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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冰一仰脖,又灌下一杯酒后,这才发现身边的酒瓶全都空了。
“老板,老板。”
一直在重点关注这桌的年轻老板赶紧冲过来,陪着笑脸道:“美女,是不是要结帐了?”
“结帐?”
马冰娇嗔道:“急什么,怕我们少你钱啊,再拿两瓶啤酒过来……”
还喝啊?
老板脸色一苦,指着已经趴倒在桌上的方小强道:“美女,您瞅瞅,没人陪你喝了。”
啊!马冰这才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方小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了,看看他面前的三个酒瓶,此时已经空了两个,还有一个剩下了大半瓶。
“真是没用……”
面前摆着三个空酒瓶的马冰嘟嚷一句,拿起筷子戳了戳方小强的胳膊。
“喂,方小强,醒醒,醒醒……”
已经超常发挥,并且两天两夜没睡好觉的小强同学一动不动,只有不时发出的鼾声提示着马冰,他已经睡着了。
“结帐吧。”
哭笑不得的马冰只能掏出钱包买了单,又给她爸爸马之成打了一个电话。
10多分钟后,匆匆赶来的马之成从一辆电动三轮车上跳下来,他先是狠狠瞪了马冰一眼,接着扭头陪笑道:“孟老弟,麻烦你了。”
住在马之成楼下的老邻居孟得华笑了笑,把电动三轮车停好,然后和马之成一起动手,把醉得彻底人事不省的方小强抬到三轮车上。
“我说冰冰啊,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都醉成这样了……”
孟得华今年只有58岁,还没有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暂时拿不到退休工资,因此只能弄了个电动三轮车,平时在手表厂附近拉拉客人,赚点小钱养家糊口。
听到孟得华的话后,本来就喝酒上脸的马冰,这会儿俏然更是红得一塌糊涂,她的酒量也算不上太好,三瓶啤酒就是极限,再喝下去恐怕也要步方小强的后尘。
“孟叔,我喝了三瓶,他喝了两瓶多一点……”
“啧,小方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做为邻居,孟得华自然也认识方小强,摇了摇头后,他便跨上了三轮车。
等马之成把马冰也扶上车后,孟得华便发动电动小三轮,拉着这两名醉鬼,往不远处的手表厂家属区驶去……
……
第二天早上方小强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等他迷迷糊糊地抄起电话后,伍浩的大嗓门便传了出来。
“小强,你在哪呢?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一直滞留在京海市没走的伍浩,打算今天回临州,走之前自然要先见见方小强才放心。于是他一大早就跑到手表厂家属区,结果擂了半天门,里面是半点反应没有。
本来就担惊受怕的伍浩不敢怠慢,赶紧拨通了方小强的手机,幸好电话响了几遍后,这厮终于接听了。
“我在哪……”
脑袋都不太清醒的方小强睁开眼,先四下打量了一番,等确定自己在家后,他便爬起床,一边答话一边往大门方向走去。
“我在家呢,你等着……”
把伍浩放进来后,这厮瞧见方小强没缺胳膊没少腿,总算是放下心来。
“强啊,我叔昨天打电话过来,说店里最近生意挺忙,所以哥哥今天要回临州了……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身的酒味?”
“唉,昨天喝多了。你吃早饭没?没吃的话去厨房煮两包方便面,冰箱里有鸡蛋……”
两人在一间寝室里同住了四年,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伍浩直接跑到厨房下了两包面,又敲了两个鸡蛋下去。
打发了伍浩去煮面,方小强自己跑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琢磨着昨晚应该是马冰送他回来的,只是马大夫一个弱质女流,哪里扛得动自己?
