是无事便杀人玩乐,用人肉喂狗,用人血沐浴!”
“幸好这等恶魔伏法了!”
这房中处在一种低气压之中,只是柳三升和柳成龙似乎没发觉,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两年前司空绝兵败,却还是逃了出来。
但是那太子也不是吃素的,暗中筹划了许多年,司空绝的退路虽然多,但还是被他一条条给堵了,直逃了一年多,到了万里之外的宁山县,这么一个小小的山村之中。
南极北极紧张至极,就怕二狗子突然控制不住冲上去将柳成龙给杀了。
但柳三升却突然打断了柳成龙的话,“大哥,枉你还是读圣贤书的,岂能忘了那成王败寇的道理,”她笑吟吟地道,只当是家中闲话:“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改写的,太子成功即位,便就是成功者,与他争夺皇位的人不仅要死,而且,新皇还要让大家觉得自己杀了他是为民除害,说得不好听的,皇家最多龌龊事,兴许那新皇干的坏事不比那司空绝少。”
柳三升自然是知道的,她的外祖母宜阳公主一家就是站错了队,新皇登基之后,在新皇的授意之下,几位朝中重臣联名状告宜阳公主及其驸马一族拥兵自重,鱼肉百姓,里通敌国,并且列举出了相关子虚乌有的罪名,便被满门抄斩了,而那几个联名举报的重臣之中,便有夏锦华的父亲,宜阳公主的女婿安定侯。
柳成龙张张嘴,没想到一个小女子都比他都懂得那其中的知识,他摇摇头:“我果然是读书读糊涂了。”
二狗子也将她望了一眼,没想到世上还有她这等有见识的女子。
柳三升放下了笔,道:“上位者的厮杀是没有对错的,皇位历来都是无比肮脏的,如今咱们苍洱国新皇即位,国内一片安泰,说明咱们的新皇还算是个明君,算是苍洱之福了,现在谁还去管他的曾经呢?”
只要这个皇帝能治理国家,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谁还会去在意?
人民只想要个安定富足的生活而已,至于谁是皇帝,他们才不会关心。
说了会儿话,柳成龙还是走了,回去继续挑灯夜战,今夜一谈,他的眼界也越发开阔了,知道了世界之广大,己身之渺小,读书也越发刻苦了。
柳三升将笔墨收好了,对那门口依旧还在编竹筐的二狗子道:“二狗,早点休息吧。”
二狗子应了一声,将地上的竹屑给收拾了。
待得柳三升一走,二狗子便突然问北极:“我是恶魔吗?”
北极动作一顿,半晌才坚定道:“柳姑娘说得对,上位者的厮杀没有什么善恶可言,那太子做的事情,不比我们干净。”
二狗子突然一笑,有种欣慰的感觉,顺便抹了一把脸——本大爷哪里长了青面獠牙?
他从此便也不再谈那离去的时候,北极知道,他是舍不得,舍不得这萝村,更舍不得柳三升。
北极也不再苦口婆心的提醒,纵然二狗子也明白他和柳三升是永远也没可能的,他的心意注定是一场飞蛾扑火。
村子里面如今可算是热闹了,春耕也开始了,作坊也休整完毕了,便要在这几天开始投产了,被左家扣下那那一批货也要回来了,肥料作坊和造纸作坊都可以投产了!
柳三升也没想到,自己随意鼓捣出来的小作坊,会在将来,这中原之地产生多大影响!
但是那作坊还没投产,柳大家的便传来了消息,那张氏娘家的侄子,中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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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啊冷啊冷啊冷啊…。南方为何木有暖气这种神奇的玩意
话说,基友终于杀青了,难为他做出这种高难度的断头特技来
话说,好像忘记给他个全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