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云雨巫山枉断肠

一诺离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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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桌案几乎什么都没有,到处弥漫着腐臭的气息,院子里的一株老槐却是早已绝了生机,成了寒鸦的栖身之地。

    莫青离跪坐在琴边,来回反复地轻抚着琴弦,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弦已经断了,再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她小心地将琴放在案上,端坐了身子,再触动那熟悉的音律却是隔了生死,还记得当年自己还小,整天只知道爬树打闹,可是那时的王禹少却已经弹得了一手的好琴。

    那天她央求他教自己弹琴,他只怔了怔,于是教了她这首《凤求凰》。

    当时只觉得好听,却不晓得其中的深意,后来大了一些,听说了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她却忘记了教自己此曲的王禹少,只想弹给赵子霈听。

    琴声悠扬,婉婉转转,如低诉似倾听,虽然少了一个音符,却丝毫遮掩不住她此时的愧悔与情愫,满心满眼只有他,只有她曾经看不到也听不到的王禹少。

    门开了,冷风寻着门缝钻了进来,吹在身上钻心的冷,却怎么也冷不过她此刻的心。

    一曲终了,只听莫青离嘴角一翘,笑道:“你来啦。”

    王禹少转到她的身后坐了下来,环住了她日渐消瘦的身子:“我以为你早已忘了这首曲子,却原来你还记得。”

    “记得”,莫青离抬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胸前的一双有力坚定的手,“只是卓文君的故事终究惨淡收场,我不想我们也如他们一样。”

    王禹少收紧了手臂,无限动容,凤凰本是一体,何须求之?只是当时年少,只是当时惘然,王禹少了然,吻了吻她的鬓角:“好,从此我们谁也不要再弹此曲。”

    莫青离心里苦闷却是无所寄托,此时沉溺在王禹少的柔情之中,只觉得无比幸运。她抬头,勾着他的脖子向自己拉近。她吻了他的唇,他的唇也是冰凉的,那吻却是如火一样滚热,她的吻游走在他的嘴角,他的鼻端,他沉稳内敛眉峰,他宽阔敞亮的额……

    王禹少欲↑火难平,轻轻地翻身而上,衣衫尽褪,赤身相呈,殿里没有暖炉,只有一盏冒着黑烟的孤灯,可是二人却并不觉着冷,仿佛经了几世的等待,只为此刻的彼此交融。

    她的腰肢柔若无骨,一双粉白玉↑腿攀在他孔武有力的腰间,迎合着将军慢条斯理却又坚硬似铁的耸动,只觉得浑身火热无力,飘飘欲仙。

    他的动作霸道又温柔,附在她的颈边,轻咬她小巧可爱的耳垂,一手勾住她精致的双肩,一手一路向下攻城略地,所到之处滚烫一片,泛着潮红。

    她的承欢*又娇媚,半阖着眼眸,迷离地望着眼前叱咤风云却痴心相对的俊雅男子,娇↑喘吟↓哦,主动送迎。

    一声久违的“昀夕”让她忘记了如今的身份,一声嘤咛的“少卿”却又让他牵起了十数年的实意真心。

    “少卿,你可有悔?”她媚眼如丝,轻唤呢喃。

    “今朝若能久长,此生不复。”他星目如泓,信誓旦旦。

    冷宫的夜却不冷,漫漫的夜却不长。

    少将军的精力源源不断,直到莫青离娇喘连连,他才心疼不舍的拥了她轻轻地上了木床,褥子也是搁置了很多年的,似是怎么也捂不暖,怎么也抹不平,可是他们的心却都是满满的,因为他们有彼此。

    莫青离恢复了些气力,却也同样想起了如今的处境,不觉往后靠了靠,离他又近了些:“真的是她么?”

    王禹少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拢紧了怀抱,紧紧得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口,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为什么?”她问。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是身边的人,也都不能相信。

    王禹少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因为她才是真正的沈兰娇。”

    她并不惊讶,筹谋了这么久,终于找出了一丝破绽,对方定是早已谋划许久了。

    可是真相若果真如此,倒让她有些安慰,原来这世上,曾经当真有人真心待过当年的大夫人还有无助的莫青离。

    莫青离心中梗塞,忽地转身面对着身后的王禹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动容道:“她们对莫青离当真好,可是如今我却只能是莫青衣。”

    王禹少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再也不愿放手:“你永远是莫青离,只要你愿意。”

    莫青离泪眼婆娑,却原来争了半世,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回到了有他的岁月。原来一觉醒来,她还是当年的莫青离。

    仙灵院内亦是漆黑一片,正如那冷宫一般冷冷清清。周映蔷临窗而立,望着那轮残月,却是悲从中来。

    琴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到了身后,周映蔷微侧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睇了她一眼,沉声问道:“怎么说?”

