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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拖着白音冰叭凉的身体艰难地往床边走,老管家年龄大了,天少的洗手间又离床太远,确实难为他了。
“马上去放热水。”
推门而入的天少,一把抱起白音平放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也躺了上去,然后天少死死压住白音不动了。
泪湿了眼眶,天少咬住白音耳鬓间的黑发,痛痛快快哭了出来!
太难受了,天少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难受成这样,连呼出来的气都疼的让他窒息。
老管家从洗手间出来,跟着流下两行无声的热泪,他不知道打小就不爱哭的天少,此时为何嚎的如此凄痛,更不知道天少和白音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走到这般田地,他能做的唯有坐在天少身边默默陪着。
年轻的时候跟着珏汶为珏汶管理账目,在一次普查中因为账本自己唯一的儿子丢了性命,自此珏汶再没让他碰过集团的任何事情,把他安排在珏家专门儿看管天少,别人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当然没法比,可管着管着好像就有了种对亲儿子一样的奢望,奢望这个人永远快乐健康平安的活着。
片刻,天少坐起来手伸向老管家的肩膀,用力握了握,“我没事儿,忙你的去吧。”
老管家拍了拍搁在肩膀的手,“上帝说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小天我相信你。”
望着老管家离去的身影,天少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痕,他没有退路!
赤.身.裸.体的天少抱着一.丝.不.挂的白音在热水中一动不动泡了许久,白音缓缓苏醒了,并没有多难受,脑子发木,不能集中精神,思绪四处地飘,黑亮黑亮的双瞳骤然放大,一眨不眨盯着天少发红的双眼。
“你哭了?”
“没有,我是谁!”天少笑笑,“不冷了是不是?”
白音摇摇头,“珏伏天...”
天少逗小孩儿一样宠溺的捏了捏白音的脸,“听你的,全听你的。”
“嗯!”
白音闭上眼,头又靠在了天少肩膀,挺厚实的肩膀,白音很舒服的马上睡着了,什么时候被天少抱上床都不知道,一睁眼已是深夜,屋里格外安静,汗水将被子洇得潮湿一片。
“醒了?”
天少并不在房间,入眼的是王医生的脸,王医生把水递到了白音嘴边,“先把水喝了。”
白音接过水垂眸喝完,把杯子放回了床头,“他..”
“小天走了。”王医生摸摸白音汗津津的脑门儿,“今后不要做傻事儿,身体毁了,很难再恢复到从前,我会给你开一些药,记得每天喝。”
白音沉默,王医生拿出张新被子给白音换上说,“对了,小天说你们的事情以后直接找梁志成谈就好,不必联系他了。”
“他还说什么了?”白音问。
“没了。”王医生晃了下神,恍然大悟道,“看我这脑子,还有...”
“什么?”白音打断。
“让我好好照顾你。”
“哦。”
白音闭上了眼,对不起珏伏天!
不久后白音同珏家栋吸毒被抓,在珏家栋吸毒的丑闻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同时,珏汶收到了去香港购物珏家莹的来电,爸我走了,不要找我!也在此同时天少的订婚宴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轰轰烈烈的举行了。
订婚宴壮观奢华的让人咂舌,所有的桌椅板凳全被孟灵换为欧式复古风,订婚宴现场所铺的地毯也是专找名家设计而成,各处的照灯也全部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孟灵穿着大几十万的礼服,手指套着鹅蛋大的钻戒,笑盈盈穿梭在人海中,确实是人海,你站在头绝对一眼望不到尾。
天少着一套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死气沉沉的脸是惯有的淡然和倨傲的笑,如果有人走近天少仔细观察会发现天少嘴角已渗出了丝丝红血,因为此刻天少的牙尖正在不动声色一下下狠狠地搓咬自己的舌尖。
看着那一颗颗攒动的人头,天少只想拿把枪挨个轰个稀巴烂!
