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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想要借刀杀人,借故陪葬杀了青贵妃的计谋终究还是没能得逞,王禹少力排众议,铲除异党,不过三日的功夫,朝堂内外无人敢再有所微辞。
明德元年七月二十七,王禹少入主太庙,继承大统,改朝为“肃”,史称肃德帝。
莫青离的身子越来越重,算算时日,再过一个来月便该临盆了。对于前朝遗妃继续留在深宫,宫里宫外早已是风言风语,因着王禹少的雷霆手段才暂时被压制了下来,可是冰冻非一日之寒,待王禹少宣布要立莫氏青离为妃的时候,朝野皆惊。
莫青离躺在紫藤下的躺椅上,阖目感受着风过脸庞的轻柔,玲珑端着温补的血燕汤走了来,动作间却有些迟疑。
“可是我封妃的事又遭到反对了?”莫青离在玲珑的搀扶下起了身来,就着热汤小心得吹了吹。
玲珑瞧着青贵妃日渐红润的脸色,心中不觉一喜,忽又想到一事,皱了眉道:“前儿宫外传话来说国公大人近来有了好转,已经能够说话认人了,大人整天念叨着想见娘娘一面呢。”
“是么?”莫青离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了苍翠的远处,仿佛那人依旧站在紫藤的绿荫之下朝着自己微笑一样。
爱与恨,情与仇,算到最后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了无生趣了。莫青离终是一叹,吃了地站了起来吩咐道:“备车,我要出宫。”
玲珑抬眼欲言,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她晓得自睿宣帝大行之后,主子的脾气是越发的古怪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无论什么人也劝不回。
再次回到成国公府的时候莫谨言正独自坐在“婉园”的一株樱树之下,这棵樱树还是凌婉青嫁进国公府的那年移栽而来的,想来到如今也有二十来年了。
早已过了樱花的花期,而今年的樱花似乎比往年开得晚,也因此树梢上依旧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一抹抹娇俏的粉红。
微风拂来,落英缤纷,莫谨言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落英之下,却早已不见了当年一起赏花的人。
莫青离单手扶着腰间,一手搭着玲珑的手臂正欲上前,却听树英深处响起了一个坚定有力的脚步声,莫青离隐在花丛之后,那人看不到自己,自己却将来人的面容看的仔细。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德帝王禹少。
莫谨言背对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不紧不慢得道:“你来啦。”
这话似是朝着王禹少说的,莫青离的心上确实为之一紧,只觉得这话也是为说给自己听。
王禹少负手而立,落英纷纷扬扬,却占不了他的身:“国公刚有好转便邀朕前来,该不会只为了赏花。”
莫谨言的身子轻微颤了颤,冷哼了一声回道:“皇上心思缜密,老臣望尘莫及,今日请皇上来,一是老臣腿脚不便不能进宫,二是望皇上能够手下留情,放小儿青成一条出路。”
莫青成?一听这个名字,隐在花丛的莫青离与玲珑二人心下同时一惊,那玲珑更是冷汗直冒,手脚冰凉,但听王禹少讪笑一声道:“国公这话什么意思?朕不太明白。”
莫谨言蓦地抬了头,盯着王禹少的面门道:“皇上可还记得太后身边的那位贾公公?”
只见王禹少的笑意渐渐地消失在了眼角,转而呈现的,却是一丝冰冷的杀意:“你见过他?”
“是”,莫谨言点头,行动不便的双腿开始颤抖,“当日贾公公身受重伤不慎翻墙进了国公府,是贱内好心将其救下,为报救命之恩,贾公公将成儿的下落如实感知了老臣,并留下了金门解毒的独门灵药。”
王禹少与莫青离面对面站着,是以他的表情一览无遗。莫青离瞧着他愈渐阴沉的脸色,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得往下沉。
自王禹少登基之后她曾自请出宫,却被他拒绝了,因此她闭门不出,也不再见他,可是他却不顾朝堂央央的反对之声,执意要立她为妃,这么一来,她祸水妖妇的名声可是坐实了。
莫青离收回了心神,只听王禹少压低了声线凑近了莫谨言恨恨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要扣着莫青成么?只因为他知道的太多。”
莫谨言只觉得胸口一麻,继而身体开始僵硬,待反应过来,已是动弹不得,只瞪着一双眼叱道:“你下毒?”
王禹少勾唇一笑,狠厉阴鸷:“阻朕路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不妨再告诉你,莫青成不堪地牢阴潮已经死了,你莫氏一族,注定要断子绝孙。而你,当年害死青离也有你一份,你早该下地狱了。”
死了,都死了,连最后的几个亲人也早早得便离开了,莫青离僵硬的站着,拢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精心保养的指甲断了,划破了皮,嵌进了肉,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感觉不到疼。
玲珑无力地喃喃:“成少爷死了?”
