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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宁曼怀孕,程策的重心就从诊所转移到了宁曼身上。无论她早出还是晚归,程策都风雨无阻地接送,连一日三餐都是亲自做好备在宁曼公寓的冰箱里,比她的亲生父母对她还无微不至。
宁曼本是铁了心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这一个多月里看程策忙前忙后,她又有些犹豫。程策的父母这段时间也从内地飞了过来,两位老人家人很好相处,见了宁曼也很是喜欢。宁曼的父亲也紧急回港,两家父母在香港见了面,快马加鞭地商定婚礼事宜。这越发让宁曼说不出要拿到孩子的话。
香港的天气开始回暖,有一天傍晚,程策刚刚从诊所下班,打算驱车去宁曼的公司接她,不曾想宁曼早早就等在了诊所门口。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程策疾步跑下台阶,最近不知怎么的,每次见到宁曼,他的心情总是很好。
“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宁曼抿着嘴,显得有些不安,“去你家说吧?”
程策一瞬间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眼睛暗了几度,但还是努力不动声色道:“那……上车吧。”
平时的程策很能活跃气氛,尤其经过和宁曼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多了很多共同话题,几乎每次见面都没有冷场的烦恼。但是现在两人坐在车上,程策却很沉默。
“你怎么了,今天都不讲话。”宁曼用手肘撞了撞闷闷不乐的程策,“今天诊所发生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程策瘪了瘪嘴。
既然不是诊所的事,那就一定是私事了。程策的私生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除了楼雅的事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烦心呢?
虽然她和程策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才有所接触,她也曾主动提出不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楼雅仍旧占据着程策心里全部的位置,宁曼心里不大舒服。
“到底怎么了,快说啦。”
“新闻,你看到了吧?”
“什么新闻?”
“商瑞墨离婚的事。”
“哦,你说这个啊。”宁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看到了。”
“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宁曼有些摸不着头脑,商瑞墨和桥央白离婚,她一个局外人能有什么想法。
程策偷偷瞥了宁曼一眼,神情有些紧张:“我是说,如果你想回去找他的话,我不拦你。”
“什么?”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啊。”宁曼笑笑,转头望向窗外的车流,“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程策有些惊讶,侧过头去看她。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甚至连情绪都无法控制。但你知道吗?他没日没夜地复健,就算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摔得满身都是淤青都不肯停止。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早日回到桥央白母子身边,护得他们周全。”
车子开过路过街边的书报亭,八卦杂志的头版头条全是商瑞墨离婚的消息,照片用的还是那张在股东大会上突然出现的商瑞墨牵着桥央白的画面,大大的刺眼的标题写着“灰姑娘豪门梦碎”。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但绝不会是因为不爱了。因为那是我亲眼见过的,所以我相信。”宁曼说。
听她这么说,程策有些为自己的敏感而羞愧:“我还以为,你是看到新闻,打算回去找他,才来找我谈的。”
“你想得也太多了。不过,你就因为这个生气啊?”宁曼见程策不是因为楼雅的事烦心,反倒是担忧她的决定,不禁笑了起来。
被看透心思的程策不禁有些脸红,他嘟囔着:“那你是因为什么事才来找我的?”
“想想离验出怀孕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先做一次孕检。毕竟在香港我没有合法的理由堕胎,如果没什么风险的话,我考虑去国外手术。”
“这个孩子,你是真的不想留下他吗?”
“对不起,我是真的还没做好准备。”
见程策不回答,宁曼有些着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残忍。但是如果再拖延的话,我们双方父母受的伤害会更深,我不想再继续骗他们了。”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毕竟这件事我也负很大责任。造成现在的状况,我很抱歉。”
即便那晚因为楼雅的事烦心,他也不该喝那么多的,更不应该和身为女性的宁曼一起喝得烂醉如泥。不仅身为外科医生应该时刻保持清醒,仅仅是作为一个负责人的人,他不该让大脑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只是一点,无论是检查还是手术,你都要提前告诉我,这样我好推掉诊所的工作,陪你一起。”
即便这种弥补达不到错误的一万分之一,但他还是要去做。他不会放宁曼一个人去面对。
“嗯,知道了。”
车子驶进程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程策跑下车帮宁曼开了车门,两人一前一后地往通往高层公寓的电梯口走。之前堕胎的话题让气氛凝滞得几乎要结冰,程策正纠结着如何转移扭转氛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程策。”
程策转过身去,商瑞墨正靠在那辆帕加尼旁,很明显已经等了他有一段时间了。
程策下意识地一只手挡住了宁曼,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上次挨过打商瑞墨的打,商瑞墨暴力狂的形象就在他心中扎根了,恐怕一时半会都挥之不去。
商瑞墨走过来,一手插着西装裤口袋,冷漠中带着嘲讽:“怎么?怕我这次打断你的鼻子?”
