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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错，丫头，我很中意你。”出人意料的，洛千的母亲放下茶碗，看着我道。
这么大人有大量？我不禁有些脸红，这……这洛千的母亲，竟然是个怪咖啊……
“谢谢……婶婶。”我嗫嚅道。
洛千母亲手一挥，豪迈道，“不用客气，我就是来看看咱们猎妖族的灵女，倒真是令人惊喜。玉恒生了个好女儿啊。”
咦？这不符合一般的发展情节啊……按理说，猎妖族在三界也算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吧，我作为一个失踪多年的灵女忽然回来，不是至少要先受到多方刁难的么？
如今，这洛千的母亲忽然冒出来，追着我打了一通，然后说‘我很中意你’是几个意思？
几人客套了几句，正准备离开，圆方大师带着青年和尚又冒了出来。对着众人作了个揖道，“不知猎妖族诸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无妨，多谢大师招待，我们这就不打扰了。”洛千的母亲道。
这位婶婶认真起来还是挺端庄的，怎么刚才看起来就整个一逗比呢？
“洛千，我还有些问题请教大师，稍后回去。”我对洛千道。
洛千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各位慢走。”圆方大师和青年和尚双手合十，立于一边。
难怪，圆方大师，果然和猎妖族是有些交情的。
等洛千和他母亲走远之后，便转身对圆方大师作了个揖。圆方大师似乎料到，伸手向屋里指去。
我顺着圆方大师手指的方向看去，屋里赫然出现那熟悉的身影，这下应该是真的了吧。
“阿弥陀佛，老衲先告退。”圆方大师说着便离开。
“师父？他就是传说中的毕方吗？”青年和尚走出院子，又探回头看了屋子几眼，圆方大师将他拉了回去，“不要多问。”
“毕方？”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看着那端坐的白衣银发少年，开口道。
他只是看着我，并未开口。
“毕方！”看着那疏离的表情，我确定是他。
因为外人能模仿得出他的形容，却模仿不到他的气质，那种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嗯，我回来了。”毕方起身，对我张开双手。
我毫不犹豫地扑过去，鼻间瞬间涌入凛冽的清香，那是毕方身上独有的味道。他将我抱了个满怀，轻轻地，松了口气。
“你明知道那洛千的母亲在这里，你怎么还出现，要是他们将你抓回去，我岂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我嗔怪道。
“小楼，你是猎妖族的灵女，你……终究要承担起自己的使命的。”毕方抱了我一会儿之后，便松手道。
我心里微微一动，有预感毕方接下来要说一些我不太想听的话。
“所以呢？”我微微仰头，看着高出我一个头的毕方，问道。
“回去吧。”毕方道。
“回去……哪里？”我忽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毕方为什么忽然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在白郢要与我成婚的时候，他又为什么要闹出那样大的动静？
“回去猎妖族。你毕竟是猎妖族的灵女。”毕方道。
我心心念念地，跑出来找他，最后他竟然叫我回去？可是在魔界时，他分明说，会护我周全。他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现在却要赶我走。
“可是……”你之前并不是这样说的啊。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作数了。”毕方恢复之前的冷清神情，默然道，“你回去吧，我不会再见你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毕方，在白府，他的愤怒是真的，他的焦急是真的，他的情意也是真的……为什么，不过短短一日，所有的一切就和原来不一样了呢？
“毕方，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没有。你走吧。”毕方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衣袖时，不着痕迹地抬了起来。
我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眼眶微微湿润。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先行一步了。”毕方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空气里。
我看着檀香袅袅的禅房，伸手，却只握住空气。刚才看见的毕方，是我的错觉吧？只是手上还残留一些清冽的香气，我放在鼻下嗅了嗅。
