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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审讯室内。
李海峰一脸的憔悴。
很显然,他因为拒不交代,没少吃苦头。
“还认识我吧?”
洛小帝坐到他面前,语气轻松地跟他打招呼,好像是多年不见的街坊邻居突然重逢了。
李海峰凝目看向洛小帝,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是你?”
“是我,感冒好了吧?”洛小帝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在几天前的拍卖会上,洛小帝卖药,李海峰是第一个上台试药的。
李海峰点点头,“你的药真是神奇,连我的鼻炎也好多了。”
“如果你配合警方的话,我会把你的鼻炎彻底治好。”洛小帝道。
李海峰听了,闭嘴不言,甚至开始闭目养神。
洛小帝也不生气,只是谈谈地道:“你不说话可以,听我说就好……”
“你应该知道,我是刑警大队副队长洛小山的堂弟,你的案子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甚至影响了他的提升,所以,我是来帮他的。
“我相信,软话、硬话他们都跟你说了,我也不重复了。李氏托人带的话,也应该带到了……”
听到这里,李海峰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抖。
洛小帝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如果我是李援抗,我也会让你一个人背锅,因为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丢车保帅,舍掉你是最佳的选择。
“他答应帮你照顾你的家人,也算是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了。不过,现在他可能有心无力了,因为,李氏集团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李海峰脸上的肌肉又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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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帝站起身来,走到李海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很随意地把手放在他肩上,没有拿开。
与此同时,开启了控魂术。
“其实,在水泥厂事发的第一天,你就预感到不妙,第一时间将老婆孩子给转移了。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在哪里。”洛小帝道。
李海峰脸上波澜不惊,甚至不屑地哼了一声。
但在控魂术之下,洛小帝明显感觉到了他意识的波动。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地方,青砖黑瓦,白色的院墙……
这显然是南方!
院门上方的门楣上刻着四个大字:惟善德馨。
院子里有一个女人,左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右手拉着一个小男孩,孩子都在五六岁左右。
这自然就是他的老婆和孩子了。
可是,能看到房子,能看到人,却无法看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哪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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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帝说知道李海峰的老婆孩子在哪里,其实是在诈他。
因为一个人在听到某个人的名字或者某个地方时,他的大脑一定会本能地出现这个人的相貌和这个地方的影像。
洛小帝就是要利用这个短暂的时机,通过控魂术去捕捉这些信息。
在这一时刻,信息量越大越好。
最好有店铺的招牌,比如“某某市某某大饭店”。
或者是标志性建筑物,比如某安门和某某第一高塔。
这样,就可以大体判断出这是什么地方。
但如果只是一张人脸,或者是房间内的景物,那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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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再大一些,再大一些!”洛小帝在内心焦急地喊着。
然而,李海峰似乎是太在意自己的老婆孩子了,他头脑中的影像,始终是他们母子三人。
以洛小帝现在的修为,施展控魂术的时间虽然延长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能持续多久。
不知道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什么时候会出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就在洛小帝隐约觉得那种刺痛的感觉要到来,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在李海峰脑海中出现了一辆白色汽车,车牌是赣H。
那个女人带着孩子上了车,汽车绝尘而去,李海峰脑海中的关于他们的影像,也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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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控魂术,洛小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又拍了拍李海峰的肩膀,回到座位上。
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赣H,然后有意无意地说道:“江西景德镇,是个好地方呀!”
李海峰闻言,身子轻轻哆嗦了一下。
这一反应没有逃过洛小帝的眼睛!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请教一下,‘惟善德馨’是什么意思?你的所作所为,配不上这四个字吧!”
李海峰蓦地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洛小帝。
惟善德馨,是他亲自选的四个字。
别人家一般都是“家和万事兴”、“福寿门第”、“勤俭传家”、“紫气东来”之类的,而他自知行为无德,便选了惟善德馨,也有祈禳之意。
难道,警方已经找到自己家门口了?
