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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阴沉着脸,将手里拿着的纸缓慢地捏成了一团,砸在桌子上。他终究还是抛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刚出了城门,现在追还来得及。”阿坤小声提醒道。王爷一早就猜到钟敏会离开,所以他们也一直都潜在暗中监视着的。
“他想走就让他走吧,困得了一时也困不了一辈子。”隔了半晌,才听到李睿沉沉地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气愤和失望。钟敏最终还是不信任他,他甚至还比不上那只小雪犳,想想都心酸。
李睿想不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仍旧没能换来钟敏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他很伤心也很气愤。目光扫到一旁的几瓶子药,狠狠挫了挫牙,默默安慰了安慰自己碎成一地的心,钟敏对自己也不是一点良心也没有的,这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旧伤末好全,还特意留了几瓶药给他。可想着想着心里又不舒坦了。他就不明白他都和钟敏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还是要走呢?难道他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吗?
“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李睿想了想,又道“去查查卫家那件事,本王想知道是不是与钟大夫有关。”
“是,”阿坤应声而去。
直到晌午,李睿才走出钟敏的绿汀园。
“王爷,皇上来了。”刚出院门,就听到阿乾来报。
李睿挑了下眉,也没很吃惊,今日不是沐休,他和钟敏都没去,皇上奇怪也很正常,虽然他一早就派进去请了假,
匆匆赶到书房,皇上正站在那里给书桌上放得那盆墨兰浇水。
“这盆墨兰还是当年还珠?朕记得都快要不行了,想不到还能活得这么鲜嫩,”皇上一抬头,看到李睿,笑道。
“可不是,”李睿眼神一暗,这墨兰若不是钟敏,只怕早就死了。
“想不到阿睿还是养兰的高手,朕可是知道这墨兰难养的很。”皇上轻轻捋了捋墨兰的叶子“朕那里还有几株,这阵子正不精神,改日你替朕好好瞧瞧。”
“这花不是臣的功劳,”李睿轻轻叹了口气。
“谁?”皇上一挑眉“钟大夫?”
“嗯,”李睿道“臣正要给皇上说呢,钟大夫如何到我这王府的事皇上也是知道,如今虽说早就为他正了身份,可到底还是惹了一些嫌话,太医院的事也让他理顺了,臣早先答应过他放他出王府,到各处看看,正巧江南那边有事,臣就让钟大夫先过去看看,没有事先向皇上奏报,还请皇上恕臣没有奏请之罪。”
皇上笑笑,似早就料到一般“他本就是你的人,要去哪,自由你做主,朕如何会怪你。”
李睿抬眉看了看皇上“谢皇上不怪之罪。”
“朕知道,”皇上端起茶轻轻用茶盖拂了拂茶“这人于朕有天大的恩情,可朕更看重得是睿王你,朕不想因为他影响你在朝堂上的名声,既然走了,就好好在外面四处走走也好。京城里人多事多,也的确不适合他。”
“皇上……”李睿心头一跳,疑惑地看着皇上,眼底微沉,郑重申明“他对臣有救命之恩!”
“你这是……”皇上的脸也瞬间沉了沉“担心朕会加害于他吗?你把朕就想得如此不堪吗!”
“臣不是这是意思,”李睿垂眼道。
皇上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事,这事朕是绝不会让它发生的!你不要逼朕!”
“……皇上”李睿看着皇上,突然失笑道“您这话臣有些不懂,臣能有什么心事,臣所有的心事都放在国事上了,这么多年,臣为了替皇上守住这份江山,为了实现对父皇的承诺,臣自问,其心可照明月!如今皇上已亲政,南国国泰民安,臣也可以功成身退回到自己的封地去了。”
说着,李睿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折子递与皇上“这是臣的上奏书,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没有接折子,满脸地怒容“你就这么想离开朕?离开这生养你二十多年的地方?”
