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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一圭在手,全界漫游的事情做不到,但是人手两个玉圭,一个接听,一个说话的话,这不就实现全界漫游了么,只不过一圭在手变成了两圭在手。
只这么想了一下,任冉瞬间又冷静了下来,两圭在手的确能达到这个效果,但一对多那个一成本之高——尤其是所对多越多它的成本就越高——也不是一般修士能承受的,东天界此刻非常时期才会这么奢侈罢了,只怕能配两圭的人数也相当有限,至少她跟任歌就还没被普及到。
而一旦无法普及的话,其作用跟她和任歌目前身上挂着的这种点对点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种思绪不过一个小小的闪念罢了,那七个化身为化神修士的域外天魔须容不得他们想太多,就在几句话的功夫中,那七个化神修士已然排出一个漏勺型的站位来,而后由最先一人举起手中的法器,狠狠向主峰的大阵攻去。
任三长老脸色微凝:“这是七星宗的北斗阵,看来这重塑的身体非但继承了原本身体所具有的能力,连记忆等一切在内都能复制。在这一体七身的情况下,阵法效果会更加可观!”
“他们有阵法,我们也有。”
任冉只一眼就看出了那七人的大致实力,胸有成足道:“您且看着,看三才阵是怎么斗北斗阵的。”
说着她丢出了一张阵盘,有条不紊地招呼傅石和任歌站位。
这个阵盘是她在训练战阵时候做出来的,模仿的是其中一个小战阵,威力自不用说,最优势的地方是所需人数少且攻守兼备,此刻正好合用,这也算是她这段时间主要收获之一吧。
三人跃出洞府,在三才阵眼上站定,主峰大阵应声而崩。
主峰上原本不需要什么大阵,此番任天行受伤才临时配置了一个,不堪一击也在意料之中。
大阵崩毁的即刻,箭光与剑光霍然而起。
此刻由阵盘相引,三人自可通过神识来沟通,无需任何语言就可默契配合,三人如三角鼎立,任冉在前,傅石任歌从旁佐协,五道箭光掩着两道剑光分别指向北斗七位。
那五道箭光十种颜色,璀璨无比,几乎夺去了七人所有的注意力,但也只是几乎而已,单看武器他们就知道那五支小箭远不如那无声无息的两剑可怕,三个元婴期,只有一个用弓的,那一发五箭还能有多大威力?
而那两剑明明是由元婴期发出的,在那七人眼里却一样具备威胁,比之化神一剑也不弱上多少,尤其是任歌的那一剑,阴冷无比,最是克制他们。
北斗七星依次亮起,七人的灵力重得分配,着重用于防御那两剑。
正如傅石所说的,他们一体七人虽然更为默契,但法宝的缺失让他们对于这样犀利的攻击无法做到轻松防御,每一击都足以让他们慎重对待。
但七人之力相对三人之力就超过很多,尤其是他们真正实力才是元婴,因此虽是慎重,这两击想要伤到他们却是不必,而让七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这两剑的两人虽然没事,接了那五箭的五个却不同程度上受了伤,尤其是中黑金二色金气剑者,更是直接伤到了神魂本身,面如金纸。
但他并不能说是最惨的。
捏住了双色炎箭的那一位,整只手顷刻之间就被烧掉了一半,冥火更是直入他的识海,侵入他的识念。虽说域外天魔识念与普通修士有异,冥火却也不是普通的冥火,而是不知道消化了了多少混沌的冥火,蚕食起他的识念来,也并不普通冥火侵蚀修士的神识难上多少。
拍开了半绿半透明水箭的那一位在微笑,他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安详,特别舒服,好像回归到了母体之中,而事实上他的半句身体都已经冻住了。阳水配合清霁,一软一硬,软的你丝毫察觉不到硬,无知无觉就中了招。
另外,挡住土箭的那位半灰半白,为木箭伸展出来的枝条所缠住的那位半枯半荣,谁都算不上好过。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们以为无需放在心上的那五箭才是真正致命的五箭,集聚了三才阵中三人大部分的灵力,凝聚了任冉积攒至今的五行精华,还包括了空间消化冥土之后使任冉领悟的一个新技能,平行五行!
迄今为止,这一击才体现除了任冉的全部战力,昔日那个常常纠结自己攻击力度不到位的小姑娘不知不觉中补好了自己的这块短板!
