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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苏珩来杏花村落脚,挑了这处年久失修的几间小屋,和荒废的院子。
但这五间房只好好修缮了一下里屋和堂屋,厨房没怎么管,柴房和另外两间偏房就更不用说了。
眼下便是让村里的好手先把厨房捯饬捯饬,再去把两间偏房修修,好在不是重建,最多只需要几日功夫。
苏珩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后悔刚搬来那会儿没有一劳永逸地修缮完全,这屋子不太能遮风避寒。
若只是自己也便罢了,如今有娘子在,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粗心懈怠。
交涉完,他便回了里屋,摊开一匹素白色的布,心里估算着尺寸就开始剪裁了。
云枝本来靠在床前看书来着,天太冷,只有床上才暖和,她从娘家回来到现在,若不是泡了脚这会儿怕还冻得像生铁。
这会儿看见苏珩真的开始裁衣,她当即聚精会神地看着。
窝在床上,抱着小手炉,像个好奇宝宝。
苏珩朝她露出浅笑,“娘子,我给你做两身里衣。”
素白色的布大多是做里衣,中衣,沐巾等等。
他心中早有尺寸,无须画纹路,裁下恰到好处的布便开始剪裁里衣轮廓。
云枝看了会儿,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闲了,便道,“那我绣个荷包吧。”
左右现在也没事干,更别提赚钱的事了,先把自家过好再说。
苏珩给她裁了小块布,拿了针线给她。
然后小夫妻就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云的进展并不乐观,好在她敢于尝试,不至于看着不下手,针脚虽然不松散,但也并不那么好看。
反观苏珩裁好里衣轮廓,穿针引线,十分娴熟,严丝密合,完全看不出针脚,且效率惊人。
世界的参差便是如此。
“……”
云同荷包较上了劲。
缝制成荷包的模样是不打紧的,只要翻个面,也看不出里面针脚如何,云难在秀图案。
苏珩见状哑然失笑,起身坐至床榻上,左手拿着半成品荷包,右手握住她的手,嗓音温润柔和,“娘子想绣什么?”
云枝想了想回,“绣只胖兔子吧。天天吃兔肉,怪不好意思的,就把它绣在荷包上吧。”
苏珩喉间溢出了轻微的笑,“好,便依娘子。”
他带着她不快不慢地下针收针,保持十分稳定的节奏,大抵是想到柔软之物,连带着绣法也不那么严谨,最后,当真绣了只胖乎乎憨态可掬的兔子。
他把荷包翻了面,轮廓略微有些参差不齐,不过塞得鼓鼓囊囊之后就行了,转头冲云枝弯了弯唇,“待之后装些香草装上便好,娘子可喜欢?”
温温柔柔的,又心灵手巧,细致体贴,还一直娘子长娘子短的,大抵没人会不喜欢。
云枝接过荷包捧着,凑近亲了他唇角一口,“很喜欢!谢谢夫君!”
苏珩墨眸微怔,耳根悄悄红了起来,手指下意识轻触唇角,他依稀能感受到柔软温热的触感,他静望着她,“……娘子喜欢就好。”
*
历时五日,几间房总算修缮好了,屋顶不再漏水,窗户也遮得严严实实,比之前能避寒了些。
不过苏珩依旧不大满意,实际上把房子重建成青石盖的房更好,但目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钱财。
几个工人工钱和材料加起来共花了一两二钱银子,约等于每人五天赚了两三百文,他们离开时皆喜气洋洋的。
此外,找王木匠订购的浴桶也一并做好了,放在了偏房,那偏房同里屋与厨房都挨得近,被当成了浴室,因此额外做了排水口。
当晚就烧了两趟水来泡澡,不过也挺折腾人的,烧水灌水来回跑。
云再次深深体会到古代的不便利。
只是想正儿八经的泡个澡,单是烧水挑水就花了两刻钟。
她搓洗了下小件衣物,直接晾在里屋支起的架子上。
现在天气太冷了,若是直接晾在外面,不说外人偷不偷的话,最重要的是,那些衣物可能会结成硬邦邦的冰冷质感。
离开里屋,寒风侵袭,云枝赶紧溜回里屋床榻上窝着,“你快去洗吧。”
苏珩慢慢道,“好。”
他提着热水入了偏房,直接将热水灌入浴桶里,准备就着她先前的水这般洗浴。
衣襟解开,寒冷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他白皙胸膛上。
他鸦羽般的睫毛微抬,如墨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偏房摆设,冷不丁望见晾在架子上的女子小衣,耳根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清隽白皙面容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
他稍稍移开视线,拿起水瓢往身上浇着尚且温热的水。
待苏珩回到里屋,被窝里的云立即靠过来,好不亲密地挨着他。
他的小妻子毫不避讳,毫无羞怯,唯有直白。
苏珩也自然而然地揽住她,低声唤她,“娘子等久了吧。”
他手指抚过她额前碎发,“娘子明日可要随我去山上?我欲采些药,顺便看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
其实这几日也不是不能去,但一直有外男修缮房屋,他并不想把她一人留在家里。
娘子最好还是自在己跟前,他才放心。
只怕……娘子不喜去山上吹风受冻。
云几乎迫不及待,“当然要去!”
她早就想着上山了,只是家里还没安顿好,又怕碎片顾虑自己身体。
苏珩哑然,她这般雀跃,想来也是闷在家中闷坏了。
他细细握住她的手,“明日换上兔皮靴,戴着兔毛围脖再出发,只可惜现在没有好的毛皮。”
不然怎么也得备上狐皮大麾。
清晨用过早饭二人便上了山。
上山的路无须经过杏花村的村民,也省得有婶子问起情况。
白雪皑皑,药材并不好找,不过苏珩似乎很有经验,依次采了好几株还算不错的草药。
云枝忽然兴致来了,摘去兔绒手套,捡了几个石子,朝某处全无章法地扔去,似乎只是兴起,也没见使什么劲儿。
却偏偏听到禽类的一声哀鸣。
她走去捡到了一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山中野鸡,眼看着要断气了。
只不过是注意力稍稍放在草药上,就见自家娘子兴冲冲地拎着野鸡回来。
苏珩想。
难怪娘子那般期待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