李睿道“依祖训,王子成年就要回到自己的封地,臣也不敢违背祖训,恳请皇上不要为难臣。”
“你!”皇上气得一把拂扫掉桌上的茶碗,半天说不出话来。
守在门外的禁卫军和阿乾等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门内,这么多年了,皇上与王爷都是和和睦睦的,这还是皇上与王爷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冲突,每个人的耳朵都噌噌地竖了起来。
屋里的气氛凝重、沉闷。
李睿用沉默坚持着。
皇上也从最初地愤怒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要遵循祖训,朕也不拦你,只要抓住狄龙,朕就答应让你回封地。”皇上盯着桌上的墨兰“一个月为期限,若拿不住,你就永远不用回封地了。”
说完,皇上推开门,带着禁卫军走了。
一个月为限?
李睿慢慢立起身,目光复杂而幽深。
狄龙,目前只能被钟敏捏拿得住的人,就在钟敏离开前夕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在眼皮子底下就失了踪。
李睿怀疑是有人故意放走狄龙的,因为关押狄龙的地方可谓戒备森严,插翅难飞,狄龙纵然本事高强也是逃不出去的,何况在此期间李睿一直用钟敏的药物消散了狄龙一身的武艺,又搜光了狄龙身上暗藏的武器、暗件等,怎么可能会突然失了踪?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放走了他,而这个人,李睿最怀疑的就是皇上。
因为皇上之前单独审过狄龙,审问的过程无人知晓,连李睿皇上也没告诉。之后,狄龙就失了踪。
狄龙是谁,相信皇上应该知道得很清楚:西域夷族的大祭师!不但拥有超强诡异的武艺,更有让人无法想像的法术,皇上怎么会……难道仅仅想让钟敏离开京城,离开王府吗?
李睿没有说狄龙与太后曾联手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他明明告诉皇上就是狄龙将他劫持,并下毒害皇上,若不是钟敏及时发现皇上也差点没了命!如果狄龙真是皇上放走的,李睿想不明白皇上这是为什么?他难道就不恨狄龙吗?皇上不知道放了狄龙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怎样的隐患吗?
还有狄龙身上诡异的伤,怎么看都像是太后的手笔。李睿猜想太后本想的是一石二鸟,即除了他李睿又要了狄龙的命,可惜因为钟敏的出现,让剧情没有按照太后的想法继续,一个差异就让满盘棋子皆变了模样。
更因为皇上病情的突然好转,又在他的巧妙设计下,让皇上顺顺利利地回了皇宫,接管了政权,使得太后彻底失了势,被皇上打入了“冷宫”。皇上他就不担心狄龙找太后报仇吗?
或许……
李睿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不得不承认皇上病好后与从前相差太大,让他感到了从末有过的危机感。一个月抓住狄龙?这根本就是皇上变相地逼迫他留在京城!
“将钟大夫的画像分发下去,勿必让沿路的隐卫保护好钟大夫!”李睿想了想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阿乾一下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睿,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里暗道:王爷这也太小心了吧,钟大夫那身手虽算不上顶好,但动不动就挥出一地的诡异药丸什么的,谁敢惹他呀!况且府里保护王爷的十八名暗卫已经抽了阿辰他们四个去暗中跟着,再派沿路的隐卫暗中保护,这事也弄得太夸张了吧!
阿坤却暗暗感叹,王爷果然对钟大夫有用心,瞧瞧这架式,绝对居心不良!不过想到钟大夫让人诡异的医术,心里又是一阵发毛,默默为他们王爷点了根蜡,王爷想要追得佳人,只怕任重道远啊!王爷,加油!
京城“倚红楼”
狄龙躺在一堆美人怀里,左一口葡萄,右一口点心,时不时地含上一口美酒,幸福地眼睛只剩下细细地一条缝了。直到烛尽人静,方休。
轻轻推开窗,寂静的夜空,连月亮都躲进了厚厚地云层中休息了,一身黑色劲装的狄龙微微勾了勾唇,脚下一点,整个人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整整在马车上坐了十天,钟敏终于来到了江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桔子镇。
车子停在城门口的一家客栈,钟敏伸了伸懒腰,坐在一旁的小雪犳立刻跑过来在钟敏脸上添了添,钟敏捧着小家伙的脑袋也是一通亲,一通揉,小家伙兴奋地叫了两声,添了添嘴,意思很明白,肚子饿了,要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