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唯生命以媲之

魔女的镜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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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会有什么表情?

    若是这个人还是自己刚刚还想要躲的远远的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该怎么办?

    若这个人原来一张□□脸却突然对自己笑的不怀好意又该怎么办?

    吴言突然想装不认识的对这个笑的灿烂的家伙问一句你是不是被哪个傻叉穿了,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把身为病号的家伙抛在陶战那里就溜掉了,便感觉自己现在只是想回到那个黑暗的梦里最起码看不到这张脸。

    明明他睡之前看到的还是张老那张咸菜脸,怎么转眼就换了个盟主过来?吴言左右转转脑袋想找一下那个老咸菜的影子,可是却被扳回来头,只能面对这张看起来倒是很俊朗几乎成为武林所有妹子梦中情人的家伙,原来的尴尬顿时只剩下嫉妒,谁让这家伙不仅比自己有女人缘还非常可恨的在自己眼前晃。怕什么,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是这家伙欠自己的多一点。

    想到这里吴言便觉得自己正义了很多,正了正身子,吴言发现自己坐着这家伙站着,还是冷御俯视着自己。

    不满这样的差距,明明自己比他大一些,这世界的壳子明明看起来也比冷御要大上一些,怎么过了这么久这家伙竟然比自己高。

    “盟主阁下深夜闯入我魔教书房来当盗贼吗?这样子看起来倒不怎么光明正大呀”吴言努力保持着镇定,掩盖着自己的心虚一身黑色华装的他看起来不若药卢里的那个小伙计,身上那高高在上的气息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让冷御眼中的痴迷更甚。

    这样的吴言有着独有的风姿,不再将他的美和独特掩盖下去,变得灼灼其华,那风姿不刺眼却在深处能感觉到冷御寻求的温度。

    “吴言,你还想要伪装到什么时候?还想向那时一样说自己是个无名小卒不认识我吗?我都已经想起来了”冷御的话并不大声,却让吴言手一抖,握着毛笔的手将那笔杆子捏碎,然后触电似的想将那笔掩藏好,以此掩盖住自己并不平静的心。

    “那又怎样,难不成盟主大人打算弃明投暗的想到魔教当扫地下了?”吴言的话不无调侃,若是这堂堂的天下盟主都打算跑到魔教当扫地工,他还真不知道要给冷御开多少工资,吴言只是想把这家伙打发走,谁知道冷御跑到他拜日教来有什么打算。

    握住吴言的手腕,那双腕子很细,细的能一只手紧紧圈住,冷御的眸子漆黑的望不到底,让吴言不知不觉就消了音,“当下人倒是不至于,只是不知教主大人需要夫君吗?若是教主大人需要夫君,冷御倒是当仁不让”。

    冷御就那么望着吴言的眼睛,不容那人做出一丝躲避。一只手扣住吴言的腕子,而另一手却已经被汗打湿了。一次次的与这个人擦肩而过,明明喜欢他喜欢得心都疼了但却还是离这人这么远,远的让冷御感觉到绝望。

    吴言愣住了,被冷御话中的一丝弄的很无措,甚至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眼前这与他不仅势力对立而且无论心机手段都算的上这个世界顶尖的青年一次次的对他说喜欢,若是第一次吴言可以将这当作是孩子的玩笑,第二次可以当作是少年的执着,但第三次,第四次,甚至一次次的重复吴言真的还能当作没听到吗?

    吴言看着这人从那个倔强的小屁孩长到现在执掌正道权势,突然感觉冷御这家伙还真是挺阴险的,只是一句喜欢就能将所有问题都推给他了,然后他们面对的势力,反对,甚至过去,背叛都成为一道洪沟,让他无法抉择,吴言感觉到这个人已经成长到能够独立面对一切了,甚至那话中的含义和期待,但吴言在怕,也在惶恐,若他答应了,他真的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吗。就算他原谅了冷御,但那些人能原谅他吗?