李海峰实在不明白,自己做得如此隐秘,洛小帝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他两年前用假身份证,在江西老家的镇上买的一处房产。
除了他一家四口,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连李援抗也不知道。
水泥厂事发后,他第一时间把老婆孩子送到了那里,一则是养病,二则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傻子竟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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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帝起身倒了一杯水,端到李海峰面前,“喝口水吧!”
说着,手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控魂术再次开启。
“你放心,祸不及妻儿,我不会拿你老婆孩子要挟你的。但你得给我个说法,告诉我那些器官的去向……”
话音未落,洛小帝已经感觉到了李海峰意识中有新的影像出现: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做手术。
这人戴着眼镜,从体态上看是个男人。
手术室外有一个女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这个女人,正是刚才那两个孩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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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海峰还企图抵抗,洛小帝收了控魂术,回到座位上。
“说吧,那个给你孩子做手术的人,是谁?”
洛小帝再次语出惊人。
此刻的李海峰,已经失去了刚才的镇定和从容,大滴的汗珠从脑门上滚落下来。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跟警方说?”洛小帝道。
一直闭口不言的李海峰,居然点了点头。
死也要死个明白,这是人的本能。
洛小帝道:“实话告诉你,要不是那个混蛋局长给我堂哥下了死命令,要求他限期破案,我才懒得管你的这些破事儿呢!”
话音刚落,隔壁的监控室里,就响起“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随即一个声音骂道:“这个混小子,敢骂老子是混蛋!”
拍桌子骂人的,正是局长谢连智。
此刻,他正由洛小山陪着,在监控室内看洛小帝审问李海峰。
一旁的洛小山则是一脸的尴尬!
把洛小帝找来,洛小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既然这个被雷劈开窍了的傻弟弟说,可以帮忙审李海峰,那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敢自作主张,而是第一时间请示了局长。
毕竟,让一个老百姓审问犯罪嫌疑人,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就是线人也不行!
在请示的时候,洛小山编了个瞎话,说洛小帝懂心理学,可以试一试。
谢连智也是破案心切,没多想就同意了。
否则,他一定会问:“傻子也懂心理学?”
事实证明,傻子还真懂心理学!
只不过那叫控魂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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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洛小帝又道:“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只能把我知道的这些信息抖露出来了。”
“我敢肯定,那些失去了器官的被害者家属,一定会去找你老婆孩子的。毕竟,人家孩子的器官,在你孩子的体内……”
李海峰的精神防线崩溃了!
他招了。
他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去打扰他的老婆孩子。
李海峰,现年46岁,原本在景德镇老家做瓷器生意,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结婚多年,老婆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后来经过多方治疗,用药无数,终于在40岁的时候,才如愿以偿。
结果不生则已,一生就是两个,还是龙凤胎。
这一对龙凤胎的出世,让李海峰感到了生活的残酷。
因为两个可爱的孩子,双双先天性肾衰竭,是胎里带来的。
要想健康地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肾脏移植。
为了筹款给孩子换肾,李海峰北上三山市,投靠远房亲戚李援抗,希望能多赚点儿钱。
当时三山市正好大规模填海扩地,需要大量的水泥墩子筑堤建坝。
李氏集团从政府手里承揽下这个项目后,就转包给了李海峰,并帮他注册了一家水泥加工厂,李海峰是法人。
随着填海工程的结束,水泥厂也就没活儿了。
工人被遣散,厂子也基本处于荒废的状态。
当时李氏集团处于飞速发展时期,正是用人之际,李海峰就留在了李氏做其他业务。
但他水泥厂法人的身份,一直没有注销。
两年前的一天,李援抗通知他,有一位高人要用水泥厂的地方修炼,让他安排好。
这个高人,就是华宫的二爷范四江。
老板发话,李海峰自然是不敢怠慢。
他原本以为,只要为这个高人服务好就行了。
可当他发现了这位高人的勾当后,第一时间就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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