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8凉凉的脑洞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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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九章

    12月31日:晚间六点整。

    上万人自发的汇集在京市工人体育馆前的广场上,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面京市最大的led显示屏上。屏幕上此时播放的,正是《暗流篇》的片头曲。

    这一天,是《王子街记事》主题巡回演唱会首场开唱的日子。为了同步配合宣传,苹果台调整《暗流篇》大结局的播出时间,由深夜档改为六点档,两集播完之后,将会同步转播演唱会的盛况。

    《王子街记事》的正片已于昨日播放完毕,暗流篇由于时间线较长,因此要比正片多出两集。昨天正片中那场甜蜜又浪漫的盛大婚礼让每个观众都深深的沉醉其中,对于今天《暗流篇》的结局,每个人都期待这有一个完美的happy-ending。

    然而现实总是无情的打破人们的幻想。

    正片中,一切都定格在裴洛放弃针对韩氏集团、白晓凝与韩熙亭甜蜜婚礼的那个瞬间,然而在这之后的事情,却并不如想象中美好。

    白晓凝和韩熙亭在婚后爆发出了十分严重的矛盾。

    作为一位职业女性,白晓凝远比其他嫁入豪门的女性更加独立。她对自己的事业投入的精力远甚于对自己的家庭。为了能够更加专注的奋斗,她甚至迟迟不愿意为韩熙亭孕育一个孩子。

    韩熙亭渐渐无法忍受这种情况。实际上,自从韩敬修夫妇意外身亡,韩熙亭接手韩氏后,巨大的压力几乎把他压垮。比起他的父兄,韩熙亭在商业上的才能远远不够,韩敬修与裴洛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而韩熙亭却只是一个聪明点的普通人,甚至远不如白晓凝那种天生的商业直觉。公司的事务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可即使是回到家,身为工作狂的妻子也完全不能让他得到家庭的慰藉。

    他只能寻求其他的解压方式,酒精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开始频频出入各种酒吧夜场,而这也给了某些人一个方便下手的机会。

    于是某一天,当韩熙亭从宿醉中醒来,他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一个面目熟悉,全身赤~裸的女人。

    那是他的秘书,田琪琪。

    这段并不光彩的关系维持了很久,一开是是因为田琪琪的胁迫,可到后来,韩熙亭几乎是乐在其中,这中偷偷摸~摸的关系让他有一种隐秘而堕落的快意,又夹杂着对白晓凝又是愧疚又是嫉恨的复杂心思。在这样阴暗的心理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与田琪琪一刀两断。然而纸包不住火,这颗炸弹最终还是被引爆了。

    白晓凝无法容忍丈夫的不忠,毅然提出了离婚。田琪琪在韩熙亭离婚消沉的时候,勾结了公司的财务总监,卷了韩氏大量的资金潜逃。偌大的韩氏集团一夜之间,就已经岌岌可危。

    面对这种局面,韩熙亭终于振作了起来,把全部的经历扑在了工作上,终于在稳定了局面,但不可避免的,韩氏财团的版图再不复当初的辉煌。

    十年后,韩熙亭形容枯槁的躺在病床~上,勉强依靠着机器维持生命。繁重的工作和无度的酗酒拖垮了他的身体,让他在年仅三十八岁,就不得不面对死亡。

    肝癌晚期,这是根本无法治愈的绝症。

    他孤独的躺在这座冷清的病房里,听着机械的仪器声音为自己的生命倒数。除了他的前妻白晓凝,没有人来看望他。

    而此时的白晓凝已经成业内知名的铁腕女总裁,并且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来看望他,更多的是出于人道和曾经的情谊。韩熙亭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这也让他更觉得孤独。

    一片安静中,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病房大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俊朗的面容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全没有了记忆中的温文尔雅。

    “没想到会是我吧?”男人微微牵动着嘴角,但眼底一片冰寒。

    “裴……洛……”韩熙亭挣扎着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却微弱嘶哑的像是临终前的喘息。

    “是我,别担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作为一个好哥哥,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裴洛说的轻声细语,慢慢走近韩熙亭的病床,在床边坐下来。两条长~腿优雅的伸开,俊逸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与病床~上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的韩熙亭相比,不像是一对兄弟,反倒像是一对父子一般。

    “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总会想到我的母亲。那个叫裴芷芸的女人死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不过并没有你这么狼狈,全爷爷把她照顾的很好……”

    “当年……的事……是……我爸妈……对不起你……”韩熙亭如风箱一样的喘息着,眼神中透出疯狂的求生*,“但……但是……我……我……”

    “嗯,我知道。那时你还没出生,只是个没有意识的肉块。所以你是无辜的……”他用一种嘲讽的语调说着,目光却如刀刃一般冰冷锋利,一点一点切割着韩熙亭的皮肤,“但那又怎样呢?”

    “难道我外公就不无辜,裴芷芸就不无辜,被韩氏折腾的烟消云散的裴氏集团就不无辜了吗?”

    “无辜并不能成为原谅的借口,就像无辜并不代表无罪一样。”他站起身,似乎不能情绪的拨动,略显暴躁的在原地踱了一小圈步子,“你的出生便是你的原罪,你的存在便是罪孽的证明。”

    复仇的终点近在咫尺,他有些急切也有些踌躇。

    “你之前……不是说……收手放过……放过韩氏……”韩熙亭瞪大眼睛,喘息着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个人与他有一半同根同源的血脉,他一直以为他们就算不能兄友弟恭,至少也可以相安无事……

    “收手并不是因为你无辜,更不意味着饶恕。只不过……是因为你的无能罢了……”逆光中,他嘲讽的扬起嘴角,“去加速一件命运注定的事情,你不觉的这无趣至极吗?我更喜欢看着韩氏集团在你的手上毁掉……一点点一点点的……你越是努力挣扎就越是泥足深陷……你越是想拼命挽回就失去的越多……就像一个卖力的小丑,用拙劣的表演为我带来长久的乐趣……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知道吗?这就是你——韩熙亭存在的唯一价值……”

    在裴洛咏叹般的声音中,韩熙亭扭曲着面孔,咽下最后一口气。裴洛走出病房,在阳光下慢吞吞的走着,走进那座华贵庭院斑驳的大门。又是桃花灿烂的时节,裴洛在那甜蜜芬芳的花香中,依偎着那处花圃坐下,轻声的呢喃一句。

    “我回来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