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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六下意识地想到自个又搅了公子的好事,担心公子记仇,便顺着公子的意思,道:“是,属下还有事办,先告退。”
青灵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潋。
“夫人,除了你,为夫不愿让别人看自个的身子。你若是不帮为夫,为夫的手肯定会被水沾湿。”他叹口气,“如此一来,不知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左右他的伤都是因她而受的,就帮他沐浴一番,也没什么吧?且他手受伤,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闻言,这厮展颜一笑,笑的妖娆勾魂。
去往漾水阁路上,他盯着她洁白的脖子,眸光火热而贪婪,似想直接把她吞入腹中。
漾水阁里,水雾缭绕。
秦潋身后是一汪温泉水,“夫人,过来,给为夫宽衣。”他展开双臂,广袖垂落,在缭绕的水雾中,好似腾云驾雾的谪仙。
青灵走过去,为他一件件的褪去衣衫,待只剩下雪白的里衣时。不知是被水雾熏的还是怎样,她脸竟泛出了红晕。
还剩下裤子时,她动作停了下来,“夫人,还有裤子。”他提醒道。
“你自己来”她撅着嘴,别过头。
“夫人,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他蛊惑道。
“不好”她断然拒绝。
他唇角忽地勾出邪邪的笑意,趁她不备,他脚步往后挪,“夫人,救命!”手勾住她的腰身,落进水池中。
“夫人,反正你的衣衫也湿了,不如一起?”水池中,他身子挨着她,她踉跄的后退。
看到他那似想吃了她的神情,她头皮发麻,“不要,我先上去换身衣衫。”
水润的凤眸微眯,都到水池里了,岂有再让她跑掉的道理?他进一步往她挨过去,直把她抵在池壁上,“待会儿为夫给你换”不等她出声,他以吻堵住了她的唇。
“唔……”这家伙忒可恨!
他吻的很深入,很快就将她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继而任他为所欲为。
“小姐,二公子有急事找你。”香草在外头把门拍的啪啦作响。
香草的话及拍门声如一盆冷水浇下,青灵立刻从秦潋温柔的攻势中清醒过来。
她手脚无一丝力气,无奈之下,她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吃痛,从她脖颈的下方猛地抬起头,脸色绷紧,似在极力隐忍。
“二哥有急事,我不得不去。你乖,晚上……晚上再补偿你。”她温声软语哄劝道。
谢铭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虽恨极谢铭,却不会因谢铭而恨叶昙。毕竟叶昙也不知情,且她重生以来,叶昙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不管怎样,那份温暖,她都不会忘了去。
“夫人……”他委屈出声。
“真的,信我,今晚一定会补偿你。”她无比真诚道,就差指天发誓了。
察觉到他渐渐松了手,她立刻溜出他怀里,从池中爬出去。
叶昙坐在相府的正厅里,眉头紧锁。
青灵走进来,看到叶昙,道:“二哥”多日不见叶昙,他显得越发清濯了,“你有事找我?”
叶昙抬眸,目光复杂的看她,“灵儿,爹曾不顾念父女情分,丧心病狂地对你下毒,差点害死你,是他的不对。
因他差点害死你,为兄也怨恨过他。
虽说他谋逆造反,死有余辜。可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且他人已经死了,若还怨恨着他,无疑是给自己增添烦恼。”
“二哥可知父亲是如何死的?”她亲手杀死谢铭,叶昙会不会因此恨她?
叶昙垂眸,声音低了下去,“是在地宫里被暗器射中而死”
青灵莫名地松了口气,许是不想被叶昙恨她吧。谢铭中暗器而死,定是秦潋为了她,而对外放出的消息吧?
毕竟,女儿手刃亲生父亲是天理难容之事。
秦潋,他都为她考虑好了一切。
她是自私地,自私地不想告诉叶昙真相。
“二哥此番来找我是为着父亲的事?”青灵问。
叶昙点头,“太上皇下令对父亲鞭尸五百,受那鞭刑下来,父亲的尸体岂不都成了摊烂肉?”
