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势去

怡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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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华宫。

    苍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一个俯冲落在侍卫的肩上。

    侍卫从鹰脚上摘下竹筒,交给身后的同伴,同伴一刻没耽误,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里,赵彦晋看过秘信,递给一旁的幕僚董肖。

    董肖思忖片刻,道:“王爷,徐来已是死棋,当务之急,一是安排好接手的人;二是想办法让徐来闭嘴。”

    “徐来的嘴,本王是不怕的,本王现在想的是,谢三爷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赵彦晋满面阴郁,“到底是短命鬼呢,软脚虾呢,还是扮猪吃老虎?”

    “王爷若不放心,最好暗中派人查一查。”

    “谢道之的儿子,是要好好查一查,但不是现在,等这事的风头过去了再说。”

    赵彦晋揉着膝盖,心里有些浮躁。

    原指望这徐来父子能掀起点风浪来,谁知道竟是如此的不中用。

    董肖看着汉王眉心一点郁色,提议道:“王爷,天越来越热,不如去庄上避一避吧!”

    “你是怕徐来来求本王?”

    “也是适当避一避,免得皇上迁怒下来,毕竟那人是谢道之的儿子。”

    “你说得很有道理,来人。”

    “王爷。”

    “告诉王妃,天气炎热,让她随本王去庄上住几日。”

    “是!”

    内侍离开,赵彦晋在太师椅里坐下,把茶盖掀起,又放下。

    “谢道之此人,伯仁可有研究?”

    “回王爷,我还真研究过。”

    “怎么说?”

    “这人从小由寡母养大,入朝时,在朝中一无根基,二无帮手,能爬上现在的高位,除了杜大人的提携之外,心机、手段,谋算一样不少。”

    赵彦晋冷笑一声:“那就更应该好好查一查了。”

    董肖:“查什么王爷,是贪还是色?”

    赵彦晋:“都查查。”

    董肖:“是!”

    ……

    就在汉王说出要查谢道之的同时,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一脚踏进御书房。

    御书房里已经站着一人,此人正是顺天府尹张连刚。

    冯长秀睨他一眼,走到龙案前,“回陛下,谢知非已经找到,是在徐家西郊的庄子上找到的,人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

    永和帝冷冷抬眸。

    冯长秀:“徐晟哭诉说,他的命根子是谢知非动的手,所以才行此下策。”

    永和帝冷哼一声,“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回陛下,徐家只有一子,命根子被割就等于绝后,徐晟再无别的理由。”

    冯长秀话锋一转:“但谢三爷拒不承认是他动的手。”

    永和帝语气森严:“你们锦衣卫怎么说?”

    “经查实,谢三爷的确没有动手。”

    冯长秀咽了口口水。

    “陛下,整件事情还得从四月前的一天说起,那天谢道之的二女儿和义女上街……”

    冯长秀一字不添,一字不少将锦衣卫查到的事情一一说来。

    这种张家长,李家短的屁事,按理根本不归锦衣卫管,但事情已经闹到皇上跟前,冯长秀还是花了点心思去查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连冯长秀都惊了。

    官家子弟飞扬跋扈是有的,但行事不会这么放肆,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谁心里都一本账。

    这徐晟倒好,胆子肥到动谢府的女眷,只这一项罪,他那胯下的玩意被人割了,就不冤。

    最后一个字落下,永和帝两道剑眉登时皱起,显然已是怒到了极致。

    “张大人,你把刚刚向朕说的话,再与冯大人说一遍吧!”

    张连刚忙对冯长秀道:“冯大人,今日京城内发生了两桩案子。”

    头一桩是北郊的王员外来顺天府尹击鼓喊冤,称女儿被刑部侍郎之子奸/淫一事。

    既然敢击鼓喊冤,王员外显然是有备而来,整整三张血书,把徐晟如何仗势行凶,事后又是如何威逼利诱,写得详详细细。

    第二桩是工部河北差郎中之子,命根子被割一案。

    此子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爱一个女色。

    他倒不用强,就喜欢把人迷昏了拖到胡同里,树林里……然后逃之夭夭。

    据说,行凶的人是个身材单薄,个子矮小的剑客,下手稳、准、狠,命根子齐根断。

    冯长秀听完,噤若寒蝉。

    “两位爱卿,凡事过犹不及,朕此刻就是想睁只眼,闭只眼,谢大人那头怕也不会答应!”

    听话听音,身为皇帝的心腹,冯长秀何等聪明,“陛下英明!”

    这时,太监严如贤匆匆进来,“皇上,刑部侍郎徐大人跪在宫门外,说想求见皇上一面。”

    皇帝眼皮都没掀,起身,扬长而去。

    冯长秀与张连刚一对视,心里都明白一点:徐家,大势已去!

    ……

    一个时辰后,徐晟被押着进了锦衣卫。

    当他走进那间充斥着血腥的刑讯室时,一股浓浓的尿骚味从他的裤裆里散出去。

    “爹,爹,救我,快救我出去啊!”

    就这怂样,竟然还有胆子动三爷?

    锦衣卫一帮与三爷要好的侍卫,相互之间眼神一递。

    得嘞,小子,今儿个我们就替三爷好好回敬你一下,让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狠!

    把人打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那都是地痞流氓的招数;

    真正的狠,是让你从头到脚看不出一点皮肉伤,但内里却疼得死去活来,连哭爹喊娘的劲儿都没有。

    要从哪先下手呢?

    ……

    城中兵马司。

    一拨又一拨的衙役涌进来,东城的,南城的,西城的,北城的,都齐全了。

    三爷是什么人,他们的好兄弟啊。

    好兄弟被人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太欺负人了。

    这口气谁能忍?谁肯忍?

    奶奶的,真当他们五城兵马司一个个都是吃素的。

    “白老大,这可是在砸咱们兵马司的场子,这口气一定要出,不出,兄弟们不答应。”

    “白老大,您要不发话,兄弟们可都自个干了!”

    “就是,干成啥样,到时候您可别跳脚。”

    白燕临默了默,又默了默,然后慢腾腾地开口,“我只说一句话。”

    “说!”

    “快说啊!”

    “白老大,你到是快说啊!”

    白燕临清了清嗓子,“都悠着点哈,别把人弄死,留口气,好向上头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