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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手握着茶盅,抿唇一笑:“咱们姐妹好久不曾一起吃过茶了,明日常老师还得外出一趟,不如你俩一起到我院子里一聚,我那还省下来了如妹妹送的祁门丁香露,都舍不得喝,正好明儿个拿出来,咱们姐妹一起喝个够!”
她说着笑望着她俩,用颇为期待的目光等她俩应下。
百里阮玉才准备开口应下,孰料百里如玉在踩了她一脚,想说得话儿都成了一阵吃痛,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视百里如玉那脚力如无物。
而百里如玉却是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若不是她看得仔细,再结合百里阮玉有些突然的反应,她还真不会注意到百里如玉的小动作。
不动声色的把她们俩的神色收入眼中,等了半响却不见半点回应声,出声问道:“怎么了?”
百里如玉抬头,总算开了口:“祖母知常老师儿子一事,今儿个唤我去领苾芯的时候,就定下了,要我明儿个与阮妹妹一块上她那用膳……”
不想是得了这样的回答,颜玉愣了一下,笑了笑,也不勉强:“那好吧,咱们改日再约;那祁门丁香露,我先给你们留着,待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我那院子里转转。”说着望着百里阮玉:“妹妹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先与我警个醒,说来也惭愧,我与妹妹在一起都十年了,竟不知妹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罢微微紧眉叹息一声。
眼角瞟到一旁的苾芯,见苾芯脸上欣喜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而是炯炯有神的望着百里阮玉,暗笑一声。忙收回了放在苾芯身上的视线。
百里阮玉还没开口,百里如玉就笑着替她开口了:“平日里我也没注意妹妹喜欢吃些什么,却是知道一项,就她不大喜欢祁门丁香露,上回到我那儿吃了一回,浑身上下都长包呢!”看向百里阮玉,关怀的问道,“妹妹你说可是。”
颜玉眨了眨眼,她虽知百里如玉在为百里阮玉找借口,但还是忍住心头生出的些微的涩意。目光染上疑惑,视线在百里如玉与百里阮玉俩人脸上打转:“真的么?上回怎没听你说起?”说罢还有些不满的撇撇嘴。
困惑袭上心头,她这突然生出的涩意。又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如玉尴尬的笑笑,她知道颜玉的意思。
百里阮玉吃祁门丁香露吃得长了包,她送上祁门丁香露给颜玉,却不告诉百里阮玉吃祁门丁香露身上长包这一茬,自然心生不满。
她到不是故意不告诉颜玉此事。只是百里阮玉吃祁门丁香露身上长包一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杜撰的……
上回也她听了颜玉提及此时,说是要把她特意送的祁门丁香露带回来给她和阮玉一起吃,那时她只盼着颜玉能恋上这个味道,忘掉共享祁门丁香露一事,哪晓得颜玉这般执着此事。眼下又提及了。
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到是让姐姐见笑了,这祁门丁香露本是我极爱的,只是阮妹妹无缘与我分享。我从姨娘那听说姐姐喜欢红茶,才想着送到姐姐手上的,后来才想起阮妹妹这一茬来……是我考虑不周……”
随着百里如玉的一番解释,颜玉的脸色变得轻松起来,面上的不满也渐渐淡去。
只是百里阮玉在颜玉看不到的一角。朝百里如玉瞪神,她什么时候吃过她百里如玉的祁门丁香露了?她那包不知从哪弄来的祁门丁香露。当宝贝似得藏在箱子里还落了锁,她又是什么时候吃祁门丁香露身上长包了?
这些事她怎么不知?
不过对于百里如玉把宝贝似得祁门丁香露送给颜玉这一茬,她却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反而觉得很正常。
祁门丁香露是百里如玉一直藏着的宝贝,自个不吃,自然是送给颜玉吃,然后百里如玉就会从颜玉哪里得到些她一直惦记的东西。
只是这回,百里如玉却不想让她去媞汀院吃她送的祁门丁香露,难不成这里边……
想至此处,百里阮玉不由得脸色一变。
苾芯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就连颜玉没看到的,百里阮玉朝百里如玉瞪神,她都看到了,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好一出精彩的戏!