“二哥是心疼父亲死后仍不能好走?”青灵道,谢铭受五百鞭的事,她也是刚知道,还没细问秦潋,叶昙就已因此事而找上门了。
叶昙面色略显为难,“父亲谋反,罪当诛九族,结果只有父亲一人被治了重罪,我们这些子女则被免了罪。为兄知道,这其中定有秦相在苦苦周旋。
秦相对我们叶府的事也是尽了心力的,可看到父亲死后仍被鞭尸,为兄这心里不忍。
你能否与秦相说说,让他在太上皇面前替父亲说说话,将五百鞭减免一些。为兄也知道太上皇对父亲恨之入骨,让秦相为父亲说话,确实为难了些……”
“受五百鞭刑的并非是谢铭”秦潋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进来。
叶昙抬眸,看到雪衣翩然的男子款步走进来。
一阵阵清新的芳香自他身上飘来,他青丝披散,发梢犹在滴水,随着他行走,那滴水的发梢竟也飘了起来,愈发衬得其人清贵却又有说不出的妖媚。
他只一站在那,叶昙竟莫名地感到其人有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傲气,又有来自地狱的煞气。
很奇怪,明明是气质很矛盾的一个人,但在他身上却不突兀,反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受五百鞭的人是以谢铭的名义所受”秦潋让人放出消息,太上皇病重,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所以,不知情之人压根不会想到太上皇被以谢铭的身份受五百鞭的刑罚。
“谢铭和莲妃会安葬在白族的遗址”确切的说,谢铭是会和秦楠破碎的尸体葬在一起,“本相可以让谢铭的尸体不受罚,但关于他声名之事,却不会插手。”
“他对灵儿下毒,又举兵造反,罪不可恕,死后声名狼藉也是他该有的惩罚。”谢铭死后,声名会变得狼藉,叶昙倒是看得开。
“他的尸体已由本相暗中命人运出夏城,现在本相让人送你,或许还可以追上,见谢铭尸体最后一面。”秦潋道。
“如此,便多谢秦相了。”叶昙道。
“冥四”秦潋高声道。
“属下在”冥四从门外闪身进来。
“让人带二公子追上送谢铭尸体的人马。”秦潋吩咐。
叶昙道了谢后,再与青灵话了几句家常就匆匆离开了。
青灵走到秦潋身后,抓起他的发梢一拧,拧出了一大把水来,“头发为何不擦干了再出来?”
“夫人,为夫的手受伤了。”他半是撒娇半是幽怨道。
青灵翻了白眼,随后命人拿来干布,细心的给他擦头发。
“谢铭引你进密道,意图杀你,我以为你不会让他好死,没想到他死后你还能成全他和莲妃在一起。”青灵道。
“谢铭毕竟是你父亲”也是他姑姑的心爱之人,仅是为着他姑姑,他也会将谢铭与他姑姑那残破不全的尸体葬在一起。
“夫人不希望谢铭好死?”他狐疑地看着她。
“他现在已经不得好死了”亲手毁掉自己珍藏多年的心爱女子的尸体,怕死都不能瞑目吧?
“他把你引进密道后,我好怕你会出事,当时就有过这样的念头,若是你真出了事,只要我还留有一口气,就必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她用力揪紧他头发,扯痛了他而不自知,手脚微微地颤抖,还留有后怕。
他起身,在她额头落下吻,“傻瓜,我若无一点准备,又怎会轻易跟他进密道?”
谢铭容不下他,他又何尝能容下谢铭?当时告诉谢铭,秦楠的棺木在圣元山脚下的一片梅林中,不过也是想将谢铭引进陷阱罢了。
他早就在梅林处,给谢铭设下绝杀的陷阱。只是后来被谢铭引进密道,才没有用得上。
将他的头发擦的差不多干了,她才把布条放到一边,“刚刚沐浴时,手上的伤口被水沾湿了,可有换了药?”