人还在川流不息往宴会厅走,和孟灵应酬过后,天少笔直的立在角落,直觉眼前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心口憋闷的像要马上断气一样难受的站都站不稳。
珏汶气色及难看,他和天少一样,眉眼间尽显威严,嘴角抿出一条我很好的淡笑同孟灵他老爹低头耳语。
订婚现场高朋满座,但并不喧闹,不交谈的安静的坐着,交谈的也是细声小语,原本大声说话的人迈入宴会厅也都降了调,若不是布置的场景宣告着这是订婚宴,你一定会以为这是在开什么重大的会议。
梁志成比天少更像今天的新人,站在宴会厅门口一个一个招呼,不过他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隔几分钟他会望一眼里面的天少。
梁志成怕呀,自打白音前天进了看守所,天少再没吃过饭,合过眼,一晚上一晚上站在他家窗口抽烟。
梁志成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差错,不管是牢里的那两个,还是天少,让这一天按他们的计划顺顺当当的过去。
洛沙和珏尔踏入宴会厅寻找天少的身影,洛沙前几天给天少打过一次电话,问天少什么情况,怎么毫无预兆的就要订婚了,天少只说,我没有退路挂了电话。
许久不见天少的高俊比洛沙先找到了天少,他蹦到天少身后,重重拍了把天少肩膀,“天少真够下血本儿的啊,没少花钱吧。”
“他要死了。”天少徐徐回头神叨叨地小声说,“是我,是我派人杀他的,他再也打扰不到我了。”
高俊没被回过头的天少吓死,那画面太惊悚他受不了,天少的脸在暗蓝色的灯光下跟鬼没什么区别,皮肤死灰死灰的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被天少瞪的极大,蠕动的嘴唇淌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呵呵天少真会开玩笑。”高俊四下瞅瞅,感觉没人注意到他们,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起来,闪电般擦擦天少嘴角的血说,“天少咱俩换个地方说话。”
天少又把目光徐徐移向黑压压的人群,“你的位置在59号。”
这回换高俊神叨叨了,他鬼鬼祟祟又四下瞅瞅,扒在天少耳畔道,“天少要不给你找个大师瞧瞧,我感觉你不太对劲,是不去过不干净的地方,你说这大喜的日子.哎.这样吧..”
高俊嗖地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念珠,套在天少脖子上,怕别人看到又伸手将念珠塞进天少的衬衣领口,“挺住啊天少!”
不怪高俊瞎想,天少上一秒还跟受了重大打击精神不正常,下一秒又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这不是中邪是什么?
高俊一走,洛沙和珏尔来到了天少身边,俩人看到天少同时一惊,这个人哪像是在办喜事儿,那决绝萧肃的神情分明是在给死了的亲人办葬礼。
洛沙先开口道,“天少气色不对啊。”
天少言简意赅,“你的位置在36号。“
洛沙和珏尔彼此对望一眼,珏尔不易察觉抓住天少的手小声道,“怎么了小天?和姐说说,干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个儿,你说是不是?”
“你的位置在37号。”天少面无表情甩开了珏尔的手。
天少递了个眼神给珏尔,珏尔心领神会离开,洛沙凝视着天少的双眼语速极快及小声道。
“白音知道你订婚吗?白音他同意你订婚吗?白音为什么没来?白音...白..”
说到这儿洛沙怔住了,也惊住了,因为天少已一口血喷在了他漂白的衬衣上。
白音因吸毒被抓洛沙早知晓,被关在什么地方洛沙都一清二楚,他只想微微激一下天少,没成想天少直接吐了血!
不远处有人望过来,洛沙赶忙拽着天少疾步往后台走。
宴会即将开始,后台只有一个化妆师坐在镜子前玩手机,和一老太太在打扫卫生,洛沙把这俩人打发走,锁上了门。
“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洛沙直觉天少这样不单单是因为不愿意订婚所至,肯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不然像白音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去吸毒,天少又怎会一下憔悴得不成人型,还突地吐了血。
天少没吱声,贴着墙的背缓缓下滑坐到地上,抱住头蜷缩成了一团。
“去找他!”洛沙挨住天少坐下,头靠在了墙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去找他,这么痛苦我怕你熬不过来。”
“婚宴马上要开始了。“天少猛地抬头道,“洛沙我站不起来了,你扶我起来好吗?”
“天少你熬不过来的,你看看你这副鬼样,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洛沙急死了,想爱就去爱,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痛苦。
天少扶住墙铁骨铮铮站直,边往门口走边呢喃,“三个小时....马上结束了..马上.”