顷刻之间,北斗七位,七去其五,已然溃不成军,三才阵位也已转换,最前一人已经换为了傅石,由任冉和任歌分别在左右下角辅助。
傅石不声不响,一瞬抖出了七剑,不多不少,一人一剑,
本就重伤的五人,连抵挡都做不到,接连被剑光吞没,整个身体都消解于无形,除去稍微幸运的两个,犹剩得最后一缕残念惊惧逃出,另三个竟是神形俱灭!
剩下两个域外天魔因为之前并未受伤,堪堪熬过了这一轮,却已心胆俱裂,正欲脱身而逃,任歌的剑光已然又到。
任歌的剑,自是煞剑,并不分指,一道阔大的剑光如同一道光墙向他们扫了过来,他们的神念,他们的身体,如冰雪遇到阳光一般,尽皆消融。
至此,七个域外天魔,彻底消亡!
三才阵对北斗阵,顷刻之间不但胜负已分,败方竟是尸骨无存。
任三长老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眼,竟想不出一句可以夸赞他们的话来,咕哝了个“妖孽”,催促道:“你们去其他几峰看看吧,这一次他们来势汹汹,想来一处都没放过,你们前去支援一二。重点是弟子山,那里都是门派的未来。”
三人应了声是,御剑而去,先去解了弟子山的围,而后一峰峰过去,肃清了所有来犯的域外天魔,只是不能再如主峰上那般漂亮了,域外天魔中,多有见机不好,脱身而去的。
这一番下来,最后倒算是弟子山的状况最好,想是域外天魔有备而来,针对各峰的情况派出了原以为可以碾压的力量,主峰尚且不论,弟子山的战阵却是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非但稳稳地接住了他们得攻击,还多有反攻。
又因任冉他们接应及时,各峰算下来,损失皆是不大。
善后的事一一安排下去,傅石又开始组织营救其它门派的人手。
果然,不过片刻就有五符宗通过玉圭传音求救,接着其它各个门派的求救之音接二连三传来,整个东天界告急!
“先近后远!”
傅石决断得很快,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们赶到的前几个宗门还好,总算解救了出来,再往后,基本就没有什么门派幸存了,整个东天界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大半壁江山。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跟着任冉他们回去天剑门的那十几位元婴修士在这种东奔西走的解救中表现极佳,而不知是不是受这十几位所触发,后来那些失去了宗门的修士都默默地加入了其中,及至最后救无可救,大家各回宗门之时,天剑门后面竟跟了有数百个其它各门各派的修士,其中元婴期就有百十个,甚至连化神期都有数个。
这些修士究竟如何安置?
那些结丹期的还好说,这百十个元婴、化神修士的处理当真相当棘手。
只是十几个还好,天剑门还不差那十几个护法又或客卿长老的位置,就算他们本身不是剑修,也不算太要紧,剑修仍是天剑门的主流就是。
可如今这百十个人一起来,人数立刻就超过了天剑门本有的护法、长老数目。
再说,这百十个人,良莠不齐,功法各别,昔日任冉他们参加壶中界试炼时曾有人戏言他们天剑门要改作天阵门、天符门,难道竟一语成箴不成!
这些人并进来又该如何管理?
尤其那几个化神修士,至少也得给个长老当当,万一他们就此指手画脚,他们是听的好,还是不听的好?
鹊巢鸠占、反客为主什么的,不得不防。
可他们宗门被毁,再无存身之处,诚心诚意投奔他们天剑门而来,他们又岂有将其拒之门外的道理?
如今这东天界,无有宗门的庇护,散修唯有深入简出,苟且偷生,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的,何况这些人原就在门派中安逸惯了的。
与此同时那些跟随而来的修士们也在悄悄讨论,估算自己该被如何安置。
虽说他们的境界摆在这里,但天剑门一向是东天界的龙头老大,他们此刻又是投奔而来,这就很难说了。
他们首先问了那十几个元婴修士。
这些元婴修士以凌晓为首,纷纷侧目,微含鄙夷道:“我们受任冉、任歌大恩,苟得余生,这剩下的日子只管竭尽所能,报其万一就是,哪里需要什么安置,又岂敢生别的什么念头!”
今天目睹他们三人结阵杀化神如砍瓜切菜般的神威,他们心中更加感念任冉、任歌当日手下留情留得了他们的性命,如今便只剩下肝脑涂地、以报万一的心思罢了,哪还有一点什么别的念头。
而眼前这些修士,又哪一个不是为人所救,苟得残生?