“换了”他乖乖地回道。
青灵满意地一笑,看看时辰,已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遂命人把饭菜送上。
“夫人,油闷鲜菇。”秦潋一出声,青灵立刻把菜喂进这家伙嘴里。
这家伙说两手受了伤,没法动筷子吃饭,所以伺候他吃饭的大事就落在了她头上。
她很想大声质问,没她伺候,他前两天是怎么过来的?想想,也是算了,不就喂他吃顿饭嘛,也没什么。
“抓抄鱼片”他又出了声。
她马上动手夹菜。
“有刺”他别过头。
她认命的挑刺,挑完了塞他嘴里。
“嗯,味道不错,再来。”这厮拿她当使唤丫头使唤的很舒心,自个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腿,嚼着嘴里的菜,微眯了眼,当真是惬意极了。
“芙蓉大虾”
她动作麻利的剥去虾皮。
“把虾尾巴去掉”
她脸色开始转黑,但还是默默的去掉虾尾。
“红烧排骨”
她用小刀把骨头剔掉,留下排骨肉。
“肉块大了”
她脸渐黑,大么?她一口就能把它干掉,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把肉切小块。
一道道美味佳肴经过她手里,最终却是塞进这厮嘴里。她口水早咽了一肚子,手里的菜还没去掉骨头,这厮又开口点了下一道菜。
半个时辰过去,她还没能好好吃口饭,全给这厮的菜挑刺挑骨头剥皮去了。
“挂炉山鸡”
再一次咽下垂涎的口水,把鸡骨头去掉,余下的肉递到他嘴边。
“皮没剥,不吃。”他撇撇嘴。
还有鸡皮粘在鸡肉上。
‘噌’,她忽然站起来,黑着脸咬牙切齿,颇有种山大王的气势,“老子想剥你的皮”
“夫人,你好凶。”他目光幽幽,透着说不尽的委屈。
他朝她伸出两只缠满白布的手,可怜兮兮地,“夫人,为夫的手还受着伤……”
青灵一把将山鸡肉塞进自个嘴里,然后大手一挥,夹了棵青菜就往他嘴里塞,还凶神恶煞道:“吃你的菜!”这厮得了便宜就会卖乖,欠揍!
“夫人,青菜不好吃,为夫要吃肉……”
“闭嘴”她又夹了一把青菜堵住他的嘴。
“夫人……”
他话没说完,嘴里便被塞了满口青菜。
接下来,都是他嘴里嚼着青菜,眼巴巴地看着她痛快的吃肉。他想出声抗议,可一出声,她立马往他嘴里塞青菜。
一顿饭下来,看起来她吃得肚子圆滚滚,他则是吃得满腹委屈。
用过晚膳,两人回到寝房。
“夫人”门一关上,秦潋这厮立刻缠了上来。
“夫人说了要好好补偿为夫”他声音低柔魅惑,双臂缠上她的腰身。
青灵嘴角一抽,“嘿嘿,天色还早。”
“不早了”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下一口。
他这一咬,立刻便有酥麻感在她体内游走。
吻,渐由耳垂下滑。热吻如火,所过之处留下的痕迹如被火灼烧了般,红艳艳地。
“夫君……”她双腿发软,头仰着,双眸水雾迷蒙,仅瞧得见顶上乌黑的瓦片。
为不被软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想抓点什么来支撑着身子,而眼下除了秦潋,就没什么东西可抓了。
她两手随意地往他身上抓,忽然,她的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传来他的闷疼声。
“夫君,疼……”咬的那么用力,也不知有没有咬出血。
他从她脖颈间抬头,喑哑道:“夫人,先放手。”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两手抓在了他受伤的手上。瞬间,她吓得脸色大变,立刻松开了他的手。然身子却还是无力地挨在他身上。
“我去找点药来,给你重新包扎。”身子刚恢复些许力气,她便急急转身,欲打开门出去。
“不必了,夫人,我们继续。”他说着,脑袋凑过去。
这只大色鬼,青灵暗道,手挡住他脑袋,“你等我,我拿了药就回来。”衣衫都还没整理,就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迟早会被这丫头折磨死”某人抓狂道。
青灵很快就把药拿了回来。
看到她出现,他笑的跟得了糖吃的孩子一样开心。
“给我坐好,别乱动。”她一脸严肃,坐在他的对面,动作很轻的拆开缠在他手上的绷带。
这只被火烧着身的色鬼能安分下来才怪,他趁她低头间,出奇不意在她脸颊上偷了一吻。
“别乱动”她瞠着双目,怒瞪他。
“夫人,快好了吗?”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不语,垂头继续给他上药。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虽伤着,但丝毫不影响我们行夫妻之事。夫人若实在是担心……”他咬了咬下唇,“那……夫人在上,为夫在下,也是可以的。”双眼目光火辣,弄的她耳朵热的滚烫。
这厮的脑袋里怎净想着这些?