宁曼未曾想过会在这里再见到商瑞墨。
她仍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的情形,那时候已经复健成功的商瑞墨终于褪下病号服,整装待发,要去商氏的股东大会见桥央白。他是个多冷静的男人啊,可在见桥央白之前,他竟也会焦躁地走来走去,像普通人那样不安地期待。
到底是她崇拜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此时见到,宁曼还是忍不住出言关心:“商总,您身体还好吧?”
商瑞墨的视线轻缈而陌生地在宁曼的脸上转了不到一秒钟,就移开了:“还好。”
宁曼突然有些颓然,即便已与商瑞墨朝夕相处了那些时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还是抵不过他目光一秒钟的停留。
“你先去家里等我吧。”程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想宁曼与商瑞墨有过多接触,赶紧往她手机塞了家门钥匙。
宁曼走后,程策把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是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吗?今天还亲自大驾光临来找我,真是稀奇啊。”
程策自然是怨商瑞墨的,先前鼻子被他打伤不说,后来他想带商瑞墨去美国治疗,连这方面的权威人士都联系了好些个,结果好心被当驴肝肺,他的努力全都被无视了。
还没等商瑞墨说话,程策就没心没肺地继续道:“你就逞能吧,这回你把你老婆都逼走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说完这话程策就后悔了。
商瑞墨深深地皱起眉头,每个字都带着杀气:“趁我这会儿还能控制自己,你最好把找死的话先都说完。”
程策承认面对杀气腾腾的商瑞墨,自己又怂了。他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想戳商瑞墨的伤口的。
“其实吧,你之前不想去美国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上次手术你昏迷了那么久,让你这么快再接受一台大手术,你肯定有所顾虑。”程策试着缓和气氛。
“顾虑,现在没有了。”
桥央白带着小石远走异国,公司正由信赖的经理人打理。遗嘱已托赵律师拟好,就算这次他连手术台都下不来,也没什么所谓了。
“你不会是想通了,现在又想做手术了吧?”
“你安排吧,无论是去哪里。”商瑞墨平静道,“我现在,有很多时间了。”
说完商瑞墨转身就要走。
程策突然明白过来,商瑞墨口中的“没有顾虑了”,指的原来是家人。
“就是因为这个吗?因为这个才离的婚吗?脑瘤手术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难道就不能告诉她真相吗?你自以为是的保护,根本就是在让她更痛苦!”程策在背后冲商瑞墨喊。
商瑞墨抬起车门的手僵了一秒,但是他没有回头。
程策看着远去的跑车,懊恼地抓着头发。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帮商瑞墨隐瞒他的病情,一步错,步步错,造成现在的后果,也有他的责任。
程策明白,商瑞墨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孤独。他付出所有、隐忍不发,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家人,旁人都以为他冷血无情,事实上他已做好了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准备。
宁曼孕检这天,程策很早就醒了,或许是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的缘故,他的眼睛很红,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
他明白,如果检查顺利,这个孩子很快就将离他而去了。
宁曼怀孕初期,他对这个突如起来的孩子还没有太多想法,毕竟他们两人都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感情基础都没有,又如何能对一个新生命负起责任。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开始偏离原来的轨道。宁曼和孩子对他来说不再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而变成了他真正想守护的、重要的人。
但他不能说。
就算再舍不得,他也不能说。
因为他要尊重宁曼的选择,而不是因自己一时的过错和事后的自私毁掉她原本平顺的人生。
此时医生正拿着宁曼的化验单,疑惑地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两人:“你没有怀孕啊。”
“什么?”宁曼一愣,“没怀孕?”
程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他探身去跟医生确认:“不是搞错了吧?怎么会没怀孕呢?”
“应该没错啊。”医生又确认了一遍化验单上的名字,“是宁曼对吧?”