不思报恩,反在这里纠结自己会有何待遇,这等苟且营营,实在为他们所不齿!
当然,他们会这样想这与他们之前一直为域外天魔所控也有关,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操控着为恶的经历,当真生不如死,一旦逃出生天,真正再世为人!
但今天被救的这些人感触显然没有他们这般深,甚至有人疑道:“任冉和任歌是谁?”
天剑门门主倒是姓任,但他只有任颖一个女儿而已,再剩下这两年风头正健的就只有傅石了,任冉和任歌这两个名字,还真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好在总归有人知道的,那是一个炼器大师,告诉问的人说:“就是那个三才阵中,与傅石一起的那对兄妹,妹妹使一把黑弓,哥哥使一把黑剑,那黑弓和黑剑的材料相当诡异,似并非本界之物。”
“是他们两个!”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如果是指这两个人的话,那么再没有人不知道了,今天所有人当中,就属这三人最抢眼,总是他们一马当先将化神期的域外天魔砍瓜切菜一般一顿猛砍,而后局势才略微一顿,接着后面的人一拥而上,之后才反败为胜的。
被救的时候大多数人还只顾着挣命,并不知晓,而后来跟着他们去别的宗门援手的时候,这一幕却不知是看了多少遍!
又有人道:“你们有谁参加过十几年前那场壶中界的试炼么,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任冉就是当时那个建阵群的小娃娃,任歌就是那个在壶中界突破的体气双修的小修士。”
“是他们俩!”
顿时有人被提醒了,不由唏嘘:“后生可畏!”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人道:“我的意思是,这三才阵想必也是出自她手,他们能发挥出那样的实力,多半还是这三才阵之功。”
“是极是极!”
立刻有人应和道:“真要以他们自身的实力发挥出这样的战力来,那也太逆天了些!”
有人反驳:“不管是不是因为阵法,那都算是他们的真实战力,难道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你还能规定人家不得使用阵法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忙解释,话未说完,被一个人期期艾艾地打断了:“诸位……难道我们本来不是在讨论我等日后将何去何从的么?”
他这一提醒,大家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偏题了。
不过也不能算是离题万里,任冉和任歌这两个人与傅石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还表现得如此强势,更为凌晓这群人所推崇,这种种加起来,他们在天剑门的地位就耐人寻味了。
突然有人道:“你们注意到一点没有,任冉是天剑门中唯一一个不用剑的。”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动心,天剑门终究是剑修门派,而他们这些人中,几乎就没有用剑的,即使用剑,那也只当剑是普通武器,而非像剑仙那样的本命法宝,因此他们在天剑门可能的位置会更加尴尬。
如果有个也不是剑修的人做了天剑门的掌门……哪怕是在天剑门中颇有声威的话,他们的日子可能就要好过的多。
“但这十几年怎么就再没听说过他们?”
有人疑道。
“短短十几年从筑基到元婴,你当是容易的,就不允许人家闭关苦修什么的?”
有人理所当然道。
立刻有人佐证:“就是,便是傅石也只是这两年才出现的。”
“还是不一样。”
有知道内情的说:“傅石几乎是一出现就被当成天剑门的下任掌门来培养的。”
“我有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准不准。”
有人迟疑道:“似乎这任冉和任歌,咳,与那一位关系匪浅。”
私生子这种事还是不便说出来的,但是这姓氏太明显了,众人只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有人问凌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我们只知道,他们与任大小姐关系极好。”
凌晓不耐地回答,事实上任冉和任歌到底跟任天行什么关系他们才不管,他们要报答的只是任冉和任歌而已,与任天行,与天剑门都没有关系。
可以说,他们是这群人中最为纯粹的人。
但他这话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关系很好和血脉至亲之间被他们直接划上了等号,顿时一个个心里自作聪明地站起了队来,大概顺便还在自己心里给自己表了表从龙之功什么的。
因此,翌日天剑门中有人来委婉地探问他们的打算的时候,这一众人竟是有志一同地没有说话,由着凌晓等将“我们受任冉、任歌大恩,苟得余生,这剩下的日子只管竭尽所能,报其万一就是,哪里需要什么安置,又岂敢生别的什么念头!”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问口风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一五一十地将这句话回了上去。
彼时任冉和任歌正在自己得小院休息,之前那么一路勇猛的杀下去,固然风光,固然解救了不少人,但对于他们本身的消耗也是极大的,此刻尘埃落定,事已成定局,门里的那些事情大可以丢给傅石和任三长老,她就可以跟任歌一起偷得浮生半日闲啦!
