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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阳光依旧好,只是空气中带了浓重的湿气,显得潮湿而闷热。
张至深不想在十陵镇遇到南箓,于是取道往玲珑镇走去,不料一路上竟拦不到一辆马车,于是包袱里装了一大把银票却只能走路,可苦了他这一身昂贵的衣服和细白的肌肤。
夕颜斜下时张至深走走停停的一半路程都不到,还在路上摇了把扇子游山玩水般的行路,就等着路过一辆马车,强塞上几张银票让人家将他送到玲珑镇去。
但是他没等到马车,等到的是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东西。
那站在路中央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是怎么回事?那哀怨又冰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突如其来的愧疚感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告诉自己没有那么巧,他家小白还被关在鸟笼子里,也不可能知道他去了哪里,世上狐狸千万只,毛色雪白的也不少,这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他无视路中央那团白色的小东西,绕路往前走,但那只小狐狸又拦到了他面前,他往左,小狐狸便往左,他往右,小狐狸也往右,这拦路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学着何思的口吻道:“小狐狸,你拦到叔叔的路了,快快让开。”
小白狐朝他叫了一声,那绝对是怒气冲天,哀怨弥漫,张至深厚着脸皮死不承认,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说小狐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别拦着我的道啊。”
那狐狸又朝他叫了几声,窜到路边草丛,用嘴拖了一个被咬坏了金属栓的鸟笼出来,神色高傲地看着张至深,物证都拖来了,你还想耍赖!
张至深这下可真是想赖都赖不掉了,欲哭无泪:“小白啊,你怎的这般不听话,不是让你乖乖跟着何忆叔叔过日子,大老远地跟过来累不累啊。”
小白低低地叫了几声,极其委屈又愤怒的样子,那双乌溜溜的眼冷冷地望着张至深,看得他心里一窒,道:“罢了,你要跟便跟来,只是我不会照顾你,你若是不听话,小爷我直接将你卖了赚几斤花雕酒。”
小白依旧不高兴,抬起一张雪白的脸委屈地望着他。
张至深再次妥协,将它抱在怀里:“爹抱着你总行了吧,别再生气了。”
小狐狸呜呜几声,蹭在他怀里,倒也安生了。
去玲珑镇的路上依稀都有几户人家,张至深本就生得俊俏,此时怀里抱了那么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夜幕来投宿,便就真如狐仙一般,惹得主人家有些胆战心惊,又殷勤地招待。
张至深虽然出身在富贵家,却也不娇生惯养,外加在蔷薇宫历练一番,对于环境好坏都不计较,反倒这主人家的殷勤让他有些不适应。
用完晚饭,洗去一身尘土,张至深搂着小白早早便睡了,夜半醒来时竟发现那团毛茸茸的白球不见了,不免有些担心。
“小白,小白。”
叫了两声不见动静,张至深披了件衣服想出去找找,却听见门外有人说话,两个男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其中那清冷而好听的声音是南箓的,他心里惊了一下,南箓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却听到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般交易,岂不是老朽亏大了?”
南箓的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起伏:“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我只说到这里。”
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交易,张至深忍不住好奇地推开门,弦月当空,繁星几点,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衣人影优雅地站在夜色中,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哼哼,南公子都说到这份上了,老朽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南箓道:“你知道便好。”
张至深往再往外面仔细看了一圈,确定除了南箓,连个鬼影都没有,瞬间就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南箓这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不,还不知那是人还是鬼!
忽然有什么拉了一下他的裤脚,张至深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叫了出来,低头一看,小白不知何时到了他脚边,他摸摸自己吓得狂奔乱跳的小心肝,将小白抱在怀里,又听到外面的南箓道:“此事一成,你我两清。”
空荡荡的夜色里,那令人胆颤的苍老声音道:“老朽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我要你将那个东西给我。”
南箓的声音更加冷了:“就凭你也想要?还不快滚!”
