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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比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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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徐升半身都湿透了,所以用了汤执的浴室。

    他洗得很快,汤执合衣坐在床里,头皮被烫的疼痛还没完全退却,徐升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神色很正直,一看就是没有自己解决。

    他径直向汤执走来,轻轻拿起起汤执的手,检查了纱布,问汤执:“还疼吗?”

    汤执摇摇头,听见有什么东西在震,转过脸看了一眼,是徐升放在他床头柜上的手机。

    徐升还捏着汤执的手心,仿若不曾听见,汤执就指了指床头柜,提醒他:“徐总,手机响了。”

    他方才松开汤执的手,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来电人,让汤执乖乖躺好,然后走出了汤执的房间。

    汤执躺好了,不过没想到徐升会回自己房间。

    等徐升出去,他就关掉了等,一个人缩到被子里,把自己裹起来,受伤的手手心向内,放在胸口,他觉得这样伤口更加不容易被压到。

    汤执没能立刻入睡,闭着眼睛很随便地想了一些全都很不不相关的东西。

    他想了刚才在浴室发生的事,想为什么徐升那么,还会重新穿好裤子,想了白天在度假地别墅里的那条长长的面海栈道,巨大的青色草坪,和在徐升书房、那盘水果里的、梨做的小兔子。

    在意识即将模糊前,汤执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起居室里昏黄的光照进来,罩在床的后半段,还有地板上。

    汤执睁眼去看,门口的徐升好像也愣了愣,站着停了几秒钟,低声问汤执:“睡了?”

    “还没有,”汤执轻轻地回答,又补充,“想睡了。”

    徐升沉默了一小会儿,先打开来汤执房间的地灯。

    光并不刺眼,不过汤执还是闭了闭眼,然后看见换好了睡衣的徐升朝他走来。

    “今晚陪你睡吧。”徐升对汤执说。

    听徐升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觉得汤执很希望他陪自己睡觉。

    汤执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徐升坐到他床边,就把被子松开了一点,让一半给徐升。

    徐升躺到汤执身边后,把灯关上了。

    汤执觉得身旁的床垫沉下去一大块,没过多久,徐升抱住了他。来自徐升的体温包裹住汤执,确实比没有生命的被褥要温暖一些。

    汤执躺了一会儿,翻身面向徐升,把受伤的手搭在徐升身上,额头抵在徐升下巴。徐升搂紧了他的腰,问他:“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黑暗,徐升的声音听起来低而清晰。

    汤执没说话,徐升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告诉汤执:“刚才接到钟锐的电话,原本你母亲和对方动手的地方,恰好是摄像头的死角,不过昨天监狱里有犯人向狱警报告,愿意替你母亲作证,是对方先动的手。”

    “不过重审的开庭时间可能会再推迟一些。”他的手按在汤执背上,隔着很薄的睡袍,摩挲汤执的皮肤。

    徐升的用词都很普通,可能是汤执自己理解出了一点温柔。汤执觉得自己应该亲亲徐升,再跟他道谢,但没有这么做,只是说了“谢谢”。

    “不用谢我,本来应该更快,”徐升说话时,呼吸像暖气一样,笼罩在汤执的额头,“是我答应你的。”

    汤执又挨得紧了一点,贴在徐升身上。

    徐升按在他身上的手好像稍稍抬了一下,安静了几秒钟,低头找到了汤执的嘴唇。

    他没有用太过的方式吻汤执,轻而慢地啄吻着,然后移到下巴,再把汤执往床里按,吻到汤执的脖子和锁骨,在吻到胸口前,好像在跟自己作斗争一样,停了下来,最后几乎好像有点懊恼地离开了。

    房里的窗帘遮光很好,让黑暗变得太浓郁。

    汤执听着徐升的呼吸声,觉得徐升顶到了自己,但是并没有觉得害怕,或者痛苦。

    汤执看到或想到时,常常会产生一种羞愧的感觉,伴随着逃避和不在乎。

    他总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埋起来。

    比如躺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从脖子往下,全部用沙子埋住,再用一个纸袋包住头,就没有人会看到他,没人知道他的长相,谁都碰不到他的身体,和别人凭借电子通讯交流。

    不过在这天晚上,非常短暂的一刻里,汤执的羞愧少了一点点。

    “徐升,”汤执叫徐升名字,然后问他,“你怎么不跟我做啊?”他想要去碰徐升抵着他的部位,又觉得有点亵渎这个很热也很柔软的拥抱。

    徐升可能没有想到他问这种问题,因为徐升比汤执要体面。

    过了一会儿,徐升说:“汤执,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这些。”

    汤执被他说的话逗笑了,靠在徐升身上,抱着徐升,故意跟他说:“对啊,每天都想。”

    徐升停顿了几秒钟,好像有点犹豫地缓缓地贴过来,亲了一下汤执的额头,告诉汤执:“好了再想。”

    汤执又笑了一会儿,然后在徐升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待了很久,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还是睡不着,就开口问徐升:“你睡着了吗?”

    “没有。”徐升说。

    汤执告诉徐升:“其实我没有每天都在想。”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这些的。”汤执说。

    徐升没有回答,汤执怀疑徐升并不相信。

    不过汤执也没有管,他问徐升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妈为什么杀人?”

    过了一小会儿,徐升对他说:“是。”

    “我……”汤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靠在徐升身上,想了一会儿,说,“我妈进监狱之后,我在福利院待了两个月,就去了领养家庭。”

    “他们很有钱,但是养父一直在国外工作,养母有点不大对劲,”汤执贴着徐升的脖子,小心地回忆,“我经常睡觉睡到一半,醒过来,发现她在摸我,我房间的门锁永远是坏的,所以我总是跑。”

    “后来我大了一点,她没那么过分了,我就以为她正常了。”

    “那段时间,我过得还是挺开心的。”

    徐升什么话都没接,汤执又说:“你也知道,我高中跟人打过架,受了处分的。”

    感到徐升好像动了一下,汤执也动了动,才继续:“当时那个人骗我,说他能在监狱里给我妈特殊照顾,但是要我拿一大笔钱。”

    “我什么都不懂,很相信他,可是我没有钱,”汤执说,“他让我再努努力,去赚一点。”

    “那天我回家,晚上洗澡,在想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浴室的顶上好像装了什么东西。我关了灯,拆下来,才发现是个摄像头。”

    “我本来要报警,”汤执说,“或者拿给她老公看。但是我把摄像头拿在手里的时候,突然想到,我缺一笔钱。”

    “我把摄像头和储存卡还给她了,拿到了钱,全都给了他,后来才知道是个骗子,我妈在牢里还是没人照顾,”他很平静地一边想,一边说,“徐升,你说的对。我真的很便宜。”

    “我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上床,”汤执重复,“但是我真的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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