“你会后悔的天少!”洛沙无奈的跟着天少出了后台。
孟灵的老爹正在台上发表感言,孟灵根本没心思听,微笑着应酬完宾客那脸也苍白的吓人,方才天少吐血那一幕她站在暗处瞧得真真的,这些天看着天少一副要死了的德行,不是没后悔过,可无论如何都要等订婚宴结束后再做他法。
孟灵老爹官方简短的说了几句,珏汶上台了,“今天是我珏汶儿子订婚的日子,珏伏天不是个听话的儿子,但他在我珏汶心中是块无上至宝,也无人可以替代,我也相信他会是个好丈夫,希望大家真心祝福这对新人。”
台下掌声啪啪啪热烈响起,珏汶庄严的微点下头,台下即刻阙静无声,“之前有种种流言诋毁我珏家的声誉,现在又有人说我珏汶姑息养奸,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子该坐牢坐牢,该判刑判刑,我珏汶绝不插手,谢谢大家。”
这次掌声在珏汶走下台才噼里啪啦响起,因为台下的人愣住了,没想到珏汶会借着自己儿子的订婚宴来彰显他的深明大义,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什么坐牢判刑怎么听都有点儿不吉利。
司仪也快郁闷死了,为珏汶准备的发言稿,珏汶一个字也没照着念,他就没主持过这么糟心的订婚宴,跟主持八大会议似得,个个绷着脸。
笑呵呵走上台,司仪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今晚的男女主角上台发言。”
啪啪啪过后,假笑的孟灵同一脸寒气的天少走上了台。
“现在请孟灵小姐为我们诉说一下她此刻的心情。”
司仪把话筒递给了孟灵,孟灵望着台下道,“曾经有一个人问我爱不爱他,之前我没有回答,现在我想说我孟灵爱你珏伏天。”
说完孟灵转向天少,大声道,“珏伏天请你现在告诉我,你爱我吗?”
台下一片安静,司仪快疯了,流程不是这样啊啊啊啊!
“还有两个小时....只剩两个小时...”天少嘴对着孟灵伸过来的话筒喃喃,“两个小...两个小时........”
台下一阵窃窃私语!
记者举起相机对着傻了似得天少啪啪一顿拍。
梁志成手死死抠住桌面,低下了头,完了!
珏汶的双眼凶光四溢!孟灵他老爹脸色大变!
洛沙暗叫不好!珏尔深深皱眉!
高俊个半吊子冲着台上大喊,“天少,天少,哎呀,你快说你爱她呀。”
天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他一直说,“两个小时...一个小时零59秒...一个小时零58秒..一个小时..”
孟灵歇斯底里吼了声“珏伏天你疯了!”
“我做不到,我他妈做不到...”
天少转身一脚踹飞乐器架,几拳捣烂台口摆放的射灯,挂着满手的血摇摇晃晃走下台,抄起把椅子狠狠掇向了在坐的人中。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人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全部被天少的举动吓得痴住了,就连拍照的记者都放下相机,直直地盯着天少。
人们愣神之际,珏汶走过来一巴掌呼到了天少脸上,“逆子你要作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滚上台!”
“我做不到。”天少跟没看到珏汶,没挨过这巴掌一样,捂着胸口跌跌撞撞一步步往宴会厅的门口走。
泪流了满脸,天少解脱的笑了,白音你赢了!
然后天少飞奔出了宴会厅!
白音等我,千万挺住,你小子不是很能打的吗?一个小时零20分,不够了,时间不够了,怎么办?怎么办?
天少发现他的心在一下下抽搐,他有心跳了,是的,他的心终于又开始跳动了,无论是紧张还是害怕,但他又活了。
来到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天少哆哆嗦嗦打开车门,上车,刚发动了引擎,车前多出个人。
梁志成盯着车里的天少一动不动,车窗落下,天少探出头嘶吼,“你他妈让开!”
梁志成看天少,“伏天你要干嘛?”
天少脱口道,“干我想干的事情。”
梁志成坚定道,“那好,从我身上碾过去。”
天少跳下车,扑通跪在了梁志成面前,“我求求你让我去救他,志成我求求你了!”
“来不及了伏天。”
梁志成仰起脸,泪流了下来,他心痛啊,这个和他一起长大心高气傲的天少,这个和他一起走过无数困苦风波都没皱过一下眉的天少,现在跪在了他面前。
“等我们赶到看守所,白音早死了。”
“不会的。”天少满含希望仰视着梁志成,“你也知道白音他很厉害的,我都打不过他,别人又怎么动得了他,你说是不是志成..志成..”