    蜡烛的泪在一滴滴流着,干涸在红色的烛焰下,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两个人,原本冷寂的地方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而变得有了几分生气,而不会让人觉得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孤单了太久,尽管魔教的每一个人都很真实,也一直像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人,都会努力让他自由的过着日子,但毕竟不是午夜梦回时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吴言并不是一个喜欢婆婆妈妈的人,甚至他更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但这时候的他却陷入了人深深的纠结,吴言的唇动了动,躲开了冷御的眼睛,这让怀有期待的冷御有了不好的预感。

    “冷御,别逼我”吴言的眼睛有些空茫,他的声音很清晰,但却让冷御的呼吸都快停住了。惨白的烛光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明明只是隔了几寸的距离,却让冷御有种自己的蝴蝶即将飞走了的感觉。

    死死的扣住吴言的腕子,冷御甚至没有注意到将吴言的腕子勒出一道青紫,风吹开窗子,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窗外已经下了大雨,而那烛火在明明暗暗的几下飘悠之后便突然熄灭了。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呵呵......”冷御的声音让吴言觉得有些心惊,他皱着眉头感受到自己的手腕疼的很,想要不着痕迹的挣开却挣不过那只力道极大的手。

    “吴言,你总是这样”冷御的另一只手抚住自己的额头,笑声却让吴言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在一粒粒的往外冒,这样的冷御看起来危险极了。

    “你总是这样,为了可笑的理由就给自己带着看不见的枷锁,然后远远的将我抛开,一次又一次,你就是这么残忍,吴言”冷御的声音泣血一样,让人光是听到这声音都觉得深刻的痛,“你总是抓着过去,却从来不想一下你自己的未来,吴言,魔教的那些人不是没有你就不能活的”。

    这些吴言都明白,没有谁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但了解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他还是放不开,因此他宁可拒绝冷御,哪怕他会伤心难过,对他,吴言已经没有了恨,但也不知有没有爱。

    “教主,既然这堂堂的盟主都想做你的人了,不如就接受了吧”

    那被吹熄灭的蜡烛重新被点燃,照出来的是一一张熟悉的鹅蛋脸,只是更明显的是那把被握在她手中的金色大剪子,那剪子看起来绝对是个凶器,被这样翩然若仙的女子握在手里显得不是一般的违和。但不论是吴言还是冷御都同时放松了提起的神经。

    “大妞!”吴言对着大妞笑了一下,却被大妞曲起的一根手指敲在脑袋上。

    大妞刚从外面走进来却没有沾到一点湿润的雨水,美眸流转间便多了那抹风情,却因为那把大剪子被天下的采花贼奉为最惹不起的美人。

    冷御松开紧握着吴言的手腕,看到那上面紫了一圈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坚定,若他真的得不到吴言的同意,若吴言真的被这魔教绊住,那他就算让吴言恨他一辈子也会将吴言带走,魔教算什么,天下盟算什么,他恣意惯了,为了吴言他把盟主之位拱手送人都不会考虑。

    “冷御,你又欺负教主了”大妞的话带着无奈,对于这两个她看着长大的青年,大妞是狠不下心来一剪子把冷御变成太监,但吴言也实在是责任心太重,竟然把害死那些魔教教众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冷御并没有回答大妞,只是那双眼睛始终看着吴言,好像要将他装在自己的自己的眼睛里。那双长年握剑的手扣住剑柄,眼中暗沉一片。身上的杀气让一边的吴言感觉到不妥。

    “教主,人总是会死的不是吗,大妞相信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也不会有遗憾,魔教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当他们进入魔教的那天起,就代表已经将过去抛弃了,为了教主而去死每个人都不会有什么遗憾,就算大妞也是这样”大妞的眼睛很美,眼若秋水,却让吴言将手指深深扣入那桌案上。

    “可是我放不开”吴言压抑着什么,“你知道吗,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的人,在梦中一次次的回放,一次次,无法解脱也无法抛下,好像每一个早晨我都能看到自己的手上流着的是血”。

    这刻的吴言脆弱的很,不是那样笑容灿烂的青年,也不是过去那个一笑起来就惨不忍睹的少年,压抑的呓语不怎么清晰,伴随着的是挤在喉咙里的呜咽,让冷御几乎握不住他的剑,这一刻的冷御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后悔过。

    大妞感觉自己不知应该说什么了,他们知道吴言从那时起便变得坚强起来,不再有孩子气,会笑了,笑的很自然,也知道这是吴言的伪装,但他们却不知那样的吴言掩饰的是什么,现在的吴言才是真实的,但却真实的让人心疼。

    大妞狠狠瞪了冷御一眼,却发现那男人微颤的手,还是冷的很的眸子,却满满的都是吴言。大妞叹息一声,罢了,只要这人能保护好他们教主,放下那些又何妨。

    “吴言,我冷御对天发誓,今生不会再伤害吴言,也不会再做让吴言伤心的事,吴言之于冷御,唯生命可以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