夜色中没了声音,张至深瞪大了双眼,沉默一阵,终于看见一个黑影慢慢离去,更将他的小心肝都给吓傻了,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个非常矮的人影,佝偻着背,整个身高大约只到人的膝盖处,适才又站到屋子的阴影处,难怪张至深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他。
他摸了摸还在乱跳的心脏,安慰自己还好是人,不是鬼。
小白在他怀里很是安静,张至深又想到南箓,再凑近看时,恰好看见他也朝这里看来,张至深心里一惊,忙往里躲,以为被他看见了,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可是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靠近,他再去看时,只见到那抹白色的影子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那一眼望过来,张至深明明觉得南箓已经看到了他,可现在又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这么黑的夜色,他又在屋里,即便望了过来,怎么能看见?
但张至深还是忍不住地失落,说不出的伤心,多日里来的思念就这么被撕了个口子,他不去思考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南箓为何出现在这里,他只是伤心,他们离得这么近,却又错过了,但他又害怕看见他。
等他再从那门缝里看时,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暗骂道:“南箓你这个混蛋!”
小白在他怀里轻叫了一声,柔柔地蹭了蹭他,似乎安慰。
张至深愣愣地回到床上,心里依旧难受,抱着怀里的小白一下一下摸着:“你说他看见我了么?为何会有那么冷淡的眼神,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很陌生。”
小白没有出声,只是一下一下地蹭在他身上,如同安慰般,张至深也不在意,不久那蹭一蹭的安慰就变成了舔上他的手指,并且沿着手臂慢慢上升,那柔软的舔弄如同情人的爱抚,张至深本来是伤心的,被它这般一弄,身上竟有些发热,忙将它推开。
“小白别闹,别打扰你爹伤心。”
小白不理他,继续舔,张至深也不理他,翻个身背对着。
谁料那小狐狸又在他后颈上舔了起来,那轻轻的吻实在太过熟悉,张至深猛地转过身去,却只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失望道:“乖,别玩了,会走火的。”
小白不但没有不玩,还真的玩儿出火了,扑在张至深胸口隔着亵衣便舔弄起了那点殷红的凸起。
“啊……小白你……你住手……不对……住口……嗯哈……”
张至深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这小狐狸明明就是一只畜生,竟然*手段如此之利害!
只是*手段再利害也还是只畜生,而且这么小……
张至深一把将小白挥开,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真不是人!
“你这小狐狸!从哪里学来的,真不是好孩子!”他掀起被子将小白裹在里面,这才解开裤头自己解决。
张至深闭着眼睛泻了身上的火,一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正从被窝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张至深的脸刷地一下竟红了,敢情他刚才……刚才都被这只小色狐给看了个全过程!
即便是只小畜生,他还是觉得无处遁形,下床洗了手,往床上一趟,被子一盖,背对小狐狸:“睡觉!”
小狐狸往他身上蹭蹭,张至深装死。
小狐狸再往他身上蹭蹭,张至深继续装死。
小狐狸越蹭越下,都蹭到他屁股上了,还越蹭越厉害,张至深终于觉得不对劲,一把坐起来:“你这狐狸到底想做什么!”
小白抬起一张可怜兮兮的脸,眼泛水光地望着他,张至深终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往他腹下一抹,果然有个硬邦邦的小东西。
他邪恶一笑:“这么小,还敢对我发情!”
小狐狸低低哼了几声,舒服地享受他的服务,那姿态优雅从容得,若是张至深看见了,绝对会立马不干!
等到一人一狐都解决了,张至深也没有精力伤心,洗了洗手便蒙头大睡,坠入梦乡前他想,养一只公狐狸还真是麻烦。
第二日上路时,张至深扔了一张大银票给投宿的主人家,那老实的汉子才从大老远为他请了辆马车过来,张至深终于不用忍受行程之苦,很是满足地坐上了破旧的小马车。小白却是嫌弃了很久,怎么也不肯上去,最终被张至深一把抱在怀里,那瘦小的掉毛黄马才慢悠悠地上路。
到了玲珑镇,张至深没有找地方投宿,而是打听了一家兽医馆,温柔地抱着小白走了进去。
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兽医问:“公子的宠物哪里不舒服?”
张至深道:“它只有一个地方不舒服,劳烦大夫把它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