梁志成膝盖一弯跪在了天少膝下,“伏天你醒醒吧,我们派去的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要在骗自己了,你现在赶过去,不但救不了白音的命,还会暴露了你自己,让所有人知道,珏家栋和白音是你谋害的。”
天少耷拉下脑袋想了想,再抬头,手狠狠卡住了梁志成的脖子,“那又怎么样?我和他一起死行不行?再敢拦我,我他妈掐死你。”
梁志成带水雾的双眼乞求地看着天少,喉咙发出兹兹的讲话声,“伏..天..不要去...”
话落,头顶闪过一道黑影,天少一头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靠!”高俊丢下木板,手叉腰道,“天少是毁了。”
“你全听到了?”梁志成摸着脖子上的红印,探究的看向高俊,如果这个人全听到了,那?
“听到什么?”高俊俯身伏起梁志成神秘兮兮道,“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你就被掐死了,梁志成看来天少真中邪了,我的念珠都压不住他,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先送庙里吧。”
“木板哪儿来的?”梁志成弯腰手穿过天少的双臂,不是他多疑,是那些话绝不能让第三个活人知道。
“那边好多。”高俊看看梁志成,帮忙抬起了天少的腿,“我刚才救了你的命,你这什么态度?”
梁志成不语,俩人把天少抬上车,高俊刚要上车,梁志成啪关上了车门,“你可以走了。”
高俊跳脚大骂,“操梁志成,我也是天少朋友,怎么就不能关心天少了?”
望着外面跳脚的高俊,梁志成发动了车。
白音你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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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微弱的月光打入通铺映着白音苍白如纸的脸庞,侧躺在白音身边的珏家栋问白音,“很难受吗?”
珏家栋自己也是冷汗直冒,头昏昏沉沉,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不过珏家栋只碰了一次,所以反应并不强烈。
“还好。”白音微闭着眼。
珏家栋暗笑,觉得白音隐忍的表情还挺可爱,他逗白音,“可你在发抖。”
白音歪头小声道,“我感觉不太对劲。”
珏家栋往白音身边挪了挪,“怎么了?”
“我们关的地方不对。”白音脸贴在珏家栋耳边低语,“按正常来说,我们应该关在北城,而不是这里。”
“关哪儿不一样?”珏家栋小声回应。
白音说,“你没发现和我们一起因吸毒关进来的人神色很不对吗?”
“没注意。”珏家栋扭头瞅瞅他身后睡熟的三个人。
“希望是我多虑了。”白音说,“睡吧。”
“嗯。”珏家栋闭眼道,“白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吗?”
白音沉默,朋友,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有一个应该也没关系吧?
过了片刻珏家栋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可以!”
珏家栋微笑道,“朋友晚安。”
在这种环境下身边有个人说可以和自己做朋友,确实是件窝心的事儿,可白音没想到,他的第一个朋友在今晚将永远长眠!
白音原本是警惕性极强的人,稍稍有一点儿异常马上能觉察到,可这时的白音和平日的白音无法匹敌,全身的骨头钻心地疼,头也像要马上裂开一样阵阵地疼,包括五脏六腑都扭曲的叫嚣着疼疼疼,所以白音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珏家栋当时没睡着,只是前天刚碰过毒品的他脑子有些混沌。
感觉有几道黑影袭来,珏家栋翻了下身没睁眼,想着是谁起来上厕所,当冰冷的刀刃接触到脖间的皮肤时,珏家栋睁眼的同时吼声也跟着发了出去。
“白音!我们中了小天的计!他想要我们的命!”
没等白音睁开眼,一把铮亮的尖刀已插在了他的手背上,连刀带手一并抬起,白音一个前扑将珏家栋身上的黑影摁倒在了通铺上,可已经来不及了,另外两个黑影正在一刀刀捅着珏家栋的肚子,血一股股从珏家栋嘴中喷出,他说。
“快..跑..朋友.替..我报仇!”
很微弱的声音,可白音却听的那样清楚,那话几天后都任生生不息地围绕在他耳边。
黑暗中白音的脸麻木平静,拔下手被的刀,插向身下人的胸口,在拔出,握着那刀白音站了起来。
他必须活着!
全身还在噬骨地疼,头依旧要炸开般的痛,白音奋力向另外两个黑影扑去,一脚被踢飞下通铺,白音趴在地上没动,两眼死死盯着窗外无尽的黑暗。
“这么不经打?”一个黑影跳下通铺,“不是说很厉害吗?”