“是我。可是,我之前的验孕棒显示的是阳性啊!”
“验孕棒有的时候是不准的,呈现假阳性也是偶尔会发生的,您的检查报告我看了,可以百分之百排除怀孕的可能。”
宁曼茫然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松了口气。
虽然荒唐,这个孩子不存在也好,这样她和程策的生活,都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了。
两人出了医生办公室,宁曼苦笑着摇摇头:“真是意料之外。”
“是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这个孩子也是留不下的。”
程策低头摆弄着手指,半晌冒出一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才早上十点,没到午餐时间呢。”
“那你待会要去哪儿?我送你。”
这个孩子没得突然,程策只好试图以他的方式重新与宁曼建立联络,祈祷一切不要到此为止。
宁曼向程策伸出手:“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的照顾,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了吧?”
程策心一沉,他未曾想过与宁曼的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正程策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争吵声。
“我还纳闷呢,你们都结婚多长时间了,硬是怀不上孩子!要不是我今天硬逼着你来检查,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像你这种下不出蛋的母鸡,还有脸赖在我们王家!?”走廊尽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在撕扯一个年轻女子,骂声不堪入耳。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啊!妈,您听我解释啊!”年轻女子只是哭。
程策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于是顺着声音望过去,正在被拉扯的女子,竟是楼雅。
“别叫我妈!我都嫌你恶心!我早该看透你的!当年一心想攀高枝,要不是我儿子喜欢你,就以你的出身,根本没资格嫁进我们家!现在竟然还学会撒谎了,生不出孩子就早早从我儿子身边滚蛋,还死皮赖脸地呆在我们王家做什么!?”
“喂,你干什么?”程策跑过去,一把将大妈揪住楼雅头发的手拉了下来。
楼雅哭得凄惨,妆花得一塌糊涂。她瘫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楼雅的婆婆正在气头上,看到有人阻止,更是火冒三丈:“你谁啊你?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吧?你再这样的话,我要报警了。”
“我告诉你楼雅,回去我就通知律师准备离婚协议,这个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还有,你休想从我王家拿到一分钱。想跟我玩那点小心思,你还嫩了点!”
楼雅的婆婆也怕事情闹大,只是撂了几句狠话,就愤然离开了。
程策蹲下来,扶起哭得脱力的楼雅,轻声问:“你没事吧?”
“阿策……”楼雅见了程策,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程策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公婆一直想抱孙子,但我一直怀不上孩子。我婆婆怀疑我身体有问题,就逼我来做检查。今天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是什么输卵管广泛性损伤,治愈希望很低,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就算你不能怀孕那又能怎么样,他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你啊。”一想到刚才楼雅婆婆的嘴脸,程策心里就不舒服,他对楼雅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这样子,还怎么回家……”
“那我送你去伯母那里吧?你在那里休息几天。”
“这件事我还没跟我妈妈说,我怕她承受不了。”
程策叹了一口气。
“阿策,你别管我了,你走吧。上次的事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这次我不想再把你卷进来了。”
“别害怕,总会有解决方法的。”毕竟是相恋多年的恋人,在这种状况下,怎么可能一走了之。程策于心不忍,于是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程策说着,回头去找宁曼,可宁曼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有其母必有其子,楼雅的婆家不好惹,她丈夫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楼雅躲在程策家里的这几日,除了收到了经由电子邮件寄来的一份离婚协议书外,她丈夫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她。
楼雅的丈夫王宪基是做装潢生意的,全部身家加起来有小几千万,算是小富人家。当年楼雅的婆婆一心想给儿子找个富贵人家的女儿来助益事业,王宪基却嫌那些大小姐娇生惯养脾气古怪,一直看不入眼。后来王宪基认识了楼雅,楼雅虽出身一般,但容貌不输那些富家千金,最重要的是,她对王宪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这让大男子主义的王宪基非常满意。