百里阮玉眼里的意思也被她看的分明,虽然不知道到她们三姐妹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能得到百里阮玉的爱好,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经百里阮玉朝百里如玉瞪神的那一幕,她也确定了,百里阮玉并没有祁门丁香露有过敏起包的症状,略略一想,也同百里阮玉想到一处去了,难怪百里阮玉脸色瞬间变得那样难堪了……
颜玉却是再没注意苾芯,就算苾芯的眼神看百里如玉姐妹俩的有些放肆,就算她在再怎么迟钝也是可以察觉得到的,她也没再看一眼苾芯;因为她不用看苾芯,就知道苾芯在想些什么,在注意些什么,在心底记下些什么。
再者,她还不想引起苾芯心底的更大的疑心;虽说的此刻的举动若是苾芯注意一点,一定会注意到一些什么的。
但是苾芯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颜玉身上,连眼角的视线都没有留给颜玉。
还是回到了正题上,颜玉又问百里阮玉:“阮妹妹还有什么喜好么,说来听听?”这话她可是替苾芯问的,此时她也理不清她都是在做什么,却是有些戏谑的心理作祟。
这回百里阮玉总算出了声,她在正视颜玉之前,面上的情绪早早的收拾干净了,她看着颜玉细数道:“我喜欢果类,却不喜桔子和红枣,青枣倒是我极爱的。”百里阮玉提起青枣时,眼里有抹独特的异样光彩,教颜玉看了,都移不开眼;百里阮玉很少笑,此时她眉眼弯弯的样子更是少见,“不大喜欢肉类菜色,却每餐都要夹上一两筷子,若是哪天没有,否则就只能拔两口饭了事;饭桌上最喜欢的是鲜鱼,却吃不了多少辣,极为佩服大姐能吃辣;饭后喜欢来一杯绿茶,却不喜欢红茶……”
她虽不喜欢红茶,却也没到喝红茶过敏的地步,这个颜玉知道,苾芯也看出来了,只是她没说出来。
颜玉看着百里如玉,笑眯眯的抿了口茶,百里阮玉这般,算得上百里如玉帮凶了吧?
百里阮玉说得细碎,不过也很好记,依苾芯的能力,估计很快就记下来了,她大可不必挂心:“我记下了,如妹妹爱什么我却是清楚的,等哪天空闲了,我在让左孆请你们过去我院子里坐坐,顺便聚散一餐。”
百里如玉与百里阮玉起身道好,颜玉心底一乐,呵呵笑出声来,笑得两颗小虎牙闪着寒光,配合着她脸上无邪的笑意,有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乱的错觉。
不止百里如玉姐妹俩,连苾芯都忍不住侧目望向颜玉。
颜玉笑意不减,看着百里如玉:“我那里的祁门丁香露快喝完了,不知妹妹院子里可还有?”有就送点过来呗……后面的半句话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不论丫头还是主子,都猜得出颜玉后半句话什么。
百里如玉一怔,看着颜玉的笑意,背后添了些许寒意,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百里阮玉捅了捅她的胳膊,她才回神过来:“我得回去看看……”
颜玉眼神一亮:“我那里的有祁门玫瑰露。”点到为止,她知道百里如玉的祁门丁香露是孔姨娘身上,用祁门玫瑰露来换祁门丁香露,这可是一笔有赚头的买卖,孔姨娘绝对亏不着。
百里如玉垂下眸子:“我得问问姨娘身边还有没有祁门丁香露……若是没有……”她还想着怎么继续送颜玉祁门丁香露,没想到颜玉亲口却是来讨来了……
颜玉随意的摆摆手:“随意,没有还能强求不成!”说着偏过头来,笑唤纤意道:“纤意,回去包上一包祁门玫瑰露,送到二小姐手上。”
纤意应声而去。
“姐姐,这不妥……姨娘那还不知有没有呢!”有是肯定有的,就算没有,也得从府外弄来不是!
颜玉朝她唬眼:“都说随意了。”却惹得百里如玉一笑。
百里阮玉瞅着她们之间的互动,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说说笑笑好一阵子,沽月总算在颜玉的殷勤的期盼里款款而来;颜玉看到沽月,眸光闪现出喜色来,不过除了沽月外,其他人都未曾察觉到。
沽月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却只是领了颜玉和百里如玉俩去常婆子的所在地,重复她每日的使命,却并没有与颜玉多说什么,好似颜玉的眸子里的那某惊喜,她没注意到一般。
颜玉觉得这般应付百里如玉俩姐妹下去,她的脸肯定要僵的,对着他们笑已经何不容易了,还要对着她们不停的笑,幸亏沽月来的及时,她不用再一直笑下去,否则她保不定还能继续笑下去……
她对百里阮玉原本是有好感的,就算百里阮玉去她院子里,她也不会把百里如玉送她的祁门丁香露招待她,但自她包庇百里如玉那一刻开始,她对百里阮玉的好感就转为了淡淡的恶感。
若是今晚之前,百里如玉没来找她,那这恶感,是再了也抹不去了。
看着百里如玉离去的背影,希望她能来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