另一个黑影去看通铺上被白音捅了一刀的人,“哥他还有活着。”
“再给他一刀。”那人说,“东家给的钱是咱哥俩的了。”
另一个黑影毫不犹豫又给了那人一刀,“东家什么人这么有钱,整个看守所都被他买通了。”
“别瞎打听,等会儿逃出去的时候,还是要装装样子。”黑影走到白音面前,蹲下身,叹息道,“死了不要找我们报仇,我们也是收人钱财□□。”
“小心!他在装死。”通铺上的黑影大吼着跳下通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地上的黑影哀嚎着向后退了几步,倒了下去。
白音握着的刀上满是鲜血,血水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在白音光着的脚背上,现在一对一对了,白音立在那人面前,眼里闪着幽黑死寂的波点。
黑影凌厉的笑了,“来吧小子!”
白音没有动,“我们不需要决斗,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杀了你无任何意义。”
黑影凝视着白音,“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
白音说,“不能,但我确定你杀不了我,而且你哥的眼睛需要即刻就医。”
“你果然厉害。”黑影说,“不过不是身手。”
黑影饶过白音,用力拍了拍门,“死人了,快开门。”
根本没人回应,“死人了他妈的快开门!”
依然无人应答,黑影坐在地上抱住了他哥,“哥你忍忍,半个小时后他们肯定会开门。”
这是说好的时间,没到点儿这间住所任何人喊救命都不会有人前来开门。
白音跳上通铺擦了擦刀柄上的指纹,把刀还给通铺上死了的黑影,坐到珏家栋身边,一下下用手擦拭珏家栋脸上脖间的血,可这血怎么这么多,怎么也擦不完,如果没有他这个朋友,这个人会死吗?会吗?
被刀插穿的手紧紧握成拳,白音低下了头,这怨这恨原来是无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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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少是在梁志成家里醒来的,他被梁志成用麻绳一圈儿一圈儿捆绑在了椅子上,梁志成坐在他对面,端着个碗,要喂他饭吃。
“伏天你吃点儿吧!”
“你杀了我吧。”天少说。
梁志成道,“天亮了我一定给你松绑,伏天我是为你好,你提前一天说要改变计划,我都不会拦着你,可现在真的没意义。”
“少废话。”天少紧闭上了眼。
“伏天你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梁志成放下碗道,“如果狠不下心,当初何必逼自己走上绝路。.”
天少把头转向了一边,“你随便说吧,反正白音死了,我他妈也跟着去。”
天少可不是开玩笑,说天少脑子有问题也好,神经病也罢,天少醒来回忆了一下他这几天的煎熬和过往的种种,活着这么累,不活也罢,天少突然觉得好像白音死了更好点儿,这样他就可以抱着白音躺进超豪华防腐又隔音的棺材,永埋于地下,并且那坑越深越好,白音喜欢安静,他也怕吵。
这么一想天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后来天少又想他为什么爱白音爱到愿意去死,可天少怎么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天少觉得大概是因为白音是他的初恋吧。
梁志成被天少气得在地上一顿暴走,他真的不理解天少的思维,要是为了这个人死都愿意,为什么还要为了名利地位取这个人命!
早上一夜没睡的梁志成瞅了眼绑在椅子上睡的乎乎的天少,出门买了份报纸,如果珏家栋和白音真死在了看守所一定会被曝出来。
昨晚某看守所内发生严重殴斗事件,两死一伤,两名再逃!
死者为百胜集团大公子珏家栋,另外一名死者为外地人士,王大虎,伤者白音,再逃人员也为外地人士,金州,金海。
具体详情任在调查当中。
看完报纸梁志成仰天长叹,白音你果然厉害!
梁志成又翻了翻报纸,想看看有没有天少大闹订婚宴的新闻,不出他所料,没有,即便珏汶不顾及颜面,孟灵他老爹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名誉受损。
梁志成回来,天少还未醒,梁志成没打扰天少,天少几天没合眼,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天少直到下午才睁开了眼,梁志成端了碗粥喂天少,“吃了我给你松绑,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白音没死?”天少募地瞪大了眼。
“哎!”梁志成叹气,“对,他没死,可,以他的判断力,不难猜出昨晚的事情不是巧合,他肯定会恨你的,甚至报复你,你真的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天少定住了,两眼空茫的望着前方。
“伏天,你怎么了?”梁志成手在天少眼前摆了摆,“你可别吓我啊伏天,你说话呀。”
看天少还不开口,梁志成赶忙给天少松绑,绳子解开,天少颓然地低下了头,“志成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他报复我了,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命也可以给他,可我怕他恨我,志成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会的一定会。”梁志成发现他又快哭了,看着这个人难受,真是比自己难受还要来的痛苦。
“真的?”天少抬头跟个小孩儿一样眼巴巴望着梁志成。
梁志成重重点头,天少嗖地跑了。
天少狂奔下楼,没带车钥匙,于是天少打了辆出租车一路紧张兮兮来了看守所,结果看守所的人和天少说,“人中午就被接走了。”
“接走?”天少心里咯噔一下。
白音在这坐城市一个朋友没有,怎么会被人接走,在者说白音还在审判时期,昨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没有两下子,人根本提不出来。
看守所的人解释道,“是保外就医。”
天少凝了凝神,“什么人接走的?”