    “这个月二十六乃是皇帝的生辰,届时二夫人会在晚宴上当中介绍你的身份。”琴嬷嬷淡淡地回道,手中却是递上一物。

    周映蔷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却是一套女子的襦裙,瞧这样式,怕是已经是几年前的款式了:“二夫人可有其他的吩咐么?”

    琴嬷嬷不傻,她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正在密谋什么事,可是在宫里呆久了,她看得出来其中的些微端倪。

    当下却是扬唇一笑:“二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老奴劝你一句,这枝头越是高便越是危险,莫如消消停停,左不过几年之后也就放出宫了,何苦要让自己陷入那深宫至死方休的争斗之中?”

    相处了近半年的时间,周映蔷知道琴嬷嬷这般也是为着自己想可是不入那深宫,不夺回曾经的一切,她又哪能甘心?

    “嬷嬷多虑了,嬷嬷待我的情分我没齿难忘,若有朝一日能够再后宫争得那一席之地,周映蔷定不会忘记嬷嬷的大恩。”

    琴嬷嬷眉心微皱,听得她如此说,便也不好再劝什么了。那边的王御女清心寡欲,这边的周御女却是费尽心机。

    只不晓得此二人对这向来不受关注的仙灵院来说是福是祸。琴嬷嬷轻叹了一声,见周映蔷固执地抿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只好悄声退了出去。

    周映蔷看着琴嬷嬷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愈渐升腾起一丝杀气,今世再来,若有人挡了自己的路,不论是谁,照杀不误。

    夜深了,站在床边觉着有些凉,李梅英却披了袍子跑了来,显得有些兴奋:“蔷姐姐,我父亲担心我在宫里受委屈,特意从老家帮我选了个婢女,又托了关系送进宫来,以后我们可以轻松些了呢。”

    周映蔷跟谁都合不来,唯独对这个李梅英,只觉得她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只觉得她像极了自己当年。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般了呢?她有些恍惚,直到李梅英伸了小手戳了戳她,她才缓过神来。

    “还是你父亲念着你,人什么时候能进得宫来?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周映蔷淡淡得笑了笑,叮嘱道。

    “父亲信中说了个大概,算算日子,也该到了。”李梅英只点头应着,却不知道周映蔷这般说的用意。

    她们进宫来参选,未被选中只有沦为奴婢或是女官,又哪里配得婢女伺候?李梅英的父亲既为衢州,自是知道这般于礼不合,难道当真是心疼这个既不能光耀门楣,又不能承欢膝下的女儿?

    待几日后李家真的将婢女送进宫的时候,周映蔷才明白,这一切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冲着自己而来。

    那日二人皆告了假,李梅英悄悄地领了一个人来,说是父亲安排的婢女到了,周映蔷上下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目却并无怯意的女子,只觉得她周身的气质都不像是个下人,如此一来,这番安排当真是不太一般呢。

    “姑娘进展未免有些慢了,花姑姑特意安排微奴来助姑娘一臂之力。”李梅英一走,适才的婢女却即刻换了副神色。

    周映蔷恍然,原来该来的还是要来,当初承诺的总要兑现。

    “有劳双微姑娘了”,周映蔷眉峰一冷,却是转头看向了窗外暮色苍茫的天空,“只是宫里不比宫外,有些事总要步步为营,才不至于功亏一篑,这一点,花姑姑应该是深有体会,急于求成只会一败涂地。”

    叶双微凝眉一笑,却更显得妖魅:“姑姑只是提醒姑娘,莫要忘记了当初答应了的事便好。”

    说些又递上一个小瓶,周映蔷一看却是有些犹豫,看看指节般大小的青花瓷瓶,又看看正色威严的叶双微:“当日姑姑说过不需要再服用了,双微姑娘这是何意?”

    叶双微眼中寒光一闪,转瞬又化为虚无,只将瓷瓶往案上一放,干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周映蔷下榻的耳室。

    周映蔷颤巍巍得伸出手将瓷瓶捧在手中,泪眼迷蒙了眼前的一切,却是不假思索,拔了木塞,将瓶中的东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