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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已经快要过去，整个天地都在等着最后一场雪后的春雷。
泠雪站在城中一家酒楼的高台上，从这里可以一览半个帝都。
高台还专门仿造成云中楼阁的样式，泠雪抬头看看挂在上面的匾额：摘星楼。
她正看得出神，没有察觉到一个男人已经现在她的身后。
男人和他并肩而站，欣赏着帝都百里茶楼酒肆的繁华，道：“冬天快要过去了，今年已经剩不下几场冰雪了。”
“是啊。”泠雪喃喃地道，“我的季节……快要结束了。”
“你打算怎么办？”男人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焦急。
泠雪看了他一眼，只见男人一身枫红色的装扮，连眸子都是红色的。
“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了，只想再多待一会。”泠雪重新望向凭栏外的风景。
男人却没有她那么淡定，一把把她拽过来使劲摇晃：“你别昏了头了！你忘了你付出了多大代价吗？就这么算了？”
泠雪轻轻推开他，无力地笑道：“我清醒得很，他没回来，秋，我也没办法。”
名叫秋的男人皱着眉头，带着怒意道：“是不是命运那个混蛋搞的鬼？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泠雪拉住他，摇摇头道：“不是，没有任何外力干预的痕迹。”
“那是不是他故意装傻的？”
“也不是，我确认过，那的确是自己生成的独立人格，没有他的一点影响。”
“霸占颜渊身体的混蛋！”秋恶狠狠地骂道。
“你别这么说他。”泠雪眉头微蹙，“兴许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呢？”
“那你怎么办？按照你和命运的赌约，一个冬天你若是唤不醒他，你自己的本源之力可就全归他了！”秋重重地一拍凭栏。
泠雪静静地站着，不为所动。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只有自保之法。”
“反倒是你。”泠雪回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长姐一般的训斥意味，“还是这么冲动，叫我何时能够放心？叫你继承凋零之神的神位就是想让你稳重一点！”
秋的气势弱了下来：“我不是想帮你吗……”
泠雪叹了口气，声音也温和起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这边你也帮不上忙。”
“那我回去了……你小心。”
一股萧索之意自楼阁之间刮过，高台上重新只剩下泠雪一人。
“唉……”泠雪疲惫地扶了扶额头，转身下楼。
出了酒楼来到街上，泠雪茫然地站了一会，不知该去哪。
突然，泠雪看见三匹马从不远处疾驰而过，看清楚上面的人，她想叫住他，但到底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萧择、林雨瞳和竹衣衣三人骑着马从帝都街头穿过，直奔城门外而去。
“我们去哪里啊？”竹衣衣的马跑得最慢，跟在最后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而她本人更是被颠得难受。
“去城外的森林，这几天咱们都不回来了。”萧择答道。
“为什么啊？”
“为打仗做准备啊。”林雨瞳解释道，“除了收集一些制造兵器和缁重车辆的材料外，还要打野兽剥兽皮用来做战鼓什么的。”
“就我们三个？”
“这又不是郊游。”萧择笑道，“当然要带上几百号壮汉了。”
看着二人嘲笑小孩子的眼神，竹衣衣不好意思地低头，不再言语。
来到城外北境军的营地，萧择第一时间去找了元刚老将军，见到军中的秩序井井有条，大为放心，赞道：“元大爷还真是治军有方！似这般已比之前强上万分。”
元老将军摆摆手，笑道：“我也只有这点本事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琐事不能让你操心。”
萧择行了个晚辈礼道：“谢谢您！”
“行了。”元老将军也不客气，欣然接受，乐呵呵地道：“人就在外面，你看着可以就带走吧。”
萧择走出帐外，见几百个士兵已经顶盔贯甲整装待发。
“哇……”竹衣衣不禁叹道，“好多人啊。”
“以后啊，有机会带你见真正的大军对垒。”萧择从自己的帅帐中走出来，已经是一身银盔银甲，看上去英武无比。
竹衣衣看着萧择，眸中不禁冒出小红心来，但她却道：“我也要换身盔甲，你还有吗？”
“有得是，我叫人给你弄一副来，可是你在哪换？”
竹衣衣看了一眼萧择身后的帅帐，试探地道：“我能……在你的帐篷里换吗？”
萧择看了一眼身后，毫无戒心地点点头：“没问题，你快点，我们快出发了。”
竹衣衣拿到了一身小号的盔甲，进入了萧择的帅帐，萧择和林雨瞳站在外面等她。
萧择的帅帐因为少有人住，所以陈设出奇地简单，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张铺着地图的桌子，连茶壶都没有。
竹衣衣把盔甲放在小床上，但并没有马上换，而是来到了桌子前。
桌上有几支特制的不同颜色记号笔，地图被人画得花花绿绿。
竹衣衣看不懂也不去看那地图，她看着桌面底下的几层抽屉，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咬着嘴唇下定决心，弯下腰翻找起来。
很快，她就在一本闲书的夹页中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那是半块兵符。
萧择的帅帐平时戒备森严，所以他对于兵符还是挺放心的，就这样随意地夹在书中当书签。
竹衣衣拿着兵符在手，往门口看了一眼，心跳得喘不过气来，她把兵符藏在贴身的衣物中，又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了回去。
完成后，她才重新回到床前脱下外衣。
从帅帐里出来，竹衣衣已经换上了萧择给她准备的小号盔甲。虽说是小号的，但套在竹衣衣瓷娃娃一般娇小的身躯上还是显得很大。
“怎么了衣衣？不舒服吗？”林雨瞳见竹衣衣的面色不对，担心地问。
竹衣衣看着二人，小脸苍白得吓人，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事……咱们走吧。”
林雨瞳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问道：“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
“那好。”林雨瞳拉起她的手，“走！让那些肌肉发达的大男人去干活吧，我们跟着去打野味吃！”
“你比谁都有劲好吗……”萧择不禁在一边吐槽道。
林雨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