看守所的人道,“好像叫孔江。”
天少的眉毛皱了起来,白音打他,骂他,恨他,杀他,他都无怨言,可就是不能搞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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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音手裹纱布坐在孔江位于郊区的家中,这是孔江很多年购买的房子,因为太偏装修过后一直闲置,今天孔江觉得这破房子总算派上用场了。
孔江一会儿给白音拿水果,一会儿给白音搽脸,一会儿又跑进厨房给白音做饭,简直忙的不亦乐乎。
孔江自小孤身一人在外闯荡,做几道可口的饭菜还是会的,摆了满满一桌,白音坐过来,垂眸徐徐吃着菜。
孔江坐在白音旁边,什么也不干,就给白音擦汗。
孔江早年跟在珏汶身边混黑道,他懂毒品,知道吸毒的人,不吸了有多痛苦,他不知道白音只注射了两次,以为白音跟着公子哥学坏了,不定还吸多久了呢,这也就是两次,不然白音还真不一定能挺得这么面不改色。
“白音是不特难受?”
“没有!”白音说。
对于刚刚险些把命丢了的白音来说,遭这点儿罪算什么!
孔江瞅着白音的眉眼,还是怎么看怎么稀罕,他想,小孩儿咋就这么俊呢?
“等会儿孔哥给你出去买药,吃了药会好点儿,你可要挺住,绝不能再碰那玩意儿了。”
“嗯。”白音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不行。”孔江抓起筷子不由分说塞到了白音手中,“白音你现在需要体力,你不知道戒毒有多难,必须多吃,再吃点儿。”
白音没吱声听孔江的话,默默吃着饭,这个人并不欠他的,对他好也并无其他目的,以前白音不管这些,现在白音不了,有人对他好,他要懂的感恩。
吃过饭孔江把白音安排在阳面的卧室,让白音躺下,为白音盖好被子,出去给白音削好苹果,切出好看的形状,端给白音。
白音窝在被子里,露住毛绒绒的头看孔江,“谢谢你。”
孔江愣住了。
白音道,“谢谢你从看守所接我出来。”
“其..实..其..实”孔江支支吾吾还是决定告诉白音实情,“是珏老一早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把你从看守所弄出来。”
“珏汶?”白音也愣住了。
孔江点头,“嗯,还说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吩咐我把你弄出来的。”
“我知道了。”白音说,“还是谢谢你。”
下午孔江出门给白音弄了些戒□□品,匆匆赶回,临尽天黑,孔江又开车出去给白音买了洗漱用品,换洗衣服,以及内衣内裤,袜子运动鞋。
哼着小调下车,提留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走到单元门,孔江被珏汶的人拦住了,“珏老让你在楼下等。”
“珏老要来?”孔江一惊。
“已经在你家了。”那人指指楼上。
“是是,那我等。”孔江点头哈腰说着,心道,妈的,自己家都不能回了。
过了许久,珏汶从单元门出来了,大黑天的孔江也看不清珏汶的表情是高兴还是恼怒,昨天刚死了儿子,高兴指定是不能了,反正把人恭恭敬敬送上车就对了。
“珏老慢走,谢谢驾龄。”
“上车。”珏汶啪关上了车门。
孔江看看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孔江献媚笑道,“珏老有何吩咐?”
珏汶说,“白音会占住你家几天,今后你有什么难处开口。”那嗓音依然苍劲有力,
孔江道,“珏老您太客气了,为您效劳是我的荣耀。”
“行了别拍马屁了,记得不要走漏风声。”
“是。”孔江一字一字念道,“白音是我接出来的,您没来过。”
珏汶抬手,孔江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