因此她一点儿也不知道,此刻天剑门内部已经为她的事拍桌子瞪眼的吵起来了。
能修到元婴、化神的,除去任冉、任歌和傅石这样少数几个怪物,哪一个不是活了数百乃是数千年的人精,那些人的阳谋几乎只一到他们耳中就被他们品出其中的意思来了,李长老怒而拍桌子:“这两人失踪就失踪罢了,怎的一回来就要分裂我天剑门!”
立刻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李长老这话就偏颇了,他们自回来开始,送宝丹、救颖儿,破域外天魔李代桃僵的阴谋,后来更是给我域外天魔以作研究之用,训导筑基期弟子排练战阵——这次弟子山若不是因为有这个战阵,其损失只怕你我都不忍睁目。总之这种种种种都证明他们对我们天剑门有大功,再说这事又不是出自他们之手,你怎么就能这样冤枉他们!”
李长老怒道:“那你的意思我天剑门变成天阵门、天符门乃至天谁知道什么门好!”
那人也怒:“我们就事论事,李长老何必拿大帽子扣我。”
也有人说:“这也算是一种凝聚力,眼下多事之秋,实力才是首要的。虽说我们昨天得胜,但谁知道这样的偷袭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眼下门派越来越少,域外天魔势力却是越来越大,壮大自己的实力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为这个,做些妥协也是必要的。”
“你这个意思是的确要把我天剑门变成天阵门、天符门乃至天谁知道什么门了!”
李长老阴□□。
天剑门有天剑门的骄傲,数百数千年来他们一直独占东天界魁首之位,渐渐养成了一种自大的情绪,骨子里瞧不起其他门派,如李长老这般固执的人并不少见。
但也有不少着眼大局,对于派别坚持并不是那么严重的人,总之两下分歧巨大,各执一词,一时辩不分明。
最后李长老怒气冲冲道:“任老头,你怎的不发一词!”
任三长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也很矛盾,一方面实力的确要加强,另一方面其实他对于天剑门这个剑字比谁都执着,要知道,他可是天剑门中有数几个纯剑修!
“你个老东西,自己一睡不醒,把这烂摊子都交给了我!”
任三长老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任天行,面上却是半分都不显,他淡淡一眼瞥向了傅石:“你怎么看?”
傅石原本如大家一般盘膝坐着,突然双手往地上一按,站了起来:“我觉得天寰这个名字很不错,各位长老、护法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将天剑门改为天寰门?”
李长老不可置信道。
“不,还是天剑门,不过下设两个宗派,一个天剑宗,一个天寰宗。”
傅石静静道。
大家顿时都不吱声了,默默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把这一部分实力都消化下来,为天剑门所用。
且天寰宗独立在天剑宗之外,是另一个系统,这就不会干扰到天剑门本身的运行,于那些前来投奔的人来说也可心安,不用担心为他们所压制。
连天寰宗宗主的人选都是现成的,恰是他们所信任的任冉。
再有,新建一个宗派总有很多事要做,这样也算把他们牵绊住,不至于立刻就生出事来,从无到有也很能让人产生凝聚力和向心力。
不过还有两个问题,一则,任冉这小小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真能压制住这群人吗,这可是元婴修士占主体的这么一个杂乱存在,更别说其中还有几个化神修士。
再有,将来会不会出现东风压倒西风的情况出现,他们天剑门的本宗,天剑宗反而被天寰宗所压制?
有人将这些问了出来,任三长老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
傅石淡淡道:“我相信任师妹能做好,就算她做不好,也有我们在她身后。”
傅石没说是自己和任歌在她身后,众人心中却是一凛,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三才阵,当真他们拧成一股绳的话,化神修士都是随便杀的,他们在他们面前又有多少还手的余地?
当然,现在他们是自己人,绝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但真要把那个小姑娘给惹恼了,就算没有傅石,随随便便换进一个元婴期,要杀化神,那也还是很简单的事,更何况任三长老明显也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至于天剑宗会不会被天寰宗压制……”
傅石意味深长道:“会问出这句话就说明我们心中自信不足了,我想,或许我们天剑门正需要这样的压力才能继续发展下去,而不是一味自大,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