算了,下次碰见再问问她。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后,伍浩已经端着两个碗坐到了沙发上。
方小强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虽然房子旧了点,但厨房、卫生间、客厅、两间卧室一应俱全,家具家电也基本齐备,每个月房租只要1800块,算得上是良心价了。
本来他一个人,倒也不用租这么大的房子。只是当初刚来京海时,伍浩也跟他混在一块,所以这间房两人一块住了有大半年,等费文燕的父母完全接受伍浩后,这厮便趁机搬到了费文燕家里,只剩下方小强一个人继续孤苦伶仃。
刚开始时,方小强本打算换间便宜点的房,结果到附近问了一圈才发现,如今单身公寓月租都要1800块,还真不如继续在这里窝着。
等两人呼哧呼哧干完两碗面后,伍浩沉吟道:“小强,那天你跟思慧说啥了,弄得她一直哭个不停……”
呃,方小强自然不知道,这厮明明看见了,却在这里装不知情。
“也没说什么,就是祝她今后生活幸福……”
伍浩深知方小强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也没有当面戳穿他,只是叮嘱道:“文燕口口声声要找你报仇,要不是今天周日她起床晚,恐怕要跟我一块过来找你算帐。反正你记住,不管她怎么问你,你都不能说漏了嘴……”
咦?方小强虽然脑袋不太清醒,但毕竟是有点小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恐怕伍浩知道些什么。
“不会吧,难道思慧啥也没说?”
伍浩点了点头:“不管谁问她,她都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哭。小强,哥劝你一句,有些事情,该忘你就要赶紧忘……”
……
送走伍浩后,方小强颇为惆怅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也知道,今生注定跟韩思慧有缘无份,但这段感情毕竟寄托着他的青春岁月,要说一点都不在乎,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一直在屋里猫到9点多,方小强才收拾一番,拎着挎包出了门。
虽说今天是周日,但他还有事情要做,否则被关进看守所的侯教授,非得天天诅咒他不可。
“咦,小方,今天周日还加班啊?”
方小强刚推开房门,便碰到马冰的老妈卢秀花拎着一大袋子菜,正准备掏钥匙开门。
“卢阿姨,你好……对了,马大夫在家嘛?”
虽然方小强对昨晚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总算还有点羞耻心,知道买单的肯定不是他。如果马冰正好在家的话,还是得把酒钱还给人家。
“马冰今天上早班,有事你就给她打电话吧……”
“好,卢阿姨再见。”
等方小强打过招呼,刚准备下楼,已经拉开房门的卢秀花突然又笑眯眯地道:“小方啊,年轻人还是要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嗯,知道了,谢谢阿姨……”
得,不用当面问马冰,他也知道昨晚把他弄回来的人是谁了……
……
搭了一趟公交,又转了几站地铁,方小强终于来到了清浦区国际金融广场。
清浦区是京海市的新区,30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20多年前还无人愿意问津。
但在今天,这里已经是国际金融中心,无数跨国公司、大财团,纷纷把国内的总部设在这里,据说世界500强企业,有四分之三都已经进驻。
象方小强眼前这幢68层楼的国际金融广场,1-11楼是城市综合体,其中大型商场、超市、ktv、餐饮、酒店、影城、会所一应俱全。从12楼往上,全是高档写字楼,物业费达到了惊人的每平方米每月68元,在这里租一间上百平米的办公室,光交物业费就能吓退不少人。
高档写字楼的安保措施自然十分完善,方小强没有门禁卡也混不进去,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上楼,于是在a号大厅的休息区找了一个沙发坐下。
这厮一边用手机翻看着腾迅新闻,一边盯着不远处的八部电梯,等到快12点时,目标终于出现了。
这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穿着一件香奈儿的定制套裙,既衬托出她优美的s型身材,又为她平添了几分不落俗套的高雅气质。
此时美女正在一男一女的陪伴下,从电梯出来,往大门方向走去。
“田总,这间办公室您觉得怎么样?”
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一边问着,一边冲女伴使了个眼色,那名年纪不大的女孩心领神会,在一旁帮衬道:“田总,这里的写字楼还是非常抢手的,基本上一空出来就被人给租走了。您要是觉得满意的话,我建议尽快约房东过来签合同……”
长发美女停下脚步,沉吟道:“房子是不错,大小也挺合适,但是价格稍贵了一点。你们再跟房东商量一下,160/平/月怎么样?”
中年男子面有难色:“田总,这里的平均房租都是180-200/平/月,您看中的那套房不光户型好,朝向也好,房东已经说过,最低也要180/平/月……”
长发美女淡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迈步就走。
两名房产中介赶紧再度追上,那名年轻女孩不停劝说着,中年男子则掏出手机道:“田总,我现在就跟房东打电话,请您再稍等两分钟……”
这会儿已经把手机揣进裤兜的方小强站起身,拎着挎包施施然走过来,隔老远就招着手,热情地喊道:“甜甜,怎么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