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南山草屋

西岳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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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萼躺在地上挣扎,看来受伤不轻。

    元浅霭伏在母亲的身上痛哭不已,就在刚刚小萼拼死相救的时候,元浅霭原本对她的憎恨,已经被伟大的母爱驱散。

    “娘亲,你怎么了?”

    小萼挣扎得扭曲了身子,痛苦不堪的表情。

    “蔼儿,赶紧过来。”

    元喆禹焦急地呼唤着。

    “我不!”

    元浅霭担心自己一让开,父亲就会使她的母亲也形神俱灭。

    “听话。”

    说这话的是米小贱,他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搀扶起元浅霭。

    这个时候,元喆禹也懒得计较男女授受不亲的家训了。

    元浅霭刚刚离开小萼,元喆禹就朝着小萼轻轻一掌击出。

    “娘亲!”

    被米小贱拽着胳膊的元浅霭,突然挣脱跑到小萼的身边。

    奄奄一息的小萼,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元浅霭,声细若蚊:“蔼儿……娘亲……对不起你……”

    话未说完,眼睛一闭,双手一摊,整个人就拉抻了身子。

    “娘亲……”

    元浅霭顿时扑在小萼的身子上失声痛哭。

    突然抬起身子,恶狠狠地看着元喆禹:“元老爷,你还真的狠得下这个心肠啊,你杀了我的娘亲,也杀死了我和你的父女亲情……”

    元喆禹却冷冷地看了一眼元浅霭,对米小贱说了一句:“一会儿把小女带回元府。”

    说完径直就下山去了。

    元浅霭不依不饶,起身追赶元喆禹,却听得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蔼儿……”

    元浅霭顿时顿住脚步,缓缓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娘亲在轻轻叫唤。

    “娘亲……”

    元浅霭急忙返身,扶起死而复活的小萼。

    米小贱微微一笑,这一次他真的看清楚了,元喆禹的这一掌,已经把依附在小萼体内的那个柳煜姼的鬼魂给驱散了,而且形神俱灭。

    现在的小萼,就是真正的凡人一个。

    “蔼儿,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

    小萼痛哭流涕。

    远处,元喆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天崖。

    虽然现在的小萼是一个凡人了,但是柳煜姼的灵魂控制着她的凡身三十七年,小萼和南宫菅野干出的那档子事请,是柳煜姼驱使的不假,但是“享受”的却是小萼的这个凡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正的小萼对南宫菅野也有所依恋。所以,现在的小萼虽然不再受柳煜姼的控制,她自己同样是羞愧万分。

    “不说那些了,娘亲,我们回家吧,蔼儿不能没有娘亲。”

    小萼痛苦地摇着头,悲戚地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你走吧,我不配做蔼儿的娘亲。蔼儿,你回去吧,这一切,都是娘亲这是自作自受。”

    无论元浅霭怎么劝说,小萼始终坚持不再回到元府。

    小萼自己心里清楚,不管她之前是不是受到柳煜姼的控制,反正和南宫菅野出的那档子事情既成事实,黑锅白锅,她都是背定了的。

    回到元府,不要说继续做她的小夫人,恐怕连丫鬟都没得做。就连元府的“冷宫”也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小萼只有重新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地。

    可是元浅霭却丢不下这份亲情,毕竟小萼是她的母亲,十七年来一直惯着她宠着她的亲人。

    “娘亲,你不回去,蔼儿也不回去了,娘亲去哪里蔼儿就去哪里?”

    元浅霭的倔劲上来,可是说到做到的。

    可是小萼更倔。

    她突然挣脱元浅霭的怀抱,一下子就跑到望天涯边上,回头对着元浅霭说:“你再不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说罢作势要跳。

    米小贱也搞不清楚小萼是故意逼元浅霭的还是真有想死之心,不过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有些感动。

    于是就向前走了几步,招呼元浅霭后退,自己朝着小萼一再摆手,说:“你的女儿也是为你好,你又何必以死相逼呢?再说有我在这里,你想跳下去也未必如愿。”

    “你是什么人?”

    小萼这才认真地看着米小贱。

    柳煜姼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身子,很多事情她不一定记得那么清楚了。

    “在下米小贱,是蔼儿的……朋友。”

    小萼就看了一眼元浅霭,见她点了头,这才说:“听米公子所言,莫非我想死也死不成了?”

    “嘿嘿,晚生自认为还有这点本事。”

    米小贱信心满满地说。

    小萼怒目圆睁:“你连一个人选择死亡的权利都要剥夺,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非也非也!”

    米小贱笑呵呵地说:“人间最残忍的事情,是不顾亲人的感受而恣意妄为。想死,太容易了,但只是针对自私的人而言的。一个负责任的人,是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也不想想,一个人活在世上,总不能那么自私吧。你的丈夫暂且不管,但是你不能不管你的女儿啊。”

    小萼凄然一笑:“我还能管得了她什么呢?我活着,带给她的只是耻辱……”

    “错!”

    米小贱巧舌如簧:“请问夫人,你犯过什么错?

    小萼愣了一下,一时无语。

    米小贱继续搅动三寸不烂之舌:“夫人无非就是到道观里上香祈福,不料碰上了一个不良老道,将夫人绑架到了山上,企图勒索元老爷,后来被元老爷打出了青州城……嗯……夫人其实也很无辜,又何错之有呢?”

    瞧瞧,米小贱这谎话说得多艺术,不仅给了小萼的台阶,也照顾了元浅霭的面子。

    小萼想想也是,这小子的谎言还真有几分道理,倒不如就按照他说的这样聊以自~慰,苟且过完这一生。

    自己和南宫菅野干的丑事,也只有女儿元浅霭看见而已,老爷还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了,这两人顾及元家的面子,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所以,自己大可不必以死谢罪。

    不过话又说回来,元府,自然是回不去了的。

    小萼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一些,于是就收起想死之心,从崖边返回空地。

    “蔼儿,娘亲也想通了。虽然这位米公子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家是回不去的了,但是蔼儿你也放心,娘亲也不会死。我就在这南山寻一处安身之所终老即可,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经常过来看看娘亲。”

    说罢母女相拥而泣。

    “也好。”

    米小贱又出来打圆场:“我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道观后面的半山腰,有一处空闲房屋,两间,可供夫人栖身。”

    于是三人下山,寻到那两间草屋,稍加收拾,遮风避雨倒也没有问题。

    米小贱回到道观,里面已经一片狼藉,道士们知道南宫菅野已经魂飞魄散,大多逃离。

    剩下的几个都是原来道观的正宗出家人,平常对南宫菅野的所作所为就极为不满,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臭道士死了,也是正中下怀。

    米小贱丢下几两银子,就叫几个身强体壮的道士搬了几样像样的家什上山,把草屋又修葺一番,倒也像个居所。

    元浅霭和米小贱回到元府的时候,却不见了元喆禹。

    元浅霭也懒得计较,匆匆带了一匣子银两,以及自己的贴身丫鬟伊莲,又返回南山草屋。

    “娘亲,以后就由伊莲伺候您了,有事没事,您尽管叫伊莲给我带话过去,我也会时常过来看望娘亲的。”

    伊莲看着这草屋,皱了皱眉,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