莫青离呆呆得回:“我知道。”
“老大人也死了。”玲珑再道。
“我知道。”莫青离依然目光呆滞。
玲珑环顾着四周,王禹少已经走了,樱树下只剩了莫谨言歪着头,似是睡着了,可是她知道,那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娘娘,如今我们改怎么做?”玲珑缩了缩脖子,夏日的午后竟觉着有些冷。
莫青离收回了目光猛然甩袖回身:“回宫。”
宫里一切井然,似是什么也不曾发生,夜深了,许文远奉命取来了催产的汤药,莫青离二话不说扬了头一饮而尽。
玲珑担忧地唤了一声却是无力制止,莫青离忍着腹部隐隐得阵痛,牵了玲珑的手转进了皇子公主下榻的偏殿,又传来了颜安。
两个孩子睡得正香,乳母也侧着身子和衣睡着,颜安将那乳母叫醒,乳母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退下了,殿内只剩了愁眉不展的几人。
莫青离坐在赵昀陌的床边,艰难得俯了身在他细嫩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直到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轻轻地唤了一声:“母妃?”
“陌儿乖”,莫青离将孩子拢在怀中,“母妃想让陌儿出宫看看,宫外啊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有,陌儿可愿意?”
小孩儿本就贪玩儿,一听可以出宫便手舞足蹈了起来,瞬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来,抱了莫青离的脖子撒娇道:“那母后陪陌儿一起去么?”
莫青离眼角含泪,只觉得心酸不已,可是这是赵子霈留下来的唯一的独苗,即便再不舍,也绝不能让他再成为谁人的工具,不能让他陷入险境。
“母妃生完了小娃娃就去找陌儿可好?陌儿跟着兰姨,要好好儿地听兰姨的话。”莫青离说着又伸手拉了玲珑,继续道:“陌儿年纪大些,你带着他我也放心。”
“娘娘。”玲珑真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莫青离制止了。
又见她抱了摇篮里嘟着小嘴的赵昀凰交到了颜安的手中道:“公主还小,你带着乳母好好儿的将她养大,然后寻个好人家嫁了,记得莫要再入帝王家。”
颜安眼中有泪,只重重地点了点头。莫青离自怀中掏出了两枚玉牌,正是当时牵制云若谦得墨白双牌,后来她跟王禹少讨要了来,不想却用作了日后相认的信物。
莫青离情绪低落,拿着两枚冰冷的玉牌交到玲珑、颜安二人手中:“这两枚玉牌你们一人一面,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一阵阵痛袭来,莫青离只觉得腿间一热,她晓得,这是即将要临盆的征兆了,最后再看了一眼玲珑护着的赵昀陌,又看了看颜安抱着的赵昀凰,继而扭了头:“快走,趁着青贵妃早产,宫里无暇顾及的机会溜出宫,一个往南,一个向北,从此天涯海角各不相干。”
玲珑泪眼婆娑,三步一回头不舍得唤道:“娘娘,让玲珑陪着你吧。”
莫青离狠了心,背对着身叱道:“快走,再也不要回来。”
先贵妃早产,皇上暴怒,整个太医院忙碌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听得一声啼哭,母子平安。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一连七日,皇帝都没再踏入念伊殿一步,宫人都看不透皇帝这般究竟是哪般,明明先贵妃生养的时候皇帝焦急万分,坐立不安,待母子平安之后又如此放任不理。
莫青离却明白得很,只捏了一把汗,祈祷两个孩子能够顺利出城,逃过此劫。
这日阴雨,还未曾满月的孩子一直哭闹不休,正当许文远嘱咐着医童一滴一滴替孩子喂药的时候王禹少却来了,听着孩子沙哑着的哭声,不觉皱了眉。
“孩子这是怎么了?”王禹少湿了外衫,走过了瞧了一眼宫女怀中小小的孩童。
许文远拱了拱手回道:“娘娘早产,导致母子体虚,近日天阴风大,是以染上了风寒。”
王禹少听完只又看了孩子一眼便直直得朝莫青离的寝殿行去,莫青离厌厌地躺在凤塌之上,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听了脚步声愈来愈近,蓦地睁开了眼睛惊醒了过来。
“你怕我?”王禹少侧眸问道,眼中满是淡淡的忧伤。
莫青离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一手紧紧地抚着剧痛的胸口,强忍着疼回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左不过被困在这里一世罢了。”
王禹少被她冷漠的语气激怒,几步上前伸手勾起她又是消瘦了的下颚:“你用我儿子的命换赵子霈那孽子的生机,你当我是什么?”
这一动作极大,她的牙齿咬破了皮肉,鲜血直溢。莫青离咽下嘴中的腥甜,淡淡地挤出一丝笑意:“这孩子再过半月便是足月了,提前几日出世也无甚不可,可是陌儿,绝计不能留在我身边了。”
“好好好”,王禹少瞧着她嘴角溢出来的血丝,心中顿时剧痛,放了手,却放不开心,“我那么疼陌儿,你却这般防我,我本还想放他一条生路,如此一来也是没必要了。”
王禹少满眼的阴鸷看得莫青离的心猛然狂跳,勉力探着上身揪着王禹少的衣角:“为了安心留在你身边,我送走了我在乎的所有的人,你还要我怎么做?”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他的心几乎要碎了,但见他转身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乌亮却有些凌乱的发,吻着她眼角满溢的泪水。
“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肯留在我身边就好。”王禹少带着哭腔,那声音似是发自心底的最深处。
那吻又急又密,只如隐忍了多年的激情一朝勃↑发,直让她透不来气。她闭了双眸,默默地承受着他霸道又温柔的轻抚,夜已深,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