“小楼……”身侧有人出声道。
我侧头，看到麦咚站在我旁边。他不是在睡觉么，怎么来了？
“怎么不叫醒我，自己跑出来了？”麦咚道。
我总不能说，就是要趁着你睡着我才溜出来吧？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走了？”毕方打量了一圈禅房，问道。
我点点头，“他让我回猎妖族，好好当灵女。”
麦咚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阿弥陀佛！”这时圆方大师又出现了。
我看了一眼圆方大师，不知道他为何总是突然出现。现在，又要干什么呢？
“阿弥陀佛！”我也回了一句。
圆方大师看着外面，翠竹之上的天空一片湛蓝，就像是倒过来的海。
“闲鸟空中过，不执不留痕。”圆方大师说完，便转过头看着我和麦咚，“施主，一切都在于你的心。”
我和麦咚谢过圆方大师，便出了禅房。天色尚早，我不想用法术回去，便打算慢慢走下山。
“小楼……？”麦咚见我从禅房出来便一直不说话，不由开口询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应道。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是沉默。
“不如，你给我讲讲猎妖族的事吧。”半晌，我打破沉默。
“好。”麦咚应道。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麦咚娓娓道来——
“数十万年前，刑天与蚩尤大战之后，许多妖兽为祸人间，人间因此混乱不堪。天帝派了司战的战神去人间平乱，然而那些妖兽却联合起来，让那位战神中了他们的计。天帝误以为他与那些妖兽为伍，将他贬下凡间。
战神变为凡人，后来战神的一位后人，天赋异禀，去昆仑虚拜师学艺……学成之后，凭着自身强悍的实力，与妖兽作战。最后与众神合力，将那些为祸人间的妖兽，全部封印于《山海经》。那位战神的后人则留在凡世，他死后，他的后代便担负起守护《山海经》的重担，在凡世斩妖除魔。他们的名号渐响，慢慢便发展为如今的猎妖一族……
这一族有自己独特的猎妖法术，且他们较于寻常人更易成仙，生来便是半仙之体。至于灵女，则是生下来便进行灵力测试。灵力最高的女婴，则为灵女。
就这样，猎妖一族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三界都重视的存在……”
“原来，猎妖族是那位战神的后人。”竟然是这样。
“现在，猎妖一族的族长是玉恒，便是你的父亲。你的祖父膝下有三子，长子便是你的父亲。你还有两个叔叔，只是他们在一次追捕相柳时，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你的母亲是神族的上仙，对你父亲一见钟情并下嫁与他，只是生你时难产而死。恰巧你出生那一年，猎妖族的灵女渡劫成功，飞升成仙。而你是众女婴中灵力最高的，于是便成为灵女……”麦咚继续道。
“只是，猎妖族那么多人，每年都会有女婴出生，每年都会测灵力么？”我不禁疑惑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任的灵女还在的话，也没有意义啊。总不能等灵女飞升之后，先前选定的再上任吧……还是说，将每年灵力最高的女婴的灵力值拿出来比较，逐年进行，直至灵女飞升或者死亡，然后让灵力最高的那个上任？
只是这样好麻烦啊……
“不是你想得那样。”麦咚摸了摸我的头发，显然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除了灵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仙资。猎妖族有专门测仙资的池水。仙资自然是成仙的资质，所有的孩子出生之后都会接受池水洗礼。资质好的，修仙的速度也明显快于一般人。”
“可是，灵女为什么是女子呢？”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万灵之杖，是那位先祖留下来的东西。后来万灵之杖有了意识和思想，便有了我，当然，还有一点，也是关键的一点，便是万灵之杖会选定自己认可的主人。”麦咚解释。
那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测灵力和资质了嘛！反正万灵之杖会选合适的人当灵女。
“那之前那些岂不是徒劳？”我奇怪道。
“不会……”麦咚见我一副听得头痛的模样，便不再说。
“那说说毕方吧。”我转移话题道。
其实灵女怎么选的，实在不是我现在应该追根究底的时候。
“毕方是三百年前就跑出来了。”麦咚道，“其实作为上古十大神兽，毕方他们倒相对自由。只是十大神兽也有自己的职责，他们的职责便是维护山海经里面那个世界的平衡。”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们都着急地要毕方回去了。也就是说，十大神兽相当于统治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