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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之声早已停止,许龙陵跟着众人来到青石大殿前的广场上,看到广场上站了黑压压两群人,一群是青石派众年轻弟子,另一群则是攻上山来以墨门为首的江湖人士。地面上血渍斑斑,数十具尸体已经被整齐的摆放在一处。许龙陵定睛看去,发现有梁正元、梁万斌、吕万红、褚万昌等人。虽然这些人作恶多端,但看这些人眨眼间同时陨灭,也不免唏嘘。
“爸。”墨芸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墨长林,她飞奔过去,来到了墨长林跟前。墨长松和墨长槐站在旁边,墨芸分别喊声,“大伯”“二伯”。
墨长林见女儿安然无恙,问道:“阿芸,他们没为难你吧?”
墨芸摇摇头道:“没有。”
墨长林道:“那就好。”他指了指宁从容,“宁从容已经把当日的情形告诉我了。”他又指向许龙陵,压低声音,“那就是许龙陵?”
墨芸大惊,忍不住呼道:“你怎么知道?”
墨长林道:“看来他就是了。明日之星,果然气宇非凡。”
墨芸奇道:“爸,你怎么知道的?”
墨长林道:“这个说来话长,有时间再告诉你。”
在墨芸跑到墨长林跟前的时候,许龙陵注意到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将兜帽拉的很低,但一股凌人的气势自然散发出来。与其说是许龙陵注意到了他,倒不如说他主动将许龙陵的目光吸引了去。
“二哥?”许龙陵这样想着,正要走近几步,却见那人将手指伸到嘴边,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许龙陵停下脚步,心中疑惑。他看到墨长松走到台阶上,拱手朗声说道:“诸位江湖朋友,诸位青石派弟子,今日我墨门杀上青石山,并不是要滥杀无辜。”他看向青石派弟子,“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只取梁正元以及你们师父等人性命,决不会在伤害你们。”
这时青石派弟子中有一人大呼:“生是青石人,死是青石鬼,我们不怕死,但我们决不任人凌辱,你们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墨长松道:“好,有骨气,如果青石派多些像你这样的人,也不至于有今日下场。可你有没有想过,青石派是否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
那人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青石派收留了我,有什么不值得?”
墨长松道:“好,那我问你,垄断市场,哄抬药价,你青石派有没有做?”
那人不支声。
“我还问你,勾结山贼,鱼肉百姓,你青石派有没有做?”
那人还不支声。
“我再问你,********,草菅人命,你青石派有没有做?”
那人依旧不支声。
“你青石派在江湖上的名声,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如果这样的帮派值得你卖命,我只能说,你这条命太贱了。”
那人抬起头来,“别把你们墨门说成是替天行道,你们无非是觊觎我青石派的灵丹妙药,不要把理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墨长松厉声道:“你说错了。我墨门并非觊觎青石派的灵丹妙药,我是在为人族那些在前线奋勇杀敌的战士准备救命用的东西。”
现场一阵骚动,青石派弟子中一阵窃窃私语。
墨长松看向北方,“战争已经打响,我在此宣布,下得青石山后,我墨门将星夜驰援燕尾谷,把这些药物带至前线。”
那人道:“这药物原本用不着你墨门来运送,我青石派原本就可以。”
墨长松冷冷道:“你认为梁正元会乖乖把这些药物送过去吗?”
那人不做声。
这时,虞万山走上前来,对众弟子厉声喝道:“你们都是瞎子吗?你们跟着梁万斌他们,这些年来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扪心自问,你们愧为人族子孙吗?”他指向宁从容,“就拿前段时间来说,你们都有谁参与了杀害宁智东一事?”
青石弟子躁动起来。
“我问你们,宁智东有什么错?他儿子宁从容又有什么错?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有轻盈散秘方吗?南云郡偏安一隅,早已不知外面已经变天,你们知不知道,北方数郡的同胞已经开始同仇敌忾,不断支援前线了,而你们在做什么?你们空有一身本事,请问你们杀了几个敌人?你们空有一身行医用药手段,请问你们又救了几个同胞?我虞万山活了大半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成为青石四杰之一,与你们师父师叔为伍。在我眼里,你们根本不配成为医者,你们就是一群刽子手,因为你们杀过的人比你们救过的命还多。”
青石弟子越发躁动起来,这时有人喊道:“虞师叔,我们知道错了,可是……可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啊……是啊……”人群中纷纷呼应。
虞万山道:“迫不得已?哼,你们也有脸说迫不得已。”他再次指向宁从容,“你们让他逃了,无非就是受些皮肉之后,你们师父还能杀了你们不成?而你们就因为担心受到那么点惩罚,就敢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
人群沉默起来。
墨长松道:“早就听闻虞先生不与他人同流合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虞万山道:“墨掌门客气了,我身为青石派四杰之一,上未能阻止师父师兄师姐,下未能阻止这些不肖子,说来真是惭愧。”
墨长松道:“虞先生休要自责,这并非你之过。”他转向青石派弟子,“我知道你们本性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之所以干一些错事,也属迫不得已。眼下有一件让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你们愿意,便跟我一起干,如果你们不愿意,便可当场走人,我绝不会阻拦,以后也绝不会对你们进行迫害,我以我几十年的名誉保证。”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道:“墨掌门说的是什么机会?”
墨长松道:“带上药品,前往前线,为人族兄弟疗伤施救。”
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这人有人大喊:“我们愿意去。”
“我再也不想干这些伤天害理,残害同胞的事情了。”
“男儿大丈夫,应该保卫家园,为人族而战,这样即便站起了,也问心无愧。”
…………
这时,许龙陵注意到,那身披斗篷之人从人群中退了开去。许龙陵对墨芸道:“墨芸,我先离开一会,你不要跟来。”
墨芸看着许龙陵:“发生什么事了?”
许龙陵道:“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不能当着众人面跟他打招呼。”
墨芸点点头,道:“你要小心。”
许龙陵点点头,转身向黑衣人跟了过去。
黑衣人走的极快,在青石派的众多屋宇间穿来穿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断崖旁。这里没有建筑,草木茂盛,极少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