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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交换？”萧择问道。
实话实说，他动心了。虽然不知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神祗，但如果真的得到他所说的至强力量，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强大到改变现在北境的战局，甚至直接解决马耳他帝国和科隆帝国两国的纷争。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代价微不足道。只要你的一部分灵魂。”
见萧择的脸色不对，他又接着指指泠雪解释道：“想必她告诉过你转世的事，我要的那一部分灵魂，是深藏在你心灵深处的那一丝属于他的，也就是上一世的你的灵魂碎片。对于你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
“没有影响？”萧择犹豫了，如果真的对他本身的灵魂意识没有任何影响，那不属于他的一丝灵魂残片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听到男人的话后，泠雪的浑身都流过一阵可怕的战栗，脸瞬间变得煞白。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但这对你来说，可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男人带着诱惑人心的语气道：“你不是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吗？只要你愿意，你就不是任何人的转世，你就是你。”
萧择沉默了，他此时拿不定主意，无穷的力量在向他招手，但理智告诉他这世上绝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沉思着，目光越过男人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泠雪，但他马上从思考中惊醒了。
此时的泠雪浑身都在颤抖，她紧紧抿着嘴唇，眼眶憋得通红。碰上萧择的目光，她轻轻地摇头，眸中竟充满了祈求。
萧择的心中突然清明，他打定了主意。
“不。”
“什么？”
“我不跟你交换。”萧择的语气逐渐坚定起来。
“为什么？”男人原本的志在必得很快变为震惊，接着又变为恼怒。
萧择摇摇头，不说话。
男人愤怒地瞪了一眼萧择，眸中杀意骤起，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冲天而起，但片刻后又被强压了下去。
“很好，这是你的选择。”男人点点头，转身又看了一眼泠雪，冷笑一声，凭空消失了。
见男人离开，泠雪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怎么了？”萧择走近她，在她身边半蹲下来道。
“谢谢你。”泠雪感激地看着萧择。
萧择轻轻一笑，道：“我本来就拿不定主意，能帮到你就好。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答应他吗？”
泠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那个男人是颜渊的死敌，他要的就是你体内的颜渊的魂根，全靠它他才能转世，如果连魂根都被人毁掉，那他就彻底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了。”
“所以你刚才很害怕。”
泠雪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他不单单想得到颜渊的魂根让他再也无法转世，还想借机除掉你，因为他承诺给你的，根本是空头支票。”
“为什么？”萧择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是颜渊的转世，灵魂中总有他遗留的东西，所以不管你是谁，他只有把你除掉才安心。他的确会给你力量，但以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最后只有暴体而亡、魂飞魄散的下场。”
萧择听完也出了口气，但又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他直接杀了你，颜渊就会再次转世，而且下一次他未必还找得到转世后的颜渊。如果转世后的颜渊真的觉醒，那么也就是他们的末日。”
“他们？”
泠雪摇摇头：“你现在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总有一天你会全知道的。”
萧择看着泠雪，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泠雪强站起身来。
“我代替他感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们机会。”泠雪深深鞠躬道。
萧择艰难地笑笑：“谁叫我，还喜欢你呢……”
泠雪的脸上泛起潮红，莞尔一笑道：“你在这方面，很像他，我很喜欢。”
“但，你终究会有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她。”泠雪意味深长地道，“喜欢和爱，是两码事，也许你今天喜欢我，但你迟早会发现，你爱的其实是……”
她没继续往下说，只是笑笑道：“珍惜身边人吧。”
另一边，六皇子府中。
还是昏暗的书房，这次连蜡烛也没点，屋内漆黑一片。
地上一片狼藉，书和茶杯的碎片散落一地，看来是有人发过脾气。
阴影中，魑魅魍魉地坐着几个人影，围绕着一个人，那个人的黄金发冠在黑暗中反射着幽暗的光芒。
六皇子正和他的几个心腹谋士在一起谈话。
“这次我被父皇关禁闭，也想通了，父皇其实早就想动手，只是我不和时机罢了。”六皇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那殿下就甘心被其他皇子看笑话？”一个谋士问道。
“当然不会。”六皇子在黑暗中一笑，“不过在对付其他皇兄之前，得先把那个萧择干掉。”
“殿下不准备拉拢他了？”
“我前几日在殿上已经明面上把他得罪了，既然得不到，就得除掉。”
“那殿下已经有主意了？”
六皇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等两个人。”
过了一会，只听门外吱呀一声，门外又走近两个人影，一高一矮。
屋内昏暗，暂时看不清来者是何人，矮个子人影走近六皇子恭敬地行了个礼：“老臣，拜见殿下。”
六皇子起身将他扶起来，道：“不必客气，今天把您老叫来，还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矮个子老者躬身道：“这老臣知道，这本就是报恩之事，殿下不用言谢。”
“那，还请您老尽心。”
“那是自然，我今日特将小女带来，希望能帮上殿下的忙。”
老者回到高个子的身影身边，把她带到了六皇子跟前。
“这就是小女。”
女孩微微屈膝行礼，细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小女……拜见六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
六皇子点燃了一盏灯，温热的火光下照映出少女娇嫩的容颜来。
眼前的少女高挑的个子，生得唇红齿白，五官小巧秀气但不失大方，十分可爱，如瀑的长发垂在身侧。
尤其是一双大而漂亮的柳叶眼，令人印象深刻，只是不太有神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
少女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却瘦弱得像个小姑娘。
“我此番把您请来，是想让令千金帮助我完成计划。”六皇子满意地看着女孩，就像在欣赏一把令他满意的利剑。
“老臣知道，只不过……”老者为难地看着女儿，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女孩握住父亲的手，安慰道：“父亲，殿下是我们的恩人，这些年来又待我们家不薄，我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您就不要担心了。”
六皇子点点头，对女孩道：“我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接近他，偷走他身上的半块兵符交给我就可以。”
女孩沉默半晌，最后下定决心，贝齿轻咬，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