她仍是垂头,默默不语。
“夫人,这次的药闻起来味道怎么不一样?”闻着舒心,却让他眼皮重了起来。
她拿绷带在他的手打上一个蝴蝶结,忽而,她阴测测的奸笑,“我多加了一味药啊”
“夫人,为夫不喜欢蝴蝶结。”话罢,‘咚’地一声,这厮如她所料地趴在了桌子上。
她多加的那味药是迷药。
她戳戳他脸颊,“你就给我老实睡着吧”别老想对她动手动脚。
她把剩下的药收起来,再把这厮扛到榻上。
次日清晨,青灵自秦潋怀里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秦潋那安静而乖巧的睡颜,她心内暗自咯噔了下,昨晚下的药量过大了,这厮才昏睡到现在都没醒。
昨晚摆了他一道,这厮醒了会不会找她算帐?
罢了,等他醒的时候再说。
青灵用过早膳,喊来冥六,从他口中问出白客游在哪后,便从相府里拿了包上等好茶,顺道叫上香草一块出了府。
正月里,年味还十足。街道两旁的人家门口上贴的春联还没被撕下,挂着的红灯笼也还没取下,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炮竹声。
前方有骚动声传来,随后,青灵看到一匹马拉着囚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上。
“杀了他”
“谢铭这个人渣,就该不得好死。”
“畜牲,连自己亲女儿都想杀害的丧心病狂根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杀了他”
“对,不得好死!”
“……”
那对谢铭的怨骂声中,有不少声音是对谢铭毒害青灵,而为青灵感到愤愤不平。
囚车每行过一处,那处便骂声连天。
有的人还拿烂菜叶,臭鸡蛋扔向囚车,有的人甚至还往囚车里头吐口水,泼粪水。
青灵看向囚车,只见车中的人浑身血肉模糊,若不是事先得知那囚车里头是个人,乍一看去,还以为只是一堆血淋淋的肉。
太上皇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看起来与死人无异,偏偏他意识还清醒的很。五百鞭后,因此前服了养心丹,他没能死去。现在,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犹在地狱的油锅中煎熬。他想死去,可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从没想过,高高在上的他,有一天竟也会被锁进囚车中游街,还被这些贱民吐口水扔臭鸡蛋。
他落的如此凄惨下场,都是因为秦潋!秦潋,他做鬼也不会放过!
“他生前又没得罪他们,这些人至于这样吗?”香草看着囚车中浑身都血肉模糊的人,忍不住出声。
旁边一男子听到香草的声音,冷道:“哼,这种畜牲,人人都得而诛之。”
香草怒瞪着眼,张口刚要反驳,青灵却在这时开口,“我们走吧”
香草遂闭了口,眨眼的功夫就看到青灵走出老远,“小姐,等等奴婢。”她急急追了上去。
按着从冥六嘴里打听到的,青灵来到了白客游落脚的地方。
青灵走进了一家普通客栈,上了二楼,在一间客房门前停下。
她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片刻后,门打开。
“丫头,你来了,为师一直在等你。”站在门前,满头白发苍苍的白客游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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