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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种种就像是尘封的一罐子酒。一旦打开,里面的气味就会飘出来,久久不散。
月柒压下心头的恐惧,摆出笑脸说“过得还行,让大娘担心了”,月柒本就是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巴掌大的脸,再配上那笑容,哪怕知道是假的。却也让人不愿去揭开伤疤。
“唉,你不想说大娘也不逼你,但是啊,这事儿吧,得说出来才能好受,人总是憋着会生病的。”
月柒望着老板娘,刚要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好,放心吧,我没事”
告别了善良的老板娘,月柒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往事:“妈妈,那个饭有点酸,好难吃啊”“吃个饭你还那么多事儿,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爸现在在外地没挣什么钱,凑合凑合得了”
女孩听着妈妈的话,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跟我吃的不一样?我想吃你那个”
女人可能是因为被发现了,变得恼羞成怒了起来。“我让你吃!”一边说着,一边把碗往桌子上一摔。
女孩儿被吓着了,她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女孩儿颤颤巍巍的说“妈妈,别,别生气了,我,我,我这就吃”。
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碗,不管什么味道,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
女人看着她笑了,一副看到女儿终于不耍脾气吃饭,放松下来的样子。说“真乖,好孩子就是要乖乖的吃饭哦”
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快,但她知道自从妈妈的孩子死了时候,便一直是这样,喜怒无常,稍微做的有些不好,就挨一顿臭骂或者挨打。
但她知道,自己乖乖吃饭的时候,妈妈就会很开心。女孩儿想要妈妈开心。所以无论他的妈妈给他什么东西,无论味道有多臭,只要是让她吃的东西她都会吃。
月柒一边痛苦的走过街道,回到她的小屋,慢慢的打开门,一如既往地冷清。
曾经在这里生活着过的人,在这里的欢声笑语。随着时间过去都化为了灰尘。不碰触它,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是一碰到它,所有的灰尘,都会沾到你的手上,甩也甩不掉。
走进房间,月柒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这座房子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财富。
之前这个房子一直出租着。一个月的租金也不是很高,就算是有个人帮忙照顾着房子。
直到上个星期,上个租房子的人走了,月柒才回来看一看,简单的收拾一下。
这些年房子被保养的很好。一直有人住着,一直有人帮忙照顾着,才没有让房子里布满灰尘。
“叮咚”手机提示音响了,月柒忙不得感慨,拿起了手机。
“月,你回来了?”“嗯,前天才回来,你今天有空吗,想你了”。
“你还记得我们家的那个咖啡店吗?就在我们家的咖啡店见一面吧?或者你来我家玩玩也行。”“好,去咖啡馆吧,如果我贸然的去你家拜访的话,嗯...我怕不太好吧”。“哪有啥好不好的,我们都很想你”。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胆小鬼,淋个水都不敢”一群看不清楚脸的少年,“别,别,求求你们,现在是冬天了,太冷了”看不到声音的主人,只能听到是一个女孩儿。听见这些话仿佛就能看到她眼角的泪。
“要么淋水要么挨打。你自己选择吧”。声音顿了顿,又说“临水可比挨打好多了,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最后只能听到,瓶盖儿拧开的声音,众人的讥笑,还有水流过耳朵的声音。
又或许还有别人想要帮忙的声音,但是最终,都只在袖手旁观。
月柒闭上眼睛,仿佛曾经的悲惨只是一场梦,痕迹早已消失。只留下当时那种害怕的感觉,再睁眼,回了一句“好”。
之后便再没有回话了,月柒抱住了自己。缓缓的靠在墙角。
仿佛这样就能给予自己最大的安全,月柒并不想回来,她的内心恐惧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所有都是她生命里最黑暗的地方。对他来说,在那个时间。根本不存在过阳光这种奢侈的东西。
月柒喃喃自语道“这种地方,我只会回来一次,我不会回来了,不要害怕,月柒,伤害你的人不会再伤害你了”。
似乎是为了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为了说给那个声音听。
许久,月柒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或许是坐的太久,她起来时身子晃了晃。
月柒忍不住扶墙,慢慢的走到客厅,客厅很宽敞,有一个吃饭用的桌子,一个茶几,一个沙发,一台电视,一个冰箱。
月柒走到茶几前,一周前那里还是干干净净,上面没有一个杂物,可是现在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药。
月柒拿起其中的一种药,打开包装盒。往手心里倒了几十粒,一把吞下,又喝了口水才咽下去。
“咳咳咳”月柒忍不住的一阵咳嗽,苦笑道“这才早上,就已经这么虚弱了吗”。
叮-,是属于手机的特别提示音,备注是卓然的一个人发来消息。
“还好吗?”月柒笑了笑,生命中没有阳光的人。总是渴望温暖的。
“还行,碰到了一个朋友,又去拜访了一下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包子铺的老板娘。”
“哦?”对面似乎诧异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是那个你在她那吃了将近三年的包子的包子铺老板?”
月柒似乎猜到了对面的想法,脸上染上了笑意,回道“对”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又发了一句“老板娘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就是看到她感觉挺心酸的,都不容易”
刚发出去对面就秒回了一句“你有我”“嗯,谢谢”
毫无意外,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接起,男人的声音如清泉一般“玩儿的开心”“会的”“记得按时吃药,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噗”,月柒笑了,“你说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不会有事儿的。”
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我一会还有事做,放心,我有分寸的”。
对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
挂了电话,月柒把茶几上的药放到包里,又补了一下妆,披上羽绒服就走了。