于是没认识几个月,王宪基就将她娶进了门。
两个以假面结婚的人,就算没有楼雅查出不孕症的这件事,也是不会长久的。
楼雅被王家扫地出门的事到底是被沈淑珍知道了,她急急忙忙赶到程策公寓,将楼雅接走了。她大概也是觉得没脸面对程策,所以连招呼都没有打。程策还是当晚回公寓给楼雅送晚餐,看到桌上楼雅留下的字条,才知道她们离开的——
阿策,多谢你这几天的收留。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过去种种,我亏欠你太多,如今的境遇,也算是报应不爽。所以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会选择承受,不会逃避。希望我的出现没有打扰到你的生活,也祝你和你未婚妻永远幸福。再也不见,楼雅。
“未婚妻”三个字,刺痛了程策的眼。
是啊,至少在楼雅和沈淑珍眼里,他和宁曼是美满的一对,而不是因为一夜情和那个不曾存在的孩子被强行绑在一起的两个人。
楼雅住在程策家里的这几天,他为了避嫌一直住在诊所。期间他也尝试联系过宁曼,但对方始终不肯接他的电话。
与宁曼失去联络的日子,程策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他常常会在朝阳时分才迷迷糊糊睡去,又在几十分钟内醒来。他还会习惯性地快速洗漱收拾,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现在已经没有人再需要他接送了。
这段时间,他为商瑞墨联系好了美国的医院,和教授初步商定了商瑞墨的治疗方案。先以药物保守治疗半年左右,如果效果不理想,再考虑手术治疗。
忙完商瑞墨的事,他就延长了诊所的营业时间,除了看门诊,几乎每天都排上了大手术。他以为这样可以缓解对宁曼的思念,可想见她的心情却愈演愈烈。
失去楼雅的时候,他也尝过这样苦涩的滋味。实在太狼狈了,大概是非常喜欢吧,脑海里才会每天浮现出宁曼的声音和笑容。
到了第二周的时候,程策再也忍不住了。既然已经承受过一次分离,这次他不想再放手了。
他去了宁曼的公司门口。
宁曼本来跟同事有说有笑地从公司大门走出来,结果一看到程策,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了。
“宁曼,我们谈谈。”程策看到她,赶忙迎上去。
“不是说了不要见面了吗?”宁曼闪开他,继续往前走。
“宁曼。”程策突然往前跨了一步,然后面对着宁曼挡在了她面前。
宁曼被他堵得一个急刹车,险些撞进他怀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宁曼有些被激怒了,“程医生,你这样做不合适吧?和前女友复合了,还来找之前的一夜情对象,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上次在医院的事,就算是旁人,我也会上去帮忙的。我跟楼雅根本就没什么!”
“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也没必要听。”
程策急得满头是汗,他握住宁曼的肩膀:“你别躲我,我只问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
宁曼也架不住他的厚脸皮,肩膀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下来:“那你问吧。”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宁曼愣了:“你说什么?”
程策的脸憋得通红:“不过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大概应该问,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之前那些都不算,现在开始我要堂堂正正追求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夕阳正从程策的肩头落下去,那金灿灿的颜色笼罩着程策的轮廓,宁曼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程策看起来既温柔,又光芒万丈。
“你现在,是说真的吗?是要和我,谈恋爱吗?”
“我知道我连商瑞墨的百分、千分之一都没有,我只有那么一间小诊所,除了医生的技能外基本是个白痴。但我是认真的,真的,宁曼,我对你,是认真的。”
宁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下子笑出来:“傻瓜。”
程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郑重地放进宁曼的手心:“虽然这个礼物会让你很有负担,但这是我真心的证明。我想,父母帮我们安排的婚礼,不取消的话,也行吧?”
宁曼打开盒子,是一枚婚戒,方正的蓝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璀璨的碎钻。宁曼以前无意中提出过的,她很喜欢蓝宝石,没想到程策早就记在了心上。
程策不仅是来求爱的,他还是来求婚的。
宁曼看了一眼程策,忍住笑意,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好吧,那就别取消了。”
“你同意了?”程策紧张地确认,生怕宁曼会改变主意似的。
宁曼把戒指盒子转向程策,后者还以为她要退回戒指,连忙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宁曼拧起了眉头,“还不帮我戴上。”
“啊!”程策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上前,一秒也不肯耽误地将戒指套上了宁曼的无名指。他激动地拉着宁曼的手,“现在,终于是了。”
“是什么?”
“未婚妻呀。以前是冒牌的,现在是真的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聊,上次我那么说是为了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倒是现在把它搬出来……”
宁曼还没有说完,就被程策突然俯身的吻,堵住了后面的话语。
自从那日在警署见过桥央白最后一面后,皇甫沅为了断掉所有念想,躲到拉斯维加斯醉生梦死。整整一个月,他不是流连在各色赌场奢靡挥霍,就是躲在豪华酒店的套房里不醉不休。
这期间,谁也联系不到他,就连平时贴身跟着的阿毅,都被命令留在香港,不许过问他的行踪。
皇甫集团有许多事务都在等着皇甫沅做决策,皇甫沅长期不在,高层们急得团团转。阿毅没办法,最后只好亲自飞去美国找人。
找到皇甫沅的时候,他正坐在派对后狼藉的套房,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冲阿毅摆手,笑嘻嘻地:“你来啦。”
“您怎么喝成这样。”阿毅知道他心里的苦,走上前拿过他手中的酒瓶,“您跟我回去吧,公司还有很多事要您做主,您不能总这样。”
“来,阿毅,过来,陪我一起喝。”
阿毅摇摇头:“您这又是何苦呢?您把自己折磨得再痛苦,她也还是要走的,不会回来的。”
皇甫沅还记得他因董五会一案被警方调查的时候,桥央白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对他说:“你回来就好,我什么都不问,只要你回来就好。”
是,他回来了,可是她却永永远远地走了。
倘若是有始有终的爱情,他还能堂堂正正祭奠。可是他和桥央白,连开始都未曾有过。
生怕皇甫沅在拉斯维加斯继续这样下去会越陷越深,阿毅硬是把他带去了瑞士疗养。皇甫沅在群山环绕的阿尔卑斯的温泉小镇待了一周,才逐渐清醒过来。
重新清醒过来的皇甫沅开始陆续着手处理皇甫酒店的事务,他批准了在全球范围内兴建超豪华商务酒店和新型度假村的决策,开始变成空中飞人,来往世界各地。
听到桥央白离婚的消息时候,皇甫沅本人正在北京开会。
他听到消息后自然坐不住,但这次皇甫集团要在北京建一间超五星级酒店,这个项目将是皇甫集团在内地市场的重要一步,容不得闪失。就算皇甫沅是董事长,也不能说走就走。
于是皇甫沅硬是压下赶回去见桥央白的冲动,将原本一周的事务压缩成了两天,没日没夜地忙完,在第三天匆匆赶回了香港。
他不曾想,这个时候,桥央白已经离开香港了。就连带着玫澜,也在早些时候辞职了。
桥央白的电话号码变成空号,邮件地址拒收新邮件,连即时通讯软件账号也全部注销了。
“只查到似乎是流产手术后,带着儿子去了韩国,其他的一概不知。”阿毅在香港的情报网可谓强大,可是也仅仅限于香港了。
“离婚呢?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婚!?”
“离婚的情报是法院那边的工作人员泄露的。有传言说是夫妻性格不和,不过也有人说是商瑞墨有一些情绪上的问题才导致感情破裂的。具体的实在查不出来,商家宅邸的人嘴向来很严。”
“钱呢?”
“据说是自愿净身出户了,除了儿子,什么都没带走。”
皇甫沅此时恨商瑞墨恨得牙痒痒,桥央白倾尽所有才等到商瑞墨回来,他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和她离婚不说,竟还允许她拖着刚手术完的身体远赴他乡。她没有经济来源,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生活!?
早知道,在警察局那天,他就不该离开的,就算她再不愿意,他也应该留她在身边的。
“您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我派个人去韩国,了解一下她现在的境况?”
“算了。”
“大少?”
“既然她选择走了,还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就是不想再和过往有任何瓜葛了。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呢?精神上的我给不了,物质上的,她不会要。”
“那就这么断了联系也行吗?”阿毅有些担心,之前商瑞墨死而复生,皇甫沅为了逼自己放弃桥央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如今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很怕皇甫沅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北京那边的事,要多久结束。”
“现在的施工进度不错,预计半年后可以开业。”
“我记得之前还有个在首尔新建酒店的项目,北京的事步入正轨之后,就把那个项目提上日程吧。”
“明白。”阿毅自然明白皇甫沅这么做的理由,只要不扰乱皇甫集团的正常运营,皇甫沅的命令他会百分百遵从。
只是这一次,重新回到独身一人的桥央白,真的会走向大少的方向吗?
如果人有预言未来的能力就好了,这样就会在伤害的苗头刚刚露出之前,就知趣地远远避开。
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人,或许更适合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